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只大爷 ...
-
江雅倒掉了盆里的水，自己也草草洗漱了下，忙完了之后一时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平时她洗漱收拾完自己要么直接去一江月，要么路边吃点豆浆油条再过去。
愣了一会儿在椅子上坐下来，身子往后稍稍仰了一仰，听闻着厨房里悉悉索索的和面声，举起一只手遮住自己疲累的表情。
三年……这三年她为了生存，硬生生把自己练成了面无表情的人，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内心衰老冷硬的不起波澜，到不久前她才能摆脱那样的日子，渐渐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来，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笑容，虽然多数时候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现在的她只是想找一个识趣会做饭的男人，与这个世界的轨迹一致，成亲生子慢慢的终老一生，只有经历过那样的日子才能体会这平静的生活有多珍贵。
“咚”突然传来一声响，打断的江雅的思路，皱皱眉，稍稍动了动身子继续躺靠着。
“叮”“嘭”“咚咚”“咣”“啊……”
江雅只觉得胸口一口闷气差点憋得她升天，厨房里不停地传来叮叮当当咚咚叮叮的碰撞声掉落声，最后竟然还传来那男人觉疼的叫喊声。
压下要开口骂娘的冲动，江雅撩开厨房布帘就……后悔了。
这里还是那个整洁的厨房吗？简直就是杀人现场，面粉四处乱散，水渍乱溅，粘湿的糊在案板上，还有昨晚切得白菜与藕片的碎屑，以及残存的一些碎屑，再看那灶台之间，竟有一小片被火熏烧的乌黑。
江雅敢肯定……昨晚在她不在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一次不小的火灾。
抬眼瞧上那个被洗去一层脂粉又蒙上一层面粉的男人。
白池也发现了江雅，急忙背起一只手，朝江雅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小雅，你怎么进来了，这里不是你们女子呆的地儿。”
我要是不进来，是准备等着被你毁了厨房，再看着你割腕自杀？她刚才视线一扫，已经看到砧板上切了几根的面线上沾上了一点红色的血迹。
……
这男人除了会卖风骚，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老了还嫁不出了，是个正常女人都不会娶这么个不年轻不贤淑不会做饭的三不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江雅深呼吸了六次，不然她的心肝脾肺肾绝对会内伤的错位。
“白……白池。”
“嗯，白痴。”江雅重复了一边，一边点点头，这名字取得好。
“是白……”白池要争辩一句。
“不管是白痴还是白痴你都可以走了。”再这样折腾下去，她今天就不用去一江月，直接可以去另一个世界了。
原以为可以给他一个留下的理由，反正她就缺个做饭的，没夫君的时候就请个仆人也未尝不可，他自己不争气，不管这男人是否与原先这身真的有恩,她应该算是仁至义尽了。
“面……面我会……”白池心中一急，脸上又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忘了自己不小心割到的那只手，就往江雅的身上抓去。
“住手……”江雅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魔爪，见他嘴唇一扁，跟开闸似的又要放水，“不准哭！”
刷的一下，白池眼中的雾气散开了去，只有脸上仍还是要哭的表情。这男人绝对是只自来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小雅，你……你就收留我吧。除了做饭我什么都会。”
……
昨晚到底是谁说，我会洗衣服，我会做饭，我还会带孩子的。变得还真快。
“我除了要个会做饭的什么都不要。”……江雅发现自己有被他带到阴沟里去的趋势。
“我可以学！”
“免了。你还是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白池一听这话，脸色刷白，本想再乞求的话全都哽在喉间，低下了头，嘴唇嚅了两嚅，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再抬起头来时，却朝江雅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轻轻解下身上的群布，递给江雅：“那我走了。”
江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背对着白池没有动弹，直到听得他的脚步声跨出门外，才紧紧地抿了抿嘴唇，捏了捏手里的围裙，想了想终是把它系在了身上。
他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深埋的绝望，江雅几乎以为他一瞬间被抽空了灵魂。只不过同情，心软……早在曾经的血腥与杀戮中变成最可笑的逆鳞。
转身收拾起案板上的一片狼藉，打理干净了一切直起身来，才发现锅台上放着一叠剩菜，昨晚他可能原本是为自己多做了一份，剩了不少。
菜色上看上去还挺像模像样的，江雅从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搛了一小块。
噗……
江雅一口喷出去老远，顺旁牵过一杯冷水，也顾不得冬冷之初饮冷水的后果，一次灌下去一大杯。好久才回过神来，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能把菜做成如此销魂的味道的人……
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吃下去的，难不成他的味觉也修炼的非同常人。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心软，留着那个男人下来，自己找虐。
江雅要收拾了那一盘剩菜，竟发现无处可倒，平时不做饭连个泔水桶都没有准备，只得一时作罢，先放着吧，幸好天寒，没有蝇虫也不会坏掉。
江雅看着案板上揉活好的面，站了一会儿，终是捡起菜刀，站定在案板前，淡着表情把那一小撮带着血迹的面线扔到了一边，嘴角微微动了几动，低下头切起面来，动作娴熟的一点也不像个未进过厨房的人。
这面擀的倒不错，江雅切着面，看着在手下渐渐堆起来的面，唇角也慢慢勾起一丝笑意，好久……都没有自己做过一顿饭了。
过了一会儿江雅终于能直起腰舒一口气，又切了一点葱花蒜末，在拿碗时视线一及又看到了那几根带着点血迹的面线条，眼神一暗，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从掩草里摸了两颗鸡蛋。
燃着了柴火，倒了些油准备做些配菜，听着油在锅里的喷炸声，竟觉有些恍若隔世。
十几分钟后当江雅端着一碗面坐回桌子上时，看看床头边那一只自制的大型沙漏，唔，看来今天要迟到了。
低头轻挑了一根面送入口中，眉角不自觉的拧了拧，这么久不做饭果然手艺下降了许多，连盐度都掌握的不太好了，不过勉强还能吃，既然迟了就慢慢来吧，江雅第一次胃口这么好，早饭竟用了两碗面。
走进厨房，看着锅里还剩下的两碗面，又突地想起那个白痴男人来，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躺着时，那个男人悉悉索索叮叮当的跑了三次厨房盛饭，又配着两盘分量并不少的菜，也吃得差不多所剩无几了。
江雅唇角一抽，又得出一结论：这男人不是个吃货就是几年没吃过饭。
大概收拾了一下厨房，正要迈步出去，又想起一事，走到床头拉开抽屉，却见一封银子原封不动的在里面，抿了抿唇角，又回复成淡然的神情，关上抽屉。江雅出得门去，锁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只大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