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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六章 ...

  •   进了永鑫殿,天已经大亮,刚进寝宫内室,屋内众人都纷纷行礼,西珏已经习惯了别人见到自己就跪这件事儿,淡淡说了句:“都起来吧。”
      风昭国使者张大人竟然在床边守了一夜。西珏看着张大人那张憔悴的脸,道:“张大人,还是先回驿馆休息吧,重妃已经脱离危险,放心吧。”
      张大人心里虽然对西珏的不温不火太态度有些不满,但毕竟对方是皇上,也是礼数做全,弓着身子谢了隆恩,退下了。
      重瑟失血过多,过了一夜,脸色也还是苍白,躺在床上,半睁着双眼,看见西珏想要起身,却被景月按下。
      景月:“他还很虚弱,不过没有大碍了,疗养些日子便可。”
      西珏点头,看着景月想着是不是该赏点儿什么,却见对方看了过来:“皇上,草民先行告退了。”
      “景大夫。”西珏叫住景月,又回头看向白虎,“带景大夫领赏。”
      景月淡笑,“谢皇上。”
      待他们都离去,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若干婢女侍立在两旁。西珏走到床边,看着一直望着自己的重瑟,关心道:“还疼吗?”
      重瑟的眼神闪烁了下,浅浅道:“回皇上,不疼了。”
      西珏握住重瑟冷的略微发青的手,笑问道:“当初哪里来的勇气,替朕挡住了那一刀?”
      西珏的手掌极为温暖,重瑟的手早就冷的僵掉,此时被西珏握着,心里的感觉是陌生却又极为熟悉的。
      是啊,这感觉像极了母亲。小的时候,他的身子便是极寒,冬日里更是如此,每次挑水砍柴,身子都会冰得几乎无法动弹,那个时候,母亲就是这样,握住他的手,一点点给他回暖。
      重瑟的手不自觉得颤了颤,西珏感受到他的异样,将手握得更紧:“张大人说你仰慕朕很久了,是从哪里听说的朕?”
      重瑟嘴角有些苦涩,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答非所问:“皇上,臣妃的手是不是很冰?”
      “嗯,是有些。”
      “风昭国有句俗话,说手凉的人注定这一生会命途多舛,无人疼惜。”
      西珏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句话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即便重瑟语气淡淡的,可那股悲凉确实如此浓郁,即便被掩藏在一层又一层的平静下,也是那般清晰。西珏覆盖上重瑟另一只放在被子上的手,身子靠近,将两只手一起暖和着。他撇了撇嘴,不信道:“朕不信这些,朕的身边有很多手凉的人,朕看他们都活的好好地。”
      就像苍,他的手有时也很凉,但有时也热得烫人。
      重瑟笑了,他的双眼弯弯的,眼尾的弧线是上调的,即便是喜悦的笑容也像是在勾引人一般,妩媚。
      “重瑟,你还没回答,你真的仰慕朕已久?朕貌似没有名扬天下。”
      “臣妃,确实没有听说过皇上。”
      西珏预料之中的苦笑,心里忽然有所察觉:“你是在寻死?”
      重瑟知道,西珏会猜到这一点,既然不爱他,又怎么会毫不犹豫的挡住那一刀。
      “你可知道,若没有神医景月在,你必死无疑。重瑟,你再不想活,也不该死在朕的面前,为朕而死。”西珏有些气愤,松开了重瑟的双手。
      稍微回温的手再次被冰冷的血液充满,凉入心底,重瑟侧开脸,“臣妃没有想到,皇上竟会生气。”
      “不生气,难道朕该开心?开心朕的妃子能替朕去死?”
      重瑟身子虚弱,说了这么多话,导致他视线有些虚晃,脸色更加苍白。
      他内心笑着,看着穿着龙袍的西珏,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同样一身黄袍,同样风华绝代。
      同样的爱生气。
      “皇上……”重瑟竟然有些恍惚,分不清坐在自己身边的究竟是谁。
      西珏重新握住重瑟的手,心说既然做了他西珏的妃子,不管心里揣了多少不可说的秘密,他也不能放任不管,更何况还是大国的皇子,“以后别犯傻了,朕没差到让你活不下去的地步。不必死,更不必为朕而死。”
      ‘重瑟,你可愿意为朕而死?’
      重瑟耳边响起了另一道声音,他睁着眼睛,视线却无法聚焦在西珏的脸上。重瑟双眼放空,眸子渐渐水润,无论如何努力克制,眼角还是滑下泪水。可笑他浑身冷血,竟能流出这么滚烫的热泪。
      重瑟笑了,缓缓说:“我愿意……我愿意为皇上而死……”
      西珏无语,竟是说不通重瑟,看着重瑟脆弱的表情,重重叹了口气,捏着重瑟的下巴说:“不用死,也不许死。你这脑袋是木头吗?昨日勾引朕的那股劲儿哪去了?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朕不喜欢看着。别想那么多没用的,来了西云国,护你周全的本事朕还是有的。”
      西珏心里烦躁,起身,负手而立,“好生养着,想见朕就随时吩咐下人来叫朕。”
      “皇上。”重瑟咬着牙,撑着床榻硬是坐起了身。
      吓得西珏急忙扶住他:“你!叫你好生养着,你这般折腾,伤口裂开怎么办?!”
      重瑟喘着粗气,握住了西珏的手。
      西珏将重瑟抱在怀里,令他能靠着自己,“你要做什么?”
      重瑟仰头,看着西珏问道:“皇上,臣妃,还想和皇上多说说话。”
      “躺下说。”
      “求皇上,让臣妃能坐着,臣妃不想躺下。”
      死后,会躺太久太久……
      “你想和朕说什么?”
      “皇上,您成为皇帝之前,是什么人?是达官贵人还是商人?”
      “商人。”人家拿钱,他给别人消灾,嗯,是商人。
      重瑟看向门口,双眼几乎无法睁开,他的头晕的几乎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什么:“商人,真好,自食其力,不像深宫中那般冰冷无情……”
      “你是皇子,生下来就含着金勺子,怎么会这么抱怨。”
      重瑟笑了,笑得有些凄惨,那模样让西珏一惊。
      “皇子?哈哈哈……重瑟只不过是个野种,怎么配得上皇子这尊贵身份……”
      “什么?!”
      重瑟紧握住西珏的手,双目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视线一片漆黑,他靠着最后一丝意志,喘息了数下,喊道:“皇上!!!不……不要!!!”
      西珏懵了,下一秒,张大人居然冲了进来。
      西珏看着张大人,脑子反应不过来,这人不是回驿站了吗?怎么突然后冲进来了。
      几乎在西珏看张大人的那一瞬间,自己的手被一股寸劲儿带动,怀中的人竟然握着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把小刀,刺进了心脏。
      门外的侍卫没有拦住,刚要请罪,但看见了重瑟心脏上的一把利刃,都傻眼在当场。
      张大人明明跌坐在地上,指着西珏,颤颤巍巍道:“西云皇,西云皇……你竟然!!”
      西珏的大脑瞬间冲上一股怒气,急忙去探重瑟鼻息,很好,断气断的很快。
      “来人!”西珏起身,怒喝道:“风昭国使者意图行刺,抓起来!”
      侍卫愣了下,下一秒急忙听从皇命,将张大人按倒在地。
      “关进水牢,除非朕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
      西珏跌坐在床上,看着床上已然死去的重瑟,冷冷一笑,“传文武丞相进宫。”
      “是!”
      西珏看着站在屋里的几名侍女,此时都已经惊慌失色,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吭声。西珏闭眼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
      几声娇滴滴的嗓音齐齐的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西珏站起身,屏气凝神,掌做爪状,狠狠地从重瑟身体上空一抓,一道灰白的光芒硬生生揪了出来。
      灰白光芒渐渐成形,正是闭着双眼悬立在空中的重瑟。
      “重瑟,睁开眼,看看朕。”西珏冷笑着,原本黑色的双眸变成了浅浅的金色。
      重瑟表情痛苦的摇着头,不肯睁眼。
      西珏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放心,你已经死了,就算没死干净,被我将灵魂拽出□□,你也该死绝了。”
      重瑟惊恐的睁开双目,看见就是金眸冷面的西珏。
      嘴角的弧度,足以说明他的愤怒。
      “你怎么会看见我?你的眼睛……”
      “重瑟,你费尽心思,竟然是想让自己死在我的手里?”
      重瑟左右看,想要逃走。却见一道金光瞬间罩住了自己,令他退后一步不得。
      西珏走到重瑟面前,厉眼看着他:“所以,原来你是甘愿为国卖命,来这里演上一出戏,让所有人都知道,风昭国十三皇子被西云皇所杀,你们好出师有名,进攻我西云,为你复仇吗?”
      “我知道瞒不过你,可是天下要的只是一个结果,没有人在乎真相是什么?结果就是我,死在了寝宫,而皇上,在我身边。如此,足以风昭出兵讨伐。”重瑟的声音空洞无边,仿佛来自天外。
      西珏不禁笑起来,眼中怒火更胜,“好,真好!的确,只要你死了,一切都足矣。”
      重瑟漂浮在空中,瑟瑟发抖。
      折佩此时缓缓现身,看着重瑟叹了口气,来到西珏身边,安抚道:“公子别气了。”
      “看来,风昭国就是想和西云打上一仗。”
      “白若出征,此战未必不会得利。”
      重瑟看着西珏,茫然的看着周围,“死后,为何不入地狱?”
      “你被我的灵气罩住,勾魂使者,找不到你,你当然入不得地狱。”
      重瑟的面目满是哀伤,轻声呢喃:“我想去见我娘亲,我想找到她……”
      折佩嘴巴一撅,“公子,他也是个可怜人。”
      “他愚蠢!!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换一个风昭国进攻的借口!”
      重瑟:“他提了,我怎能不应。”
      “风昭国皇帝重胤?你的哥哥?”西珏反应倒也快,想起了方才重瑟那句愿意为皇上而死。这‘皇上’根本就是风昭皇而非西云皇。
      “是,我的哥哥,唯一疼我的哥哥。从小到大,只有他不嫌弃我的出身,只有他保护我,偷偷照顾我。”
      “他若真疼你,会让你来送死?!荒唐!”
      西珏一挥长袖,命令折佩拿出一粒水晶,顷刻间将重瑟的灵魂收进其中,扔给折佩:“看着他,别让鬼神无常发现。”
      “好吧,公子……你真打算让他不入地狱不入轮回了?”折佩拿着小水晶,对着烛火看了半天。
      “陷害了我,还想舒舒服服的轮回转生?哼,等我气消我在考虑考虑。”
      折佩一脸抽出,看着西珏故作惊恐:“公子你真是好可怕,还好我……”
      后半段再次没音,西珏闭幕揉了揉太阳穴,‘看来白若已经进永鑫殿了。’

      白若和花青轩同时走进寝宫,自门口延伸而来的翔凤地毯拖着二人金贵的双脚。花青轩走的更急,三两步走上床榻的托台之上,探头看了眼心口插着匕首的重瑟,脸色铁青。
      白若的态度相比之下倒是平静了许多:“看来重胤要打来了。”
      花青轩看向西珏,“张大人被皇上关起来了?”嘴上喊着皇上,倒是心急之下完全没有臣子该有的谦卑。
      西珏倒不甚介意,点头:“在水牢。”
      白若笑了:“消息封锁不住的,既然是风昭国想打,自然会有内应知道重瑟已死,不用张大人回去禀告,消息也能入了重胤的耳朵。”
      “若是景月不在,那么昨夜重瑟必定会死,毒酒加重伤而亡,并非朕所杀。如果这样风昭国该如何算计?”
      花青轩冷哼一声:“昨天晚上的,倒不是风昭国安排的刺客。至于重瑟那时候为什么会替你挡上一刀,不得而知。”
      西珏脑袋嗡嗡直响,看来重瑟本想一死,短了这些是是非非,奈何没死成,只能完成他此次来的使命了吗?世上怎么就有这么愚蠢的人,有本事自杀,没本事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资本。
      如果可以,西珏特别想爆一句粗口。
      西珏坐到床边,身后的尸体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介意,花青轩看着西珏的双眼不禁闪过一丝异样,一闪即逝,“皇上,叫人把重瑟的尸体处理了吧。”
      西珏:“嗯,妃子死后,入墓何处?”
      白若:“青荷陵。”
      西珏点头:“按妃子之礼入墓,对外宣称重妃为救朕,重伤身亡。至于张大人……”
      花青轩笑笑:“有一味药,可令人丧失所有记忆。相信神医景大夫,会有吧?”
      白若垂着眼眸,半透明的面纱遮住了嘴角的表情,他的声音依然还是悦耳动听:“放心,虽然风昭国必定来犯,但这天下,也说不得皇上一个不是。”
      西珏捏着眉心:“是啊,总比说朕手刃恩妃强。”
      花青轩:“当时屋内的宫女和门外的侍卫,都看见了?”
      “嗯。”
      白若笑得风轻云淡:“这个不必担心,他们说不出去一个字的。”
      西珏点头,看来这些人都是白若手底下的,衷心的很。与白若对视,虽然西珏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也说不出来什么。
      自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身边的人总是一批又一批的换,为什么他身边一批比一批伺候的更加胆战心惊。
      花青轩知道,但他心里装着,笑看西珏,心说‘总有一天,西珏你会知道,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双手沾满了多少鲜血,他的温柔,可是一把利刃的刀,轻轻一划,便能将你撕心裂肺。’

      花青轩回到文丞府,大步流星的走在长廊中,远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荷花池旁,此时已是秋初,荷叶早已枯黄,碧绿的水面上漂浮着大片大片的荷叶,显得有些萧条。
      “尹大人。”花青轩喊了一声,身子已经迈到了尹君的身边。
      尹君不是别人,正是西云国御史大夫,也是花青轩所管辖的为官之首,地位仅在花青轩之下。
      尹君一身暗红色的官袍,年过八十,面容已经是一副老态,白花花的胡子显得他清风道骨。
      “丞相大人。”
      花青轩负手看向湖内,纤细的腰肢在紧裹的淡蓝色绫罗下格外好看,一头长发铺洒在身后,陪着窈窕的背影,恍若女子一般亭亭玉立。
      “尹大人可是确定?西珏修炼了噬灵禁术?”
      尹君缕着胡子,眼角虽然满是皱纹,双眼却黑白分明好不昏花,他沉着气说道:“没错,这也是他为何会短期内灵力大增的原因。”
      “噬灵术我只听说过,那种禁术早该失传才对。他怎会学到?他与白若同时消失,莫不是白若教了他?”
      尹君点头:“下官猜测,大有可能是白若教了他噬灵术。白若灵力强大非凡,即便是下官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能胜了他。只是,对于白若的曾经,我们无从得知,若他也是因学习噬灵术而有今天,那下官不得不佩服他。”
      “怎么说?”
      “大人可知噬灵术为何是禁术?”
      花青轩张口答道:“逆天而行,自然是禁术。”
      “没错,天地万物讲究循序渐进,不可急功近利,修灵之人更是如此。而噬灵术逆天而行,不遵守这个平衡法则,将他人灵力纳为己有,自然便会受到天罚。”
      “是何惩罚?”
      尹君虚着双眼,声音沉重:“噬灵修行者,必会尝尽噬心之痛,挺不过三年。”
      “可我认识白若已经二十余年,您也是初见他便知道他的灵力就如同现下一般强大。”
      尹君点着头,缓缓道:“所以说,下官佩服他。他竟然挨过了噬心之痛,没有入魔,这绝非常人能做得到的,至少,古往今来,没有人成功过。”
      花青轩大惊:“等等!如此说来!西珏他岂不是!!”
      尹君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无奈的摇头,看着池内的荷叶和枯黄的花梗。
      花青轩恨极而笑,轻笑几声后是朗朗大笑:“白若!好一个白若!果然,这天下,论心狠,我花青轩抵不过你!!”
      尹君听着花青轩的笑声,觉得那极其刺耳,他看得出,花青轩与白若的二十多年的争权夺利互相制衡将会在西珏这一任帝君这里结束。相信,花青轩也看得出。
      而如今,白若竟然已经可以放心将西珏的生命进行了三年倒数,怕是对这场争战有了胜出的把握。
      花青轩看着尹君,双眼满是愤怒后的锋利:“尹君,有什么办法能将西珏的生命延长?一两年也好。”
      尹君摇头,无力道:“下官不知其法,倒是曾经有噬灵之人以饮血之法缓解噬心之痛,但到底是传言还是确实可以缓解,下官无从验证。”
      花青轩冷笑一声:“我倒是想验证一下。”

      各国来使在西云皇宫住了两日,因重贵妃之死,皇宫里也没了摆宴欢庆的场面。拜别那日,西珏站在宫门口,身后跟着百官,送别了那些贵客。
      城墙之上,一抹蓝色的身影伫立了许久。
      狼锋国拓跋云海坐在马车内,撩起帘子看向蓝影,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之后的几天,西云国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西珏每日跟着花青轩学习治国之道,倒也清闲。
      可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
      风昭国兵力与西云国并非旗鼓相当,而是强于西云国将近两万精兵。风昭国地处东南,与西云中间隔着洪江,要命的是,此时正是秋初,江水自东向西而流。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都是风昭国占着上风。
      西珏帮不上忙,他不是那些穿越大神,熟读孙子兵法三国演义百家讲坛……他虽然会驱魔抓鬼,可他平时根本不爱读书。
      白若此时自然是忙的完全不见了踪影。
      花青轩也是日日愁眉苦脸,西珏以为花青轩是在担心战事,却不知,他其实是在烦心,白若会因此战而获得多少利益。
      各怀心思,终究还是迎来了战事打响的那一天。
      西珏觉得好笑,重胤对天下解释进攻的理由是,皇弟重瑟死于西云国,西云国却给不出说法,随便交了两个犯人,根本就是有意包庇。
      白若领兵出征那天,西珏也同样是天没亮就穿戴整齐站到了宫门口,淡蓝色的凌晨,四周还燃着火把。白若脸上的面纱已经拿掉,脸上的疤痕配上他这一身银色盔甲,显得更加铮铮铁骨。
      他单膝跪地,高高束起的长发垂在铠甲之上。
      西珏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很害怕,却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白若,朕等你凯旋归来。”
      白若的语气依然是不变的温柔,他垂下头,仿佛承诺一般回答:“皇上的江山,臣定会守住,让它丝毫无损。”
      西珏点头。看着白若起身,铠甲发出清脆响声,见他身形十分潇洒的跃上了披着银色铠甲的白色骏马,身形伟岸非凡。他笑着,轻轻开口:“等我。”
      西珏还未回神,白若已然驾马转身,高声大喝:“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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