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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After 02 ...

  •   [邂逅]

      ——还差一点了。

      坚持住。

      他站在树上,冬日的寒风令他不由自主地抖索了一下,伸出手呼出一口暖气,把衣服领口又向上拉了拉。
      怎么还不来啊……平时应该早就来了吧……

      有些委屈地撅起嘴,为什么他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啊……
      ——妈妈……哥哥……

      夜风习习。忽然更加阴冷。
      他抬起头,似乎感知到什么,眯起眼,从桥的另一边隐约有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团幽蓝的鬼火悬浮在周围,从脚步声听来不止一人。

      ——不,何止不止一人……
      这种感觉……

      他的瞳孔放大,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难道说……
      绰绰约约的人影,越发接近,为首的人踏着轻碎的步子,很是悠闲地走着,身后跟着各类的妖怪……

      ——百鬼夜行……!

      这是……百鬼夜行……
      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百鬼夜行……

      怎、怎么办啊……凭借他的实力,别说百鬼夜行了,就连打败一个就很困难了。可是……这是爷爷他们布置下来的任务……

      「身为花开院家族的下一任家主,这种事都做不到怎么可以!」

      如果失败的话……回去肯定会被骂死的啦!
      爸爸那么严厉的说……

      可恶……只能拼一拼了……

      他咬紧牙关,手里紧紧握住几张符咒,——我是家族的下任继承人……一定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妈妈和哥哥,都说可以的!

      屛住呼吸,慢慢等待着时机。

      百鬼夜行的队伍一点点向前方走来,终于,来到了树下。他紧闭着双眼,心一横,“地狱的业火,燃烧殆尽吧!”

      随着话音落地,一朵朵红花在周身绽放,随即冲向了最前方的目标——百鬼夜行的主人。

      那个妖怪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手轻轻搭在腰间的刀上,嘴角边扬起一丝妖冶的笑容,然后……消失了。

      “诶……”
      他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是一凉。
      泛着银光,紧紧贴在他的要害。

      “什么啊……原来是个小孩。”

      低沉的声音响起,极为魅惑。“是阴阳师吗?哪个家族的。”

      ——完、完了。
      被妖怪抓住……这下肯定死定了……

      他的心抖着,嘴角委屈地咧起,下意识地喊道,“哥……”

      “放开游鲤!!”属于少年清澈的嗓音,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跃出,手里同样举着几张咒符,“唤君之名,聆听吾愿,现身于世!”
      一阵白雾在少年周围腾起,两只白色的狐狸渐渐成型,额上都有一个红色的类似月亮的东西,皮毛洁白如玉。

      “哦呀……狐神。居然能召唤出这种通灵兽,实力不错嘛,小鬼。”
      百鬼夜行之主有些好笑地把剑收回,轻轻搁在肩膀上。

      “哥……?”

      “游鲤,你没事吧!”少年有些急切地问道,乌黑的头发,棕色的眼眸,看上去非常秀气,“放了我弟弟,我来做你对手!”
      “哦……你们是兄弟啊?”看清少年的长相后,主人愣了一下,嘴角边的弧度更大了,“如果我说不行呢?”

      少年狠狠地咬紧牙关,“身为百鬼夜行的主人,对一个小孩子紧追不放是不是不符合义理啊?未免太过分了吧。”

      “这里有我花开院念陆来做你的对手,就够了。”

      “花开院……”主人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花开院啊……这还真是……哈哈……不行了……怎么会那么好笑!”
      “三代目,请您冷静。”一旁的金发青年小声提示,即便语气也带着笑意,“看来这两个孩子,和我们也颇有渊源啊。”

      “有什么可笑的?”少年以为这是一种侮辱,眉头皱的更紧。

      妖怪之主盯着他打量了一番,随即笑意更浓,“……真的一模一样啊!你和那家伙……哈哈怎么一点她的基因都没遗传到……倒是那边那个小孩,还有点像。”

      “龙二和小萤……噗哈哈!”

      少年一怔。地上的游鲤明显也愣住了,“诶……你认识我父母……么?”
      为什么爸爸妈妈会认识妖怪啊!!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念陆是吧。你弟弟是叫游鲤?”妖怪之主好不容易停止继续笑,“嗯还真是好名字……你们的父母有说过名字的含义么?”

      花开院念陆握紧拳头,然后慢慢松开,从地上扶起自家的弟弟,“……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妖怪。”

      “是不是为了纪念什么人?你和你弟弟的名字都是。”
      妖怪笑得眉毛弯弯。

      “咦,为什么你又知道……”游鲤眨了眨眼睛,却被念陆打断。
      “啰啰嗦嗦得吵死了!阴阳师的家事不需要妖怪指点吧!”

      “……连性格都很像啊,你和龙二。不愧是他儿子呢。”妖怪之主耸了耸肩,转过头看了看游鲤,点点头,“还是这个比较可爱。”

      少年的头上明显已经有青筋,“……喂,麻烦你不要拿我弟弟开玩笑。这是警告。”

      妖怪之主猛然反应过来,“你这么爱护弟弟啊……咦,难道你就是那所谓的「弟控」?……”

      一张攻击咒符立马飞了过去,妖怪之主很轻松地避开,少年却掏出了更多的攻击咒符,“妖怪……看来你今天真的很想死在我手里。”

      “三代目,别玩了!”一个戴着斗笠的青年很无奈地叹气,“要是被花开院那帮子人知道你调戏小孩子……”
      “谁调戏了?”主人扬扬眉,“好吧阿黑我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嗯,咳咳。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关东大妖怪,奴良组第三代目奴良陆生。和你们的父母,是旧识啦旧识。”
      “切,什么旧识我才不信……”少年撇撇嘴。
      “啊!!奴良组!!原来是你啊!!”游鲤恍然大悟,回过头对哥哥说,“哥,你不记得了吗?以前妈妈说过的,当初和爸爸结婚的时候,做媒人出席的那个妖怪呀!”

      “……有过这种事么?”
      自家老爹和老妈的事情一向不关心。

      花开院游鲤不满地挑起眉,“当然有啦!而且妈妈不是说过,为你取名「念陆」,还有我的「游鲤」都是为了纪念这个妖怪的吗!”

      “……”
      虽然真的不记得,但既然是弟弟说的,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似乎隐约有点印象,老妈是说过这个。

      “游鲤君和小萤比较像。”陆生笑着说,“至于那位念陆君,和你家父亲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似乎比龙二要诚实很多啊。”

      “……和你没关系。”
      就算如此,这货也是个妖怪吧。
      父母的因缘,管他什么事。
      他只要守护好游鲤一个人,就足够了。

      [守护]

      “没想到居然是游鲤少爷遗传了夫人的阴阳眼啊。”
      “而且还是双眼……”

      “明明念陆少爷更有才华吧。游鲤少爷实在是太羸弱了。”
      “可是游鲤少爷召唤出来了破军不是吗?再加上那对阴阳眼,下一任家主怎么也得是游鲤少爷吧?毕竟……”
      “我还是觉得念陆少爷比较好……”

      ——讨论这种事,真没意思。

      少年不满地捋了捋额前的黑发,下任家主是谁都无所谓吧。就算不是他和游鲤,都有可能的。

      “……哥哥……”身边的小正太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软糯。
      “……”眼底一下子软化,蹲了下来,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没事的,游鲤。不要理这些人,不管怎么样,哥哥会一直保护你。”

      小正太仰着头,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良久点点头,“嗯。”

      花开院念陆——花开院本家直系血脉的长子,在解除羽衣狐的诅咒之后,本家久违的男丁。自在腹中的时候,便已经受到家族长老的瞩目。

      降生之后,随着成长,渐渐展现出了同龄人所无法企及的天赋。

      ——被誉为家族百年的天才。

      在众人的赞赏和钦佩下长大,除了父母和现任家主,无人敢忤逆,所有人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家主人选。

      念□□岁的时候,弟弟游鲤诞生。

      继承了来自母方的阴阳眼,但是天生身体羸弱。极其容易生病。
      对于念陆来说,却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和自己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只属于自己的弟弟……

      是守在母亲的身边看着弟弟降生的,也是看着弟弟一点点长大的。弟弟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父母,而是自己。
      ——然后他就笑了,对自己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

      似乎是因为这个,就算是长大了,游鲤也还是非常粘着自己。

      然后,游鲤十二岁,念陆十六岁的时候,游鲤召唤出了破军。
      那一刹那,众人都惊呆了。

      包括他也是。但是,在反应过来之后,他却异常自豪。走过去,揉着因为召唤出破军而不知所措几乎被吓哭的弟弟的脑袋,笑着说道,

      ——“游鲤好厉害呢!我以有你这样的弟弟为傲。”

      破军又怎么样。
      下一任家主又怎么样。
      花开院游鲤是花开院念陆的弟弟,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吧。

      他是哥哥,只要保护好弟弟就可以了。

      游鲤继承了母亲的阴阳眼——可以看到更多的,黑暗的东西。
      所以必须要保护好他。

      [委托]

      “……念陆还真是太宠游鲤了啊。”
      柚罗叹了一口气。“每次让游鲤出去做任务,念陆总会跟着以防游鲤出事。”

      “这不是很好嘛。”萤微微笑道,“兄弟俩感情那么好。”
      “关键是保护过度了啊!”

      萤微微侧头,嘴角边的笑意浓浓。“……那么,把他们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

      柚罗还没反应过来,从门口走来一个青年,皱着眉头,“萤,你让游鲤去浮世町绘了?”
      “嗯。”萤点点头,“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啧。这不是重点。念陆也收拾了行李。”花开院龙二侧着头,“那小子又跟着他弟弟去了。”

      “没关系。”仿佛早已料到,“我已经委托了一个靠得住的人了。”

      龙二愣了一下,了然于心。“这样。那我知道了。”

      ###

      “……什么啊……”
      奴良陆生依靠在自家后花园的门口,任凭樱花缭乱。

      “真是会使唤人。真是。”

      ——“要我来管教你们儿子什么的……”

      “下场怎样我可不管哦。小萤,龙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After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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