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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   靠在湿冷的墙壁上,温慈总感觉这墙漏风,背后的寒气从墙缝里渗进来,直往她脑门上钻。

      还真不是她有受虐倾向,硬要靠墙让自己挨冻,是现在这个处境根本不允许她有舒适自由。

      温慈整个人都被五花大绑起来,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形式两腿微微岔开仰头跪坐在地。

      不知道的看到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型情趣游戏。

      再看不远处的对面,还跪着个与她一同落难的苦命同胞——安雅。在灰暗的环境下,她那顶五颜六色的发型显得格外扎眼,温慈想不注意到都难。

      两人就这样相跪而立,像迎宾大厅门口立着的两座石墩子。

      至于原本好好的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幅田地,故事还得从昨天的明天也就是今天的一个时辰前说起。

      原本两个难兄难弟在休息过后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走着,突然就有个纤弱身影朝她们跌跌撞撞的跑来。
      等那道身影接近了看去,竟是一位身着麻衣、头戴粗布的姑娘。

      她的神情有些惊慌失措,清丽的娃娃脸上沾染了些许灰尘,那双晶亮的眸子蒙了层水汽,正朝他们投来求助之色,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我见犹怜的可人气质。

      好一个楚楚动人的水灵丫头。

      只见那姑娘几步一踉跄地走到她们面前,在两人愕然的目光下直接“扑通”一下双膝跪地,近乎是渴求的语气道:

      “二位仙人可否帮帮我。小女子是后面村子里好人家的姑娘,平日里靠针绣维持一家的生计,今天在日夕时分我踏过此林的边界,被这地方的灵兽所发现,追逐途中丢失了从城里带来的上好玉帛。”

      话说着,姑娘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往下砸,而后又断断续续的哽咽道:“而我虽侥幸逃离那灵兽的魔爪,却也因体力不支从山坡跌落,醒来便是现在这幅模样。”

      而后,她便向两人掀开了手臂与腿部的衣物,露出一块块的淤青,有些皮肤已然破皮,渗出点点血渍。

      温慈与安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但同时明白对方也觉得这人来路蹊跷。

      “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能否与小女子一同寻找丢失的行李?只有一个篮子,装着玉帛和些许盘缠。”

      斟酌了片刻,二人还是选择答应了下来。

      理由也很好想,如果她以另有所图的想法为动机接近她们,单看她前面所精心表演的一切就能知道此人绝对是有备而来,至于能让她有底气的东西温慈没法推算。

      所以这劫无论从那种角度上去分析都是逃不掉的,即便是拒绝那多半凭她们两个连武器都用不明白的脆皮也落不到好。

      而如果上述心理活动只是一场乌龙,眼前这个姑娘是个好人,那么自然皆大欢喜。

      所以不如先答应下来,在还不确定眼前人是正是邪的情况下,走一步看一步。

      而安雅主打就是一个无脑信任。

      温慈和安雅二人走在前面,留她跟在后面,一路上的气氛很是安静,三人基本没什么交流。

      毕竟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在适应的差不多后基本也没人敢嘻嘻哈哈,更没有那个闲心去同别人瞎扯有的没的。

      但即便如此,温慈也丝毫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晕的,回忆从三人同行之后便是这样一个不见光亮的牢室,自己和好友还被五花大绑。

      看来那姑娘还真没存好心,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温慈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现下只觉得这个姿势实在太难受了,屁股下坚实的瓷砖咯的他骨头疼。

      又过了一会,牢门玄关处忽而传来些细碎的人声。随后大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黑衣人,前面二人手持火把,大半个地牢随着火光的映照染上层暖意。

      但由于光线问题,温慈并不能看的很清晰,只隐约看到其中离得远的两名黑衣人手提着类似于麻袋一样的东西。

      直到走近后才发现,原来提着的是个人。

      这人温慈还认识,可不就是方才在密林里碰上的那姑娘吗。

      黑衣人粗鲁地将手上提着的人朝里丢去,而后将火把在墙壁上插好底座后,自己人同自己人之间互相嘀咕了几句,连一个眼神都没扫给他们三个被绑着的可怜受害者,直接转身就走。

      临走前温慈还听到其中一人说了句:“这里没有多余房间了,先把她跟里面那两个放在一起,空出来那个屋子待会喊人过来开会。”

      随着一道关门声,牢内又恢复了沉寂。

      那名女子此时趴在地上,气若游丝,艰难地抬起头,身着粗布上隐隐渗出血迹。脸上毫无血色,但是眼神异常的坚毅。

      温慈张了张口,有些干巴巴的问:“你这是……他们对你用刑了?”

      “是……咳咳。”

      温慈神色复杂,“苦了你了姑娘,你方才是在另一间房里关着吗?”

      “没错,想必刚刚他们所说的你们也听到了。”

      两人的目光这时同时看向对面,发现身体被绑靠在墙边的安雅低垂着头,脑袋还一点一点。

      睡挺香,行吧。

      温慈有时真挺佩服这种具有松弛感的人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睡大觉。
      印象里除了安雅,便是某个拥有幽绿眼眸的npc。

      “那位道友这是……”

      “睡着了,不用管。”

      气氛静谧了片刻,温慈又开口询问道:“你知道那些人把我们关起来是要做什么吗?”

      姑娘沉默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

      “先前从他人口中听说过,这座林子里有些宗派会抓来一些修士来做秘密研究,他们联合组织在一起,据说是在做一项疯狂的研究。”

      哈?那温慈玩的游戏算什么。
      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超游戏设定的事情,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恐怖研究。

      真是太棒了。

      而后,温慈看见那姑娘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里闪烁过了一抹希冀,只听她又开口:“丫头……你一定也是位修士,并且实力肯定不低,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温慈喉咙动了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这顶高帽子,她先婉拒一下哈。

      只听她又开口;“听闻修士的识海中灵气充盈,凡人进去后便可在短时间内迅速疗愈身体,不知姑娘可否……”

      温慈眼皮跳了跳,这词汇听着怎么像修真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她有没有这玩意,她也不知道啊。

      温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帮不了什么。而这落到那女子眼里,就成了温慈不太想施以援手,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时间,牢房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众黑衣人缓缓从上方石阶上走下来,领头的则是一个身形微胖、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一双浑浊的眼睛冒着精光。

      “哟,几位仙这么老实呢。”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刚好能把安雅从睡梦中惊醒。

      她猛地一点头,抬头实现刚好与之对上。

      “倒是我招待不周了,这还有个睡着不踏实的,需要我喊人给你送条毯子过来吗。”

      一张横肉突然凑近,还带着股子似笑非笑的气息,刚睡醒的安雅脑子有点宕机。

      这个刚睡醒的天真女孩此时还有点迷糊,脑子里还在疑惑在这种地方怎么还有人这么有善意,真是打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谁料嘴比脑子快。

      只见她打了个哈欠,语气带着真挚的谢意:“谢谢,再来个枕头就更好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反应过来观察四周的安雅也懵逼了,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发言是有多么勇。

      不远处的温慈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那个中年男人显然也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没脑子的,只见他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有些气急反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谁的手上?我警告你不要耍嘴皮子。”

      安雅:“……”已畏惧。

      而后男人挥手唤来一个黑衣人,张口吩咐着:“去翻翻她们两个的令牌,看看是哪个宗门的。”

      两个难兄难弟心同时一凉,安雅更是瞬间困意就清醒了大半。

      倒不是说她们害怕,只是她们游戏里的联盟名字有些一言难尽,再加上这个令牌不仅能够显示所属联盟宗派名,还有她们那没眼看的id名。

      已知的是安雅那清新脱俗的id“九亿少妇的梦”,未知的温慈id也没好到哪去。

      只见那名黑衣人最先朝着安雅走去,少女已经认命,甚至还侧了侧身子方便这人的翻找,直到令牌被其取下,黑衣人在看的时候的眉毛皱的快拧成根麻花。

      “怎么拖拖拉拉的,你在想什么。”中年男子最见不得下属墨迹的模样,不耐烦地出生催促。

      “报告,她的宗门是……叫这个‘满山的猴子我们腚最红’。”

      黑衣人说完,没忍住又瞥了一眼她的名字,心中的无语不减反增。

      很好,安雅又梅开二度狠狠创了这帮人一下。那伙子人的表情好像被硬塞了坨大便一样,温慈更是没眼看,将眼睛直接闭上。

      等到检查到温慈,在看到她与刚刚的安雅同属一宗后同样瞥了眼名字,一看也是个奇葩。

      “报告,这个跟她是同一宗门的。”

      黑衣人刚说完,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开始发出一阵古怪的低笑。

      温慈听着就像是古早男频文里突然要开始放大招的反派,笑声与标准的“桀桀桀”十分相似,一遍遍在耳里循环。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那个不太正常的人,心想这人发什么癫?

      “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你们两个小丫头动用了什么秘术来为此障眼,准备还挺充分的。”
      听语气更像了。

      温慈突然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她们看起来有那么厉害?!为什么每个人在见到她们后不是觉得武功盖世,就是身怀秘术。

      以貌取人真的很伤人。

      “给你们一次机会,如实相告,秘术的传承也是。”

      安雅也颇为无奈,“真就叫这个,没有那些劳什子。”

      “真的,老底就是这个,你信不信这也是事实。”温慈也跟着急切附和。

      男人这下被彻底激怒了,随着一句:“还敢耍嘴皮子。”的出言,他手上运了很久的气突然发出强光,随着男人的挥手形成一道利刃径直朝温慈劈来。

      “草——”温慈狠狠爆了口国粹,那个彩毛先说的为什么要攻击自己啊!问题是她现在手脚以及身上都被绑着,根本来不及躲。

      电光火石间,另外一道强劲的力量也随之飞来,与那道想要伤害温慈的力量在途中相撞,爆发出强大气场,一时间大风四起,强光闪的众人睁不开眼。

      正在这时,牢门“嘭”地一声被撞开,而后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慢慢在黑暗中隐现。

      那人动作极轻地将身后背着的剑拔出鞘,细长的剑身与地面接触,剑尖与地面的摩擦呲啦作响,声音不大不小,缓而轻的一下一下磨在每个人的心头,叫人无端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什…什么人!”

      没有回应,声音逐渐增大,昭示着那人的接近。

      而温慈像是隐隐感应到了什么,眼眶微睁,紧盯着大牢门口。

      直到身影完全显现,走进这座大牢,温慈在看后确定心中所想,一时心酸涌上心头,她突然委屈的很想哭。

      女人依旧神色淡淡,火把的辉光在她幽深的眸里忽明忽暗,整个人被暖光环住,给人的感受却还是寒意森森。

      她低垂着眸子,将剑横在自己面前,伸出莹白纤手轻抚上剑身,那张面孔虽没什么表情却不显呆板。

      “我在另一个地方感受到了很强烈的呼唤,很有意思,便来看看。”

      “所以,‘多次拒绝刘亦菲’是哪位?”

      温慈:“……”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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