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如旧日》長風萬裡673

18、第十八章

　　申欣扶着腿上伤口回到镇上时，正看见这队士兵拿着名册挨家挨户地搜寻男人，搜寻来的人都在空地上散漫等待。申欣找到阿蛮，忙问情况。
　　“好像是刺史征兵，每户都要有男丁参加。”
　　这几个人七嘴八舌地简单介绍了来由，申欣不由得担忧起来。
　　折腾了半夜，一共搜来几百人，一行人便人声鼎沸地离开去下个镇子。申欣也只好回到家，发现因为弟弟尚幼，因而父亲入伍，母亲正大发雷霆，一见她进来，又斥骂道：“ 大半夜又去哪找男人鬼混了？！自己爹都不管，没良心的白眼狼！”
　　申欣充耳不闻，只回到里屋躺下。现下阿蛮当兵去了，也不知道能否平安归来，几时回来，不知道自己的出走计划还有没有实现的可能。她心中愁绪万千，竟就着母亲的叱骂声缓缓睡着了。
　　第二天，她提着自己造的饭依旧去上工，工坊门口却遇见了自己那个声名在外的未婚夫。
　　“申欣。”石景奇伙同几个朋友在路边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坐着，见到她来，吊儿郎当地起身把她裹挟到一旁：“听说你到处传我品行不端？”
　　本就是个仗势欺人的玩意儿，怎么还怪她说几句了。申欣阴沉着脸不想搭话，只问：“刺史征兵，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征兵。”石景奇不屑地笑笑，“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么？在这里，谁最大？我告诉你，”用大拇指指指自己，“想除名还不是县丞老爷动一动手指头的事，我可是我家的独苗，未来县丞老爷的女婿！你最好趁现在巴结巴结我，说不定还能给你个粗使丫头做。”
　　说着，伸手一勾她下巴，申欣躲他一下，反倒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那小杂种总算不会蹦出来了吧？最好死在外面！平日里你俩拉拉扯扯的不知检点，还想嫁入我们家？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穷酸货？”狠狠地啐一口，石景奇几个人迈着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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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海，魔君正百无聊赖地倚在王座上摆弄指甲，丝毫不关心身边激烈的战况。而周围，所有的魔族士兵都化为兽形，凭借着本能，撕咬着辛苦抵抗的天界士兵。
　　忽然，一阵白光劈开，发出一阵破空声，几乎闪瞎了魔族的眼睛，白光散去，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红甲将军，双眉倒竖，身长肩阔，一身杀戮之气尽显，他挥舞几下手中长戟，周围魔族便被打飞出去。他几步便走到王座前：“魔君，临泉不在，你何必趁人之危呢。”
　　魔君嘴角扯出一点弧度，从眼角瞟他一眼：“霍启，你也算一员猛将吧，不过比起临泉还是不够看，谁让你不是主人公呢。”
　　“那你这是为何？”
　　“没什么，在地底活够了，想去上边住几天。”魔君漫不经心地解释。
　　这就更牵强了。霍启只好抽抽鼻子：“你若是不退的话，我就把你这魔族人杀光。”
　　魔君抬抬眉毛：“本座相信你有这个实力。”接着轻轻一笑，“请便。”
　　霍启知道他这么轻松是因为不管杀多少，对魔君来说也就是抬抬手指的事。果然，那些被他一击致命的魔族士兵，魔君只是给一个眼神，轻轻一抬手指，一道绿光飞入其身，那士兵便呼啸着眼冒绿光重新站起来。
　　或许嫌这种方式太耗时间，魔君耐心有点消失，便对霍启说：“不如咱们快点解决这里吧。”
　　霍启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却只听魔君低唤一声：“墨螭。”
　　霎时间，临海中浪花冲天沸腾而起，一条玄色的螭蛟越过魔族士兵，以极快的速度将天界士兵撞飞，径直来到霍启身前。霍启反应也极快，向后一个起跳，长戟格挡在身前，撞开墨螭的角，墨螭以角为支点，将巨大身躯一扭，瞬间化为一个黑衣人，右手一柄曲刃长匕首扎向霍启面门，左膝却直击其脊椎。
　　霍启一个仰面板桥躲过，手中长戟向外划出半圈直击其颈动脉。这一仰面，霍启也看见他脸，瞬间惊异道：“你？！”墨螭却不理会，左手中握住的同样的匕首刺向他后颈，自己则旋身下去躲过戟头，霍启堪堪躲过匕首，将头向他一撞，却撞在墨螭额前的角上，几乎撞得头晕眼花。
　　这时身边一些天界士兵爬起来，挥舞手中兵器向他右方冲来。墨螭几乎是毫无犹豫地抛出手中匕首，趁他格挡时一个飞踢踩住胸口，而后右手抓住其额头，凭着身体的势头一下砸在地上，登时鲜血迸溅。
　　霍启被墨螭粗鲁野蛮的招数惊了一下，站稳身形后不禁发问：“你不是临泉身边那个仙君么？怎么会在这里？”
　　面上被溅上鲜血的墨螭并无反应，只站起身，缓缓看向霍启。是了，他确实是临泉身边那个新来的仙君，只是不复自己记忆中的温和模样，而是这样有着龙角和青色鳞片的非人样子。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墨螭？而且，他不是死了么？！
　　墨螭好像并不认识他，墨色的双眼中只有虚无，见他不动，打算一击毙命，却被魔君喝止：“ 好了，墨螭。”
　　墨螭受到命令，走到魔君身旁肃立。后者则站起身来，扶着下巴对他上下打量：“强度差了点，不过没有排异反应，还不错啦。 ”
　　而后对着霍启：“再抵抗下去也是白白送命，不如跟了我，怎么样？我可以让你比临泉更强哦？ ”
　　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霍启皱眉，而后瞬间坚定了决心：“我是天界将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与魔族的战斗中，你休想蛊惑人心。 ”
　　魔君撅嘴：“ 行吧。”随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挥舞。霎时间，魔族又发起进攻。
　　霍启见势不对，大喊：“ 长渡神君！还不打算出手？”
　　“哦呦？ ”魔君惊奇地看向半空。
　　一片云彩消失，显示出一个纤长、衣袂飘动的身影。
　　“据我所知，他没有战斗能力吧？ ”魔君挑眉发问。
　　“ 确实没有。”长渡神君无奈地扶额。但是话音刚落，他的两袖中便散出白色的迷雾，顷刻间就弥漫了整块场地，魔族人登时失去了视野。
　　“快跑快跑。”长渡神君扯着霍启，招呼着天界士兵，迅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