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恋综遇上前男友》A来信

5、第 5 章

　　别墅落地窗前，月光洒向木制地板，一地散落的剧本。
　　墙边屹立着一排展柜，钢化防反射玻璃材质。这是一种特殊的材质，高可见光透过率，能令玻璃无法倒映人的身影，因此观众可毫无障碍地欣赏展柜中的藏品，可惜大部分时候，观展的观众只陆钰臣一人而已。
　　陆钰臣合上一部披着科幻皮的狗血三流爱情剧本，随手丢进垃圾桶。他去酒柜拿了瓶tequlia，柠檬切片，调了杯shot。烈酒入喉，alpha打开手机，切换电话卡，输入一串电话号码，好像输入过千万次一样熟悉。
　　[13923187481]：为什么拉黑我？宝宝
　　讯息发送成功，对面没有回应。陆钰臣呼吸喑哑，分享单曲《It's consuming me》。不知不觉，一瓶tequlia见底。alpha心想：……我也许是醉了。
　　他拨通叶理的号码。
　　冰冷的机械女声通知他：“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陆钰臣面无表情，拨打第二次，第三次，到第三十九次时，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拉黑了。
　　老管家拿走他手上的酒杯：“少爷，您喝醉了。”
　　陆钰臣垂下头，否认：“我没醉。”
　　alpha坐在背光处，锋利的混血相眉骨，被阴影笼罩的眼睛。熄灭的屏幕，倒影中雾蓝色的瞳孔有种非人的攻击性。
　　陆钰臣点进叶理的直播间，像鹰盯住猎物，展开双翼俯冲而下，omega一无所知，对着镜头露出笑容，陆钰臣抚过屏幕上叶理纤长的脖颈。
　　[主播－哮天犬邀请您参与PK！同意or拒绝？]
　　直播频道跳出邀请信息，没接触过直播行业的陆钰臣皱了皱眉，陌生的alpha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hello？好久不见啊小猫。”屏幕中的alpha坏笑道，穿着白色运动背心，露出结实的手臂。
　　……小猫？别墅中攻击性的信息素浓度悄然上涨。陆钰臣攥紧手机，青筋凸起。
　　这小子不怀好意。
　　叶理浑然不知，冲屏幕中的alpha友好打招呼。不怀好意的alpha得寸进尺，孔雀开屏一样，对omega展示起俯卧撑来。
　　“一分钟20个，你帮我数好不好？”
　　撒娇一样，调情一样。陆钰臣倒扣手机，对老管家冷冷道：“查查这小子。”
　　陆伯是陆宅的老人，陆父常年不着家，他算是看着陆钰臣长大。陆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理少爷同什么人交往是他的自由。”
　　陆钰臣恍若未闻，声音固执，如同多年未曾更换的通讯录备注：“我们是定婚关系。”
　　陆伯冷静道：“四年前，理少爷在订婚宴上不告而别，我想，这意味着逃婚。”
　　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沉默，揭开手机，注视着屏幕里的叶理和那个谄媚的alpha有说有笑。
　　不许看他，大少爷面无表情地打赏价值1w的嘉年华。叶理靠近屏幕感谢礼物，感谢代表陆钰臣的那串账号数字。
　　陆钰臣同那双琥珀一样的褐色眼珠对视。
　　是的，这样才对。
　　这双眼睛属于我。
　　直播频道最上方的倒计时结束，那个居心不良的alpha终于该滚蛋了。
　　“要不要和我组队，打一局团战pk？”屏幕里的alpha笑容灿烂。
　　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就甩不掉。陆钰臣神色阴郁，留言价值1k，停留时长1小时的醒目留言[拒绝]。叶理视线扫过弹幕机，或许因为[答应他！答应他！]的支持弹幕过多，omega顿了顿，似乎没能瞧见这条[拒绝]的sc。
　　“组队是吧，当然可以。”叶理笑吟吟地冲屏幕里的alpha道，后才发现自己漏掉一条醒目留言，不好意思道，“谢谢老板的sc，抱歉刚刚没看到呢。”
　　说罢，他自然而然，再次将注意力放回屏幕中的alpha身上：“如果等等我们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omega撒娇一样补充道：“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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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陆钰臣摔下桌面的手机中，第二局团体pk照常开始。
　　哮天犬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审视着屏幕那端的omega。
　　漂亮的，年轻的，神秘的小猫。他会有什么要求？
　　“这次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呢？”叶理拍拍手活跃气氛道。
　　缓冲加载ing，系统匹配成功。犬狸双人组的对手出现在屏幕中央。
　　一对戴眼镜的严肃男女，长相平平无奇，上方显示着他们的组合名，罐装汽水。这是猫青小有名气的情侣主播，但他们出名不是因为情侣模式，而是因为一个噱头。
　　——他们自称拥有旧时代人类的血脉。
　　新旧时代的划分，起始于百年前一场辐射天灾。全球性质的辐射下，人类开始分化，出现Alpha，Beta，Omega之分，历史书上称ABO社会即是新时代的象征。而旧时代的主宰，旧人类，孱弱的哺乳动物，无信息素，无敏锐五感，一群因私欲和权利频繁发动战争的生物。他们大多平凡，但传说中也曾出现些许神秘血统的异种。
　　比如，这对自称哨兵向导血脉的主播。
　　“快问快答，怎么样？”自称向导的主播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从前同这对哨向情侣打过pk 的主播都知道，这是绝对的欺负人。快问快答，偏向对知识性的考察，而这对哨向主播出的题目，通常都和旧时代有关。
　　百年前的旧时代是战争时代，很多资料都掩埋在战火和历史的尘埃中，现今的人们对旧时代的了解通常相当浅薄，只知道那段日子战火连绵，尸横遍野，大地被血染成永不褪色的猩红。沉默的旧日，落幕的旧时代。
　　“第一个问题，哨兵和向导的异种特征？”向导得意洋洋地开口。
　　失去长达九年记忆的Omege对知识问答完全不在行。
　　但叶理发现，自己能回答这个问题。“染色体变异，五感敏锐，拥有‘精神域’的人类被叫作哨兵和向导。”他道。
　　七八岁的叶理住在beta社区，父母尚未去世，虽然因为工作原因常常不着家，但若有空闲便会一家人出去露营，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在爱中长大，性格开朗，朋友广泛，左邻右舍都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孩，叶理认识社区里的所有人，包括住在地下室的那个，自称beta的向导叔叔。
　　向导叔叔名叫梅秋山，是剧院的演员，生着一双缱绻的桃花眼，是小叶理见过最漂亮的大人。他同叶家父母是老友，叶理所有关于向导的知识都从他那儿听来，小叶理不明白旧人类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旧人类们最好隐姓埋名。这段童年是他没有遗忘的记忆。
　　叶理回答正确，对面的哨向组合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一旁的Alpha咧嘴一笑，露出虎牙：“现在该我们提问喽——哨兵和向导的功能是什么？”
　　他居然提了一个和哨向有关的问题。虽然是个怪问题，什么叫旧时代异种的功能？
　　[？？？]
　　[有内鬼，终止交易]
　　[野狸快跑，你队友挂机了！]
　　弹幕一片质疑声，哮天犬压了压手掌：“稍安勿躁啊大家，你们看看对面那对‘哨向’组合的反应呢？”
　　只见那两人满头大汗，互相使着眼色，好半天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Alpha咳嗽一声，开口：“一百年前联邦内战时，军方秘密人体实验，被注射不知名药剂后，实验体根据抗性分化为哨兵或向导——”
　　哮天犬挠了挠头，补充道：“不巧，本人正是历史系毕业的学生。”找不到工作才来干直播的。
　　“哨兵，生化武器，拥有不稳定精神域，易暴动，产生伴随蘑菇云的剧烈爆炸，自杀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向导，拥有情感共鸣能力，稳定安抚哨兵精神域的保险栓。”哮天犬冷冷一笑，“——哨向这种反人道主义的生化武器，战争结束时早已经被确定销毁。这可是我的毕业论文课题，你们是哪门子的哨兵向导？”
　　往常只需要第一个问题就能考倒pk对手的“哨向”主播心虚不已，颠三倒四地搪塞着，抵不住弹幕压力，竟就这样仓促下播了。
　　[Congratulations！winners－野狸、哮天犬！]
　　烟花特效再次在屏幕上炸开。
　　叶理却顾不上结果是否胜利，他残存的记忆中，从不清楚哨兵向导的来源是这样，人体实验的产物。童年那个隐姓埋名的向导叔叔，某一天再也没有回到beta社区。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十三岁，不，十四岁！
　　叶理翻出序号一的日记本，住院的日子，他已经看过这本旧日记很多遍，纸页上稚嫩的字迹勉强拼凑出一个十四岁的小叶理。
　　他翻到第一页。
　　“2月18日，星期三，雪。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梅叔告诉我，他要离开beta社区了，这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了吗？
　　等爸妈晚上落地，我得问问看……唉，为什么老爸老妈总是这么忙？这次出差将近一个月，差点赶不上过年。研究院的工作一点儿也不好，隔壁小胖的爸妈开个早餐店，每天都回家。我不想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碗，一个人写作业。一个人的屋子太空旷，说话只能听见回声。
　　K航163，22点降落，T9航站楼。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妈妈喜欢花，今晚去接机的时候，带束花怎么样？
　　后面的内容被不明的水渍浸湿，字迹模糊无法辨认。叶理翻了一页，2月18日的最后一页日记，一整夜只有一行字，15.2.18K航163。
　　这是一场空难的记录，幸存者零人。
　　日记本从手中跌落，叶理想起来了，这是父母出事的那天。
　　向导邻居离开的那一天，父母遇见空难的那一天，叶理变成孤儿的那一天，失去记忆的第一天。
　　泪水从眼眶中不受控制地滚落，过去的记忆像黑色的雾气缠绕住叶理的咽喉。
　　他失去的那段记忆究竟发生了什么？
　　剧烈的疼痛袭击omega的大脑，叶理的脑子开始尖叫，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需要钱，不是生存的钱，还债的钱，治疗的钱。他要把15.2.18K航163空难的黑匣子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