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
冷面热心还有点小坏，反应总是比人慢半拍，其实心里特明白，这人就是雷小海。
我第一次见着这女的是在我的单反镜头里，她就那么牵了一奥特曼的氢气球，一脸没心没肺的暖笑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还没来得及按下快门，她就突然跑开了。当时她和王晓乐俩人还穿了一特二五兮兮的衣服，跟过六一节似的在游乐场里招摇过市。我就觉着挺逗的，竟捧着相机一路跟着她后面拍起来。
她吃痛地捂着嘴巴，像个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头也不抬地大声命令我拉她起来，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两道冷风嗖嗖刮来，这辈子跟丫磕上了。
跟她表白那会儿，其实我心里头紧张得不行，可却装作十分镇定的样子，看得出来她并不烦我，在我看来不烦我就是有可能会喜欢上我。我当机立断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错愕不及的表情，觉得和她在一起是件特别顺理成章的事儿。
后来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知道原来她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暗恋对象，我当时那心情，怎么说呢？起初的时候我觉得没什么，谁还没有个过去呢？而且雷小海那品性我还是信得过的。可后来白杨的订婚宴上，他拉着小海的手迟迟不肯放开，雷小海那迟疑的眼神，让我突然有点醒悟的意思。
那天开车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就像一犯了错的小孩似的低着头不啃声，坐在旁边小偶尔抬起头心翼翼地揣摩着我的表情，看得出来她想解释来着，可却被我轻轻打断，我说你啥都不用说，我信得过你。呵！其实我知道这话更多的是在对自己说，给自己打气。一直觉着自己挺大度的，没想到真遇上事儿的时候，自己又不行了。在这一点上，我必须做检讨，因为后来也是这个原因，我们俩才彻底分开了。
呵！当初分开的原因，后来我仔细地想了想，也不全是因为生她和白杨的气，那段时间我想了挺多的，最后还是觉得我们俩有些不合适。她骄横而敏感，孩子气的让人很是没辙。我那会儿也不够成熟，刚回国一心就想立马做出点成绩给我那严肃的父亲看，所以再当我面对小海那不定性的不开心和吵闹时，我总会觉得特别累。
我以为她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分手后看到她灿烂无比的笑容频繁地出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甚至都登上了娱乐报。我挺诧异的，那些摄影师把她拍的真美。呵呵，想起以前每次我举起相机想给她拍几张时，她总是用手上的东西害羞地捂住脸不让我拍。照片上，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前段时间，听说她为他们公司接的一个广告，在圈里获了大奖。领奖的时候，她的绯闻男友陪她一起去了，她那绯闻男友，我之前也见过，听说挺有才的，小海也曾对我说过他在公司挺照顾她的。照片里她捧着红色的镶金证书，站在男友身边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纯美。
我以为她是真的忘了我了，这样也挺好的。之后的日子里，我接受了父亲的建议，和他一个老友的女儿相处，就是我后来的未婚妻，艾青。
艾青的父亲是个书画家，年轻的时候跟我爸一起当过知青。两家早就定好的娃娃亲，我爸在起初要跟我说这门亲事的时候，我还没和小海分开。后来见我没事天天往家跑，大意地猜出我单身了，我想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他。
艾青是少年宫的一位钢琴老师，性格和小海呈现两个极端，温顺地让我有些惭愧。艾青看着娇小，却是个十分独立的女孩。每个一条短信适时地提醒我一日三餐，添衣保暖，偶尔也会做些宵夜来工作室，静静地在旁翻着书页，看我忙碌。
我想她或许才是适合我的，以为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直到后来上海那边有人突然站出来指控我剽窃他的作品，我当时还挺纳闷的，因为指控我的那个人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对于他这个举动，我当时很费解还有点寒心，记得有一年他来法国办影展的时候，是我帮忙联系的画廊。回国前也听说了国内的摄影圈子水很深，但我一直认为只要自己好好做事，这瓢污水就不会洒到自己身上来。却没想到还是被泼了……
工作室一夜之间垮了，之前接的几个项目统统被解约了，手上正在做的案子也停工了。我手机一直关了，一个人跑去云南歇了一礼拜，回北京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看着手机里她的未接来电提示短信，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那会儿我才知道，其实她一直都在远处看着我，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
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我该了解却被忽略甚至丢弃的，或许已经丢弃的，我已不敢去回顾。也想过再回去找她，尤其是在她这年生日的前夕，白杨找到我聊的那些话之后，这种冲动就更加强烈了。可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命运弄人。
呵，我都不太敢回想那天的场景。只是依稀记得，那天她在众人的祝福下众望所归地答应了未婚夫的求婚，我站在窗外看到这一幕，眼前突然晃了一下，立马转身回到车里。
艾青笑着给我打电话，是一个月后的事了。那时我正在外地取景，艾青在电话里犹豫了很久，都没开口。我笑了笑，问她，怎么了？
她顿了一下，说，雷小海的婚礼，她逃了。说完又像是打趣似的，低低说了句，真够有种的。
我很吃惊，但是她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人惊讶。
艾青轻轻笑了笑，说，我跟我爸说咱俩不合适，呵呵。他最听我话了，立马同意咱俩分手。
我皱着眉头，心里顿时一阵愧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得出来你对她还有感情，那条珍珠项链是她的吧？你去哪都带着，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就是想跟自己赌一把，我赌你会爱上我，但还是没成功。艾青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玩笑一般。
我爸得知我跟艾青分开的事，很是不满，在常规性地对我执行了一番谆谆教导后，才无奈地挥手放我离去。
再次独身的我，此时已经失去了重新站回小海面前的勇气了。我想，感情的事，就此搁置。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室的扩建中，新的工作室搬迁到了市区的一座写字楼里。整理老工作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以前我老是丢三落四的，她怕我把钥匙再弄丢了，就摆了一片钥匙在窗户里做备份。可当我在去窗户那找的时候，那片钥匙已经消失了，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道不清说不明。
这种不安持续了很久，直到再度接到她的求救电话。那天我正在开会，手机落在办公桌上一直无人接听状态。后来只要一想到她在那样危险的处境里给我打来电话，却发现没有人接时的无助心情，我都十分自责和后怕。
她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两人的分开是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要我记着她的好时，我就失声哭了。当时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总是觉得自己会死去，一直在跟我告别，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的舍不得她，离不开她。
我冲进去看到她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怀里紧紧护着一张泛黄的黄纸，我认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为她画的一张速写，没有想到她还一直留着。她在昏迷的时刻像在做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总是闭着眼睛静静地哭，哭累了就又睡过去。
在医院昏迷了两天，小海的爸妈第一时间赶过来看她，碰见正从药房出来的我，二老满脸诧异。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掏出手帕递给老人家，小海的爸爸也朝我走过来，冲我严肃地点了点头，喃喃道：“人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
我想对叔叔阿姨说点什么来着，可是我这不争气的表达能力又在这会儿给我罢工了。两位老人见我两宿没合眼里，立刻催促我回去休息，说有情况再跟我打电话。可我还是不放心，我不想她醒来睁开眼的时候，我没在身边。阿姨笑我扭捏像个大姑娘，扭捏就扭捏吧！我不愿意再错过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包括今后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我跟他们说，我下楼吃点东西还要回来的，叔叔阿姨别赶我走。
下楼的时候，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爸，我想结婚，和雷小海结婚。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