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污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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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再出来的时候，张良站在溪边盯着那一株花苞。只是韩信奇怪，刚刚自己在溪边的时候，那花苞顶多算个花骨朵，可是一会儿的功夫，张良眼底下的却是一个真正欲放的花苞，莫不真的是自己刚刚的骚气把那花熏萎了？韩信心里还打趣，正巧迎上了张良回头的双眼。半个笑容卡在脸上，气氛又变得有些诡异。
韩信忙正襟走到张良身边，作了一揖，“张先生，那书简的事情……”韩信还想好好解释，却见张良笑着摆了摆手，他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刚出浴的韩信，满意地点点头，倒弄得韩信更加不好意思。韩信局促地看着张良，他乌黑的眸子闪烁着，像是在紧张，张良心里竟有些暗自捉弄人的喜悦，直到韩信的局促真的已经溢于言表之后，张良才把头转了过去，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若是哪一日你觉得可以给良看，便自会拿来。此事，还请放心，良没有那么小气。”张良洒脱的笑容听起来既温润又慨然，韩信似乎也被这笑容感染了，伸手挠了挠后脑，也放心地笑了笑。
两人一道出了院子。院子之外的寨子已经闹腾开了，一桌桌的好饭好菜满满地摆在平常的训练场上，大家有说有笑，到处弥漫的都是酒香。张良领着韩信避开众人，往那大厅走去。
天色已暗，烛光照不到的阴暗处，也躲了两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前行的张良和韩信。
“俞方，我帮你可以，你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二寨主简岑阴险地笑着，本来就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脸更显得狰狞恐怖。
“二寨主，韩信身上的那白脂玉玦值不少钱，虽然人碰不得，但是若那东西裱起来一样可以买个好价钱。到时候只待把他整死，这玉卖出去后，钱我一定分文不取，全留给二寨主您。”俞方在后面唯唯诺诺，点头附和道。
“卖再多的钱能把我大哥的寨子买下来？”简岑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嘲笑着俞方的目光短浅，“今天我帮你整死韩信，你欠我个人情，下回你帮我整张良。”
“二寨主……”俞方犯难了，脸上明显的不情愿，“我不能做对不起张先生的事情。”
“得得得！”简岑一巴掌拍在了俞方的头上，“你个没用的东西，就是不会动脑子！”简岑把俞方往走廊更黑暗的地方拉了拉，又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低声说道，“你别以为你对张良的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你就是个蠢货！你不把他张良整垮，你有机会压他么？！他现在是寨主旁边的红人，你连跟他说话都低头哈腰，就算你色胆包天敢跟他动手，你敢说你能打得过他么？！不借助别人的力量把张良整垮，你有机会碰他一根手指头？！”
简岑说的激动，俞方原本犹豫不决的眼睛渐渐虚了，心里已经开始算计了起来，是啊，那张良在寨子待了快两年的时间，他俞方处处唯唯诺诺，倾尽所有的付出讨好，可是那张良从未正眼看过自己。想到此处，俞方不禁咬牙切齿。见到自己似乎说动了俞方，简岑暗自欣喜，又软下语气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张良，我只是想把他从寨主身边整垮，让他什么都没有，那个时候，你再细心地去他身边照顾他，哈哈，还怕事不成？再说，即便是不成，那个时候他身败名裂，你还可以找个机会强来嘛！”简岑拖长了尾音，故意把话说的有几分情/色的味道，那俞方立刻拳头一捏当即拍板。
“寨主，我俞方全听你的差遣！”俞方连称呼都已经改了，简岑听到立马喜笑颜开，转身拍了拍俞方的肩膀，笑着从后门消失。
张良带着韩信来到大厅的时候，简岑也刚刚坐了回来，给简合赔了个笑。他手臂还扎着白布，伤还没好全。看着张良，他脸上虽然有笑，可是那堆起来的皮包骨更让人觉得没安好心，张良略微倾了倾头回应。
“韩信，好久不见。”今天是寨主的寿宴，虽然山寨的排场比不了诸侯王孙，但是也缺不了酒肉饭菜，那寨主心情似乎很好，大笑着端起酒杯，“来来来，喝。”自己先对着韩信一杯饮尽，放下酒杯这才对众人说道，“你们啊，都不知道，咱寨子藏龙卧虎，就这个韩信，别看他年轻，对于领兵打仗、行军作战颇有见解啊！”简合的脸颊泛红，应该已经是酒过三旬了，所以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堂下的其他人也并未当真，只是随口附和了两句。简合不满，继续倒了一杯酒，“你们还别不信，来韩信！”简合撑起身子直接站了起来，把韩信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一旁的张良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暗自归了位。 “韩信，咱给大伙露一手？”
察觉到了简合已经有些醉了，但是韩信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推辞，只能斜着眼睛看了看张良寻求帮助，张良意会，刚端起一杯酒准备搪塞过去，却不巧旁边的简岑抢了先。“哟，韩信，大哥都说了，你就不要推辞了，上回你来寨子的时候大家都还误会你是细作，现在好歹也是弟兄里的一员，就别见外了。”简岑故意加重了细作两字，听起来格外的刺耳。似乎被简岑这么一说醒了酒，寨主简合也端正了坐姿，侧头对着韩信问道，“韩信，不说其他，你且说说今后这寨子该怎么办？你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韩信愣了愣，没想到寨主简合竟然当真问了起来。韩信疑惑地转了转脸，余光瞟到了一旁的张良，张良微皱着眉头，用不易察觉的弧度摇了摇头，韩信明了，“寨主，今日还是不要……”
“不要推辞了！”韩信话没说完，简岑却立刻变了脸，语调也抬高了几分，“今日在这里大哥问你是看得起你，你可别让大哥当众丢了面子。”
“唉，老二，你脾气得改改！”简合笑了笑，却也没因为简岑的话当真怒了，说罢转头对着韩信，眼神里有些期待。韩信左右有些为难，终究没有办法。
“那恕韩信直说了。”简合笑着点点头，拍了拍韩信的肩膀，似乎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秦二世暴/政,民不聊生，大秦气数已尽，各路不论诸侯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开始佣兵自立，这是个绝好的时候，寨主也可以趁此机会，把寨子里的人规整成军队，然后下山，步步为营开始经营，可以从……”
“大胆！”韩信刚起了个头还没说到重点，简岑当即站了起来，“韩信，你可知道山下秦狗的凶狠？他们人数众多，作战狠毒，你教唆寨主下山，是不是想要看着我们全寨覆没？！”韩信没有当即回答简岑的质疑，他扫视了一周大厅里在座的众人，恐怕只有用乌合之众来形容了，只听闻“下山”两字，脸大都变了颜色。
韩信摇了摇头，看着寨主简合，简合皱着眉，微醺的眼睛看着韩信，也不知道眼睛里是相信还是质疑，亦或者只是昏昏沉沉。“寨主，韩信之言不无道理，一年半前迁徙于此是为了休养生息，只是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或许也可再重新另寻出路。”说话的是一旁一直闭口的张良，他娓娓道来的声音让简合略微清醒了些。碍于之前简合的警告，简岑并不敢再在张良面前造次，端了杯酒一饮而尽，即便是有不悦，也只能隐忍。
大厅的气氛突然的冷场，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尴尬，似乎简合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哈哈大笑了两声，“怪我怪我，今日我心情好，多喝几杯，竟没想到喝多了说起话都胡乱了。韩信，你别在意，寨子里的事情，明日我们再细谈，今日，大家都喝酒，喝酒！”毕竟是寨主，原本在寨子里就颇有威信，说罢大家也都附和。简合觉得还不够，放下一旁的酒杯，直接抡起了旁边的酒桶，瞬间整个大厅都闹哄哄地炸开了。一时间，刚刚所有的紧张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韩信侧脸看了看旁边的张良，不知道是美酒的渲染还是烛光的摇曳，不远处的张良神情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严肃的多，韩信也不敢松懈，一顿饭吃的坐立不安。
翌日一早，躺着的韩信刚翻了个身准备再眯一会儿，却不料屋子里突然冲进来了几个人，不由分说立刻把韩信架了起来，悬在空中就吊了出去。清晨安静的寨子瞬间炸开了锅，到处都是喧嚣，韩信迷迷糊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人压着来到了大厅，大厅的气氛竟和第一次上山来的时候一样。
“说吧，是他吗？”二寨主简岑阴阳怪气地问着旁边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士兵的衣服，似乎是秦隶，这山上怎么有秦隶？他脸色慌张，浑身都在颤抖，脖子处隐约有勒痕，似乎受过伤，可是身上的衣服却干净整齐，“是……是……是他。”那人结巴地回答，跪在地上，脸都快贴到了地面。
“你可有证据？”二寨主走到那跪着的人身前，使劲地踩在那人手上，还碾压了两下，“我们寨子最恨污蔑。要是被我们发现你说谎，直接千刀万剐！”
“不……不敢……韩信他……他身上，拿着麒麟玉玦……是……信物……啊……”手上传来的剧痛让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厅里突然也变成了从未有过的安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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