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已出)》啊啾

8、第七章

　　来到咖啡店的大橱窗前，任秋桃还在犹豫，如果阿姨陪在自己的身边还好些，现在自己一个人进去，总是觉得不舒服，可是如果阿姨回来得晚了，自己又不在，似乎很不礼貌。
　　有些烦恼地硬起头皮，在心里给自己打打气，任秋桃没什么的，你不是一直说相亲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也许那个男孩子是赏心悦目那一类型的呢。一边打着趣，一边推开厚重的大玻璃门。
　　门外的骄阳烤得大地发出阵阵的热浪，推开这道门迎面是清凉的空气，任秋桃烦燥的心情一下变得平静下来，心里笑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不过是相个亲，见个男孩子，自己就紧张成这个样子的。
　　侍者有礼貌地走过来，
　　“请问小姐几位？”
　　“谢谢，17号台。”
　　“小姐这边请。”
　　随着侍者来到二楼，转出楼梯的转角处，还没有看清二楼的布置，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丫头！”
　　这样叫自己的人只有一个，他怎么也在这里？寻声望去，真的是他！
　　江凡修极无聊地盯着楼梯的转角处，阿姨一定会从这个地方上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看到她姗姗来迟的身影，终于体会了以前数次失约时阿姨的心情，心里也越发的肯定是阿姨有意在报复。
　　正当耐心已经用完，想要招手请侍者结帐时，看到了引领客人的侍者走上楼来，他的身后跟着的可会是自己那幼稚、可爱的阿姨么？江凡修定定地看着转角处，却没想到看到任秋桃，她怎么也来这里？一声丫头脱口而出。
　　任秋桃开心的一笑，真没想到会遇到他，转身对侍者交待，
　　“谢谢，我的朋友在那边。”
　　然后快步来到了江凡修的身边。
　　“嘿，你怎么也来这里了？阿姨说这边的消费很高的。”
　　阿姨？她见到阿姨了？难道是阿姨让她来这里的？难道……江凡修的心里突然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场相亲是当真的，是阿姨精心策划了的。阿姨，真的给你算计到了！转头看向窗外，果然阿姨就站在街对面的树荫下，她正看向这里，想是看到了任秋桃，向江凡修挥挥手，然后就消失在了街的转角处。
　　阿姨，这次你真的看对了。江凡修在心里悄悄地说一句。
　　任秋桃却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好奇他怎么也在这里。
　　“你先坐下吧，喝什么？”
　　“橙汁吧。我不能和你坐太长时间，我在等人呢！”
　　向侍者点了橙汁，江凡修转过头来，却并不想立即向她解释。
　　“哦？你和别人一起来的？朋友么？”
　　“呃……”
　　任秋桃摸摸鼻尖，脸突然红了起来，要怎么说？要告诉他真话么？告诉他自己是来相亲的？怎么说出口呢？难道说是给阿姨磨来的么？可如果不说实话，一会相亲的人来了自己又要怎么解释呢？
　　她的小动作告诉他，她在紧张。这个丫头总是不经意间泄露了心思还不自知，她一定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和自己说吧？
　　“呃……是我先问你的啊，应该你先回答才对呢，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哦，我和别人约好了的。”
　　这样不算是欺骗吧？是和阿姨约好了的啊。
　　在心中惨叫一声，他也和别人约在这里啊！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看样子好像他的朋友还没有到，而他似乎还要等下去。
　　“你的朋友还没有来是么？”
　　江凡修耸耸肩，不置可否。
　　任秋桃偷偷地扫一眼表，还有十分钟就到约定的时间了，天，一会阿姨上来，那就什么都穿邦了。她突然希望阿姨晚点来，或者最好就不要来了。
　　扯一个不自然的笑，看似随意地和他聊起来，
　　“你在等同事啊？”
　　“不是，在等一个女孩子。”
　　所有的担心都被这一句冲得无影踪，人竟突然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哦，你有女朋友了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或者高辰说的对，爱就要说口，没有人喜欢猜测。终于决定不再隐藏，也不再等待，他要借着这样的机会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
　　“女朋友？还没有呢！不过我的确是在等一个女孩子，一个有可能成为我女朋友的女孩子。”
　　什么叫有可能成为他女朋友的女孩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么，怎么是有可能？有可能？……不会吧？难道他也是来相亲的？怎么会这么巧？他们俩在同一天的同一个时间里在同一个地点做同样的事情-相亲？不，不是巧合。任秋桃把今天相亲的事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这个过程中的疑点太多了。为什么阿姨没有事先通知自己今天相亲的事？为阿姨一定要自己来？为什么阿姨不对自己描述一下对方的情况？为什么阿姨临时离开了？……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他。
　　看着她睁大的眼睛，江凡修知道她真明白了，他不知道接下来她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决定说出来，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
　　“江凡修！告诉我，你这是几号桌？……算了，这是不是17号桌？……天，我被阿姨给设计了，你也是被阿姨给设计了的吧？”
　　拉下她站起来的身体，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里，
　　“丫头坐下，别人在看我们呢！……是的，你被阿姨设计了，而我也被阿姨设计了，本来我以为阿姨只是想要报复我呢，谁让我害她等过很多次。可我错了，她并没有那样的幼稚，她是真的在为我介绍女朋友，只是她也要我品尝一下等待的滋味！”
　　他的一句女朋友，使得任秋桃的脸轰地一下红了起来，人也变得坐卧不安起来，而他的手掌也似乎变得滚烫，让她不自觉地想抽出自己的手。不对了，什么都不对了，他的笑他的眼神，都……很暧昧。是自己多心了么？还是他要传达给自己些什么？
　　“丫头，听我说，或者我一早就应该说，又或者我有些急，这些话应该再等些时候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也实在没有了主意。……我很庆幸今天给阿姨设计了，更庆幸阿姨设计的对象是你，我第一次这样的感激阿姨要为我找女朋友的……决心。……你不是我的第一个女房客，也不是我第一个相亲的对象，可是，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子，也是第一个让我如此感激相亲的女孩子。奇怪么？或者那天在楼道里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吧，不过那时也只是喜欢而矣。那天你的装束，你的沮丧的样子，你脸上恣意流下的汗水，和你眼睛里后悔的神态，我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是啊，来得太过匆忙，事前也没有好好地计划，那天若没有看到那个小广告，若没有在楼道里遇到他，自己或者不会再往楼上走吧？就不会认识他，也不会被他宠爱，更不会喜欢上、爱上他吧？那么自己会是怎么的呢？
　　“我也说不清楚是从哪一天、哪一刻开始把喜欢变成了爱，你一直在触动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处角落。那天看到那个抢劫的罪犯和你撞到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紧张到害怕，就连自己面对持枪的罪犯时也没有这样的紧张过。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是与众不同的，只是还不能确信，也不敢这样和自己说，因为我一直认为爱情是要有强大的感情基础的，我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也很鄙视速食爱情。……后来，你喝醉了向我讲了你和风远、容容的故事，我就更不敢向你表明了，因为我还不能十分确定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做第二个风远。”
　　突然觉得有什么从眼睛里掉了下来，任秋桃抬起手擦了擦，是泪，为什么流泪？听到他的表白明明很开心的，却为什么要流泪呢？是……感动么？感动于他的为她着想？
　　“丫头？”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流泪，……你说那天我喝醉了对你说了风远的事？怪不得我事后都不记得了。你继续说，我……很想听！”
　　“你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你的晚归？不记得我在楼下等你？不记得你不肯上楼，执意要我陪着你散步？不记得星空下的亲吻？”
　　不是全没有记忆，只是太模糊以至于她以为那些都是梦，却原来都是真的么？那个吻也是真的？是的，真的，从没有过亲吻经验的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真实的梦呢？早该想到是真的啊。
　　“丫头，我渐渐地习惯了有你在身边的感觉，我喜欢你走在我的身侧，我喜欢你的小手抓着我的手臂，我喜欢你靠在我的肩头，我喜欢看你皱着鼻子呵呵地傻笑，我喜欢你一蹦一跳不好好地走路，我喜欢你哼哼叽叽地唱儿歌，我喜欢你拍着我的房门大声地喊我的名字，我喜欢……或者我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擦在我衣襟上的泪水和鼻涕！”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抗议地说，
　　“我哪有傻笑？哪有不好好走路？哪有哼哼叽叽地唱歌？而且，我只把眼泪抹到你的衣服上了，才没有抹那个……那个什么！”
　　江凡修笑笑却不同她争辩，本来就是有意说这些的，因为实在不想看到她的泪，即便是被自己感动了的，也不想看到。捉住她挥动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丫头，听我说，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所以，请允许我追求你吧，好么？”
　　“好的！就这样说定了，你不要反悔！”
　　毫不犹豫地点头，真好，终于自己被喜欢着的人追求了。
　　她如此痛快的应承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但是转念一想，这不也正是自己喜欢她的地方么？不做作，够坦白。
　　“江……我还叫你江凡修么？这样叫太生疏了吧？哪里像是相在恋爱的人呢？让我想想，叫你……哥哥吧，我想了很多种称呼，可是哪个都不太好，反正你比我大，这样子叫很亲切，好么？”
　　上次她要叫自己哥哥，自己觉得很失落，这次却不，竟也觉得这样子叫很好。
　　“哥哥？……呵，哥哥，其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喜欢上你的，因为你知道那时候我还固守着我的那个所谓的标准呢。渐渐地熟悉了你，开始关心你，看到你的伤口我就会很心疼，有时你加班不回家，我就会很无聊。……我从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我和风远、容容的事，却告诉了你，我想不全因为醉酒，而是我信任你。渐渐地喜欢你，爱上了你，对你上了瘾，我真的说不清是哪件事让我明白了这一切，或者我一直就是明白着的吧？只是，我有些怕，……其实风远和容容并没有给我感情上的伤害，我只是不想再错一次，我想确定自己的感情，而且我也有些怯懦了。……所以，你要追求我，真好。你说过的话都要算数，你真的不能反悔！好么？”
　　“不反悔，只是我没有追求过人，不知道要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所以你要做好当个实验品的打算！”
　　“我才不要是实验品，才不要为你的正品做准备，我就是你的正品！”
　　“好的，正品，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阿姨？她可能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地盯着我们呢！”
　　还不待任秋桃回答，就听到尹篱的声音响起，
　　“臭小子，你这么说你阿姨么？什么叫身在角落里偷偷地盯着？我是老鼠啊？”
　　气愤处抬起手来敲一下他的后脑，不知什么时候尹篱来到了他们的临桌。
　　“阿姨，你偷听我们讲话！”
　　江凡修怪叫一声，引来了侍者的关注，尹篱不满地瞪他一眼，起身来到了任秋桃的身边，沉声地说，
　　“秋桃，我后悔了，今天的相亲不算，明天阿姨给你找一个英俊、潇洒、温柔、多金，比这个没有礼貌的小子强一百倍，不，一千倍的男人给你，走，咱不要他！”
　　江凡修一把抓住尹篱做势要起的身体，
　　“好阿姨，我知道错了！……这次我真的真的非常感激你，请阿姨大人不计我这个小子的过！”
　　尹篱微微一笑，坐回了任秋桃的身边，一只手搂着任秋桃的肩，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
　　“丫头，这个相亲你满意么？”
　　她的话语充满了暧昧的感觉，任秋桃的脸轰地一下红了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满意就好啦，你们俩个还瞒着我呢！要不是我，你们还要猜来猜去地猜多长时间？”
　　任秋桃并没有回答，可是心里也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如果不是阿姨，自己是不是有勇气把这份感情挑明？如果不是阿姨，江凡修还要再等多久才会说爱自己？
　　江凡修看着阿姨在任秋桃的耳边低语，而任秋桃红着脸只是点头，
　　“喂，女人，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是一起来的，不要把我当成透明人好不好？”
　　“臭小子，占用你女朋友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真是的，男人们的占有欲啊！……想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问你的女朋友吧！”
　　江凡修和任秋桃对视一眼，又把视线调开，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她的男朋友了，而她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只是那个喜欢上了房东的房客，而他是那个爱上了房客的房东，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们是恋人了。

　　“喂！秋桃，你很不对哦，你在偷偷地笑什么？”
　　季端推一下走神的任秋桃，她怎么了？遇到了什么好事？还是捡到了金元宝？
　　“啊？你来了？你问我什么？”
　　“姐姐！你在笑什么呢？从刚一进门我就看到你在笑！我换好了衣服，你还是在这里傻笑，你捡到钱了？钓到金龟婿了？”
　　“什么样的人是金龟婿呢？”
　　“金龟是什么？……当然就是有钱啦，而且很多，不，是非常多的那种！最好呢，人长得帅，又比较专情，对自己的女朋友那叫温柔体贴，对别人的女孩子看也不会看上一眼，而且……”
　　任秋桃挥挥手，打断了季端的话，好笑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季端，
　　“怪不得你总是看不中阿姨介绍的人呢，小姐，你言情书、泡沫剧看多啦，哪里找这样的人去？就算是有，身边一早围成了厚厚的人墙，咱们这种小人物就不要妄想了！”
　　“咦？没有遇到好事，那你大清早起来笑什么？”
　　“季端，恋爱的感觉真好。”
　　任秋桃没头没脑了说了这么一句，反倒把季端弄愣了，
　　“你，你恋爱了？和谁？什么时候开始的？……别说，别说，让我猜，是不是和你的那个房东？好啊，前一段时间问你，你还说不是呢！你不够朋友，竟然骗我！”
　　推开扑到眼前的季端，忙不迭地喊，
　　“哪有骗你！是前天才刚刚正式恋爱的，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以前，我是没确定下来对他的感情，而他又没有向我表白什么，所以，当然就什么都不能算了！”
　　“那你现在确定了？他也向你表白了？讲讲，一定是有故事的！”
　　“别闹了，一会儿孩子们就都来了！”
　　“先讲讲么！你们怎么开始正式恋爱的？他先说的？”
　　“嗯，是被人算计了的，前天有一位阿姨来找我，你记得么？”
　　“记得就是以前来找过你的那位漂亮的阿姨么，怎么了？”
　　“她是哥哥的小姨，她……”
　　……
　　中午，吃过午饭后，终于继续着早上的故事，把所有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哇，真浪漫！你家房东的那位阿姨好可爱啊！我怎么就不认识这样一个可爱的红娘呢？”
　　“说了已经不是我的房东了，他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男朋友哦。再说你老妈不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以前哥哥被阿姨逼的，什么法子都用上了，爽约的次数比见面的次数都多呢！”
　　“咦？忙着正名啊？……可是阿姨这一次是做对了的啊，而且好有创意啊！要不是阿姨，你们俩个现在一定还在捉迷藏玩呢吧？……秋桃，恋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你说过的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是不是见到了他就会什么自信都没有了？是不是每次约会都要在镜了前面照了又照才出门？”
　　“没有啦，以前我也以为恋爱会是这样的，现在才知道不是的，至少我的不是，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自然到似乎一早就已经认识一早就已经相爱，自然到我只想把最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反正这份感情给我的感觉就像的白开水一样，平淡但不能或缺，这就是真水无香吧？”

　　从社区的诊所里出来，任秋桃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真冷，不经意地又想起他，不知他在什么地方执行任务，是不是也很冷，他有没有记得加件衣服？他们又忙起来了，已经整整一周时间没有看到他了，真的很想他，吃饭的时候，想他狼狈的吃相，看电视的时候，想他温暖的怀抱，回到家里，每一个转身，都会想起他。
　　头昏沉沉的，她知道自己正在发热，这一次的流感很严重，虽然已经看过医生吃过药，还在诊所里滴了两天吊瓶，可是效果都不太不明显，还是有些发热，鼻子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不能呼吸。真想倒在他的怀里，看他紧张自己的样子，享受他的体贴和照顾。可是不行，怕他担心怕他分心，所以每次他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只是絮絮地说着自己如何的想念着他，很怕他听出自己有什么不对来，还好，每次他都很急，所以也没有时间仔细地询问自己些什么。
　　打开他的房门，扑面的是一种无人居住的冷清，虽然明知道他不在家里，可还是要来看看才安心。躺在他的床上，这里，已经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就像自己的房间一般，而他已经成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九个月了，从那天咖啡店里互吐爱意到现在已经九个月的时间了，她从没有感觉时间如此的快，记忆里的每一天都那样的快活。他从不给过自己人压力，也从不吝啬对自己表达他的爱意，在他的宠溺里，她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女人。
　　她已经可以不脸红地向她所有的朋友说爱他了，父母已经见过他，满意得不得了，妈妈似乎待他比待自己还要好，每次通电话的时候，和他聊的时间总是比自己多。容容刚一见到他的时候，倒是满脸的担心，曾经偷偷地拉自己到一边，问是真的因为喜欢而和他在一起么？还是因为她和风远，才做了这样的选择。不知道应该笑容容傻，还是应该气她这样的不了解自己，又或者她总是认为她与风远之间的感情是自己不起吧，当时不知道要如何答她，直到上火车前才紧紧地拥着她，对她说，不是因为喜欢而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爱。火车开动时，看到容容挥动的手臂，看到她自眼角滑落的泪水，还看到她满眼祝福。
　　阿姨曾问过自己既然爱着他，又仅与他一墙之隔，为什么不与他同居？不为什么，只是还没有想，除了没有睡在一张床上，他们真的就像一对小夫妻一般。知道他的口味，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的三围，就如同一个妻子对丈夫的了解。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过是不是要同居，她知道，如果他提出要同居，自己决不会反对，而如果是她提出来的，他也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伸个懒腰，同居？就是同居也不要住在他这边，至少不要住到他现在的这张床上，太硬，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就会全身酸痛的。从他的床上爬起来，再看看这个冷清的房间，不知道它的主人什么时候会回来。
　　一脸疲惫的江凡修急步地跑上楼，已经足足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也足足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思念，高辰曾打笑地说他已经是相思成灾了，或许吧，几乎所有执行任务的同事们都选择了在宿舍里休息，而自己却迫不急待地赶来了回来，也累也困，全身的每一处关节都是酸痛的，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想要见到她的愿望强烈。
　　站在她的门前，心里竟有些紧张，一种久违了的紧张，轻轻地敲敲门，他似乎已经听到她欢快的应门声，看到她跑着来开门，可是等了一会，门里静悄悄地什么声音也没有，她不在家么？看看表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回家了，难道她在他的房间里？给自己家里打个电话，没有人接听，是不在那里的。也许是睡熟了，没有听到敲门声吧。重一些敲门，可还是没有人应，江凡修有些急燥了，这么晚了，她在哪里呢？
　　隔壁的阿姨听到敲门声，探出头来，
　　“小江，找你女朋友啊？傍晚的时候她就回来了，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严重么？看过了医生没有？他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手里的力道一下重过一下，
　　“丫头，丫头！你在里面没？……我是江凡修！把门打开！”
　　无论他怎么样的喊，门里面都是悄无声息。
　　任秋桃喃喃着翻个身，她红红的脸蛋和不安的睡容显示着正被高热折磨。似乎听到江凡修的叫喊声，可是，眼睛好涩，头好沉，沉得她来不及反应什么就又睡去了。
　　江凡修真的急了，向后倒了几步，便用力地向那扇门撞过去，只听得卡地一声，门锁被他硬生生地撞坏了，顾不得肩头的疼痛，冲进她的卧室，他看到她睁着朦胧的眼睛朝自己看过来。
　　“丫头，你在发热！”
　　把她搂在怀里，她额头上的高热告诉他，她病得很严重。
　　任秋桃还没有搞清状况，歪着头看了看他，
　　“哥哥，你回来了？你不是在执行任务么？”
　　把下颌垫在她的头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回来了，丫头，你生病了，什么时候病的？”
　　任秋桃推开他，把头探出来，欢呼一声，
　　“哥哥，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再度投进他的怀抱，“我好想你！你怎么才回来！”
　　江凡修的眼睛一下潮湿了起来，从来没有人这样强烈地表达对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感觉谁这样的需要自己。
　　“我回来了，丫头，我也很想你。……你哪天病的？去看医生了没？吃药了么？”
　　……
　　从医院里出来，任秋桃靠在他的身上吃吃地笑，
　　“哥哥，你好大的力气竟撞破了我的，这算不算是以暴力手段私入民宅啊？你怎么不敲门让我出来呢？”
　　捏下她温热的鼻尖，
　　“我敲了，震耳欲聋，就边隔壁的阿姨都听到了，可是你也没有出来。阿姨说阿姨说你在家里，不过好像生病了，我一着急就把门撞开了。”
　　活动活动肩，刚刚太过紧张，所以到现在才感觉一种胀胀的痛。
　　“好喜欢你紧张我哦！可是门坏了怎么样办呢？一会儿你帮我修上吧，要不心里会不踏实的。”
　　“门今天是修不上了，锁坏了，得等明天去买把新的锁来，丫头，”把她转到自己人的面前，“我们……搬到一起吧，以后，你住在我那边吧？”
　　他说要同居了是么？并不感到意外，似乎很自然，把头埋进他的胸前，
　　“好，不过要把我的床垫子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