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哑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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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初雪降临在一个工作日的清晨。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百米之外分不清是人是鬼。
北方很久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了。
大街上赶路人的人撑着伞，行色匆匆。
一中校门大开，本周的值周生在门前铲雪。
保安室内收音机信号不良，“滋滋啦啦”的响着。
陆修站在走廊里甩甩伞上的雪水，一脸嫌弃把它地收好，一抬眼，正好对上谭卫从教室中投来的的目光。
陆修打了个哈切道:“诶，谭哥，今天来挺早。”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才6:30。
谭卫“嗯”了一声，没说话。
陆修慢悠悠地走进教室，随便挑了个谭卫旁边的位置坐下，便开始疯狂骚扰谭卫。
“谭哥，你听说没，昨天隔壁班那个熊哥和一班的内个叫白什么的漂亮妹子表白了，还他妈成功了！”
“熊？哪个？”谭卫单手撑着脑袋问。
陆修说:“就是长得像贝肯熊的，鼻梁骨突出来一块。”
谭卫回应道:“嗯，有印象。”
陆修说:“我信你个鬼，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谭哥？”
谭卫没反应。
“谭哥？”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谭卫睡着了。
陆修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脏话。
“陆修，”有人从背后拍拍他的肩膀。
陆修猛地转身，怒视身前的家伙:“我日！要死啊！走路没声的——”
看清那人的脸，他硬生生把要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
“你坐的是我的座位。”
“哦……”
陆修回到自己的位置，脸上难掩心中窘迫。
空荡荡的教室渐渐坐满了人，吵闹声也越来越大。
吵死了。
谭卫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冷着脸坐起来。
“谭哥谭哥！”陆修又来了，“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谭卫懒洋洋地看着他。
陆修没管他一副“你一天能发现八千六百个惊天秘密，天怎么还不塌”的表情，说:“咱班那个姓康的，你别看开学到现在他没说一句话，他不是语言障碍！”
“然后呢？你声音其实可以再大一点。”谭卫看着他身后，慢悠悠的补充道，“那个康什么已经听见了。”
陆修:“……”
“你们继续。”康阳幽幽道。
他的嗓音清亮，很悦耳。
陆修觉得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说小话被听到了更尴尬的事了。
他悻悻地回到自己座位去，低着头装鹌鹑。
身边难得安静，谭卫盯着拯救他于陆修嘴下恩人头上翘起的一小撮呆毛出神。
因为这件事，陆修消停了一个多星期，见到康阳恨不得钻进下水道里绕路。
但不可能永远躲下去。
课间，康阳敲敲他的桌子。
陆修眼神躲闪，起身想跑。
康阳深吸一口气，抿嘴说:“别躲，我看了累。”
“哥我错了！”陆修说完撒腿就跑。
康阳不大理解的摇摇头。
身后一股极淡的花香传来，康阳回头，看到了一脸调侃的谭卫。
“这家伙看着二二乎乎，实际不是，心思细的很。”
康阳说:“知道了。”
近些天来，谭卫上课时总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用余光扫过四周，却没什么收获。
班里的体委张北蓝在奋笔疾书不知写着什么，陆修盯着黑板目光涣散，斜前方的矮个子生活委员刘梦遥在和旁边人传纸条。
康阳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纸片，五个角，是纸星星的半成品。
他隐约瞥见康阳书桌上有些许成品，棱角分明。
这不是未分化女生弄的东西吗？
怕不是闲的蛋疼。
讲台上老师干巴巴地讲题，谭卫与卷子上潇洒的147对视片刻，放弃听课。
无事可做，他把草稿纸撕成条，学着康阳的样子折星星。
可能是生来就没有折纸的天赋，谭卫连续废掉三四张纸，制造出一堆垃圾。
他烦躁的抓抓头发，心中骂了句粗话，决定不再折磨自己。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课间陆修便直奔操场。
班主任孙禹从热水房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感叹了“年轻真好”后，笑眯眯地让纪律委员扣了分。
不知是从谁那儿走漏了风声，陆修一见到纪委就一副有杀父之仇的模样。
无辜的纪委逃跑在的同时不忘回头喊:“不能在教学楼内奔跑，学校规定的！”
跑也没用，体育老师哨声一响，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要在二十秒内飞回来。
操场上全是积雪，这节课在体育馆内上。
室内闷极了，空气中是淡淡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集合啦！都赶紧回来。”
一群没时间观念的家伙才能踩着铃排成不怎么整齐的队伍
“同学们呢，在运动这一块儿还是挺积极的，”体育老师往队伍前一站，学生们顿觉自己比刚才矮了一个头，“你们呢，也是热过身了，这节课上头没要求，自由活动吧。”
闻言，有人欢喜有人悲，陆修继续追杀纪委去了。
“上面没要求，教育局到底在干什么啊。”体委张北蓝嘀咕着往器材室走。
“张哥，顺便帮我们拿个球！”
“好嘞！”
张北蓝手里端着球招呼道:“老谭！过来打两把？”
“来。”谭卫脱了碍事的羽绒服，正准备放在地上，康阳促起眉头，低声道:“都是灰，脏，给我。”
谭卫道:“谢了。”
他冲张北蓝做了个传球的手势。
体育馆很大，来打篮球的不止三班学生。
人来人往，他的身影引人注目。
康阳站在场外静静的看着。
其他班的学生注意到这边，渐渐围过来。
“未来二中所有alpha的情敌，这么说不过分吧？”
“赞同，这么A要死啊。”
“有一种全世界就我一个丑人的错觉。”
“真帅，我才发现年级里有这么帅的。”一名女生转身和姐妹分享自己的感受，目光扫过康阳，“woc，那个也好看。”
“对，想日。”
“勇士，佩服你。”陆修不知从何地冒出来，插了一嘴，“不过我觉得你不够A。”
“朋友，要到18岁才知道第二性别。”女生瞪他一眼，背过身去。
陆修不恼，上场和谭卫他们一起打球，最终惨败，灰溜溜地找纪委去了。
“徐贺州，打球去啊！”他喊道。
“不要,我就算死，死外边，从窗户跳出去，也绝对不会和你打球的，绝对！”徐贺州坚定拒绝道。
“他打球有问题？”康阳问。
徐贺州一脸有苦难言:“没啥，他特别菜，打球赢不了就开始精神攻击。”
康阳抿抿唇，“嗯”了一声。
徐贺州听闻这人冷漠的很，不知是装哑bking还是不擅言谈。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班里人都说康阳不好相处了。
其实不是不好相处，他只是一个不大擅长与人聊天的缩句达人。
徐贺州性格直来直去，没心没肺道:“诶，你是怎么做到话这么少的啊？好酷啊，高一一整年我都没听你说过几句。”
康阳说:“不少。”
徐贺州:“……”我沉默了。
朋友，我们可能对“不少”这个词的理解不太一样。
徐贺州道:“行吧，你是帅比你有理。”
康阳微微一笑，说:“谢谢。”
谭卫回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
原来姓康的还会笑，尽管只是扬了扬嘴角。
怎么不见康阳对他笑。
心中怪异的感情涌起，虽然不想承认……他酸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