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旺仔牛奶》仙川流彰

15、严肃告白

　　收到流川消息的时候仙道律师正在每周例会上摸鱼。田岗所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做最后总结。一个多小时下来仙道本来就已经开始心智飘移，这下好了直接神游天外。流川的短信就像石子入水，啪，有意思。流川小朋友怕不是遇到情感问题了，不应该呀。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天神级别的小孩儿，无往不利才对。肯定是呆萌娃儿害羞了。自己现在不光是篮球陪练，新任务隆重上线——情感专家。
　　“遇到情感问题了？说来听听。”
　　流川完全不同意这个说法，这不算情感问题，没到那个程度。说肯定要说的，但他要先拿到答案，“先回答我的问题！”
　　“哦，现在没有，但经验还是有的，帮你参谋一下不成问题。”
　　前半句让人很开心，后半句怎么听起来像是千帆过尽，不爽。知道对面的人30岁了，不可能没有谈过恋爱。但看他无所顾忌往外倒就是另外一回事儿。流川把手机扣在课桌上，改听讲台上教授经念到哪里了。
　　仙道等了一会儿也没收到流川回复，这是不好意思说么，他到是开开心心又发一条，“说说呗！”
　　田岗所长看偶尔脱线的爱徒一副捡到宝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全体员工看着呢，一点儿表率的样子也没有，“仙道律师，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案子缠住你了么，稍微等一下，例会马上结束！”
　　“哦，所长您接着讲，接着讲，都听着呢！”仙道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敷衍瞎扯。
　　信你个鬼，所长毫不客气地斜了他一眼。对面的越野默默吐槽，也就所长年纪大了看不见你这一脸荡漾的样子。
　　直到会议结束仙道也没有收到流川新的消息。
　　大概是周末的酒没有白喝，跟了很久的大客户终于初步拿下，仙道心情好的不得了。午饭的时候又开始逗流川，“怎么不说话了？”
　　大课结束的时候流川就完成了自我疏导——都是过去，我要的是将来，不冲突——看在仙道彰契而不舍的份上，勉为其难告诉他好了。
　　“我没有遇到情感问题，就是想问你我们可以交往吗？“
　　仙道嘴里的味增汤差点儿喷一桌子。现在的小朋友都是这么玩儿的么，太跳跃了！完全接不住啊！
　　“小朋友，愚人节虽然快了，但还没到，玩笑早了点啊！”仙道一边嚼裙带菜一边回信息。
　　“没开玩笑！”
　　“你确定？”
　　“确定！”
　　仙道把这段聊天记录来来回回翻了八遍，最爱的牛肉饭渐渐地吃着像草料，猛然意识到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自己好像闯祸了……
　　越野看着对面这人前一秒眉飞色舞，后一秒忧虑万分。这是被客户先给了个枣儿，紧接着又甩了一巴掌吗？
　　“吃饭呢，你又碰到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越野明白这就是有事儿不想说的意思，懒得理他。
　　仙道自小到大得到过无数明里暗里的表白。大多是既没有兴趣也没有感觉，干脆利落地拒绝，也不会产生什么情绪上的波动。曾经交往过的人也都是从朦胧暧昧开始，互相靠近，顺其自然表白交往。从来没有像流川枫这样的，带着强大的杀伤力出其不意，令人震惊慌乱。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以，不能！
　　午餐开始于春风得意，结束于如坐针毡。刚回到办公室，流川的电话就像踩着点一样打了过来。仙道任手机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慌慌张张地点了接通键。
　　不用想也知道流川想说什么，他可不想给同事们提供下饭料，“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打给你。”
　　“哦！”流川没有多想直接挂了。坐在体育场边休息林中的石凳上，望着林旁小路，卿卿我我的男女男女并肩前行，他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挂断电话乘电梯到楼下，仙道思虑几分钟，深吸一口气，拨通流川的号码，瞬间接通。仙道漫无目的地沿街前行，与周边那些擦肩而过的行人没有分别，电话讲得像与客户沟通。
　　“小枫，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怎么想起来表白这个事儿。”
　　“大白痴，表白是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会做的事情吗！”
　　“可这太突然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你现在可以想了！”
　　“额，这个事儿不是这样的，首先你确定自己要找个男朋友吗？当下男生找男朋友可不是小事儿。现在社会也还远没有开放到平等对待的程度，甚至比想象的要保守的多。如果你的同学，你的队友知道了，会怎么看。碰到极端的歧视、谩骂、敌对甚至暴力，你该如何跟他们相处。没有办法像男女朋友那样光明正大的宣之于众的交往。人前像朋友，人后才是自己的世界，会不会因为躲躲藏藏心生怒意。另外据我所知，NBA是抵制同性恋爱的。如果有一天因为恋爱而不能再打篮球，该怎么办？要是家人也极力反对怎么办？这条路遍布荆棘，要仔细想清楚。”
　　仙道彰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把流川彻底搞蒙了，他发誓他真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与旁人何干！
　　完全没有料到仙道彰是这么个反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乖乖的拿着手机听着。
　　“感情的事不要冲动，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好好去上课！有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嗯！”
　　挂断电话，仙道嘘了一口气，但愿流川能理解他说的话。他太小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不想流川走这条崎岖不平的路。他是那么超群绝伦，星光熠熠，最是应该在光明大道上追寻似锦前程。
　　流川很是郁卒，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好好的一个表白怎么跟打架叫家长一样呢，面目全非。
　　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校体育馆，仙道彰穿着西装，没系扣子，里面是简单的白衬衫，也没有打领带，拎着一个牌子还可以的经典款男士商务包，站在篮球场外等他，犹如春日暖阳。他当时并不知道来者何人，所谓何事。第一眼看后下意识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事实上他为了他的工作翩翩而来，他们的交集也仅仅起始于一份工作，没有任何浪漫可言，反而充满世俗。可事情的走向最终偏离原有的方向。那又怎样！他还是表白了，人生中第一次，可为什么像庭审现场。
　　流川恍然大悟，仙道彰你个大白痴，我特么现在不是你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