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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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可是今日的礼，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说罢张良便反身上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不明所以的韩信和长明。
天色未及黎明，周围还是一片黑暗。寒冷的风从领口钻了进来，意识到冷的长明打了个哆嗦，往韩信的身边凑了凑。他懒得再去想说话只说一半的张良刚刚留下的谜题，心里只是默默感叹了一句——人间的环境真恶劣。韩信还是望着刚刚张良绝尘而去的地方，不知道是在思考刚刚张良说的话，还是只是出于不舍。
长明不耐烦，扯了扯韩信的衣袖，“我伤还未痊愈，这儿冷死了，赶快走吧。”
韩信这才从回神，侧头看了看哆哆嗦嗦地长明，伸出了手把他往怀里揽了揽，顿时长明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意。他在天上生活的时候，从来感受不到冷，所以也从未感觉过在遭受冷的时候萌生出来的暖。长明继续往韩信的怀里缩了缩，这种暖意除了让他觉得舒服，似乎还让一种什么奇怪的东西滋生了出来，只是一时他形容不出来。
“子房刚刚是什么意思？”韩信一边呢喃，一边将马牵着转头。
“哎哎。”长明偷偷翻了个白眼，不愿意再接话。韩信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双手抱起长明的腰，将他先放在马上。“咦，那边有火光。”刚坐到马背上的长明一下子就发现了远处的光亮。韩信也有些疑惑，当即也朝着长明指着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然，黑暗的远处几个闪闪烁烁的火光显得尤其的明显。
“不会是敌人吧？”长明背后一凉，如今的他大伤未愈，手无缚鸡。而韩信也并非是以一当十的人。
“不会。”韩信想了想答道，“此地据敌仍是关中属地，怎么会有敌军，即便是边界其他驻军，也不会巡逻到此。”
“那会是谁？”没有法力支撑的长明出于本能有些紧张，小手捏紧了缰绳，似乎这样的他才更符合他的身形——一个普通的孩子。韩信手覆在他的手上，摇了摇头，另一只手在唇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牵着马绕到了一棵树后。
远方的火光越发的接近，寂静的夜里马蹄声和催促声也渐渐传了过来。韩信努力地辨认着那边传来的声音，
“大人追了这么远都没找到不如就算了吧。”
“不行，追不到韩信，咱们谁也别活着回去。”呼呼的风声没让韩信听全整句话，却让他觉得这说话的声音异常的耳熟，仔细想想，竟有点像萧何萧大人的声音，可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为何他还要在外疾驰？
“似乎是萧大人。”韩信转头对长明说道。
“什么？”突然听韩信这么一说，长明一时没反应，可是瞬间他却又猛然想到了在史记中记载的那个典故——“萧何月下追韩信”，突然身上一阵凉意。长明抬头，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厚厚的云彩完全遮住了皎白的月亮——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想安于此处的韩信已经不打算离开，所有的一切仿佛已经背离了原先记载的那些。可是现在，虽然天上没有月亮，虽然不是在原先的时间，可是事情，还是按照同一种轨迹。
马疾骋的声音更进了，萧何的声音已经不需要辨别，完全呈现在韩信和长明的耳朵。
韩信将马引到道上，关切地看着来人的方向。
“大人！韩信站在前面！”一个声音叫了起来，几匹马猛地被拉近了缰绳，降下了速度。此时萧大人已经完全站到了韩信的身前。他身体前倾，脸上早已是盛怒。
“韩信！我萧何待你不薄，为何你叛逃我汉营？！”韩信一惊，关切的表情瞬间有了茫然，而一旁的长明却已经了然于心了。这，莫非就是刚刚张良所谓的“厚礼”。马上的长明有些不悦，他不知道张良作为一个凡人是如何知道这些注定却又没有发生的事情，当然，现在的韩信对张良不仅是言听计从，倾尽相告，甚至交付生命他韩信也一定干的出来，。或许韩信早已经将长明留给他的那本传记给他张良看过。只是没想到张良以这种方式用到了那个东西。
这样的情景让长明觉得仿佛张良才像是掌控全局的神，而他自己，却像是被忽略的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韩信，你可知道叛逃军营该当何罪？！”萧何已在盛怒。韩信不敢多做辩解，跪倒了地上。萧何一个跃身下马，只是手中的剑依旧比在韩信的肩头。
“良禽择木而栖，他为什么不能叛逃？”长明趴在马颈处，侧着脑袋问道。却不想真把那萧何给问倒了。盛怒的表情在萧何的脸上渐渐消失。
“韩信，若是你执意要走。那萧何为了汉王，除了将你手刃，别无他法。”萧何的剑更加迫近韩信的脖颈，剑锋处已经有鲜血冒了出来，顺着剑刃留了出来，滴在地上，韩信低着头，仍旧未语。
看到韩信受伤了，长明一愣，书上可没说两人会玩真的，不是追到了就一起回去么？！长明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喂，你怎么伤人啊，他又没说不回去！”长明有些生气，伸手就去想要把那利刃从韩信的脖子上拿下来，却不想萧何是用了力道的，就在长明碰到剑的那一刻，手腕轻轻一动，锋利的刀刃一下也割伤了长明。长明“唰”一声收回手，对着萧何怒目而视！
“大人，若信一生只能屈居一隅，苟且偷生，还不如死在大人剑下。”韩信原本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说罢后立刻扬了起来，和萧何对视。他的眼里除了坚定，更多的还是决绝。
“韩信，我萧何答应过你，会将你举荐给大王的。”萧何的表情有些歉疚。他虚着眼睛，却似乎还在试探。
“大人，韩信的一生不比大人，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等了。”韩信微微苦笑，长明心里突然有点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韩信，我萧何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跟我回去，我保你做大将军。”萧何唰的一声将长剑收入刀鞘，屈身扶起了韩信。韩信的目光仍旧是坚定而又决绝，他和萧何保持着对视，终于抱拳到了一声谢意。
此时已快到黎明，夜黑的已经没刚刚那么重了。萧何跃身上马行在前方，韩信和长明跟随其后。
“你脖子还在流血么？”长明搂着韩信的腰，贴着他的背问道。
“没。你的手呢？”韩信问吧，低头看看长明抱在自己腰部的双手，其中一个袖口已经被血染了大半。韩信将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抬到自己的眼前，果然口子不小，血红的伤口在长明嫩白的小手上显得格外刺眼，幸而血液已经慢慢凝固。韩信轻轻舔了舔伤口，“不知道这种土方法对你这种神仙有没有用。”韩信自言自语到。
“你在干嘛？”长明感觉到伤口接触到一个温暖的东西，紧接着有些刺痛。
“这样伤口大概能好的快些。”弄好后，韩信又在自己身上扯了一片布覆在了长明的伤口上，嘱咐他捏好，这才踢了踢马肚，慢慢加快速度。
“韩信，你刚刚是不是想起了上一世的什么？”靠在韩信的背上，长明小声地问道，“你刚刚那样的表情，我看着挺难过的。”
“没啊。”韩信淡淡地摇了摇头，“只是我想起了子房临行前的话，又加上记起了你之前给我的那个什么传记，就跟着瞎编了一点。子房之前说过天命难违，看来果真是这样……”韩信勾了勾嘴角。
“我是神仙耶，天命难不难违我都没说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说？”长明瘪瘪嘴，“如果不是你泄漏了天机给他，他怎么会制造出这样的机会呢？如果张良不这么做，那就不会有今晚的事情，天命就违了。”长明有些不甘心。“再说，现在还早着，这样的结果也是我们所期望的。有什么不好？”
“你怎么像是对子房有敌意？”韩信听着长明的连珠炮似得辩论，转头问道。
“还不是因为……”因为你这个笨蛋，我才是专门帮助你的神仙好不好，你却整天左一个子房，右一个子房。你说的不腻，我听得都腻了。长明当然没把这些抱怨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他暗自翻了翻白眼，怒嗔道，“我是神仙好不好，哪有那么小心眼，我只是在实事求是的分析而已。”
韩信也不再理会那么多。策马而归了。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空已经全而泛白，萧何下马后，转身吩咐了几句，便对韩信道，“韩信，我萧何说道做到，待今日与大王一起给张良大人践行后，我便亲自引荐你。”
“张良大人还未走？”韩信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出口后才自觉唐突，便低头不再多问。
萧何料想这两人往日或有些交情，便也没有在意，解释道，“今日便要起兴了。若是你也想去，便随我一道前去吧。”正说着，只见不远处的军帐被掀开，一席白衣慢慢从中走了出来。他脸上略带笑意，望着韩信，仿佛再说，“韩信，可喜欢我送与的大礼？”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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