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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彼岸花开,此岸泪颜 ...

  •   “俞嘉木?听起来就让人想到了嘉木……”萧寂寂莫名叨咕着,背着木头继续前行。

      近于落幕的日光耀眼金黄,古色古香的建筑经雨水洗刷后褪落的颜色又重新刷了层金光,极尽绝美的荣华,声声不息的叫卖声却极容易让人忽略,充耳不闻。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身上背着木头累的滚烫,萧寂寂擦了擦脑袋的汗,卡洛里的过度燃烧逼的脸通红。

      我了个擦,木头最近的伙食是不是好了,最近怎么又重了点。

      头间的阵痛和那心中的狂跳,无疑不是在预示她的在意,她却仍然想牵强的扯一扯嘴角,一笑而过。

      怎么会是嘉木呢,嘉木现在应该在戎马金戈的战场吧!唔,他穿白色的衣服最好看,霓眸望穿秋水,配上那淡淡不着色的白,最是潇洒脱魂。

      萧寂寂陡然一惊。

      怎么又想起了不该想的人,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农妇好好种植物美男好了,想想想,想人家伟大的大将军做甚么。

      嚓嚓的脚步声急促,萧寂寂好似在美梦中被人突然拍醒的惊狂,连身上的酸痛疲乏都忘记了,在人群中快步穿梭。

      说是这么说,把自己的正牌老公木头哥丢在客栈后,萧寂寂还是换上了一身男装摇着着不知哪里顺来的扇子出了门。

      日落袭近黄昏,暮光渲染了满地的柔和。

      百姓们挨家挨户的道传着这一好消息,什么三皇子娶了侧妃,什么今晚街市指定热闹。好事的媳妇拉扯出了一家,老婆子搀着老头蹒跚而行,尚未婚配的年轻人也穿戴整齐的冒出来,希望在今晚遇到中意的姑娘。

      “不过一个小小的皇子,又是一个侧妃。”萧寂寂伸着脖子向围拦的人群中瞧去。

      “你这小伙子,说些什么!三皇子刚为我皇都打了胜仗,以少制多大败了子国残兵,这三皇子就是我们俞国未来的希望,有了他,我们日后一定会平安,怎会是是一个小小的皇子!”一怀里抱着娃娃的男子回头,气愤斥责萧寂寂。

      “大败??开什么玩笑!当时那军情……”根本抵都抵不住了啊!

      萧寂寂看男子的神情疑虑,怕被揭穿了逃兵的身份,连忙将话咽进了肚子里,佯装继续看着热闹。

      还子国的残兵咧,怕是当时他们俞国的兵比残兵还残!她走的时候明明中路败的溃不成军,边路的人也分下去不少,后方的兵力又在皇都把守,根本没有援军,怎么会胜?

      稀落的围观人群渐渐增多,人群中的挤压感也逐渐强烈,萧寂寂的身后立即补满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三皇子为皇都打了胜仗?她当时连三皇子的后脑勺都没见过!倒是嘉木一直在拼死沙场。

      完了完了,这个形容,愈加的像嘉木了。

      不会的……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狗血……

      士兵早早在街道把守,为皇都迎亲的队伍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倒是围观群众出来不少,三皇子的人影都见不到。

      “摆架子……”萧寂寂站的腿脚酸痛,觉得无聊,想回去睡大觉,却被身后的人群封住,出都出不去。

      管他甚么的俞嘉木,她再伸脖子望着,也仅仅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排号轮也轮不上她。

      没当萧寂寂心中放松了戒备,就是她大难临头之时。

      当时萧寂寂在人脑袋中只听见一声“三皇子来了”身后的人浪就忽的一下前涌,险些把她冲了个跟头。

      当然,若是她能冲个跟头的话。

      刚开始,前边的人也是前涌,萧寂寂起码还能在人肉夹心中喘上口气,而后就悲剧的呼吸不能了。

      恰之萧寂寂的围观处临近城门,前方不远就是三皇子的马蹄子,拥挤也更加剧烈。

      如果能给萧寂寂一个特写,那么她也就能死之瞑目了。

      本来就削弱的肩膀被挤得更窄,萧寂寂绿油油的小脸也是证实了她的缺氧严重,那枯竭的眼仁放射出的潺潺弱光亦是在极力呼救……

      放我条生路。

      当时的萧寂寂,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功夫看什么三皇子,况且她微微一瞥也仅仅是三皇子尊贵的后脑勺。

      过了那么十几秒,当二氧化碳横行在萧寂寂的周围,正义的氧气愈加被消灭的时刻,估计也是周围的人群受之不能,后方用力一顶……

      泄了。

      咳咳,人群泄了。

      士兵哥哥也是人,被压得受不了就一下松散开,一堆人被甩到了大路中央。

      非常悲剧的,大陆中央那几人中就夹杂着一个小小的萧寂寂。

      “殿下,有贱民冲了出来,要不要……”一个长相极为形象的侍从钻到红衣的俞嘉木马下说道。

      “大喜的日子,人都放了吧,一会接到公主从南门进入即可。”

      清潺的嗓音多日不见已有些生哑,吵杂一片的街上却独独能让人捉住听见。

      配合俞嘉木扬马转身的一瞥,萧寂寂狼狈的趴在地上认出了俞嘉木。

      俞嘉木……原来他叫俞嘉木……

      心中忽然莫名的隐痛,萧寂寂藏在迎亲的马车的缝隙之中,轻易的的被俞嘉木忽略了。

      萧寂寂不知她与俞嘉木间隔的人群到底在忙乱着什么,她只是趴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俞嘉木冷清的侧脸,看着他目空一切的孤傲,看着他扬马渐行渐远。

      再然后,萧寂寂被士兵清出了道路,她被撕扯的拉走的时候还在回头,却已看不见任何。

      曾经,有一个珍贵的皇子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

      萧寂寂此时已带着一颗崩乱的心回到了客栈哭成了泪人,买的粗糙宣纸扎得她鼻头通红。

      “噗……”响亮的擤鼻涕声在一片寂静之中格外刺耳。

      “你说说,我怎么知道他是皇子啊?他当时只是说带我离开,娶我一个人的,可是我怎么能想到他是个皇子呢?可能是瞎子麻子瘸子,是能想到他是个皇子!”

      “好吧,我承认,我当初根本都没信过他的话,以为是些甜言蜜语、天方夜谭,他根本不会娶我这个没有身份背景穷得叮当响的臭乞丐,我没有错啊!我没有错啊!谁知道他是个皇子呢!”

      萧寂寂已悔的肝肠寸断。

      说她势利也好,说她无耻也好,白白的顺走丢了这么一块肥肉,还不准她伤心一下吗?

      “不然这样吧!木头,我现在就带着我这只有伤痕的手去找他,他说过什么生死契阔的,他的手上也同有这个伤痕。我让他放弃那个什么公主,来去我好咩?然后有我和嘉木养着你,送你终老颐养天年如何?”

      如何?逼着自家老公问自己是否该和姘头私奔的事,着实是太残忍。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萧寂寂坐在床上蹬腿,眼泪重新蓄积,委屈的瘪着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能人家皇子看上我也就是图个新鲜劲,这劲头没了,新鲜也过了,怎么会重新看上我。”

      言下之意,她是配不上俞嘉木的。

      既然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还作闹什么,不如好好的相夫教子,每日给植物人浇浇水……

      可她就是不甘心!

      明明到嘴的肥肉,明明到嘴的肥肉啊……

      “嗷呜呜呜……”一声悲愤的狼嚎响彻整个欢天喜地的夜晚。

      同一时刻的另外一处王府,丫鬟婆子们忙的不可开交,张灯结彩的庆贺着三皇子纳了侧妃,鞭炮噼啪的不断声。

      “嘻嘻!”紫漫掀起窗子的一角,好奇的看着外面忙得焦头烂额的众人,窃笑不已。

      “哎哟公主啊!你怎么个这样的乱来,亏我老婆子回头看一眼,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老实的坐好,要是被他认为你不规矩,下辈子有你的苦头吃!”公主带来的婆子忽然出现在屋子,劈头盖脸的训斥了她一顿。

      “这里可不赶大漠,汉人都奸着呢!除了咱们带来的人,可没人对你好!”婆子授了王的意,比一般的下人大胆许多,为的就是制住这淘气的丫头。

      紫漫抿嘴缩了缩肩,拾起被扔到一边的红盖头重新顶起,“我都在皇宫住了好一阵了,母后可喜欢我了,为何还要作假似的出来迎亲……”

      “规矩规矩!这是规矩!”婆子皱眉走起,匆忙的整理了下紫漫的衣裳,“没有那么多为何,以后记好少说多看,别总为自己找麻烦。”

      紫漫在盖头里吐了吐舌头,没接这说下去,听着外面乒乒乓乓的整理声过了,婆子合门而去的时候,又揭下了盖头。

      “闷死了。”紫漫丢了帕子,翻了下白眼。

      风尘仆仆归来的俞嘉木,推门而进,刚好看得到的就是这一幕。

      俞嘉木神色一怔,紫漫看到自己丢人的模样被看见,立马羞红了脸。

      “王爷……”

      俞嘉木反手合上门,径自坐到了桌前,斟了两杯酒。

      “过来喝交杯酒。”俞嘉木的语气不冷不热。

      紫漫是个有少女情结的言情公主,她做梦的没想到自己被远赴俞国嫁的人是这样的一个英雄。

      在皇宫偷偷见到俞嘉木的一刹那,她的芳心就乱了。她的夫君长像清秀、气质孤傲、博学多识,真是难得了。

      紫漫低头坐下,嘴角的笑意看得人春心荡漾。

      “你叫什么?”

      喝下了交杯酒,她听到了俞嘉木的问话一愣。

      他原来还不知道她叫什么,满腔的失落油然而生。

      “我叫紫漫,紫色的紫,漫天白雪的漫。”

      紫漫看见俞嘉木取出一个匕首,疑惑的盯着他。

      俞嘉木轻轻一扎,鲜血顺着他苍白的指尖滴在了被褥上,紫漫缓步及近,不解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已有所爱之人,不能和你行房事,这是不让你失了面子。”俞嘉木随手优雅的拿出娟帕,抵住伤口。

      紫漫瞬间五雷轰顶。

      “这样的日子也许会持续三五个月,也许会持续三五年,也许也是一辈子,你若不甘心,可请求父皇将你指给他人……”

      “住口!”紫漫忽然尖叫,“什么指给他人,你才是我的夫君,你才是我一辈子的归宿,你才是我爱的人啊!”

      紫漫边疯狂的喊叫,边含泪撕下自己的衣服,见俞嘉木转身要走,突然将其扑在了床上。

      紫漫的红唇刚要印上俞嘉木的脸,却立即被推了个人仰马翻。

      眼泪已经溢出她的眼眶,一滴又一滴的染上了丝质的棉被,她的眉间轻抖,诉说着不尽的凄凉。

      忽然胸口一暖,紫漫惊讶的看着为自己整理衣服的俞嘉木。

      俞嘉木冷淡的眼眸轻轻扫过紫漫敞开的春光,抓起她的衣襟合了合,“我并不爱你,没有资格脱下你的衣服。如果我真有忘记她的一天,我第一个考虑你好吗?”

      “那你什么时候忘了她。”紫漫期待的望着起身的俞嘉木,却没等到任何答案。

      “滚!滚吧!你滚的远远的!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爱的人,否则我会让她不得好死!!”

      紫漫捉起旁边的枕头,用力丢向了俞嘉木,嘭的一声将他砸了个正着。

      但却依然没有停止俞嘉木离去的脚步。

      闷热的天气憋得人心慌,到了晚上却悄悄下了场小雨。

      俞嘉木站在书房的窗口,拎起酒壶扬了一口,擦了下嘴角滚落的一股浊酒,身子绵软无力的靠在了墙边。

      “有些东西,看淡了,才能真正忘记。”

      程昱看见俞嘉木惊讶的回头,就知道他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殿下,你没有从前的机警了。”

      “滚。”漫不经心的轻吐,俞嘉木一改往日的光辉形象,颓废的再啄了口酒。

      “殿下,萧寂寂她不会再回来了。”程昱合上书房的门,点了灯。

      俞嘉木笑望雨色,黯然氤氲了他的双眸,“她说她会在战场的后方等我,只要我胜了那场仗。”

      程昱接过俞嘉木的酒壶,将酒撒了一地,“殿下神样的扭转乾坤,拼命打了那场胜仗就是因为萧寂寂吗?可她根本都没在等你。”

      “不对,可能是哪里弄错了,或者她被人掳走,或者被人伤了……”

      “殿下!你清醒一点,是白鹤亲眼见到她逃走的,她那样贪生怕死,是不会回来了。”

      俞嘉木双手又犯了冒冷的毛病,紧着把手裹进袖子里藏着,却忽然想起了萧寂寂以前经常为她暖手,不禁又抬出手瞧瞧。

      程昱见主子又是发愣,无奈摇摇头退出了书房,冷戚的屋子最后还是剩了俞嘉木一人。

      一声长叹伴着燃颓的残烛又为深夜徒增了一抹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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