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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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维安希望自己是在打游戏，这样她就能点击“菜单键”然后打开地图直达终点。因为……口胡这见鬼的地底军团总部七弯八绕九连环的极其影响跑路的进程，她不止一次灰溜溜地从死胡同里钻出来，然后不止一次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凌乱了方向。不过就算这个破地方修得跟个迷宫一样，也禁不住她见墙拆墙、见门闯门呐。
左拐，直走到底，右拐右拐再右拐，呃，左拐……好，希望之光就在前方头顶上，她就要顺利脱离魔窟投奔阔别已久的前辈的怀抱了！哦对了，在痛哭流涕倾诉思念之情前，一定得先把维斯那群人征服世界（……）的阴谋诡计和盘托出！
——竟然打算利用露克来蒙骗前辈，用“无耻”形容他们是对这个词的侮辱！
“逃跑的动静太大了，该说你是不聪明还是愚蠢呢，维维安·多米诺？”
纯白的人影刚好堵住维维安的必经之路。懒洋洋的男声惊得维维安突然刹车，微微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维斯拎着两把枪刃，睡眼惺忪，注意力集中在一个诡异的地方。他卖萌地无意识歪了下脑袋，对努力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维维安说：“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那个人说，你是关键中的关键。所以……”他举起手中的武器，交叉着挡在眼前，“滚回去乖乖等死吧。”
维维安泪目。
她怎么可以这么点儿背？！不逃跑则已，一逃跑就是Boss级别的反派头头屈尊追捕。维维安又想哭又想笑，脸上的表情精彩得把维斯吓得够呛。她惨白着脸虚弱地举手，对维斯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反抗了。但临死前在下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维斯你总是不穿上衣，难道是因为DGS已经穷到老板要砸锅卖铁当衣服才能给员工发工资的地步了吗？”
“你这家伙……可恶！”被激怒的维斯大叫道，迅猛到微妙地挥着枪上的刺刀冲向维维安，凄厉的刀光席卷着铺天盖地的杀气汹涌而来。身形方至，眼前的人影一闪，兀的不见了。他反应极快，一蹬墙急忙转身，同时甩手扔出一把枪刃。站在不远处的维维安镇定地偏头便轻松躲过，只有几缕被劲风削断的发丝轻轻飘落。
维维安眨着眼睛，平静的口吻里藏着按捺不住的得意：“少年，你果然太嫩了，你以为我真的很二么？虽然有些小惊奇你没有使出全力，但在下不甚感激。”边说，边盯着维斯往后退。苍白的魅影忍不住变了脸色，冒火的眼睛和恐怖扭曲的脸活脱脱一个勾魂厉鬼。他咬着牙咆哮一声向维维安扑去，骨节分明的大手阴狠地扼住维维安细弱的脖子，然后掐着她使劲往身旁的铁壁上撞。
磕了第一下颅骨一角就裂了，紧接着飞速愈合的痛楚比断裂更甚。维维安的眼前爆开大颗大颗的金星，一幅幅破碎的画面流光飞羽般掠过，渐渐拼凑成完整的回忆——
她突然出现在一间昏黄色调的实验室中，手里抱着一块记录板的宝条满脸不耐烦地站在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维维安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两步，宝条却丝毫没有注意，神色如常地说：“工作还没完成就想早退？护卫小姐，你也未免太没有职业素养了。”
——诶，这是……？
维维安还在纳闷，她的声音，那很多年前自由自在、朝气蓬勃的声音就将她的疑惑悉数抹消。她听见自己说：“偶尔一回也是可以容忍的嘛宝……宝条博士。何况我今天早饭都没吃就过来帮你跑腿，怎么说也得犒劳我一下！嗯，就这样，我先走了~”视线微晃，从宝条阴晴不定的脸上挪开。
宝条突然有些犹豫地叫住转身向外跑的少女，在她隐忍又不悦的目光中沉默半天，却只挤出几个字：“没事，滚吧。”少女不满地“哼”了一声，也无所谓他到底想说什么，径自欢快地蹦出门去了。
轻盈的足音早已远逝，宝条依旧有些茫然地站在实验室光亮的落地窗前，自嘲地摇了摇头，然后把藏在记录板后的小盒子丢进了垃圾桶。
场景转黑。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差点睡过去的维维安以为眼前会突然跳出几个白色的大字“The End”。如同千尺寒潭被水滴漾开的效果，黑幕缓缓地扩散开一点光晕，宝条无奈而轻微近乎虚渺的话语随之响起：“……还是没有成功——请她一起用餐。”
——宝渣当时要请我吃饭？哟，难得他良心发现。但让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画面切换到一个阳光明媚的温和午后，维维安复杂地注视着宝条把自己的白大褂脱了又穿穿了又脱、最后还是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伏桌休憩的少女的身上，难得异常温柔地将垂落在小臂上的头发拨开。看着少女无意识地换了个更舒适的睡姿，他自言自语道：“懒成这样还一点警戒心都没有算什么塔克斯……算了，将就着用吧。”
……
“将就着用”就是什么都能用——宝条把手术刀重重地扔在地上，染血的钢铁与平滑地面撞击发出铿锵响声。他眯着眼突然就拼命大笑，边笑边直接用手撕扯开分崩离析的肌腱与骨骼，在满室的血腥与一片狼藉中看也不看手术台上死气沉沉的躯体，从黏糊粘连着的黑发中举起一颗美丽的眼球，按在心口。
莹绿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般游走在暴露的血脉中，与无影灯的惨白光束交织着聚焦出污秽而可怕的画面：模糊的血肉，暗绿色藤蔓般伸展；还有……还有倚着手术台疯笑的男人，手里攥着人类的眼珠，狂笑声嘶哑无望如魔鬼的呼吸。地板上发黑的污血竟然都流淌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她的脚下。维维安颤抖着反手捂嘴，几欲作呕。
——这是地狱吗？温暖过后就是死亡。
——果然和宝渣搅和在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但我竟然是一块一块……肉被Jenova缝起来的也太……恶，高难度了点。
——我、我恨……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还不快点杀了我？”维维安一哆嗦回过神，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把维斯按倒在地上，颇女王地扯着他的头发。满脸是伤的维斯喷了一口血，讥讽地说，然后因为嘲笑的弧度过大带动了脸颊的擦伤，痛得他肌肉抽搐。
维斯现在郁闷得要死：还没动维维安·多米诺两下，这女人就疯了一样奋起反抗——不光双节棍是武器，指甲牙齿也用得炉火纯青——武力值破表战斗力逆天，他一时大意便被“噼里啪啦”胖揍了一顿，似乎哪里骨折了……嘶，不痛（个毛啊）。
他只求千万不要被路过的手下（？）看到了，尤其是Rosso，不然他苦心经营多年才树立的光辉形象（？）就全毁了！
“唔？哦，对、对不起，我这就起来。”维维安被刚才看到的18×场景整得魂不守舍，根本就没听清楚维斯说了什么，起身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诶不对，现在明明是我在收拾你——嘛，少年，还不赶快告诉我出口在哪里，饶你不死哟~”维维安得意地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
维斯闭上嘴，古怪地笑起来看她：“你这女人真奇怪，如此深入地靠近了真相一点反应也没有，其实你是真二吧？”
“嘁，别跟我提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才二，你全家都……不，尼禄好少年不算……啊啊啊啊烦死了，闭嘴！”心头无故冒出一股邪火，维维安恼怒地在维斯处处青紫的脸上又捣了一拳，站起身骂道，“我不管你了混蛋，你自己才要乖乖等死呢！”
绕过无法动弹的维斯，维维安东张西望地沿着临时决定的逃跑路线往通道深处前进。周围除了维斯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动静，投在黯淡墙壁上忽明忽暗的影子也让她没有发现身后缓缓靠近的危险。
“蠢货。”
“！！！”
后脑勺重重地挨了一下，维维安下意识转身，来不及开口就晕倒了。几分钟前伤重得任维维安宰割的维斯此刻好好地站着，抹了把脸上的血液，恶作剧地在铁墙上留下一个血手印。
维斯心有余悸地用脚尖踹了下瘫软的维维安，确定她是真休克了才把她拎起来、扛在肩上。起初他对维维安只有蔑视和莫名其妙出现的占有，而现在，他不敢说自己是否依然看不起这个不那么简单的女人。
……
——所以，刚好第一百零一次逃跑失败？
维维安挫败地蹲在墙角画圈圈，一脸苦逼。这种感觉糟透了，就像大冬天的请人吃火锅，底料涮菜都准备好了，那天却突然断电停水了一样……等等这什么神比喻！？
转轴锈蚀的门“吱呀”一声响了，维维安急忙扭头——她想不出来，除了任务在外的Rosso和尼禄，还会有谁来看她。
棕色头发的乖巧小姑娘站定，冷淡地躬身行礼，迎着维维安的目光一句一顿道：“奉维斯之命，前来监视你，维维安·多米诺。我是谢尔克。”
——不不不，其实你是露克。
维维安忧桑地扶额。她算败给维斯了，那厮就是故意把计划全抖搂给她听的！尽管谢尔克不是真正的露克蕾西亚，但她总不能朝拥有着挚友记忆的萝莉痛下杀手吧？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