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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信息素紊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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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陆英别扭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活了二十年，除了小时候穿过几次礼服，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西装，弄得他束手束脚，连走路都不会了。
“不许动。”
苏白薇抬手打落秦陆英想要松领结的手，小麦色的手背顿时浮起一层薄红，秦陆英捧着手哀嚎：“姐，你怎么力气这么大！”
苏白薇瞥了眼穿着深灰色西装三件套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英俊的秦陆英：“好不容易打扮得像个人样，不许随便动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
秦陆英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美滋滋地想真不愧是自己用五个烧麦换来的奢牌西装，穿上的效果就是不一样，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他妈说得果然不错，凭他这张脸不进娱乐圈可真是可惜了。
秦陆英得瑟道：“你们说柯老师会穿什么衣服呀？也会认真打扮吗？”
阮谭吐槽：“凭柯老师的咖位，很难说。”
也是，只是和三十六线的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艺人吃饭，确实不需要费心打扮。
秦陆英短暂地泄气，又很快打起精神。
反正柯老师不打扮就已经很美了，他怎么能像直A癌一样要求omega为他打扮呢，实在是过于飘了。
他在心里臭骂了自己一顿，随后昂首挺胸迈着阔气的步伐走出房间。
被阮谭评价为“臭显摆”。
秦陆英对阮谭的吐槽毫不在意，毕竟他是西装的友情赞助者，为了表达对阮谭的感恩，他会按照约定外带davittri的奶油焗蛤蜊和青酱意面。
真是个大馋鬼alpha，比他差远了。秦陆英漫不经心地想。
周五的京市堵车堵得厉害，提前预约的顺风车还有十分钟才到，他站在片场外无所事事地玩路边的落叶，玩得不亦乐乎。
中途遇见几个相熟的场务，又被打趣道：“和哪个omega约会。”
秦陆英心知肚明不能透露和柯老师吃饭的事情，他随口打了个哈哈：“学校有个晚会要参加。”
“哟，你是去当主持还是表演节目啊？”
秦陆英说瞎话不打草稿：“我当然是表演节目啊，虽然我看上去啥也不会，其实我弹钢琴贼溜，改天弹给你们听。”
编剧满脸狐疑地看着秦陆英：“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秦陆英暗自在心里哼哼，他只是忽然想到柯老师会弹钢琴，所以才说出来装逼而已。
他用自己俗气的脑袋瓜想，像柯老师这样矜贵的人本身就应该坐在顶级餐厅的落地窗前吃西餐。
希望他的选择没有错。
他看着手机里失去一个零的余额，模样仿佛山沟沟的农户为了过年特意宰了家里唯一养着的猪般痛心疾首。
看起来真是有病。编剧和其他场务满脸黑线地离开。
顺风车越走越远，距离片场还差十五分钟。
秦陆英放下手机，飘着的心逐渐回归地面。
他看着不远处的高大榕树发呆，忽然浑身一震，一股奇异的热流顺着被抑制贴挡住的腺体蔓延到四肢，后腺猛地一跳，他的心也随之狂跳起来。
扑通扑通。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快要喘不过气来。
秦陆英捂着胸口缓缓弯下腰，努力大口呼吸着平复呼吸，原本清明的视线逐渐模糊。
这种感觉好眼熟……
可是他不是已经吃过药了吗？
察觉到后腺的信息素即将冲破抑制贴的禁锢，秦陆英连忙捂着脖子快步跑到片场的休息室，他记得他的包里还剩下最后一板药。
alpha的信息素天生浓烈霸道，仿若冲破牢笼的猛兽般飞速弥漫在片场。
距离秦陆英近的omega很快就被牵连，虚弱地跪坐在地上。
一旁相识的朋友连忙扶起他：“你怎么了？”
原本正在工作的陈导停下来，他仰起头轻轻嗅了嗅空气中不同寻常的信息素，面上一凛，他连忙吩咐一无所觉的beta副导演：“快疏散omega演员，有alpha的信息素泄露了。”
秦陆英对片场的慌乱丝毫不知情，或者说他已经自顾不暇。
后脖颈的腺体跳动幅度一次比一次大，密密麻麻的热意和脑海中钻心的痛逐渐将他整个人笼住，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走廊，差点被地上杂乱的电线绊倒，原本清明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股浆糊。
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他可能要失约了，他不能和柯老师共进晚餐了。
希望柯老师不要怪他……
他终于走进休息室，靠坐在门板努力平复着易感期的痛苦。
他凭借着记忆抖着手从沙发底下翻出自己的包，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治疗alpha信息素紊乱症的胶囊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休息室的大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有人从外面落锁了！
秦陆英虚弱地仰躺在地上，信息素紊乱让他的易感期和普通alpha不同，除了特制的药物外，寻常信息素抑制剂对他毫无作用。
他的易感期也更加难捱，身体里乱窜的信息素折磨得他头痛欲裂，身体似乎被浇上滚烫的岩浆，痛得他根本拿不起手机求救，也说不出一句话。
希望阮谭可以尽早发现他，否则他可能真的熬不过去……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暗，秦陆英的意识也随之陷入了一片黑暗。
*
柯钰赶到片场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被疏散了大半，只留下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以及和秦陆英相熟的阮谭和陈导。
阮谭干涩着嗓子说：“医生还在赶来的路上。”
对待alpha信息素紊乱症患者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导致脑神经受损。
所以他们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只是……
柯钰看了眼紧闭的休息室大门，又看向站在门外不敢轻举妄动的人群，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简单利落地踹开大门。
脆弱的木门艰难地摇晃了几下，最终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两名戴着口罩的beta医生顺势钻进去为秦陆英做检查，白大卦上印着柯家医院的logo，随时为柯家的少爷服务调遣。
柯钰抱着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那两位医生迅速安顿好秦陆英，阮谭敬畏地看了眼柯钰，又被他眼中的冰冷寒意震慑，连看都不敢仔细看就低着头解释起事情经过：
“我们正在拍戏忽然闻见秦陆英的信息素飘过来，起初还以为是不小心泄露，结果味道越来越浓烈，好多omega和alpha都接受不了，我们这才发现是出了事。”
根据《AO信息素治安管理法》，alpha信息素泄露造成公共场合严重混乱，需要处以拘留三天处罚。
陈导这段时间和秦陆英的关系增进了不少，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告他，他沉着眉严肃道：“小秦惹到什么人了吗？”
秦陆英平日将病掩藏得很好，如今突然发病原因当然不同寻常。
柯钰心下明了：“我会处理。”
“好。”陈导作为剧组导演不方便插手，而柯钰有不在场证明，正是最适合解决这件事的人。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一位医生忽然从休息室出来，恭谨地对柯钰说：“少爷，病人的信息素浓度降不下来，需要一些安抚信息素。”
“没有人工信息素吗？”
医生为难道：“我们带了，但是病人很抗拒，我们担心他会受伤……”
柯钰的眸光扫视了一番门外的工作人员，大多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在场唯一的omega竟然只有他一个。
这种危机情况似乎不适合顾及所谓的ao之别。
医生小心翼翼道：“您能不能……”
“好。”柯钰打断医生的未尽之言，率先走进休息室，“我需要做些什么？”
医生没想到大少爷会同意得这么干脆，他连忙小跑着进去：“您只需要握住病人的手，释放一点安抚信息素就好。”
“您小心些别伤到自己，房间的alpha信息素浓度有些高。”
只有走进房间才清楚地感受到“浓度有些高”的具体意思。
沉重的alpha信息素像是深不可测的海水般，呛得人头晕目眩，差点沉溺其中。
柯钰轻轻用手掩住鼻子，这个社会的AO大都注意信息素隐私，他又从小身处高位，几乎从未闻到过这么浓烈霸道的alpha信息素。
简直霸道得不像秦陆英本人……
他坐到沙发的边缘，轻轻牵起秦陆英的手，alpha的手果然不同，手掌厚重粗粝，比他的手要整整大上一圈。
他揭下后腺的抑制贴，试探地释放出一丝极为清淡的玉兰花香气。
属于omega的玉兰花味道很快和alpha信息素融合在一起，秦陆英于昏迷中蹙起眉，似乎是在抗拒。
柯钰垂眸盯了会alpha难得苍白虚弱的脸，缓缓伸出手，用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是我。”
“柯老师……”
秦陆英从喉间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他努力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黑暗中似乎有人触碰到了他的脸，柔软熟悉的淡香，秦陆英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终于不再抗拒omega信息素的安抚。
只有右手还紧紧握着柯钰的手，似乎想要从中汲取安全感。
柯钰忍耐着脑海中的不适继续释放安抚信息素，白皙的手心很快就被alpha攥出红痕，他的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挣脱。
医生站在一旁耐心地观测秦陆英的信息素浓度，又喂了他一点葡萄糖防止脱水。
到底是年轻alpha，没过一会秦陆英就有力气起身，他微微睁眼，一眼便看见坐在他身边，距离他仅有一拳之隔的柯钰。
好近的距离，梦中的偶像似乎在这一刻触手可及。
秦陆英哽咽着说：“柯老师，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照顾一个普通又平凡的粉丝，为他在片场打圆场，为他教训故意整他的场务，教他拍戏，甚至还纡尊降贵派人救他。
众人眼中冰冷不近人情的柯钰，是他年少时便埋藏在心底的宝藏。
他何德何能。
他的脑袋再次被易感期的激素烧成一锅粥，他流着眼泪，连说话都语无伦次：“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看你的电影就很喜欢你……柯老师，你不要拒绝我……求求你……”
手背传来炙热滚烫的温度，柯钰下意识地低头，发现是两滴晶莹的泪珠，在他的手上绽放泪花。
真是……奇怪的人，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诉说喜欢。
他本来就知道秦陆英喜欢他。
作为艺人怎么能拒绝粉丝的喜欢呢，更何况他的喜欢永远都这么坦率真诚，让人不讨厌。
过于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柯钰的声音轻柔下来，苍白的侧脸在室内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竟然有几分温柔：“davittri的菜很好吃，谢谢你。”
秦陆英露出满足虚弱的笑：“您喜欢就好。”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柯钰因为耐心梳妆更加精致如画的脸庞，以及身上做工讲究的衬衫。
真好，看来柯老师也同样重视这场晚餐。
这就已经足够了。
眼见秦陆英的状态好了很多，柯钰缓慢抽出自己的手，这一次他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医生收回器械点头：“可以送去医院进行后续的治疗了。”
柯钰轻轻启唇，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被脑袋深处传来的刺痛打断。
也许是因为过度使用信息素，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地发出信号。
柯钰缓慢地抚上额头，对了，他也不是健康的omega，这段时间过得太顺遂，他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柯老师！你怎么了！”
秦陆英明明还病着，却依旧能喊出中气十足的话，真的很厉害。
柯钰的眼前一黑，落入alpha宽厚温暖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