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侍应生》锦小一

4、第四章

　　宿舍的条件比想象的要好的多。

　　在顾之烙还是安落的时候，他也经营着一家公司，那是从死去的父亲手上继承下来的。他给员工安排的宿舍远没有这里来的好，毕竟这个城市寸土寸金。显然魏矩墨要比他大方多了，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安落只是经营着一家中型规模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而已。

　　顾之烙刚想整理行李，就接到来自美国的一个熟悉的号码。

　　是安德森的助理罗恩打过来的。

　　“什么事？”顾之烙打开背包将干净的两套衣服拿出来。

　　罗恩的声音听起来挺有活力，毕竟按照美国时间已经是早晨了：“早上好，见到魏矩墨了吗？”

　　“见到了，”顾之烙有气无力地回答，将这些衣服放到衣柜里，“我已经准备洗澡睡觉了。”

　　“他答应了吗？”罗恩对于打扰他的休息时间一点也不在意。

　　顾之烙从背包的内袋里拿出证件之类的东西放到抽屉里：“你觉得呢？我记得你说过和他联系的人是你吧。”

　　“他果然不答应，”那头的罗恩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样子，“所以我才说，你的日子应该跟度假差不多，毕竟要呆很久嘛。”

　　“……度假？”顾之烙冷笑一声，“我明天开始就接受培训了。”

　　“培训？”罗恩显然有些抓不住状态，“什么培训？你还需要什么培训呢？”

　　“……侍应生，”顾之烙从背包的侧袋拿出一把折刀，将它放到枕头底下，这把爱默森 KARAMBIT－BT鹰爪陪伴了他很长的时间，“具体哪个部门还没定下来，看经理怎么安排吧。”

　　“你……侍应生？”对方的声音有些扭曲，似乎在努力憋住笑声，“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在之前州议员的聚会上就是扮成侍应生——应该有经验了吧？”

　　“……别挖苦我了，”顾之烙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不管怎么说，我基本上要在这里长住了，我妹妹那里……”

　　“知道啦，我会照顾她的，”罗恩十分爽快地说，“你放心吧，我说过了，就当时一次度假好了。”

　　“啊，对了，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件事……”

　　跟罗恩通完电话以后，顾之烙叹了口气，如果是度假的话，还真是一次艰难的度假，不但要打工还要时刻找机会说服那位大少爷——这比暗杀任务难多了。

　　顾之烙叹了口气之后，庆幸地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单独的沐浴间。

　　映在镜子里的自己是一个□□上的打手，顾之烙这样对自己说，好像要将这个身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他和他的妹妹从小就被安德森领养，被领养的孩子还有很多，而能活到顾之烙这个年纪的少之又少。

　　也许顾之烙也没有活下来。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镜子中自己的脸，那双黑色的眼睛如此的沉寂，好像里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让他有时怀疑自己的灵魂是否真的在里面。

　　顾之烙叹了口气，现在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他望向窗外，夜色阑珊，还有，他想要找出自己前世的死因。

　　第二天的阳光如期而至，按照经理的要求，顾之烙跑到了俱乐部的酒吧。

　　俱乐部的营业时间在晚上八点以后，所以白天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做培训只用。

　　与晚上的酒吧比起来，空旷安静的酒吧另有一番气氛。

　　“怎么了？”

　　顾之烙回过头，看到苏慕云正倚在吧台上看着自己。

　　这个男人完全可以上纽约杂志的封面了，顾之烙想，他看起来就像走惯时尚舞台的模特。这样的人用来混□□就太浪费了，毕竟这怎么样都是一个随时会丧命的行当。

　　不过就外表来看，这个男人斯文有礼，态度温和。

　　“苏先生，”顾之烙微笑着偏了偏头，“负责培训的是哪一位呢？”

　　“啊，是我噢，”苏慕云指指自己，“这个清吧是由我来负责的。”

　　“咦？”

　　苏慕云走到顾之烙近前：“我呢，虽然是店长，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清吧，所以这个清吧由我直接管理。你被分配到这个清吧，我就负责培训工作啊。”

　　啊，什么都没差了——不管是这个苏慕云故意的还是魏矩墨授意的。

　　“请指教。”顾之烙欠了欠身。

　　“之前有做过类似的工作吗？”苏慕云带着顾之烙坐在旁边的客桌上。
　　顾之烙坐下回答：“是的……”在州议员的聚会上应该也算吧，“不过算是兼职类的。”

　　“是怎么样的地方？”苏慕云又问。

　　顾之烙想了想：“是在州议员的聚会上。”

　　苏慕云挑了挑眉：“为什么去那里做侍应生呢？”

　　“啊，因为老板说不想被人打扰他的演讲，而他又不太信任安保人员，”顾之烙耸耸肩膀，“所以我们只好装做侍应生，预防准备发难的人。”

　　“……顺利吗？”

　　“啊，还好，”顾之烙黑色的眼睛看着苏慕云，“因为演讲并没有受到打扰。”

　　苏慕云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不过在这里你只能是侍应生。”

　　“看起来的确如此呢，”顾之烙叹了口气，用双手托着下巴，“那么苏先生呢？”

　　“我？”

　　“也是如我一样的安分守己吗？”顾之烙问。

　　苏慕云那双黑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往常温和的语调：“当然。”

　　之后的谈话内容都围绕了侍应生的工作。

　　在这个俱乐部一共有两个酒吧，一个是符合年轻人寻求刺激的热吧，另一个则是由苏慕云管理着的清吧。一般来说，清吧这边更适合成功人士的口味，不过相比起来，热吧那里的生意更好一些。

　　对顾之烙来说，自然是清吧比较好。一是他本来就不爱凑热闹，他原本的工作就需要耳听八方，那种喧闹的环境实在会影响他的判断力；二来，就现在的工作而言，清吧要轻松的多。

　　“指甲不能超过两毫米，着装一定要严格按照要求，”苏慕云认真地说，“我看过你的站姿，在军队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边不需要这么严谨，你可以试着放松一些……”

　　“是这样吗？”顾之烙微微放松身体，“做侍应生真不容易。”

　　“啊，差不多，”苏慕云微笑了一下，“只是这边的要求比较高而已。”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安静的酒吧里传来了脚步声。

　　顾之烙回头一看，竟然是魏矩墨走了过来。

　　黑色的衬衫，外面穿着一件合身的开衫，让他看起来更符合现在的年龄。墨蓝色的眼睛比这个年龄的孩子更为冷漠，他走过来一言不发地做到了苏慕云的椅子上。

　　“你们继续，”他点燃了一支烟，手肘撑在桌角上，“不用管我。”

　　苏慕云转身对顾之烙耸了耸肩膀，继续说：“关于敬礼的倾斜度数也需要特别注意哦。”

　　“这个也有关系吗？”顾之烙回忆出入过一些沙龙，“嘛……那时候也没有特别注意呢。”

　　“虽然说大部分客人不介意，但是我们也需要做好，”苏慕云比划着说，“一般来说，同事之间的倾斜角度是十五度，迎客的话是三十度，道歉和道谢的话就需要有四十五度了。”

　　“呃……”顾之烙对苏慕云微躬身体，“有十五度了吗？”

　　“嗯……肩膀向前一点，”苏慕云的手搭上顾之烙的纤瘦的肩膀，“不要抬头，视线平视就可以了。”

　　顾之烙虽然仔细听着苏慕云讲解作为侍应生的要求，但是从魏矩墨那边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却让人很不自在。

　　“今天就到这里吧，”苏慕云的话让顾之烙松了口气，果然任何行业都不是好混的。

　　顾之烙按照侍应生的要求向两位上司行微躬礼：“那么我先离开了。”

　　“明天就来上班，”一直沉默着的魏矩墨淡淡地下达命令。

　　“好的。”顾之烙点头，说完微微一鞠躬就离开了。

　　“这样好吗？”苏慕云有些担忧地看着魏矩墨。

　　那双墨蓝的眼睛在酒吧阴暗中显得十分冷淡：“先这样吧，”他将烟拧熄在烟灰缸里。

　　苏慕云看着烟灰缸里一大堆的烟蒂：“这是老爷子派过来的人，这样的安排会令对方不快吧。”

　　魏矩墨缓缓地起身，沉默着不说话，转身离开酒吧。

　　苏慕云微微皱皱眉，看着一大堆的烟蒂，已经很久没见魏矩墨抽那么多的烟了——果然很在意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处理这件事上，一点都不像平时的魏矩墨呢——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关系吗？

　　说起那个叫顾之烙的孩子——看起来完全是个孩子啊，怎么就是安德森身边的打手呢，看起来完全没有打手的资质啊。

　　这是苏慕云对顾之烙的第一印象。昨天晚上魏矩墨告诉自己的时候，真有点不敢相信。

　　“老家伙就是喜欢这样的孩子，”昨天晚上魏矩墨一脸厌恶地说，“大多数是处境悲惨的孤儿，被他领养过来做各种工作。”

　　“各种工作……？”

　　“啊，就是你能想到的……任何工作，”魏矩墨冷冷地说，“这次来的那个孩子，就是其中之一吧。”

　　“……是吗？”苏慕云想到顾之烙那双仿佛看不到底一样的黑色眼睛，没有来的有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