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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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和宠物很像。和她对话的时候这么想了，性质上和猫更接近吧。
在的时候，总是很紧张地偷偷观察他。
不愿意离织田太近，但是会和他说话。都坐在他没法一下子看到她的地方。不仅不愿意出门，还会远远避开窗户和阳台，一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拉着窗帘。
很有礼貌。虽然说了不必做任何事，但每天回去都会发现家里异常干净。会说欢迎回来。
如果不叫她的话，就绝对不会说自己饿了。但是吃东西的时候眼神总是亮晶晶的。那个食量也有种在养宠物的感觉，瘦得怀疑自己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她提起来。没有告诉他年龄，但感觉和太宰差不多大，比他要小一点吗。
考虑了这个年纪的女孩会出于什么样的遭遇变成这样，不过暂时没有明确的思路。昨天晚上不知道出于何种考量，小心地问他能不能出门。正好没有预定，于是按说的准备了可以伪装的东西，今天一起出来了。
走在大街上。
出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因为在意她的状况，会想要走在旁边。但是怎么走，到最后都会变成缩在织田身后的样子。
好像没有目的地。似乎不是这座城市的人，环顾四周的样子看起来很陌生。一直极力避免着抬头和人群对视，即使戴着口罩也能感觉到呼吸很快，手一直攥在胸前。
不如说状态差得一目了然：“没事吧？还是到哪里休息一下吧。”
出于担心提议，感觉这样下去她会晕倒在路上。
“没……事。”紧紧捏着衣襟的那个样子很没有说服力：“那个……停太久、很影响人……我真的没事。”
“没事吧？她有哪里不舒服吗？”
正低头看着她的时候，旁边传来声音，是穿着制服的巡逻警员。
似乎确实是样子不对被注意到了，对方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有什么困扰的话……”
但是——垂下头的少女明显地身体一僵。
她突然用力地抱住了织田的手，把身体藏在他身后。身体贴得很近，所以发现了她在不停颤抖，抓着他衣袖的手也很用力。只有呼吸声反而几乎听不到了。
“我妹妹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织田对警员说，“找地方休息一会就好了，抱歉。”
“是吗？那就好，最近街上有到处对年轻女孩下手的不明犯罪团伙，虽然没有造成直接伤害的状况，但是行止非常怪异。还是注意一下吧。”
似乎是看到过那样的新闻。
热心的巡警确认没有问题后就离开了。
一确认到这件事，千鹤子马上松开了手。织田避开人流，把她带到休息区的长椅上，她埋着头深呼吸了一会，然后说：“……对不起。”
“你指什么？”
“……突然做了奇怪的事……刚刚那样很困扰吧，对不起。谢谢你帮我说话。我确实、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
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恢复了一些出门前的镇定。
皮肤真的很白。
不是白皙，而是一种好像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从袖口露出同样显得贫弱的手腕。看着它，没有什么征兆地想起了刚刚攥在手臂上用力得失去血色的指节。
当然可以问很多问题。
“还有想去的地方吗？”他问。
落在巧克力色合成材料发丝下的漆黑眼瞳，微微地抬起来看着织田作之助。感觉她的眉头轻轻向下撇去了。因为被遮掩着，所以可以是他无法明确知晓的任何表情。
接着抬起头，看了看休息区前方人流不断进出的地带，说想去那里。
是联通着地铁站的商场。入口边就是通向地下的阶梯，正值休日的高峰时段，所以都是人。
这次站起来之后没多久，察觉到垂落的风衣衣带被轻轻拽住了。走快两步似乎就可以挣脱的轻微力道。
进了车站，在路过告示栏的时候停下来看了两眼，没有过闸去什么地方，而是走进了站内的书店。一路绕过文艺与生活等等区域，在社会新闻和现象时议的柜台前站住了。织田留心着她的情况，也扫了扫最近的新书预告，没有特别感兴趣的。
那么就顺着书架适当地看了看，过了一段时间后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千鹤子两手空空地站在面前。
“已经可以了吗？”
点了点头。
“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又摇了摇头。
确实有种带着妹妹逛街的心情，这种无措感恐怕是有年龄差距的男人所共有的吧。
“……已经可以了。占用了很多时间，对不起。”
接下来请做想做的事吧。她说。
话是这么说，但没什么要做的。不过难得出来了，去补充一下生活用品也不错。有女性在的话自己家里不会备有的东西也是有的吧。
“那就回去吧。路上大概要去趟超市……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什么。”
“没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我只是个食客，还要提要求也太厚脸皮了。”
“我觉得不在意那种事也没关系。”
“……咖喱怎么样？”
“咖喱？”
“最近，一直没有吃到吧。虽然好像是很喜欢的店，但自己做做也不错吧？……多管闲事的话，对不起。”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件事，好像是前天吃饭时提到的。就连自己都花了几秒才想起来。
今天听到太多次道歉了。几乎可以推量她对不得不依附某人的无所适从。所以才会尽可能地想做些什么吧。结论而言织田的房子变得前所未有的整齐了。现在还被不断表达歉意。
“没有那回事。那，要一起做吗。”
“……可以吗？”
“有人帮忙的话，我也会很高兴。”
不过，想吃咖喱的时候固定都会到那去。自己在家其实不怎么做，也没有办法还原店主的秘密调味。但毕竟是喜欢的食物，所以说要做觉得也不错。不知道她能接受辛口吗。
听到织田的话之后，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看起来是轻轻地对他笑了：“……谢谢。”
不自觉地摸了摸下颚。
这些天来，唯一一次露出真正像是笑容的笑容是被提议剃须之后。本来好像想忍住的，用手捂住了嘴，最后还是笑了。幅度不大，也没有笑声，但是他还是很意外——原来笑起来是这样的。平时总是显得很紧张，但笑起来有种和年龄相符的可爱。虽然几乎只浮现了一瞬间。
之后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应该也有知道他年龄的缘故在吧。但没想到修整一下容貌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为了减轻她的紧张感姑且维持了下去。
接着就一起去超市了。
家里还有马铃薯和胡萝卜，所以只是购入了洋葱和其他调味料。结果千鹤子也没买任何东西，今天真的只是出来四处逛了逛就回来了。比出门之前沉默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身处外界的缘故。
在厨房时发现她用刀非常生疏，不过稍微演示了一下就很快上手了。调味的时候问她能不能吃辣，说没关系，最后吃饭的时候确实面色如常。
饭后问织田借了手机，不是打电话，而好像上网检索了什么。显然还给他的时候已经清除了记录，虽然使用手段能够发现，不过也无意那么做。
那天没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第二天晚上回家时，发现属于少女的鞋有移动过的痕迹。在自己走之后好像出门了。
“欢迎回来。”
今天也从客厅深处探出头，对织田打了招呼，声音有点无精打采。抬头和他对视的时候，脸上有种微妙的神情。是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之前出门的反应那么大，第二天竟然会一个人出去，有点担忧。
但她只是在织田坐在餐桌前喝咖啡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窜到了他的身后，之前还从没离他这么接近过。
“你真的很奇怪。”
真是突然。
他疑惑地抬头看着她。千鹤子也在看他，神色很认真。
“结果是真的看到人快死掉就什么都不问把她捡回家了，一般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大概吧。”
又喝了一口咖啡。少女在对面坐下了，托着腮看着桌面。灯光显得她眼睛更黑了，睫毛很长，亮亮地反着光。
“……佐佐木千鹤子。”她声音很小地说，“我的全名。”
“这样啊。”
“嗯。”
“那还能叫你千鹤子吗？”
“怎么叫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