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受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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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这是何意？”韩信有些惊讶，这不是才跟了一天，怎么就下了逐客令？！张良没有立刻回答，往前走了几步，行到了溪水畔，恰逢早春，溪水是山上积雪融化，寒冷彻骨，旁边也冷清的很，几乎没什么花花草草。张良盯着山上缝隙里唯一的一株青草发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今日那黑袍男人……”张良启齿，话只言了一半，却又停下，“他腰带上的纹路和你身上的玉玦相似，他行踪又诡异，只怕你之前的重生之说，乃是事实。”张良平淡地说道，听不出有任何的语气，韩信不解，一步上前和张良并排站立。他略转身，微扬头看着张良的侧脸。
张良让他走，是担心他？还是怕牵扯到他自己？韩信一愣，想不到看着张良侧脸的时候脑海里竟然蹦出的是这样的问题。他慌忙地甩了甩头，又轻咳了两声，才道，“张先生，你之前不也说过？真假不重要，反正韩信现下什么都记不起来，既然这样，便当作第一世来过又有何不可？”
“韩信。”张良叹了口气，好看的轮廓转了个方向，往韩信这边看了过来，韩信突然有些紧张，像是自己正在偷看却被抓了个正着一般，可是他想转头的时候已经晚了，两只眼睛已经被张良那深不见底的双眸狠狠地扣在了一起，根本不能移动，为什么刚那一瞬间似乎知道了刚刚心里的疑问，张良的眼里流转的可是担忧？“常言道，天命难违。只怕有人替你改了命数，却也有人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你说的那个黑袍的男人？”韩信问道。
“他不似凡人。”张良道，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既然不是凡人，那不管韩信走到哪里，都一样会被抓着，这样说来，走与不走又有什么不同？”韩信反问，心里却更加坚定了想留在这里。
“子房只是想说，如果你回淮阴按照原先的轨迹生活，或许可以掩他耳目，不过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也不多说了。”张良转过头去，刚刚韩信的目光过于坚定炙热，到让他感到有些窘迫，只不过他的窘迫从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还有一点，简合寨主宅心仁厚，深受爱戴，但你也知他并非将才，今日路上所说，着实有些伤人。”
“啊？”韩信一下缄默，确实回来的路上指责有些过于直白，顿时有些发窘，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我……”
“无妨……下回……”
“张先生。”张良的话未说完，俞方就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就冲了进来，正巧看到张良韩信二人对视长谈，顿时脸上原本的喜颜悦色瞬间凝固，勾起的嘴角也塌了下来。“张先生，刚开春，兄弟们昨天上山打了些野味，我觉得还不错，给您端上来一些。”
“谢了。”张良转身勾起了嘴角，往那碗里瞄了瞄，“很新鲜，大家辛苦了。”
“没事。只要张先生喜欢就好。”俞方笑着把那东西端进了张良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一扫刚刚的不悦。“张先生，既然韩信准备留在寨子里，不如就搬到跟兄弟们一起睡吧。这里院子小，您喜欢清静，外加旁边的草屋原先是个马棚也脏得很。兄弟那边地方够，人多住着也方便。”俞方尽量笑着提议，只是张良韩信都感觉到其中伪装出来的诚恳。
“也好。”张良回头看了看那草屋，皱了皱眉，“在这里确实委屈了你。韩信，你随俞方他们去吧。”
韩信也不好违逆，点头便跟着走了。幸而这次这俞方并没有像今早那样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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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被分到的地方是众人的最角落里，阴冷潮湿不说，起初那里没有人，夜里起夜出去嫌冷，大多都在那疙瘩里解决了，韩信刚一坐下，就一股骚气冲天，他不由得皱眉。只是也没有人愿意理会他，弟兄里面俞方似乎是老大，大家都称他为大哥，既然他韩信是被大哥提前“关照”过的人，这样的特殊待遇也合情合理。韩信还是朝外面坐了坐，那骚味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
几天下来重活累活韩信没少被分到，至于见到张先生，那还真是天方夜谭。当然即便是给他机会，他更宁愿远远地躲开，要知道他被那臭气熏得几乎自己都不想跟自己说话了，而那张良，即便是茶水溅到身上也会不悦，更别说现在的韩信了。
那边又有几个人叫韩信出去。韩信的肩膀还因为昨天的劳累没有恢复，嘴上虽然应了声，站起来却有些吃痛，比其他人都晚了一些。等他一颠一跛地走出来的时候，前面围着的一群人顿时都转过脸看着他，眼神冷漠，和当年淮阴的那群匹夫还真是相似。韩信暗自冷笑了一声。
“韩信？怎么？累了？”众人之中站的是俞方，他一脸挑衅，说罢哈哈大笑了两声，其他弟兄也随之附和，倒像是所有矛头都指着韩信了一般。韩信不语，安静地往众人那边走了过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呐——”俞方努了努嘴，指着对面的两个大桶，“挑十桶水过来，今天是寨主的生日，要摆大宴，水是要用来做饭的，你最好快点！”韩信没有理会，只是朝着那边的水桶走了过去。那俞方见韩信对他不理，又想到前几天韩信的重重恶行，气上加气，当即一个箭步挡在了韩信的面前。众人也随之听话地围了过去。
韩信不解地抬头，眼神冷厉更有鄙夷，那俞方愣了愣，待看清了那目光之后，更是怒火中烧，恨不能把他杀了撕成碎片！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憋了好久，咬牙切齿，“韩、信！”俞方正欲抓起韩信的领子发怒，却突然看到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似乎在围观着这边的情况，不用说俞方当即明白是谁，脸上的怒色转而变成了阴笑，“韩信，在我们寨子里，没有得到寨主的许可，是不能随身佩戴剑或者刀的，你整天别着把剑，有没有把寨主放在眼里？！”
“此剑乃韩信的祖传，自当随身佩戴。” 韩信淡淡地说道，眼睛依旧越过俞方看着他身后的那些水桶，似乎从来没有把俞方放在眼里。
“祖传？对了，张先生说过，你可是个落魄贵族呢，虽然说落魄，但是好歹也是个贵族。”俞方故意加重张先生三个字，说罢手又叉着腰仰天大笑，语调阴阳怪气，让人听了格外刺耳。“剑是兵器，是用来杀人的。韩信！”一扫刚刚的样子，俞方猛地抓着韩信的领口，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目眦欲裂地看着韩信，“今天，要不你就把你的佩剑摘下送给寨主，要不你就用着剑杀了我！”他怒吼到。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是俞方表情狰狞，其他山贼也不敢多嘴。
韩信被吊在空中，昨天肩上的伤还疼得厉害，“不要为难在下了。”身上的疼痛侵袭，韩信咬了咬牙忍住，抬眼直视着眼前的俞方，用万分淡然的语气随口那么一说，仿佛就像在说，你不要再开玩笑了。
俞方早已料到韩信的反应，轻笑道，“不是我有意为难，只是你这样实在不好，寨主看了怪罪下来可怎么办？”俞方松了手，韩信站在地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韩信，当然，你想拿着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跟寨主说一声便好。”还不待韩信站稳，俞方猛地伸手从韩信的手中抽出了佩剑，掂量在自己的手上，“好剑呐，韩信。”韩信看着俞方手里的剑，知道即便是自己伸手去抢，也无能为力，叹了口气。“韩信，”俞方脸上的笑意比刚刚还要阴森，“今天，若是你从我□□钻了过去，我就把剑还给你怎么样？！”众人皆是一愣，瞬间噪杂安静了下来。
“那剑便先放在您那里了。”韩信面无表情地说罢，便想要绕过俞方，去拿桶打水。
“唉？！韩信！”俞方今天是有意不放过韩信，“站住！今天要不你就从我胯、下钻过，要不然就杀了我！”俞方一下子把手中的剑摔在了地上，手插着腰，迈了一步，恶狠狠地说道，众人皆往后退了下，其中有些人觉得俞方过头了，但也是敢怒不敢言，有些怜悯地看着韩信，而其他的人则似乎也是串通好了陷害韩信，都已经嚷嚷了起来。
韩信扫了扫众人，他的眼睛清冽，表情也没有任何的难堪，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跪了下来。人群里顿时有了一片唏嘘之声，韩信刚在地上跪下，那俞方顿时转了个方向，韩信无奈，也只得跟着转了方向，从俞方的胯、下爬过。他的头一直是抬着，没有低下，正如他的表情一直是那么淡然，没有丝毫地像是被羞辱。
头上叉着腰的俞方笑的夸张，韩信也懒得理会，只是爬过俞方的胯、下，突然看到了那边素衣的张良，才明白俞方为何刚刚调转了方向。韩信笑了笑，非常坦然。
远处地张良愣了愣，缓步走了过来。众人一看张先生过来，一瞬间都各归其位散了伙，俞方对着韩信满意地咧了嘴，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后，也径自走开。
“张大人。”韩信抱拳行礼。
“韩信。”倒是让韩信没想到，张良竟也抱拳回了一礼。果然，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是有一个人懂他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这种感觉竟然是那么的熟悉。顿了顿，张良又道，“肩上有伤？我那里有药，晚些时候我给你送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受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