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霉霉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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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就如宁自己说的那样“我闭着眼睛都可以把一整个厄普森林还原出来”除了她必须还原周炎消失或是死亡的真相这一命题，她是科研工作者，这意味着她做事情的原则是力求无限接近真相。
这两年她用各种方式，演绎、反证、比较、实验、推演、归纳、总结等等，在脑海里把这个让她爱人“沉寂”的地方反反复复走了不下千遍百遍，她站在里面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如她所想的那样脚下还原的是她脑海里的厄普森林，陌生，是她的情绪，她每走一步都极有可能是周炎当年脚下走过的路，时过境迁，她走他走过的路，却再也换不来一个相拥，这种悲凉和苦涩，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宁也，宁也？”
“嗯，老师？”
佚茗看着她，“你走太快了，等一等孟泽。”
“哦，好。”
宁也停下，看着慢慢跟上的孟泽，佚茗看着她，藏在帽子眼罩口罩中的那张脸在记忆中是淡然平静的，除了漂亮干净的底色，还凝结着浓到化不开的深情和悲凉，她才26岁，26岁的女人该是什么样，简单自在纯粹又明艳。
可宁也，老天待她真的不好。
越往里越不好走，头顶光线逐渐微弱，脚底树根虬结，盘根错节的树根上面长满各种苔藓和菌类，行走其上就像踩着一片涂抹了精油的雄壮男性身体，要预防打滑和摔倒的同时又无法碰触树干，因为那些树干上都爬满了五彩斑斓的菌类，你不知道这一手下去会捎带上多少种菌类的身体、细胞、菌丝或是毒液，手里的登山杖成了唯一的支撑。
如果说疫苗让他们躲过了这里面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各种“生化武器”，那么他们主要的战役就是克服脚底下的这些湿滑翻滚的“物理攻击”。
孟泽踉踉跄跄走得十分艰辛，每每要摔倒又被脚底下那些东西吓得站直了身体，在得知那些东西的威力后，他根本顾不上感慨一句“大自然真神奇”跟上了前面等着的两人，他使劲儿调整呼吸，只是简单地抱怨道：“这树颜色光怪陆离，还歪七扭八的，有的都扭成脏辫儿了都，怪难看的。”
宁也看着这一片奇特的森林景观，除了一进来还比较高大挺拔的那些树，现在的这些，虽然也非常高，在头顶集成一片片密不透风的伞盖，可下面确实就像孟泽说的，奇形怪状。
佚茗：“云杉本身是一种较为高大挺直的乔木，刚进来看见的那些生长就比较规范，但我们现在走在一个海拔相对较低的盆地，这里雨量充足又淤结，常年潮湿温暖的气候为菌类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环境。菌类的繁殖速度奇快且精彩纷呈，云杉慢，菌类很快以量取胜在这里拿到了极高的话语权，它们绝大部分靠云杉的腐殖质获取营养，适应性强艺术天赋又刁钻，就形成你看到的，云杉妥协下半身为菌类让出地盘，菌类不白拿好处，它们分解有机物质转化为无机物改善土壤结构和肥力，帮助云杉吸收营养和水分，云杉根部营养充沛了就促使它长得更高，在低地势的地理环境中探出一颗高昂的脑袋采光，然后顶端形成茂密厚实的枝叶花果，花果枝叶脱落了继续被菌类吸收、分解，如此循环最终呈现的就是你眼前的这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孟泽听完，稍稍暗叹了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听老师讲课是非常享受的一个过程，早知道我也报生物学专业，没准儿还能做您的徒弟。”
“这是中学地里老师讲的内容，我课堂上不讲这些，加快脚步要在午后前走出这里，否则光照不够行路更加困难。”
就像宁也之前说的，下过雨里面的空气粘稠到拉丝，菌类的菌丝、细胞等极有可能在空气中随处乱飘，他们打了佚茗研制了两年的特效疫苗，才对这些东西产生了极强的免疫力，但对于当时的周炎他们，除了一些必要的疫苗和设备，走过这一段也是困难重重的，手不小心碰到、鼻腔吸入或是混进眼睛里，那都有可能被感染且导致人体发生病变的。
等出了这一片“霉霉林”已经是下午14点42分了，他们在同样是云杉的乔木林里坐下休息，这里遍地长着可爱的小蘑菇，有的可以食用，吸引着附近居住的小动物来采食，动物的嗅觉很灵敏，没有靠近他们，但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地打量他们。
他们身上的这一身衣服除了很好的能量补给，还最大程度降低了动物对他们的警惕性，无论是颜色还是材质都看似与这片森林融为一体，进来的时候是青绿色，现在稍微有点暗到晚上就是黑色，是极强的感光材料，只要不说话，食草动物很有可能把他们混淆成同类。
取了衣服上配置的帽子、手套，外加的眼罩和口罩，宁也用特殊的药水喷洗三人的眼罩和口罩，晾在一边等干了再收起来。
依旧是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的形式，他们从孟泽的背包里分食物，先减轻一点他的负担，这些营养丰富的高蛋白带餐自然不会很好吃，但贵在能够最大程度地补充体能，减少排泄。
宁也吃的很少水喝的多，一张脸被捂得红通通的，她低着头休息，从确定了出发日期起她就减掉了一头漂亮的长发，像现在这样简单地在后面扎一个小揪揪省事又干练。
孟泽看着她，“周炎他们消失信号的地点是在哪里？”
宁也：“距离我们目前的位置还有259.5公里，以我们目前的进度来看还有近10天左右的脚程，那是磁极非常混乱的‘黑暗峡谷’，中间还需要穿越3个比较困难的生态圈。”
孟泽：“你一共划分了几个比较有特点的生态圈？”
宁也：“11个，厄普森林斜嵌在地表，悬挂在赤道上，占地面积约670万平方公里，它跨越了多个经纬度，自然景观极其丰富，我划分了11个不是说它只有这11种生态景观，也不是说其他的生态圈就毫无难度，只是这11个比较危险。”
孟泽一边暗自感慨此路艰辛，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穿过的第一个，“要是我们没有打疫苗，这第一个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佚茗：“里面共有九百多种菌类，其中三百多种都含有一定毒素，剧毒的有一百多种。”
孟泽有些哽咽，“那当时，周炎他们是怎么…？”
佚茗看了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的宁也，“打了一定程度的防御疫苗，但效力只有我们现在用这一种的30%，因为当时没有厄普森林较为详尽的物种统计，很多都只是根据原有的物种进行延伸和推演，精确度可想而知。”
孟泽眼眶湿润，他看着佚茗，佚茗继续说：“我们当时拼着一口气，和解救两位同伴的迫切希望不顾一切地往前走，人在极端情况下真的会激发出难以想象的潜能，即便浑身伤痛都可以视若无睹。”
青诡森林是和厄普森林齐名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原始森林，一旦进入同样的波云诡谲、在劫难逃，佚茗那一组比周炎这一组先出现了画面消失和信号减弱的情况，这证明其实他们更早就遇上了非常棘手的麻烦和考验，只是已经经历过一遍的佚茗把那些事情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孟泽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我兄弟，真的很勇敢。”
佚茗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也快赶上他的勇敢了。”
缓了一下宁也说：“再休息五分钟，我们在天黑前赶到厄峰峡谷，补给水的同时那里可能有鱼吃，也能搭营休息。”
五分钟之后宁也先起身，然后一把拉起孟泽，佚茗看着她宁也笑着也把手伸给老师，老师拍了下她的手，自己利落地起身。
三人继续一路前行，将近厄峰峡谷地带，土壤和草地逐渐被坚硬的石头取代，粗壮的乔木和一些颜色各异的小花从石头缝里长出来，有的石头身上披着绿色的“皮草”柔软又厚实走起来不算费劲儿，他们尽量挑着这样的走，随着石头的增多，水声慢慢传到几人耳朵里，鸟叫也间或偶尔有几声。
这些较为常见敞亮的变化稍微缓解了一些行人的紧张和焦虑，能晒到阳光的地方总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可放松了情绪疲惫也就随着而来了，一整天几乎很少间断地走到这里，整整11公里的山路，换谁都够呛的，孟泽甚至想原地躺倒了。
“嘀嘀嘀”可不等人松口气，佚茗登山表上的感应器发出来警笛，这瞬间把三人的心又收紧起来，佚茗先关了警笛。
孟泽：“这是…？”
宁也连忙打手势示意他先不要说话，不清楚是否有大型食肉动物在附近还是有其他的危险，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
佚茗拧动登山杖从里面抽出一把很细的剑，有点儿像击剑师用的那种，估计那就是灵感来源，孟泽都看傻眼了，还有这用法？
佚茗让两人退到他身后，三人非常警惕地从树丛后慢慢靠近水源，站在路面往下看，路高约5、6米，在白色细沙和鹅卵石相间的浅滩中间有一条四五十公分宽清澈见底的溪流从峰口冲下来，这也就枯水期，要是雨水充沛的季节过来，浅滩估计是看不见的，三人顺着河流往下看。
孟泽很快指着那边河滩被路面石块拦阻的地方，“那是什么？”
佚茗也跟着仔细看，孟泽犹豫着说：“像是什么动物的毛发，不过暴露的太少了无法确定。”
宁也看不清远位置的细微东西，她刚想找眼镜，佚茗坚定地说：“某种生物，下去看看。”
孟泽：“万一是猛兽呢？”
佚茗：“也有可能是人或是植物。”
“人？”孟泽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想法，那个会不会是周炎？
宁也很淡定，她似乎很肯定那是什么都有可能，但绝无可能是周炎，任何一种逻辑都推导不通。
孟泽突然很着急的就要下去，佚茗拉着他，“你冷静点，不确定的事物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这是原始森林不是随便在哪条大街上。”
孟泽听完镇定不少，但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地看着那里，三人逐步靠近，那东西被凸出的石块全然遮挡，只有很少的银色的类似毛发的一小部分暴露在外，由于呈现的少，很难说那是什么，可能是正在打盹的白狮，也有可能是一个什么小动物暴露在外的尾巴，甚至有可能是一棵受光比较少的奇特植物。
间隔一段，佚茗看了一下地形，可以借助眼前这棵依附路面的树踩着下去，“你俩在上面，我下去看看。”
宁也拉着他，“不行，不能让老师一个人下去。”
然后就是三个人顺着都下去了，佚茗拿着细剑走在前面，两人跟在后面，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三人深吸一口气，佚茗率先一步跳到了对面，摆出非常专业的击剑动作，然后愣住，紧接着收剑。
两人连忙绕过石块，紧接着差点惊掉了下巴。
孟泽颤抖着，有些往后退，“这这这，死了吗？”
佚茗和宁也都是做生物科研的，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见到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好像都不会太过于情绪激动，唯一讶异的是，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佚茗凑近探了一下鼻息，更惊讶，“活着的。”
孟泽又凑上来，立马就想帮忙，“那赶紧叫醒他。”
佚茗抬手制止，他用登山杖的手柄轻轻将这人的帽子挡开，嘴里念着：“果然。”
宁也：“被感染了？”
佚茗起身退后一步，“嗯。”
随后佚茗从他的登山包里取出一支药剂，戴好手套扒着那人的脑袋直接从脖颈儿静脉处将针剂推了进去，手法非常专业娴熟，常规来说手臂静脉等注射的安全性更高，但那样扒拉起来麻烦，且这人感染程度较高搞不好已经作用不大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样也算死马当活马医了。
帽子推开后，露出来的是一个长着一头银色卷发的小姑娘，因为天色较暗，头发有弧度主体被帽子压着，被风吹出来显露在外的就是非常难以确定的一瓢一瓢的某种物质，要不是孟泽眼尖恐怕都难以被发现。
她身子朝里头朝外斜躺在地面，身上一套黑色的紧身登山服，不过看上去身材发育的并不好，否则也不会一眼叫人没看出男女。
孟泽凑近看看她的脸，上面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像色斑又像石头上盖着苔藓，有明显的颗粒感，说不上来，恶心且可怕。
佚茗拉着他，“不要凑那么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不被感染。”
孟泽又退开一些，宁也看看即将被夜色笼罩的峡谷，再看看这附近的地形，“这里石块硕大，可以阻挡猛兽的狩猎视线和夜间的风，我们就在这里安顿吧，也方便照看她。”
佚茗点头，“可以。”
随即三人协作，在两块相邻的巨石中间封了一层长度3米宽度2米的加厚保鲜膜，然后在上面盖了一些树枝树叶做掩护，又在浅滩上架了很小的一堆火照明，三人背靠石壁，左右两边也都有石壁的阻挡，前面是浅滩和溪水，那姑娘就躺在距离他们一米左右的地方。
补给了水，三人边进食边休整，孟泽看着佚茗的登山表，“老师，这表上的感应器是怎么知道附近有人的？”
佚茗：“不知道是人，只是体积超过50kg的动物在1000米内它就能发出警报。”
孟泽笑着瞅了一眼那姑娘，“还好她体重过百，不然死这儿都没人知道，你看小也这样的就不能单独出门，体重不过百，感应器都检测不到。”
宁也喝了一口水，拧紧盖子的时候笑着说：“有道理还好有你和老师，这不又加了一位登山爱好者。”
孟泽：“你怎么确定人是登山爱好者，而不是来这儿自杀的？正常人谁来这儿登山？”
佚茗：“照你的说法救她是坏其好事，等她醒了问问，劝劝她被真菌感染死亡的人真的很丑，换一种。”
几人笑了，随即就听到那姑娘咳嗽的声音。
三人都看了过去，佚茗看了一眼时间，从药剂打下去到现在整整一个小时。
姑娘醒来先是摸摸自己的身体，都在，然后才看见近旁的三人，她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随即一声拉长的大叫，“啊！”
足够吓跑方圆百里的一切动物，三人没辙都捂上了耳朵，孟泽边捂着耳朵边喊：“你叫什么？见到人不开心难道应该看见分食你肢体的野兽啊？”
姑娘停下了，她坐起身自言自语道：“对哦。”
然后她朝这边移动，孟泽指着她，“行了！暂时别过来你被感染了，你先自己隔离一下。”
姑娘想想也是，就原地又坐下了。
佚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姑娘借着火光看清佚茗眼前一亮，“哥哥，你长得好犯规哦简直不像话！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神吗？”
孟泽摇着头，“完了，身体感染事小，脑子还不正常。”
姑娘又叫起来，“你说谁不正常？！你再说一遍！”
宁也：“我们是路过的野营团队，你怎么一个人进来了？”
姑娘被宁也身上这股淡然恬适的气质安抚，她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颜海棠，今年虚岁20，想要体验一下飞驰的人生，就选择了这么个传说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原始森林来冒险。我想着反正来也来了，就做个直播长长粉，没想到才打开没多久我直播间就爆了，人数蹭蹭地往上涨，最高的时候都好几百万了，可惜才没多久就没什么信号了。”
“没信号就没了呗，反正长粉只是顺带的，我是来体验不一样人生的，往前走就是了，然后就进了一片魔幻世界，那些菌类可神奇了，长得千奇百怪的，我拍了很多照片，之后就算把那些照片做成视频，也能赚一笔，又有玩还能挣钱，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好？”
孟泽看着她脸上还未完全消退的色斑，“你真的不照照你的小脸现在是什么样？说实话，看着你现在的脸听你满嘴说着天真的话，我很出戏。”
姑娘刚要去溪水边照，宁也喊住她，“那之后呢？你在里面呆几天了，有印象吗？”
姑娘：“不知道，一两天吧，应该没有很多。”
佚茗：“现在是4月3号晚上19点47分。”
姑娘：“哦，那我呆有3天了，我是愚人节进来的，是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
孟泽：“愚人节有什么好值得纪念，我看你这个行为就挺蠢挺愚人的。”
姑娘皱着眉头，“愚人节怎么不值得纪念？每个节日都非常值得纪念，‘四月傻瓜’和‘上钩的鱼’在我看来都很有趣啊。”
孟泽看着她天真又傻缺的笑，实在是很难置信自己和这样的家伙竟然会殊途同归，一样的走在这种地方。
佚茗递了一份食物和一瓶水给她，“你就这样进来的？你的背包呢？食物和水。”
姑娘谢着接过，拧开水先喝了一大口然后稍微回忆了一下，“从那片魔幻世界出来，我有点儿头晕，然后迷迷糊糊走了很久，我记得我已经从这里出去了，我的包，我不确定，应该是在对面的哪棵树旁边吧。”
宁也：“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姑娘摸摸脖颈儿，这里有些疼其他的好像没什么感觉了，她笑着，“挺好的，我知道是你们救了我，谢谢。”
孟泽实在忍不住，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一个人往这里跑，都没有人跟你说过这里面很危险？你的家人呢，父母、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阻止你这种荒诞的行为吗？”
姑娘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也在这里？”
孟泽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姑娘很健谈，她主动道：“我最好的闺蜜彤彤知道，她要帮我在学校里打掩护，寝室阿姨和各科的老师都要应付，她很支持我的冒险旅行，她说她等着我回去，然后请我吃大餐。”
孟泽还是忍不住接嘴，“她支持你她为什么不来？你确定她是你最好的闺蜜而不是想看着你消失在山里？”
姑娘瞪着他，“你怎么老把人和事儿往坏处想？她不来是因为她的家人不让，并不是她不想，这是两个问题，还有为什么我要消失在山里？”
孟泽：“要不是我们路过，你极有可能就这样沉睡下去了，你明不明白？”
姑娘：“可你们不是来了吗？”
孟泽就要忍不住去扇醒这个无知少女的时候，宁也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很勇敢，我们都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说其他的事情，好吗？”
姑娘笑着，“好。”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霉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