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林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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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林扬丨
我第一次见到苏晚是在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因为苏晚的爸妈离婚了，所以她妈妈带着她回到了乡下的外婆家，也就是我所寄住的家庭里。
苏晚长得很可爱，很漂亮，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成天都臭着一张脸好像谁欠她一百万似的。而且她老是用很凶狠的眼神瞪我，仿佛要将我的身上瞪出个洞来才罢休。我不擅长与人交谈，我想大概苏晚很讨厌我吧。于是，我见到她就会自动的绕道而行。而苏晚反倒来跟在我的后面，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搞得我好是疑惑，其中也有点儿难堪。同龄的孩子都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十分不习惯这种感觉。
有一次，苏晚跟在我的后面。
她说，“喂，我又不打你干嘛躲着我！”我看见她说完这句话，嘴角勾上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我没有说话，心道：你不打我，看你那样子好像要杀了我似的。边想我边红着脸低着头擦过她的肩膀向前走去。大概是中午水喝得太多了我有点儿想去厕所。快步走的同时，我用余光看了看身后，果然苏晚还一脸笑意的跟在我后面。
“喂，说句话好不好，你又不是哑巴。”我听见苏晚对着叫着，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她张了张嘴想让她别跟着我我要去厕所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出声，对着一个女生说“我要去厕所你别跟着我”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很窘迫。我再次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而苏晚则在我身后小跑起来，眼看前面就是厕所了，我想不可能真的让苏晚跟着我进去吧。我皱了皱眉一咬牙，转过身红着脸对苏晚说道：“晚晚，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去厕所。”说完，我便转身跑开了。我想我此刻的脸肯定红透了。
因为不擅长与人交谈的原因，我在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苏晚出现在我的身边后，我突然觉得我的生活就热闹了起来。我觉得苏晚并不是我先前所想的她讨厌我，看样子她只是在逗着我玩儿罢了。虽然她只是在逗我玩儿，不过我依旧把她当成了朋友，我会时不时的跟她说话，有时候去镇上赶集也会红着脸邀她一起去。
苏晚从她以前的家里带来了不少书，不过平时也没看她翻过，倒是有一本蓝色书皮的书她经常翻阅。
有一次我坐在她旁边写作业，她把那本书扔给我，对我说：“别成天写作业了，不然早晚得把你写傻。把书借你看，这书挺好看的。”说完，她就蹦蹦跳跳的跑去午睡了。
我花掉一个下午的时间阅完了这本书，其中有一句话我印象颇深：
它是我年少时的南柯一梦。他是我青春时的亲爱少年。
很美的句子，配在这本书中很感人。
第二天，我将书还给苏晚时，苏晚问我：“林扬，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我想了一会儿说：“书挺好看的。我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苏晚又问：“是不是‘它是我年少时的南柯一梦。他是我青春时的亲爱少年。’这一句？”我点点头，道：“这句话配上内容很感人，有种岁月蹉跎，物是人非的感觉。”“我也挺喜欢这句话的，感受挺深的。”语毕，苏晚就溜达出门去买冰棍了。
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有种‘苏晚其实就是一个欢快跳动着的音符’的感觉。其实我打从心里面羡慕苏晚大方的个性和乐观的性格，我不否认其实我很喜欢她，不仅是因为她改变了我安静的生活，还因为苏晚身上有很多在我身上已经消失了的东西，看到苏晚我就觉得那些曾经消失在我身上的东西又慢慢的回来了。就是那种会让心里发暖，会让嘴角上扬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多久苏晚就不太搭理我了。
我找她一起去镇上，她也不去了，还叫我傻闷瓜。我挺郁闷的，不知道她到受了什么刺激又在抽哪门子风。
后来我才知道，村里的同龄人给苏晚起了个‘跟屁虫’的外号。我想那大概就是苏晚会不搭理我的原因吧。按照我的性格，苏晚不理我，我也没有去主动找她。生活又回到曾经的安静中，虽然苏晚不来跟着我了，但是她带给我的那种感觉依旧没有消失。有时候，我也会偷偷的看上她几眼，然后背过身傻傻的笑一笑。
我看见她时常抱着那本蓝色书皮的书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读着，有时候她也会看着书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八月。
我如同往常一样抱着书从外面回家时，正好看见苏晚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枣树若有所思。然后她看见了我，对我喊道：“林扬，帮我个忙好吗？”我闻声转过头去看她，她满脸笑意的看着我，还夹杂着一丝撒娇的味道，看起来特别可爱。我不由自主的迈着步子走到她跟前，对着有些走神的她问道：“什么事？”她回过神来，手指着那颗枣树说道：“我很想吃枣，可是这棵树我爬不上去。你可不可以爬上树去帮我摘几颗枣啊？”
我听了她要我帮忙的事情后，不禁莞尔，摇摇头有些无奈。苏晚大概以为我拒绝了，她又哀求道：“林扬，你就帮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又摇了摇头，转过身指着枣树说：“枣是用长竿打的，而不是爬上树去摘。”
苏晚听完我的解释后，有些尴尬的笑笑，“是这样啊。”她说，“你可不可以帮我打枣呢？”我没说话，用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长竿。我对她说：“院子里没长竿，不知道奶奶放到哪里去了。打不了。”说完我便转过身准备去屋里找找，哪知苏晚这时竟然拉住了我的手，“没竿子那就爬上树上去摘好不好？好人啊，好人林扬！帮帮忙嘛。”她冲我眨巴着那双水灵水灵的大眼睛，语气中撒娇意味又浓了几分。
我看着满脸期待状的苏晚，竟不忍心拒绝她，也不去找长竿了，心道：反正找也不一定找得到，当满足一下她把。我冲她点点头，说：“我帮你。”
我和她后来在一起了，我想大概就是这三个字加快了我们之间的发展吧，不过那已经是后话了。
我上了树，有些摇摇晃晃。其实我有恐高症，只是没告诉苏晚罢了。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不忍心拒绝她。我听见她对我喊着，“小心点儿，别摔下来!”我没说话，只是摘下一个又一个枣子扔给她。快点儿摘完快点儿下去，这上面的感觉真不好受！那时我心中只有这么个想法。
正当我准备下树时，脚下一个不稳，然后身子一沉就摔了下去。
我倒在地上起不来，从右腿传来处传来锥心的疼痛。苏晚闻声转过头，我看见她急忙扑到我的身边问我有没有事，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哭着说，“林扬，你流血了，林扬……”
苏晚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我想这一天苏晚叫我名字的次数比前段日子加起来的还要多。我对着苏晚一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被笼罩在阳光中的苏晚竟觉得她的身影开始模糊，没过多久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我的右腿已经打上了石膏。
苏晚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我看见她的眼睛还有些泛红有些肿，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苏晚肯定哭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有些心疼的抚过她的眼眶，对她说，“晚晚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她动了动，揉揉眼睛，看着我醒了有些惊喜的扑在我的胸口上说道：“林扬，你终于醒了！你肯定很痛对不对？你的腿都骨折了，那天你流了好多血……”说着说着，她的眼眶里又泛起水花，然后在我胸口上抽泣起来，“是我不好，林扬对不起，林扬……”
我摸摸她的头，对她说道：“晚晚，我不痛的，不要哭了。”哪知我这么说完后，苏晚哭得更伤心了。
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三天后了，有时候我的腿会痛，苏晚碰见了总是会哭鼻子，我每次安慰她她都会哭得厉害。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原来苏晚是个眼泪包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腿疼的时间少了，也能拄着拐杖下地走路了。
苏晚跟刚来的时候一样，喜欢跟在我的身后跟我溺在一堆。
她告诉我，起先会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只是觉得我很好玩儿，因为我总是一副很怕她的样子。每当提到这件事，我总会笑着对她说：“我以为你讨厌我，所以我就绕着你走了。”而她则会对我说：“闷瓜，你不会问一问我为什么瞪你吗？不过如果你问了就不是你了。”
我问她，说：“苏晚，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跟我溺在一起了？”她有些窝火，但看在我是病号的份上也不好意思对我动手动脚，于是便会生气的说：“我看你长得好看不行啊？你跟我漫画里的人长得特像。”语毕，又补充上一句“就是漫画里的超级大反派，最坏的那一个人。”
我听后不语，我想依着苏晚的性子肯定会认为我生气了，然后来讨好我的。果然不出我所料，苏晚揉揉我的头发对我说：“可是啊，我就是个反派控，我最喜欢漫画里的反派了！”说完，苏晚的脸上便浮起两片红晕。
这可以算是告白吗？我这样想着，心中忍不住一阵甜蜜。
我和她距离好像就因为这一次我的受伤近了很多，我从以前少言少语的人变成了现在一见到苏晚就可以跟她耍贫嘴还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吐槽的人。
我和她一起在午后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漫画，因为我腿脚不方便，苏晚便成了给我端茶送水的“女佣”，这种日子过得很是舒服。
八月二十日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比起前几天更为充足，枣树投影在地上被微风吹得摇摇晃晃。苏晚依旧跟我说笑，可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苏晚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异常，逗我了好几次我都没有笑，于是她便缠着我说，“林扬，你也该讲讲故事了吧，一直都是我在讲啊！我也要听你讲。”我知道苏晚这样做是为了分散我的精力，让我可以开心点儿，可是我并不那么领情。
“好人林扬，林扬好人！你就讲一个嘛！”苏晚再次恳求道。我看了看她，然后仰头躺在椅子上，用手遮住了强烈的阳光，道：“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的故事。”酝酿好情绪，我开口道：“三年前的今天，我爸因为挪[和谐]用[和谐]公[和谐]款被枪[和谐]决，我妈也自[和谐]杀了。然后我就被你外婆带回了家，别人问她，她就说我是他侄儿的孩子来寄住在她家里的，其实不然，当初他只是看我可怜收留我罢了。她根本不认识我爸妈……”
说到这儿，我哽咽了一下，接着往下说着。“她遇见我是在她卖菜的时候，她发现我缩在菜市后巷子里的墙角很无助的样子，知道原因后，她就带我回家了……那时我真的很无助，家里人都没了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而你外婆带我回家，还供我上学，所以我很感激她。她就把我当她亲孙子对待。”
然后，我就没有说话了，我看着苏晚，她的眼睛有些红。透过她我仿佛看见了以前那个同样在伤心时会哭的我，不过那已经离我很远了。
苏晚也没有说话，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突然苏晚伸过手将我紧紧的抱住，她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面没有我所讨厌的同情，那一刻我突然很想亲亲她。
当我和她两唇相印的那一刻，我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守护着苏晚。一定不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我没有遵守我自己许下的诺言，中考毕业后我去了上海的一所重点高中，不为其他就是为了以后能够让苏晚过得更好。可是，我却从前来送机的苏晚脸上看见了散不开的悲伤。我抱抱她，对她说着：“晚晚，我会回来的，等我。”
去到另一座城市的每一天，我都在想着同一个人，那个人叫苏晚。
我靠着苏晚家里寄来的生活费和学校发的奖学金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高中生活，我会被班上的人嘲笑和讽刺，我不在乎，因为我的身后还有我守护的、守护我的苏晚，那个时候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苏晚便成了我唯一的力量。我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努力的生存和学习，只有这样以后才能给她幸福。
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一封信件从重庆到达上海大概要半月左右，我知道隔在我和苏晚之间的不只是时间还有距离。
高二的寒假，本来已经打算在学校寝室和图书馆度过时，苏晚告诉我她要来上海找我。日子定在一月二十八日。
在时间缓慢的流逝中。我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那天，天很冷。苏晚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什么话也没说，我和她就这样紧紧的抱着。
苏晚在我的寝室里呆到了第二天晚上，就要动身回重庆了。
雪下得很大，我给她撑着伞送她去火车站。我心里任性地想着：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的话，我就这样给你撑着伞，我们一直往前走去。
可是苏晚还是走了，离别时她轻轻在我脸颊上亲了亲，对我说：“林扬，我等你。”
高中毕业了，我没回重庆，我报考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半工半读加上学校的奖学金，我已经不需要苏晚家里人寄来的生活费了，每每闲下来的时候我都会给苏晚打电话说我过得很好，而苏晚的最后一句话往往都是那一句：“林扬，我等你。”
我已经记不得苏晚对我说过多少次，“林扬，我等你了。”
或许一百次，或许一千次，或许更多。在苏晚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我终于毕业回到重庆。
我们在打拼着事业的同时，也不忘一周跟对方来两三次甜蜜约会什么的。
当我拿着戒指向苏晚求婚时，苏晚哭了。从十三岁那年起，到二十三岁，整整十二年。我准备了十二年，而苏晚等了我十二年。
订婚宴前一个星期我去杭州出差，企划书上拟定的是四天，离我订婚宴的日子还差三天。当时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了这次行程。这是我的公司建立以来第一笔大生意。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出差去签订合约，对方在之后竟然在合约上使诈，擅自改动了合约上的数字等内容，这样一来我方就将受到很大的经济损失。四天很快过去了，第五天，第六天也都跟着过去了。苏晚给我打电话，很着急的对着我说：“林扬，你在哪里？快回来啊。”
听着苏晚的声音，我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如果说我走了，就代表我默认了这次合约的内容那么我将赔上这两年来辛苦打拼的一切，如果说只是这样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可是全公司上下有近百张嘴要吃饭，我不可能不为他们想。
当初回到重庆时，我曾答应过苏晚说，“晚晚，以后我都不会让你等我了。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可是这一次我竟然还是让她等了，而且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前，在我们的订婚宴前我让她等我。我听见苏晚在电话那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那一句我已经听过无数遍的：“林扬，我等你”。
我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给苏晚发短信说，“晚晚，等我。快了。”而苏晚每次的回复都是，“我会等你。”我自以为我已经做到了恋人离别后，我所该做的一起，而我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苏晚给予我的善解人意。我想：等这次事件过后，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娶苏晚进门。
直到苏晚给我打那个电话前的每个日子我都这样想着。
有一天，苏晚打电话来对我说，“林扬，对不起。就算我还能等，我的家人也等不下去了。而且，林扬我累了你知道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晚那边又说话了，“林扬，我知道你这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知道的，就算你没有很好的经济条件我也会心甘情愿的跟你在一起。可是你这次订婚宴前失约，让我妈很失望。她说你爱钱胜过爱我，虽然我不认同她的说法，可是我真的等累了。林扬，再见吧。”
苏晚说她累了，苏晚说她累了……在那之后的很多天，我的脑海里都只剩下苏晚说她累了这一句话。
我不爱钱，我只是为了能够让她生活得更好。可是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这样做没有让她生活得很好，反而让她很累。
林扬，你真他妈的是个白痴！
……
再次见到苏晚时，是在她的婚礼上。苏晚穿着白色的婚纱走上红地毯时，我几乎想冲上去把她从上面拉下来说：“她是我的新娘，只能嫁给我！”可是我忍下了，因为我曾经已经让她很累了。
她的婚礼过后，我离开重庆去了上海。之后的半年我都没有和苏晚联系过。
今年的教师节前夕，苏晚打电话来邀我一起回我们以前初中时期的学校看看。我对她说，“我在外地呢，尽力赶到吧。”
她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对我说：“林扬，我等你。”
多熟悉的一句话啊，我等你，我等你……挂掉电话的那刻，我突然就哭了出来。第一次以眼泪来宣泄压抑在我心中的悲哀。失声痛哭的那时我想：如果可以倒退一年，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等我的，晚晚。
可是这一次我还是失约了，而且以后都不会再有和苏晚约定的机会了。
当我从机场出来坐上的那辆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与一辆卡车相撞的那一刹那，我全身的疼痛因子都集体苏醒了一般，很痛全身都很痛。
我流血了，可是再也没有苏晚在我旁边哭着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说：“林扬，你流血了，林扬……”再也不会像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从树上摔下来时她哭着叫我的名字了。
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失约了。
我觉得我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上的疼痛渐渐麻木已经感觉不到了，那刻我清楚的听见我的血液向外流淌的声音，也听到了死亡逐渐逼近的声音。很可怕，那种声音可怕极了。
眼泪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四周的嘈杂声已经渐渐离我远去，我费力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备注姓名为‘我爱的晚晚’的电话，看着手机桌面上拨号中的显示变成通话中时，当手机传出苏晚的声音的时候，我的眼泪更为汹涌了。如果苏晚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对着我说：还说我是眼泪包呢，你自己不也是眼泪包吗？
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听了。此刻，我多想亲口对着苏晚说‘晚晚，再见。对不起。’可是我张开嘴时，从嘴里涌出的大量鲜血却阻断了我的发声。
手机屏幕没多久就黑了下去，电话那头已经没了苏晚的声音。浮现在眼前的是，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我和苏晚躺在摇椅上说笑的片段。没多久，片段就断了，我的眼皮也重重的合了下去，在完全闭上眼的那一刻前，我想：如果还能看见苏晚对我笑一次就好了。不知道苏晚看到我这个样子还会不会哭。
以前我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守护着苏晚。一定不让她受到伤害。
现在我想：如果我没有遇到苏晚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伤害到她了。
这一次，我是如何清楚的看见了我和苏晚之间的距离。
我和她之间的阻碍不再是时间，也不再是一个男人，而是生与死的距离……
晚晚，再见。对不起，以后都不用等我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林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