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综]》百里冰烟

94、他心通明（九）

　　魏婴早就察觉云笑有所谋划，蓝湛业已猜到几分内情。江澄是赶鸭子上架，金子轩全凭一腔正气愿与众人共进退。四象阵一成，魏婴、蓝湛和金子轩皆是一震。

　　当初云笑拉着同窗推演什么四象阵，大家都以为云笑玩闹罢了。四象阵沉稳大气，云笑拿出的演练阵图却是徒有其名。不同于已知四象阵，云笑的四象阵讲究诡变。变化莫测，不管攻击是否奏效，一击必退。

　　今日动手方知这四象阵完全是为温逐流准备，怕是名字也是用来糊弄温逐流的。温逐流化丹手之名在玄门中威名赫赫，许多大家主都颇为忌惮。云笑的四象阵完全避开了与对方的正面交锋，不给化丹手近身机会。

　　开始，温逐流没有将四个十几岁的少年当做一回事，然动手就发现这四个小鬼非常难缠。他们谨守一个缠字诀，不贪功不恋战，也不给温逐流脱身的机会。眼看江澄已经向温晁杀去，纵然有温氏门生相护，温逐流也不免担心。

　　温逐流对自己的主子非常了解，温若寒性格暴戾。不夜天他专设地火殿以折磨敌人和那些办事不力之人。若是温晁出事，地火殿便是他的去处。

　　“温逐流，还不快来救我！”眼看身旁的门生一个个倒下，温晁开始大声呼救，温逐流出招顿时狠厉了几分。

　　发现温逐流不能过来，王灵娇躲在温晁身后叫嚣道：“江晚吟，你敢动温公子，温宗主不会放过你的。到时温家大军压境，必灭了莲花坞！”

　　“江澄，别听贱人胡言乱语！温氏要霸占莲花坞建监察寮，江家若不想给温氏为奴为婢，就要先下手为强！”云笑担心江澄关键时刻掉链子，忙喝道。

　　这一分心差点被温逐流所伤，幸而蓝湛补位及时。

　　云笑：关键时刻，还是蓝忘机靠得住！江晚吟，你可千万别犹豫，今日若不留下温逐流，你一家三口难免化丹之辱。（蓝湛、魏婴、江澄、金子轩）

　　蓝湛、魏婴、江澄、金子轩：莫非云飞羽设此局皆是为了江氏？

　　云笑：区区一个化丹手的死虽不能撼动温氏，但伐温义士纵然战死也好过如江枫眠、虞紫鸢化丹后受尽折辱，也并非每个人都如江澄那般好命，有温宁拼死相救，有个忠心的大师兄求得岐黄神医主刀，甘冒性命之忧为他生剖金丹！（蓝湛、魏婴、江澄、金子轩）

　　心声突然透露的消息让蓝湛等四人都震惊非常，然所有人的注意点都不同。魏婴和江澄注意到的是云笑预言江枫眠夫妻及江澄未来可能被化丹手化丹，蓝湛注意的是那个为了江澄生剖金丹的可是魏婴？

　　岐黄神医知道，那不是温家人么？还有温宁是谁，为何会拼死救江晚吟？

　　金子轩与云笑一般看法，若是与温氏一战无可避免，即便战死也好过被温逐流化丹。

　　四人甚至不及去思考这其中的讯息有几分可信，下手立时坚决了几分。温逐流感觉到他们的杀意，压力骤增。

　　这时，云笑忽然露了破绽，温逐流一喜，这四个少年配合无间，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另三人便不是他的对手。原想着从有腿伤的蓝湛下手，没想到露出破绽的是云笑。相较于世家公子榜前四的蓝湛、金子轩和魏婴，出自千岛小家族的云飞羽，修为名望都略逊了一线。

　　温逐流一掌打向云笑，凡是被他掌力所伤，便会灵气溃散。若是打中金丹所在，苦修多年的金丹也能顷刻化去。然就在此时，一跟细细的琴弦已经绕上了他的脖颈。温逐流察觉到陷阱已然来不及，只得拼了全力，要将这一掌落在云笑身上。

　　云笑的剑法骤然而变，手下仙剑一转，反手斩落了温逐流的手掌。温逐流濒死一搏，全无变招，出人意料的是云笑最后一剑出剑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这个少年在这般凶险的拼杀中一直隐藏着真正的实力，等待最后的机会。

　　温逐流死在了蓝湛的弦杀术下，温晁那边已经用门生和仆役铺路，打开了洞口。温逐流一死，魏婴三人立即扑上去帮江澄对付那些温氏门生。

　　暮溪山是温氏猎场，云笑能够在这里藏下东西颇为不易，自然不会有许多武器。在场的世家弟子虽有心帮忙，但温氏门生仆人也不少，故此江澄不曾及时拿下温晁和王灵娇。

　　眼见洞口已开，王灵娇死在江澄剑下，温晁正欲御剑逃遁，一把仙剑便刺穿了他的后心。尸体从百丈高的洞口跌落，摔得粉碎，随行的温氏门生和仆役被屠戮殆尽。

　　“我们可以回家了么？”一众少年劫后余生，忍不住欢呼起来。

　　“回家？”云飞羽笑道，“我们杀了温氏二公子，现在这般出去，没有离开暮溪山就会被温氏诛杀的一干二净。”

　　“杀……杀人的是你们，与我们有何干系？”黑暗中一个少年道。

　　蓝湛皱了皱眉：“无耻！”

　　魏婴、江澄和金子轩也颇为不屑，此番若非云飞羽提前谋划，只怕大家都要被温晁驱使丧命妖兽口中。方才不曾出力便罢了，现在就急着想要划清界限。

　　“你可以现在就去不夜天城，告发千岛云飞羽、姑苏蓝忘机兰陵金子轩、云梦江晚吟、魏无羡杀了温晁、温逐流，且看看温若寒会不会见你识趣，赏赐于你！”云飞羽轻笑道。

　　云飞羽：这说话之人，小小年纪倒是颇有金光善、姚宗主、方宗主之流的神韵，不知是不是这三家弟子。玄门百家啊果然如此！若不然天道也不会与我做交易，辅佐天命之子。（众同窗）

　　蓝湛、魏婴、江澄、金子轩：与天道做交易是什么意思，天命之子是谁？

　　蓝湛、江澄和金子轩都下意识看向了魏婴，云深时，云飞羽与魏无羡和聂怀桑走得最近，这两人比较起来，魏无羡天赋过人显然更符合天命之子的人设。

　　云飞羽曾经提到江澄有一个甘愿为他剖丹的师兄，江澄只有魏无羡这个师兄。若魏无羡剖丹自毁前程，怎么会是天命之子？且剖丹这事真的靠谱吗？又或者正是因为剖丹之事，所以天道才会派来云飞羽辅佐天命之子避免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其他同窗：XX与云飞羽做交易，为何那两个字忽然听不清楚了？

　　欧阳循看了一眼方才说话的姚家弟子，心下不屑：云飞羽说的还真准，真是这三家之中的，看来金姚方不可深交。

　　欧阳循走到前面道：“我看飞羽兄已然成竹在胸，不妨说出来听一听吧！”

　　云飞羽笑了笑：“离开暮溪山不难，然直接从洞口走就会撞上温氏留守外面的人。一旦他们放出求救信号，我们便难以脱身，故此不能从洞口走。数月前，我已经勘测过暮溪山地形，屠戮玄武栖息的水潭下有个出口可容五六人同时通过，从那里走可以避开温氏耳目，各自返家。”

　　“那只王八守在潭中，如何除去？”江澄道。

　　“我会留下来为你们引开屠戮玄武，飞令与江晚吟善水，负责寻找出口，带大家离开。”云笑道，“但我需要人留下来帮忙，谁愿意留下？”

　　“我！”魏婴忙道。

　　蓝湛和金子轩没有说话却站到了云笑身后，绵绵也跑了出来。

　　“金公子你不必留下，你若回金麟台，能做的事情更多。”云笑道，“罗姑娘也不必留，此事魏无羡与蓝忘机足已。”

　　众人见此多松了一口气，江澄却有些担心：“魏无羡——”

　　“江澄，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有事。”魏婴按住江澄劝道。

　　江澄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又听到云笑开口道：“不过在走之前，有件事情要提醒大家。自年后，温氏在各地建监察寮已经灭了不少反抗的小世家，我来教化司之前已经收到消息，温氏下一步目标是扶风名氏，洛川许氏，白水林氏。”

　　扶风名氏，洛川许氏，白水林氏子弟立即冲到了云笑面前道：“云飞羽，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其实就算没有收到消息，几位心中也该有数了。与扶风、洛川和白水相邻的世家被灭门多少，以什么罪名被灭，难道你们不清楚么？”云笑语锋一转，看向江澄道，“有另一件事，我没有收到消息，但三个月内，温氏必定会对云梦江氏下手。”

　　“飞羽兄如此断言会不会太武断了？”金子轩皱眉道。

　　“温氏之下，以姑苏蓝氏、兰陵金氏、云梦江氏和清河聂氏为首。”云笑道，“火烧云深，蓝氏已经半残。聂氏与温氏有仇，且聂明玦刚直，逼到死地，聂氏拼死一搏，温氏虽然不惧，却也会损失不小。兰陵金氏——”

　　云笑语气一顿：“听闻最近金宗主偷偷给温若寒送了一笔钱，想要买平安。不过这钱花的似乎不太值，金宗主竟然没多送些买通温晁，给你们金家人一顿饱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