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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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无妨碍地进行考核第二步也是为了今后的任务所需，威尔森主任今天终于勉强地给维维安发放了神罗职员的内部手机之塔克斯版——他当时的表情肉疼得就跟花了自己的老婆本似的。
拿到（私人）手机，并得到了以后不会回收的肯定回答，从小生活在偏远山区的维维安兴致勃勃地研究起这新奇的精密器械，啧啧称奇翻来覆去地看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大致摸透操作规程，维维安把手机递给文森特，催促道：“前辈，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咱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业余生活非常单调，那就让在下不屈不挠地骚扰文叔放松心情吧！
轻轻挑眉，文森特撇下嘴角，石榴色的漂亮眼眸涌动着应付小孩子时的浮光：“好。”他快速按下几个数字，储存，还给一脸小兔子表情的扑闪着大眼睛卖萌的维维安。她双手支着下巴，趴在桌上仰头看着那只修长莹白、有力的手略略愣神——啊呀，左手，还是人类式的，那么多年后，为什么……？
难道是为神罗卖命时所受的工伤，但是神罗想赖账死活不肯报销，所以文叔连同云片子一起反神罗反封建、为星球为人民除害？
——那我一定要好好保护文森特前辈，至少不要让他跻身残障人士行列！
“维维安。维维安？”文森特见她张着嘴不知道在出什么神，俯下/身，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神情似乎有几分忧虑。
从漫无目的的臆想中回到现实，觉察到自己失礼地盯着别人看了好久，维维安困窘地涨红脸支吾两句，硬是装出一副“我很正直”的扑克脸夺过手机，背过身缩头缩脑地躲避文森特探查的视线，一边狠掐大腿无声狂吼“冷静啊冷静不要做出这种好像两辈子没见过美男的花痴一样的举动啊啊啊啊”。
不过这也是事实嘛，妹子。
把手机细心地揣进西装口袋好好保护前不小心胡瞄一眼，发现备注就一本正经的是“文森特•瓦伦丁”。维维安打算什么时候有时间改成“文叔”，再发几条短信打几个骚扰电话增进感情——这样子也算交换号码吧。
“做好准备了吗？跟我来，接下来是考核第二步——实战。”文森特轻描淡写地说，一抬下颏转身示意维维安跟上。虽然心里有点小紧张，但是维维安还是忙不迭地小跑追从，然后他们一同坐进公司的装甲车（？）颠簸三、四个小时驶入一个陌生的城市。
优雅地下车，不忘搭蚊香圈圈眼的维维安一把，文森特抬手指着市中心最宏伟的建筑说道：“你的任务，就是销毁这家企业社长室内所有对公司不利的文件。不要闹出太大动静，不要被监控拍到。不要留下指纹等蛛丝马迹。但，如果有目击证人——”他平和的微笑突然变得凛冽而残酷，“统、统、抹、杀。”
维维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因为此时此刻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文森特。她终于领会到了塔克斯精英的特质，“多重人格”：在波澜不惊、好好先生的表象深处，均隐匿着磨尖了爪牙的凶兽，只等着饲主神罗一声令下，消除所有阻碍者。可是，文森特•瓦伦丁，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难怪这个时期的神罗如日中天，发展得这么强盛。
光滑的大厦表面反射刺目的阳光，维维安注视了一会儿就不得不用手捂住酸涩的眼睛，喃喃自语道：“如此看来，我永远也成为不了一个真正的塔克斯。”
“你刚刚说什么？”文森特低醇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声线中掺有一丝/丝/诱/哄。维维安撤下手咧嘴笑露出八颗白牙，文森特表情一僵额角黑线涌动：“什么都没有。真的，前辈。请看我诚挚的脸。”维维安竖起双手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
被女孩的脱线所雷，文森特扶额叹气：“算了算了，赶快行动。注意事项我会通过手机传给你的。”
“呃？难道手机还可以作无线电对讲机作红外线侦测仪用？天哪公司也太高科技了！”维维安立马拿出手机一阵摆弄：
“喂喂，我是苹果，土豆土豆，呼叫土豆。Over！”
“喂喂，我是土豆，苹果苹果，呼叫苹果。Over！”
她怪腔怪调地捏着嗓子自问自答，玩得忘乎所以彻底遗忘了文森特的存在。“啪”地大力弹了她额头一下，文森特抱胸，鄙视地睥睨吸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维维安：“维维安，你一定是瞬间智商退化为负值了——所有的手机，都有通话和短信功能。”他像在看月球人一样看着她，维维安顿感鸭梨山大。
——我嘞个去我肯定是公司的草莓蛋糕吃太多一下子脑残了！
“真是个小孩子。”文森特以无奈的感慨结束了这场小插曲，而被击中软肋的维维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跳如雷：“小孩子什么的才不是呢！（姐姐我心智不知道比你大多少！！）我是大人是大人了！！！”
摸头顺毛。“是是是，你是大人了。那么请维维安将任务速战速决吧。”
维维安拔腿向那座大厦跑去，短俏的马尾伴着红色发带一甩一甩地拍打着肩膀，扎得并不好的领带也被风扬起勾在颈上。文森特好笑地目送她边跑边向街边甜品店橱窗中的糕点注以含情脉脉的凝视，一摊手表示“说到底还不是个小孩子嘛”。
在大门边的守卫换班的时候，维维安飞快地绕到后门处，随便捡了根铁丝，根据父亲以前所教授的方法弯出形状在锁孔里捣鼓半晌，把门撬开溜了进去。走廊中安静无人，维维安站在电梯前连着按下两边的按钮，但当左侧的沉重铁门打开后却并不打算进去，而是拿出一直别在腰后的双节棍，一端卡在正要合拢的门缝中，直到轿厢再次上升，才拉开门收了武器，抓住结实的钢丝绳开始向上攀爬。
父亲曾经说过，无论哪种电梯都有监视器，只是找得找不着的问题而已。维维安不敢打赌这家普通的公司会不会如同神罗一样将整幢大楼整成军事要塞，因此还是选择了最麻烦但最保险的方式直奔顶楼社长室。
话说，这栋大厦有十多层诶，难道真要爬上去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过长的袖子此时终于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维维安用袖口裹住手掌，一下接一下地向上，避免了磨破皮出血的悲剧发生。井道里很黑，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咬紧牙关使劲攀爬。幸好从小有进行过地狱式的体能训练，腿高强度地使劲依然不感觉酸痛无力。维维安一边灵活如猿猴地动作，一边哀叹吐槽：“混蛋，这明明就是特种兵要做的事情，我一个塔克斯跟着犯什么混！其实塔克斯和特种兵早就暗地里合并了，只是没有协调好主任问题才一直不对外宣布的对吧对吧！”
大约十分钟以后，一块厚厚的钢板挡在了维维安头顶。维维安吁口气，双腿绞住钢丝绳，上半身尽力向外弯，手勾住紧阖的门外沿的突出部分，一使巧劲翻上去。力一泄腿一软，维维安连忙抓住两边的“栏杆”才不至于掉下去摔成肉饼饼。稍稍休息一会，她又爬上了轿厢顶，正准备打开“天窗”一类的部分跳进去，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
单调的音乐声在黑漆漆的井道里不屈不挠地回荡，诡异得紧，吓得维维安一个激灵差点殉职。她满肚子怨憎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文森特•瓦伦丁”的字样，她顿时没了脾气。盘腿坐好在裤子蹭蹭汗湿的手，按下通话键。
“维维安，进展如何？”因为井道中信号不大好，文森特的声音听起来很模糊，背景还有“咝啦咝啦”的尖锐杂音。维维安一手抠着耳朵作望天状：“啊——在下正在电梯井道内拼死挣扎，很快就要爬到顶层了！”——话说文森特怎么知道她的号码的？
冷场。
“……维维安……”似乎咽了口唾沫清嗓子，文森特艰难地开口，但只唤了她的名字便不再说话。维维安欢乐的吐槽“啊啦前辈您这奇怪的省略号是嘛意思”才说出前两个字，身下的电梯“哗”地向上开动。维维安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抱住电缆，内心仰天长啸祈求电梯里的家伙不要没事抽风地想着去顶层——被挤成饼的死法最重口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电梯上升速度越来越快并没有停止的趋向。维维安压抑着内心疯涨的恐惧左顾右盼寻找逃生之路，好歹在强制瘦身前纵身一跃，扑进了井道侧壁上的通风管内。
她狼狈地以左肩触地缓冲，向前滚翻才得以平衡了身体。维维安靠在管壁上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像要蹦出胸膛一样猛烈。沸腾的热血稍微平复，摸着撕裂的外套下摆维维安只感到一阵后怕——幸好刚才逃得及时，否则……不用神罗人道毁灭都已经葬身在历史角落了啦！
噢，胃好痛。请求支援。要求不高，派几个特种兵小队就行了。
逃出生天的激动渐渐消失，维维安想起自己的任务不由得满眼辛酸泪。她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地沿通风管爬，边爬边腹诽自家老爹的大脑结构绝对异于常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会把自己女儿送进这么一个九条命都死不够的部门啊？
父亲大人的养老金？还是删除这项开支吧。
一咕噜滚出通风管，维维安扑腾着站起来，揉着疼痛的四肢关节之余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无人的华丽房间。看这亮闪闪金灿灿恨不得连灯丝都用黄金做的水晶吊灯，实乃暴发户的品味；嗬，看这光可鉴人的松木地板，约莫一天打十回蜡才有这效果……唔，从全方面考虑，她，可能，正好，歪打误撞地，闯进了——社长室。
——嗷呜在下人品太好了！！！为未来的塔克斯精英维维安•多米诺鼓掌欢呼喝彩加油吧众位！！！加工资带薪休假才不是不切实际的空想！！！
无声地大肆狂跳草裙舞为自己庆祝。维维安一巴掌拍在桌上，假装自己正在接受神罗社长亲手颁发的奖金和奖状：
噼里啪啦的闪光灯下，她谦逊地低下头，社长慈祥地夸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呐，维维安，好好干，下一任塔克斯主任铁定就是你的了！”“是！为公司服务！”她“嗵”地站直，右手举至眉边庄严行礼。高台之下挨挨挤挤的群众们疯狂地高呼“维维安SAMA我们爱你”，更有甚者妄图穿过训练有素的神罗士兵的封锁近距离接触心中偶像。她向四周频频点头招手示意，给予世界上最治愈系的灿烂笑容……
身后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维维安迅速回过神，转身时手已经搭上腰间的双节棍。定睛一看，却是文森特。他轻轻垂下握着枪的手，脚边是被他毫不留情地砸晕了的肥胖男人。维维安愣住，随即囧得连耳根都红透，她干笑几声解释说：“啊哈哈，那个，其实我正准备出手的。”
“不要废话。让开。”文森特看样子对她有些失望，冷着脸命令她照看好那个男人，径直走向房间角落里的保险柜。他背对着她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反正“滴滴”几声后保险柜的门一下子弹开。文森特拿走了里面所有的东西，经过维维安身边，发现她正诚心诚意地面壁思过，咳了声继续严肃：“你在做什么？”
“我在反省自己的错，前辈。”维维安沮丧地承认道，“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杀人放火强抢民女都会去做的。不要开除我。”
她当神罗是什么，恐怖组织吗？文森特言语不能。大半是出于可怜维维安的心态，他拍拍她的肩：“这个男人没有看见你的脸，任务不算失败。走，回去复命。”为了不再犯事儿，维维安听话地跟在文森特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大厦，等到站在繁忙的大街上她才想起来一件事：“那个，前辈，话说你是怎么到社长室的？”
文森特回以看白痴的眼神。“乘电梯。”语气那么天经地义，像是在控诉那些不知道的人都智商为零。
哎，难道那个时候突然开动的电梯……不会吧。“可是、可是监控怎么办？”维维安还在挣扎。文森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这丫头在纠结这个——随便地说：“拆掉了。”用的是街坊邻居闲聊“诶呀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语调。
——我败了……
维维安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就在这时文森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根棉花糖——请不要考证放在哪里假装文叔有个四维空间袋好了——递给扁着嘴各种不爽的维维安，说：“奖励。”然后摸头顺毛激励道：“呐，维维安，让我们一起为了美好的明天星球的未来奋斗吧！”
——文叔怎么瞬间热血了？塔克斯是神罗的炮灰和救世主大军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不好！
不过，棉花糖好好吃~维维安幸福地眯起眼睛，周身环绕着几乎具象化了的粉红泡泡。她边咬边含含糊糊地对文森特说：“唔唔……前辈，要不要尝尝？”不顾衣领上粘着丝丝缕缕，维维安冲文森特晃晃手里小了一圈的棉花糖。
注意到棉花糖上满是晶莹的口水，文森特的笑容又僵硬了，而且隐隐有黑化的死气在身后浮现：“谢谢，不用了。”不远处就是神罗的装甲车，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过去，若无其事地乘车离开。至于某家公司因为绝密文件被盗而破产的事，都是后话。
半路上。
“诶啊，话说前辈的手枪很帅气很有个性嘛。”咬棉花糖，舔。
“呃，谢谢了。这是我自己改装的，命名为塞柏拉斯——地狱犬（Cerberus）。”温柔笑，擦汗。
“那麻烦前辈给在下的双节棍也取个名字吧~双节棍来双节棍去的超级难听。”咬棉花糖，舔。
“真的要我帮你么？女孩子的东西我不是很了解啊。”温柔笑，擦汗擦汗。
“当然咯！前辈办事我放心！”星星眼大放异彩，咬棉花糖，舔。
“那么……菲尼克斯（Phoenix）？”
凤凰么？和地狱犬一样，都是被迫的守护啊。
“好，就叫这个名字了！”当即拿出双节棍慈爱地抚摸，“啊，菲尼克斯，叫姐姐~”
文森特没坐稳栽倒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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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勉勉强强通过了，还以为她会没用地死掉。”合上手中文森特详尽的对维维安的考察报告，阿祖尔不屑地嗤笑，懒散地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威尔森一直沉默地站在他的身边，此时忍不住发言：“维维安也不错……”
“这点我当然知道！就算很差劲又怎样，毕竟塔克斯是越来越少了。”烦躁地扬扬手打断威尔森的话语，阿祖尔叹息起“人才难得”。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没有兴趣地扔到一边，半晌才无可奈何地说：“算了，你去给那个人写信报告现状。”
“是，主任。”威尔森略略颔首，从容地大步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