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侍应生》锦小一

2、第二章

　　“什么……？”顾之烙放下手里的文件，惊讶的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安德森。

　　完全看不出有五十岁的男人耸耸肩膀：“去中国，小烙。”

　　“……中国？”完全摸不清老板的想法的顾之烙重复了一遍。

　　安德森露出一个微笑：“对，你不是中国人吗，虽然在美国长大，那里还算是你的故土。”

　　确切地说，安落三年前还生活在那里，在美国生活了一辈子的是顾之烙，不过这种事情没必要跟老板安德森说。当然，就算说了，他也只会耸耸肩，回应一句“是吗”，据顾之烙这三年的了解，这个老板对不感兴趣的事情，冷淡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想你帮我带矩墨回来，从中国。”安德森说。

　　顾之烙困惑地看着安德森：“那是……？”

　　“我的儿子，”安德森从手边的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推到顾之烙的面前，“他现在在中国帮我打理生意，现在应该已经有……”他扳了扳手指，一副苦恼的样子，“罗恩会把一些资料给你。”

　　“可是，为什么是我去？”顾之烙直率地问。

　　安德森双手合十：“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父子关系不太好，他的母亲是我的情妇，也没有跟我姓——我的意思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需要他，现在。”

　　安德森不会做没好处的事情，据顾之烙所知，安德森的儿子在法国管理那边的生意，这个私生子倒还真没听说过。

　　“您不能直接叫他回来吗？”顾之烙问。

　　安德森叹了口气：“作为父亲，我可能没怎么联络感情，不过他始终是我儿子，他的身体里流着奥利家的血……我想把美国这边的生意交给他，中国方面我会另外派人去。”

　　“您真是死了心地想做政客了，”顾之烙叹了口气。

　　安德森道：“政治权术都是为了利益而存在，小烙，你知道，我的生意做到头了，如果想要更好的发展，就必须渗入政治，为军方提供资源，做他们的供货商。”

　　好像钱是永远赚不够的，顾之烙想。

　　他看向巨大的落地玻璃，这里的高楼鳞次栉比，到了晚上犹如站在星光之上，只是即使是这样，也依然心怀不满吗？

　　“去准备一下，”安德森墨蓝色的眼睛看向有些发呆的顾之烙，“让他回来，告诉他，这里更需要他。”

　　“好的，安德森先生。”顾之烙试图像平时一样回应对方的命令，却发现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感觉到指尖微微颤抖，连忙将手藏到身后。

　　在国外呆三年后回国，并不是什么值得激动人心的时候——但是能在死后还能再回国，那心境就不一样了，尤其顾之烙在上辈子还死的不明不白。

　　跟安德森告退以后，顾之烙跟助理罗恩拿了中国方面的资料，并且确认了起身的日期。

　　按照□□的说法，那就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

　　想到这里，顾之烙将手轻轻地抚上额头，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后一直呆在□□的关系，想法变得很有攻击性——不过那是很自然的吧。

　　对于死亡，谁都会心怀怨恨吧。

　　顾之烙侧头看看倒映在落地窗上的自己的侧影——即使过了三年，依然会不习惯。

　　安德森主要是从事军火走私销售的生意，当然其他的生意也有涉及一点，但是在纽约提起安德森，人们第一想到的就是他的军火。

　　在美国所有没有重罪记录的成年公民(和永久居民绿卡持有者)都可以持枪，而且不限定枪支的类型。尤其大多数州对非全自动长枪限制较少，通过即时犯罪前科系统检查没有问题的可以立即□□且不需要注册登记，没有数量限制，政府也不知道谁有枪，有几条枪。

　　在这里，手枪由于特别容易隐藏，潜在危险更大，购买的要求一般高些，如简单的笔试等，有些州需要登记。一些枪支法律比较友善的州，只要交钱填表再经过非常严格的审查，基本上可以买到任何限制的轻武器(机枪，全自动步枪，□□管步枪，消声器等)。

　　这种事情在中国根本不可能，所以虽然中国的市场很大，但是对枪支管理非常严格。据顾之烙回忆，安德森在中国的投入并不大，更何况中国本土的军火走私基本已经能满足需求了。

　　想必那位少爷在中国应该过的比较艰辛吧，顾之烙在飞机上一边翻阅资料一边想着，将这么一位少爷培养成能出入美国的名流圈子，并且熟练掌握美国的生意，接替他的父亲——听起来真是困难重重的使命。

　　“不会因为我是中国人就派我去执行那么艰难的使命吧？”起飞前，顾之烙对好友罗恩说，“你说，安德森是不是故意陷害我，流放三千里？”

　　“算了吧，有那么好的差事谁都愿意流放三千里了，”罗恩用手拍了拍顾之烙的肩膀，“我感觉这跟度假差不多，老板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还搞不定，你有的是时间——更何况，来继承老板的事业，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呢。”

　　“……那倒是，”顾之烙下意识地点点头，金钱和权利，谁会不心动呢，“对了，上次州议员的聚会上，那个男人是谁？”

　　“你对那个男人有兴趣吗？”罗恩笑起来，“你从来没有问起过这些人呢。”

　　的确如此，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总有许多危险围绕在安德森的周围，面对那些失败的人，顾之烙从来没有过问过。

　　“因为他握枪的姿势……是政府部门的人吗？”顾之烙问。

　　罗恩耸耸肩膀：“记得他用的那把枪吗？”

　　“韦伯利MK6？”

　　“没错，这是1887年后的英军标配手枪，直到二战结束，应该算是老古董了，”罗恩说，“你对他没有印象吗？”

　　“我记得之前老板跟英军似乎谈过生意……？”

　　“就是那个人，他是现役军官，他从我们老板这里拿货，比兵工厂拿便宜多了。”罗恩继续说，“只不过现在已经被英军开除军籍，连持枪证都被没收了呢，那把枪估计是他收藏着的。”

　　“和我们老板有什么关系呢？”顾之烙反问，随即沉默下来。

　　罗恩只是笑了笑。

　　的确这种事情没必要再纠结下去，这种内在关系千丝万缕，谁对谁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关系。

　　“他不顾之前的协定，从别人那里拿货。”罗恩作为安德森的助理，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生意就是生意，破坏协定的一方必须付出代价。”

　　“这是老板说的吧？”顾之烙斜着眼看好友。

　　罗恩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管是谁说的，只有利益是永远的。”

　　“哼，真无聊，”顾之烙看到机场的提示栏上显示了登机时间，“我先走了。”

　　“好好放松一下，”好友对自己晃晃手，“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礼物。”

　　顾之烙缓缓地合上文件，关于那位少爷的资料真是少的可怜，估计安德森只是偶尔想起有这么一个私生子，只不过安德森将□□的生意交给这样一个孩子——是为什么呢？

　　当然，这个问题不在顾之烙考虑的范围之内，他只要把老板交代的事情办好就行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是，那位少爷所在的城市就是自己生前生活的城市。至少这样，就不用两个城市间跑来跑去了，顾之烙想。

　　走出机场，秋末的阳光温柔地洒到身上，顾之烙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熟悉的阳光和城市的味道，好像他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好像他只是小憩了一会，睁开眼睛，自己还是自己。

　　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

　　三年不算长，而自己早已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而美国正是深夜，顾之烙有些调不回时差，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市中心去。

　　以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去见老板的儿子似乎不太礼貌，不过顾之烙并不介意。虽然跟着安德森出入各种上流社会的圈子，但是他只是一个□□老板身边的打手而已，这个身份不会改变。

　　所以魏矩墨在办公室里见到这个专程从美国赶来的——父亲身边的亲信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好，”对方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您是矩墨少爷吧，我是安德森先生身边的打手，我叫顾之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