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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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异常的好。晴空如洗，万里无云，暖熏的微风拂送醉人的花香，叫人直想在这等韶光中沉沉睡去。但理应懒猫似的趴在阳光底下打盹的维维安一反常态、精神抖擞地窝在实验室角落里亢奋异常，因为她前几天从某个路人员工手里坑到了很有意思的玩意儿……
“哦，跳哇，跳哇！靠，该死的陷阱！！混蛋蘑菇，混蛋乌龟，你们混蛋一家亲！！！滚回老家生孩子去吧！！！！”操纵的小人躲闪过横冲直撞的蘑菇和满天乱飞的乌龟，却悲剧地掉进了一个底部竖着尖刺的地洞里，哀嚎一声Game Over了。辛苦了半天眼看又要重头来过，维维安骂咧着怒摔PSP，恨不得跺上两脚方才泄气。
“闭嘴！烦死了，我说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吗？？”坐在办公用电脑前写报告的宝条忍无可忍地转过头，面目狰狞地怒吼。维维安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尤其是刚才突然的爆发，让他所有的灵感和思路都烟消云散了。
“你才烦~你才烦~你~才~烦~我跟您说哦宝条博士，今天是法定假日星期天，您无缘无故扣押我加班是违法的哟~”自恃算是宝条的“救命恩人”，维维安对他的态度开始不正经，更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向，“在下本来要走亲戚的！现在却必须陪您在这个鬼屋一样的地方浪费生命，难道还不许我打发无聊吗！”维维安叉腰理直气壮地说。
宝条气得脸都歪了，瞪着维维安“你”了半天未果，愤愤地继续工作，打字的力道险些凿穿无辜的键盘。维维安咬住下唇憋笑，捡起PSP换了一个游戏。她心想这时候的宝条不如年老时残忍疯狂真好欺负啊，当然她明白惹急了宝条他还是有可能留出一个标本缸给自己的。
安静祥和的十五分钟后——
“宝条博士，请问您的电脑可以借我一下么？我要找点东西。”有求于人，维维安的语气非常有礼貌。她站在宝条身边眼巴巴地盯着他，似乎随时准备抢鼠标。负着背上针扎似的注目，宝条装作漫不经心地保存了文档，心安理得地霸占着位置悠悠然道：“我不认为以护卫小姐您的头脑能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这……算是讽刺加智商贬低吧？维维安一听傻眼了，想不管不顾地嘲笑回去，又怕宝条耍阴招报复，把所有的电脑都给加密36位三重上锁，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她是塔克斯没错，但她不是职业黑客啊。破解密码之类的技术活，还是得交给千里之外的格拉西斯兄贵。
早知道会有今日，她就向格拉西斯学几招（保家底）了，残念。
“哼哼哼，说吧，护卫小姐，你想查什么？”成功使维维安哑口无言，宝条的清癯的脸上洋溢着（有些扭曲的）得意笑容，大发慈悲地不再刁难她，打开神罗各个科研部门的资料库，全神贯注做好准备。
见他这幅状似钻研科学之谜的认真样子，维维安突然不忍心告知他真相，支吾着婉拒：“那个，宝条博士，在下还是，嗯，不要麻烦您了。在下觉得，可能我要找的，您这里没有吧……”要是有就见鬼了嘞！——莫不是是内部出现混吃混喝混日子的不负责员工一只？
你在说你自己吗，妹子？
“你在说什么蠢话，怎么可能没有！！！”维维安的话在宝条看来是赤/裸裸的侮辱，侮辱了他心中最崇高的、应有尽有的圣地、变相地抹黑他心爱的科学，他暴怒地大声咆哮，更把维维安的要求当回事儿了，不找出来死不罢休，“你再不说，就滚去17号广口瓶安家落户吧！”
维维安皱眉，用手指堵着耳朵防御宝条无差别的音波攻击。脑袋里盘旋着“嗡嗡嗡”的杂音，她觉着自己就快失聪了——嘛，难道这也是宝渣的厉害之处吗？
星球之友友情提醒：珍爱生命，远离宝渣！
“呃，我想找，我想找，我想找……一个18×乙女向恋爱养成的不和谐隐藏结局的攻略啊口胡！！！这下你满意了吧！！！博士您去搜索啊去查找啊在您的资料库里找得到在下免费为您试一年药！！！”维维安火了，表情一冷痛快地一口气说完。宝条愕然的表情看得她心中油然升起恶意的快感。
——啊哈哈哈我让你不给我电脑，在下囧死你！哼，我只想上个网我容易嘛我！？
宝条果断被耍了。他很愤怒，心道现在就整死她吧塔克斯部门暴动就由高层摆平。在样品保存柜里翻了一溜都舍不得用，思来想去只能没收了维维安（借来）的PSP，无视她的激烈反抗锁进保险柜里，然后冷笑着看她蔫蔫地噤声、安分地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病态的满足。
没了（精神支柱）PSP（正在崩溃边缘打酱油的）维维安沉默乖巧得过了头，一直困顿地蜷伏着不发一语，良知未泯的宝条看了心里毛毛的。如果她偏激地因为这事儿就轻生，他会不安的——因为后事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尸体也烂糟糟的没法利用，可能还得写几份检讨啦……太得不偿失了。
卡，我说宝渣，你就为这些事儿不安啊？
“护卫小姐？”略略提高音量。不给她解除“啊哈哈哈似乎下一秒就会精分”的状态，总隐隐有被怨灵缠身的不适感……他在瞎想什么，星球上不会有这种不科学的事物存在！！！
维维安抠抠耳朵，无限惆怅地抬眸远望，表情文艺得无可挑剔——当然是铁了心不打算搭理宝条的假象——像是看什么看得入了神。
宝条狐疑地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神罗大宅前方的树荫——褐发女子和她的黑发护卫保持了点距离并肩坐在草地上，一尺开外是一个装满食物的藤篮。他们身处于神罗别墅前的一片田园上，因为正值花朵盛放的季节，淡黄色的小花开遍整片田园，淡淡的幽香醉心。呼吸着甜美的空气，边享受美食边欣赏美景，一定非常惬意。
“喔，护卫小姐你在偷窥啊。”宝条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维维安如梦初醒般“唰”一下起立，面对宝条一脸的“人人都有怪癖嘛我懂我懂”的了然表情拼命解释：“我是正大光明地看好不好！偷窥这种不道德的事情在下不会做！在下可是三观端正品行良好的新一代塔克斯星球的栋梁诶！（就算一不小心扭曲了也是受你熏陶的好么！！）而、而且，我是在看那碟子果酱芝士蛋糕啦！”
文森特（偷懒）午睡被扰、受邀和露克蕾西亚一起野餐的场景唯美动人，着实养眼。但更让维维安关注的是露克蕾西亚准备的多种看上去很好吃的甜点……呃，当然也有文森特啦。可是，露克蕾西亚如人鱼般蜷着腿优美地侧坐在草地上、歪着头靠近文森特说话的画面，仿佛他们俩在互相亲吻，没来由的令人郁闷。
维维安不知道自己在气结些什么，便一股脑“归功”于今天暖洋洋、让人很难在状态上的温和天气。她眯着眼睛趴回了臂弯间不想再看。见状宝条“切”了声，浑浊的眼底溢满鄙夷。他一边换上一条新的白大褂一边慢声慢气地说：“护卫小姐，你这垂死的样子看了很污染视觉——我们出去走走吧。”
宝条径直离开了实验室，身后跟着梦游般歪歪倒倒的维维安，不浪费一分一秒，以最快的步行速度走出神罗别墅，然后……煞风景地加入了文森特和露克蕾西亚的野餐。
看着他们震惊得眼珠子都瞪出了眼眶的脸，和坐在露克蕾西亚身边、安之若素一点也不觉尴尬的宝条，所有的睡意像被真空泵抽走，维维安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前所未有的困窘。
——这就是传说中宝条最不让人待见的恶趣味吧……啊啊啊你要闲得肝疼横插一脚非把少女漫画扭成科幻恐怖片不可你别带上我啊！太没公德心了！
气氛凝重到无法承受的地步，维维安硬着头皮担起缓和的重任——她“纯良”一笑，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副纸牌，用商量的口吻说：“呐，既然大家都不忙，咱们一起玩牌怎么样？那种输了就往脸上贴纸条的牌戏！”
“噗。”正在喝水的文森特形象顿无地喷了。维维安好心地递给他一张纸巾。
“呃，好……好呀！”刚从惊讶的茫然中回过神来的露克蕾西亚一口答应，她站起来拍拍裙子，拽着维维安一同坐在两个男人的对面，“公平起见，就按性别分组！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文森特一般是她建议什么都举双手赞同；宝条嘛……只要不跟他的原则他的科学相悖全都无所谓。于是现在就形成了非常诡异的局面——文森特乖乖洗牌，宝条神奇地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高级科学计算器狂算获胜概率；维维安和露克蕾西亚兴致勃勃地大聊特聊八卦。
女人啊，你们还能指望她们说什么正事？←此乃盘旋于文森特与宝条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相同感慨。
因为女子组轻敌了，输得超惨。原本维维安还很讲义气地帮露克蕾西亚抗下一部分纸条，后来就爱莫能助啦——连输七局后，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完好空白的地方了。某次宝条出了个比隔夜饭还馊的主意，结果就是维维安的眼睫毛上粘了两片，眨起眼睛来扑扇扑扇极其喜感——在她的盲区内，三人捶着无辜的草坪、无声地笑得嚣张。
“口胡，你们一定作弊了啦！！！”顶着满头满脸的纸条跳脚嚷嚷着，视野受阻的维维安找错了方向、冲着空气挥舞拳头。其余三人抽风似的笑得更欢。不多久露克蕾西亚收敛了笑意，同情地调侃道：“咳，维维安，你在骂‘隐形人’吗？”闻言维维安立时醒悟，羞惭地捂着脸（上的纸条）温顺地坐回去，露克蕾西亚抚慰地拍拍她的脑袋说：“放心，看我的。”话音刚落便挽起袖子施施然站起，一手叉腰作茶壶状，另一手挨个隔空点着文森特和宝条的额头痛心疾首地斥责说：“唉，你们一定作弊了啊！”
——诶哟我嘞个去的，这莫名其妙的慈母教子的万丈光芒是闹哪样啊？
维维安双手掀起挂在眼前的纸条，看着这感情基调不大对劲的画面嘴角抽搐、言语不能。为什么在他们四人中第二年轻的露克蕾西亚博士，会有如此自然天成的母性光辉？突然觉得这世界好惊悚好脱线啊喂！
“哼，露克蕾西亚博士，我是凭科学的技法取胜的，你们这是空口无凭的诬蔑。”宝条翻着手上散成完美扇形的纸牌，没有兴趣地翻个白眼，都懒得拿腔拿调。他好像很不情愿地撇着眼看不远处的文森特：“喂，是吧，瓦伦丁？”
“这点实力我还是有的，即使不是工作。”文森特点点头，温文有礼地回答宝条，脸上挂着的胜利者的灿烂笑容还真是……过分。他转过头正对上维维安跃动着奇异火焰的眼睛，嘴角一勾，眼底流露出久违的恶作剧色彩，有点逗弄的挑衅，向她展露了疏离淡然壳子下真正的他。
不过从露克蕾西亚的角度看，文森特好像是对着宝条浅浅一笑，笑得含蓄又羞怯。所以她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双手抓住维维安垂在身侧的手像揉面团似的挤压，眸子亮晶晶的燃烧着，完全无视了维维安痛苦的表情：“哦，天呐，没想到我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还能见到如此基情四射的一刻……到底是HV还是VH呢？虽然这对冷门了点可还是超有爱的啊哈哈哈……”声线刻意压低，但维维安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觉得有点冷。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言论乱入了？露克蕾西亚的设定……不应该是热爱事业的单纯女青年吗？
“我突然有个很好的点子我这就回去开写各位慢慢聊~”露克蕾西亚满心欢喜地站起来点头向他们告辞，甩开维维安的手一蹦一跳（……）地跑回了神罗别墅，真是让人料想不到她穿着长裙和高跟鞋都能跑得比百米冲刺还快。
两位当事人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危机感，对视一眼当即嫌恶地错开，默默地拉开了间距。浑然不觉的维维安还在哀悼自己肿成馒头的手。忘我地磨蹭半天，维维安后知后觉地转头——咳，脸上的纸条被蹭掉大半——“咦”了声问：“你们怎么了？”气场……不对头诶。
“哼。”宝条完全懒得搭理在场的两个塔克斯，重重从鼻子里出了声气，骄傲地仰着脑袋望天。维维安困惑地摸摸脸，顺便扯掉了剩余的纸条，然后滚到文森特身边拉扯着他的衣袖说：“前辈，我们好久都没有呆在一起了，来叙叙旧吧！”
“好。”不想纠正女孩有些错误的措辞，文森特微笑着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帮她拈下一片缠绕在发间的纸条，拍了拍维维安绒绒的脑袋。
宝条憎恶这温馨美好的景象。他无意识地将手中的纸牌揉成一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