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宿舍只有我》燕燕于飛

9、第九章 天使之羽

　　第九章 天使之羽

　　傍晚时分，承菁学院的中心会场灯火通明。再过十分钟，首届校园音乐会将在这里正式上演。
　　可容纳近千人的会场座无虚席。第一排的位子上，包括校董事会，各院系教授，以及学生干部在内的嘉宾正在陆续就座。
　　后台挤满了工作人员，正紧锣密鼓地做着最后的准备。穿着黑色西装和蓝色礼服的男女主持人，最后一遍演练着台词。
　　会场附属休息室的门关的紧紧的，将所有的喧闹都隔绝在了外面。
　　“十分钟后音乐会就要开始了。”抬手看了看表，宋佳颖忍无可忍地叫道。
　　窝在会议室的沙发上，林奕君半闭着眼睛，慢条斯理地道：“少安毋躁！”
　　“你就这么笃定？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场了。”冲到她面前，宋佳颖用力拍着沙发。
　　林奕君睁开眼睛，纠正道：“是还有九分钟。”
　　“那你还气定神闲地窝在这里？”宋佳颖跺了跺脚，恨恨地接道：“要是到时‘天使之羽’不出现，看你怎么收场。”
　　“他会来的。”林奕君胸有成竹地道。
　　他曾经答应过她，会为她出席这次的音乐会，并演奏他新创的曲子。虽然这几天，他一直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但他一定不会忘记对她的承诺。
　　她相信他！
　　“那他现在在哪里？”
　　无辜地看了看她，林奕君摊了摊手，“我不知道。”
　　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宋佳颖半晌说不出话来。
　　“安啦！‘天使之羽’的节目排在最后，而且只是友情演出，并不是这次音乐会的重头啦。”林奕君摇了摇手指，笑道。
　　“奕君，为了这次的音乐会，大家都付出了很多心血，绝对不能因为‘天使之羽’的缺席付之一炬。所以——”严肃地望着她，宋佳颖道：“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天使之羽’究竟是谁，现在应该去哪里找他。”
　　眨了眨眼，林奕君笑眯眯地道：“等他出现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林、奕、君！”宋佳颖咬牙切齿地道。
　　“唉唉唉——”林奕君摸了摸耳朵，无辜地冲着她笑。
　　“你真的不说吗？”
　　“——呵呵！”
　　“你确定不说？”
　　“——嘿嘿！”
　　“好，算你狠。”宋佳颖甩手道。
　　“佳颖，相信我吧。”林奕君忽然正色地道：“他一定会来的。”
　　“如果他不来的话，一切就都白费了。”叹了口气，宋佳颖在她身边坐下来，接道：“几乎所有的观众都期待着‘天使之羽’的演奏，如果让他们失望的话，即使我们之前的节目再怎么出色，也依然会是一场失败。”
　　“你是这样想的吗？”林奕君注视着她，摇了摇头，道：“笛卡音乐社不是因为‘天使之羽’而存在的，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价值，是通过大家的努力实现的。我们的每一个节目，每一项策划，都凝结着大家的汗水，也折射着大家的智慧。这场音乐会，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实力获胜，而不是靠‘天使之羽’的演奏。”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宋佳颖沉默了片刻，续道：“如果当时没有打出‘天使之羽’的广告，那么我完全有信心凭借音乐社的实力获胜。但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天使之羽’身上，所以他必须出现。”
　　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林奕君道：“你去追杀盈盈吧。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当初她只不过在寝室聊天的时候透露了点口风，说是“天使之羽”会在音乐会的最后献演，谁知几天后，这则充满爆炸力的消息就出现在校报上，并迅速成为全校皆知的秘密。
　　这时，墙上的挂钟响起，尽职地敲了六下！
　　“音乐会已经开始了。”宋佳颖朝门口走去，在开门的时候，回头道：“希望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天使之羽’会在最后一刻赶到。”
　　林奕君微笑地站起来，弯如新月的眸子里充满信心。
　　羽然，他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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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旗袍女生端端正正地坐在古筝前，纤白的手指掠过琴弦，行云流水般的乐声中，一曲终了！
　　十指离弦，女生优雅地欠了欠身。
　　灯光乍暗，幕布拉起。座下响起一片掌声。
　　主持人走上舞台，镁光灯渐渐亮起来，柔和的灯光打在女主持人秀美的侧脸，越发显得雍容端丽。
　　神未曾应许：天色常蓝、人生的路途花香常漫。
　　神未曾应许：常晴无雨、常乐无痛苦、常安无虞！
　　神却曾应许：生活有力、行路有光亮、工作得息；
　　试炼得勉励、危难有赖、无限的体谅、不死的爱！
　　随着圣歌的响起，主持人用悦耳的声音说道：“神未曾应许：天色常蓝、人生的路途花香常漫。诚然，生命中有欢乐，也有痛苦。当欢乐的时候，我们与朋友一起分享；当痛苦的时候，也让朋友一起分担！下面请听歌曲联唱：朋友。由校园十大歌手倾情奉献。”

　　站在后台的角落，宋佳颖望着主持人的背影，道：“这是最后一个节目了，可是，‘天使之羽’却连影子都没有出现。”
　　“还有时间。”林奕君微微一笑。
　　这时，主持人进入后台，对林奕君道：“社长，接下来的节目应该是‘天使之羽’的独奏。但是Allen到现在都没有来。”
　　“如果歌曲联唱结束之后，他还没有来的话，就策划人的总结陈词提上来。”
　　“可是，节目单上印的是——”
　　“现在已经不能按照节目单的顺序来了。”林奕君当机立断地道。
　　“好的。”犹豫了一下，主持人道：“那个——社长，请问‘天使之羽’还会来吗？”
　　“会的，他一定会来的。”
　　“如果，总结陈词之后，他还没有来呢？”
　　“那么，就把社团答辩提前。”林奕君微微一笑，道：“等社团联合会主席宣布了这次明星社团的评选结果，再致闭幕词。”
　　校园音乐会是这次社团巡礼月的节目之一，也是明星社团评比的重要参照。照往常的惯例，每个社团的大型活动结束后，社长和策划人必须一起进行答辩，作为明星社团评比的综合评定之一。不过，在活动闭幕之前进行答辩，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而校园音乐会正巧是此次社团巡礼月的最后一个大型活动，其余社团的综合评分都已经出来了。只要等笛卡音乐社的社团答辩结束后，评委亮出最后的分数，这次明星社团的结果也就立刻产生了。
　　“可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啊。”主持人迟疑了一下，道。
　　“我们可以做第一个。”林奕君微笑。
　　“他们一定会怀疑的。”宋佳颖觑了觑嘉宾席。
　　詹氏父女正坐在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就让他们怀疑去吧。最后的时刻，‘天使之羽’一定会出现。”林奕君弯了弯眼睛，道。
　　“你就那么有信心吗？”宋佳颖问道。
　　“对他，我当然有信心。”

　　幕布再次拉开，主持人拿着话筒，微笑着说：“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接下来将进入总结陈词的环节。欢迎这次校园音乐会的总策划人，笛卡音乐社赵敏敏同学发言。”
　　场内顿时安静下来，片刻之后，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场下传开。
　　“咦，不是说‘天使之羽’会出席音乐会吗？”
　　“对啊，还说会进行演奏的呢。”
　　“难道说不来了吗？”
　　“应该不会吧。校报上都打出广告了呢。”
　　“会不会是笛卡音乐社为了聚集人气，虚晃一招呢？‘天使之羽’那么有名，怎么会出席这种校园音乐会呢。”
　　“奕君学姐才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
　　一身深蓝的校服，及膝的百褶裙，雪白的衬衫上打着领结，赵敏敏出现在主席台上，目光在台下扫了一群，她露出一抹恬美的笑容：“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她微笑地注视着台下，心砰砰地直跳。
　　这是她站在高台上，面对那么多人演讲。即使将稿子准备了好几遍，却还是会紧张呢。
　　黑压压的人群里，她看见父亲鼓励的微笑，那慈祥的笑容仿佛正在安慰着她：敏敏，不要害怕，爸爸站在你的身边。
　　场下近千道目光集中在赵敏敏的脸上。
　　深深吸了口气，镇定一下心神，她缓缓地开口：“这场校园音乐会之所以能够顺利举行，首先必须感谢学校的大力支持，校领导和老师们……”
　　她一句一句地说下去，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举手投足间流露着自信的光芒。
　　林奕君在后台看着，眼中掠过一丝欣慰。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让赵敏敏负责这次校园音乐会的策划，并进行总结陈词，是最正确的决定。
　　望着白色镁光灯下的自信身影，林奕君微微一笑。她仿佛看见贝壳里的珍珠，正逐渐散发出灿烂的光华。
　　“喂，别傻笑啦。”宋佳颖碰了她一下，道：“一会儿赵敏敏就要讲完了。接下来我们三个必须一起上台，进行社团答辩。如果答辩结束后，‘天使之羽’还没有出现，那么场面可就好看了。”
　　“那么，我们就在‘天使之羽’出现前，拿下明星社团的称号吧。”林奕君微笑。
　　“你就这么有信心吗？”宋佳颖挑眉。
　　搂了搂她的肩膀，林奕君道：“我们一起搭档到现在，向来都是无往而不胜的。”
　　说完，她伸出手掌，道：“佳颖，你说是不是？”
　　深深地注视着她，宋佳颖绽开一朵笑容：“当然。”
　　“我们永远无往而不胜！”异口同声地道。
　　“啪”的一声，两人重重击掌，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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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林奕君、宋佳颖、赵敏敏三人同时出现在台上，并提出将答辩提前的要求时，场下一片哗然。
　　“还没有致闭幕词呢，怎么可以提前答辩？”
　　“不知道，而且‘天使之羽’都没有出现啊。”
　　“难道‘天使之羽’不来了吗？我就是为了看他，才参加这次音乐会的。”
　　“怎么可以这样嘛！”
　　林奕君拿起话筒，清澈的声音顺着扩音器传出，“请大家安静。”
　　她只是站在台上，这样淡淡地说了一句，台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近千名学生同时抬起头，安静地仰望她。林奕君，就好像有一种天生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信服。
　　“笛卡音乐社成立至今，已经三个年头了。在这三年里，无论是老师，或者同学，都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音乐社，传达所有社员的感激之情。”
　　“哗——”如雷的掌声响起，全场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就像大家刚才听到的那样，我提出了提前答辩的请求。也许大家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竟要在‘天使之羽’演奏之前，进行社团答辩呢？”
　　她抬起头，目光逡巡地掠过全场，微笑地接道：
　　“因为，我不希望这次音乐会的成功，建立在‘天使之羽’的演出上。相信大家都知道，为了这次的音乐会，无论是副社长宋佳颖，或是总策划赵敏敏，抑或是所有参加表演的同学，以及音乐社的任何一位社员，他们都付出了太多的时间，太多的努力。他们才是这次音乐会的主角，如果因为‘天使之羽’的存在，而掩盖了他们的光芒，那对他们来说，是万分不公平的。”
　　掌声又响，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
　　“所以，请大家允许我的请求，提前进行社团答辩，单纯地以这场音乐会来论成败。”说完，林奕君朝台下深深鞠了个躬。
　　场下顿时沸腾起来，一片支持的声浪传来。
　　片刻之后 ，坐在第一排的社团联合会主席李云仪道：“经过社团联合会主席团的讨论，决定接受笛卡音乐社的请求，提前进行答辩。现在请社长林奕君同学就这次活动陈词，时间为三分钟。”
　　“谢谢主席。”林奕君微笑，道：“刚刚进入承菁的时候，我为学校没有音乐社而遗憾。因为众所周知，承菁的艺术系，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在这样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殿堂里，音乐社的存在有其特殊的意义。而作为一个音乐社团，如何才能打造出尽善尽美，并体现其风格的活动，这是我一直思考的一个问题。”
　　顿了顿，她扫视了全场，用流水般的语声接道：“音乐会，这个往往只在电视或者剧院里出现的名词，能不能出现在承菁的校园里呢？抱着这个疑问，我提出了举行校园音乐会的构想。所幸这个构想得到了全体社员的热烈响应……”
　　林建成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是那样的令他骄傲，而他竟因为自己的怯懦，忽视了她那么多年。一时间，感动和愧疚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
　　林奕君始终面带微笑，侃侃而谈。在两分五十五秒的时候，她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感谢林奕君社长精彩的发言。”李云仪点了点头，道：“接下来是提问时间，由各社社长，以及特邀教授组成的评委团，可以自由提问。”
　　“请问音乐社的同学，在筹备这次活动的过程中，遇到最棘手的问题是什么？”一名评委问道。
　　赵敏敏抿唇一笑，道：“因为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活动，在筹备过程中，我们碰到了许多问题。比如说，临时变动的音乐会的场地，借用的服装不够，麦克风突然坏了等等。但是，无论碰到什么样的问题，我们都没有觉得棘手。明确的分工，详细的计划，以及对音乐的热情，让我们克服了一切。”
　　“记得一个多月前，音乐社的某位社员因数门功课不及格，被勒令退学。学习和兴趣该如何兼顾，请谈一下你们的看法吧。”詹雅茹扬唇一笑，尖锐地道。
　　“我们主张，让兴趣成为学习的动力。”宋佳颖笑了笑，冷静地应付着这个问题，“相信詹同学已经听说了，我们社的某位同学，在转入艺术系就读后，成绩大幅度地提高，并被院系授予‘学习奖’。她现在也正是音乐社的骨干之一。”
　　“难道说，每个喜爱音乐的人，都应该转入艺术系就读吗？读好本身的专业，和发展兴趣爱好，就不能兼顾吗？”詹雅茹步步紧逼。
　　“当然可以兼顾。我们社的社员们来自各个院系，其中许多人的成绩都非常优异。”宋佳颖微微一笑，道：“如果因为某个社员被勒令退学，就否定了音乐社的所有人，那么这不但不公平，且有因噎废食的嫌疑。”
　　詹雅茹悻悻地放下话筒。
　　艺术系的某位教授接过话筒，问道：“我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天使之羽’的演奏。”
　　“当我们完成答辩之后，‘天使之羽’一定会为大家演奏的。”朝教授点了点头，林奕君答道。
　　“提问时间到。接下来请评委亮分，并交由主席团统计。”李云仪道。
　　握着手里的纸片，詹雅茹迟迟没有动笔。
　　无可否认，这次音乐会举办得非常成功，无论是舞台布置，节目水平，或是组织者的风范，都无可挑剔。
　　该如何打分？詹雅茹迟疑了。
　　经过之前的综合评定，她所领导的爱乐协会的平均得分为89分，是目前分数最高的社团。只要击败了音乐社，爱乐协会就成为了本年度理所当然的明星社团。
　　而她，也将在留学之前，战胜林奕君。
　　她思考了片刻。按照这次活动的总体实力来说，是足以打到90分的。而如果凭借私心，她宁愿给一个0分。但是按照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的原则，这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咬了咬唇，她不再犹豫，握起笔，在纸片上写了85。
　　一个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的成绩。

　　五分钟后，主席团统计完所有的分数。
　　“笛卡音乐社，总分1656分，平均分为92分。从综合评定的分数来看，笛卡音乐社再次荣获此届明星社团的称号。”李云仪宣布道。
　　台下的掌声如雷霆般响起。热烈的声浪中，却传来隐约的小提琴声。
　　林奕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朝紧闭的幕布望去。
　　小提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渐渐掩盖了台下喧闹的声响。
　　幕布缓缓地拉开，舞台右上角的放着一把雕花的椅子，一名穿着白衬衫的男孩，正抱着小提琴，专注地拉着。
　　镁光灯忽然变得很暗，为他的侧脸笼上一层淡淡的阴影。他选取的位置很特别，让台下每一个人都能看清他的身影，却偏偏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看见一个温柔的影子，静静地拉出世间最美的音乐。
　　轻灵的音乐，在空中激起一个有一个音符，飘扬着，盘旋着。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凝聚着心神，跟着小提琴的乐声，步入一个陌生的国度。
　　那里繁花如锦，满地都是美丽的花瓣，微风拂过，吹去落花如雨。依稀中，仿佛可以嗅到清淡的花香，甚至听到蝴蝶拍动翅膀的声音。
　　片刻之后，琴声忽转，带着淡淡的幽思，似乎在向人传达着内心深处的思念，感伤中却又异常的宁静。就仿佛喧嚣过后，独步在花园小径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正回忆着远方的亲人。
　　一曲终了，幕布又缓缓地合上。直到台上再也看不到那穿着白衬衫的人影，才忽然有人从座位上跳起来，叫道：“是‘天使之羽’，一定是‘天使之羽’。只有他才能拉出这样的音乐。”
　　静寂的会场里，热烈的掌声“哗”地炸开，久久不绝。而艺术系的几位教授，甚至来不及鼓掌，就已匆忙地跑出会场，朝后台冲去。
　　然而，他们却怎么也找不到方才台上的那个身影。
　　这时，两位主持人联袂走上舞台，在聚焦的灯光下，齐声道：
　　“承菁学院第一届校园音乐会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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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人流散去，偌大的会场中，只剩下笛卡音乐社的社员们。
　　他们互相注视着，忽然“哇”地一声欢呼起来，将林奕君抛向空中。
　　“太好了，我们又做到了。”宋佳颖兴奋地叫道。
　　“音乐社是无往而不胜的。”闪着亮晶晶地眼睛，赵敏敏大声道。
　　“以后，无往而不胜的音乐社，要靠你们撑起来啦。”林奕君在空中笑道，“学姐我已经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举着她的众人怔了一下，手中微顿，眼看空中的那个身影就要狼狈地摔在地上。却只见林奕君利落地一翻，已经稳稳地站立，抱怨道：“你们要摔死我吗？”
　　“谁让社长说话都不说清楚。”一名社员说道。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林奕君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社长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意思就是，她就快升入大四了，所以想要撒手不管，任音乐社自生自灭啦。”宋佳颖托着下巴，笑嘻嘻地道。
　　“啊，什么？”
　　“这怎么可以？”
　　“不要啦，社长不可以丢下我们。”
　　“你们别听她胡说啊。”瞪了宋佳颖一眼，林奕君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只不过，我执掌音乐社也已经三年了，应该换人坐坐社长这个位子啦。”
　　“可不可以不要？”社员们哀叹。
　　“我还是会待在音乐社，和大家一起奋斗啊。只不过快要进入大四，管理社团的时间会少很多，我不想社团因此而受到影响。”
　　林奕君笑了笑，接道：“要是感念我劳苦功高，就封个虚衔给我吧。嗯，音乐社供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武林高手的味道。”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奕君学姐，你是不是想要推荐敏敏接受社长的位子呢？”一名社员问道。
　　“音乐社并不是我的，社长这个位子该由谁来接任，应该由大家讨论决定。”林奕君微笑着说。
　　“我推荐赵敏敏接任社长的位子。”宋佳颖闲闲地开口。
　　在这次的活动中，她一直和赵敏敏一起工作，并适时地指导她。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最客观，最清楚地看到这女孩的潜质。
　　“啊——我、我不可以的。”赵敏敏惊的跳了起来，求助地看着林奕君。
　　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林奕君转过头去，故意不去看她。
　　“我同意。敏敏在这次音乐会上表现得非常出色呢。”一名社员附和道。
　　“我也同意。她的确很优秀，也很努力。”
　　“的确是这样。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林奕君转过头来，微笑，“不如大家举手表决一下吧。”
　　“唰”一下，几乎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
　　林奕君点了点头，“敏敏，看来大家都很信任你。好好干吧。”
　　她拍拍她的肩，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哦耶，我终于成为社团历史中唯一的一名供奉啦！”
　　于是，在赵敏敏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新一任笛卡音乐社社长，被正式敲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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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走出会场，林奕君忽然看到远处斑驳的树影下，一个中年男子寂然而立。
　　这人——是她的父亲！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走过去。
　　“——奕君！”林建成张了张口，低低地喊道。
　　她望着他，露出一抹微笑：“爸爸，我很想你。”
　　林建成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
　　半晌，他才呐呐地开口：“真的吗？奕君，你是说真的吗？”
　　“是的。”她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住他，又一次地重复：
　　“爸爸，我很想你——”
　　不远的地方，赵敏敏静静地望着他们，唇边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