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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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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救药的少年陨落在无人问津的大楼，连带着他那点可笑的不被人发现的爱一起消失了。
许熠瘫坐在边缘，看着下面模糊的身影，喉咙像是被死死掐住般窒息。
那一刻，他没有抓住他，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一点，可是为什么？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让他更加看不清了，他想起前面那一张灿烂的笑脸，精神濒临崩溃。
记忆中的那个大哥哥好像彻底走远了……
他想大哭出声，他想大声质问，他想不管不顾的发泄出来，可是，他只能死死抓住自己胸前的衣领，将自己蜷缩在地上来吸取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安全感。
两个迷茫的灵魂，此时却好像融合在了一起。
忽然想到了什么，许熠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踉跄着起身往楼下跑去，因为是废弃的大楼没有电梯，他只能从楼梯间跑。
甚至因为太急，脚步一滑，直接滚了下去，身子狠狠撞到了墙壁，疼痛感袭击了他的大脑。
许熠咬了咬牙，艰难的爬起来，接着摇摇晃晃的向下跑去。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少年这么想着，步伐一点都不敢松懈，即使身上痛的已经有些麻木，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不知道滚下去了多少次。
脸上的血污混着眼泪和泥土，已经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跑到了于野的身边
看着他已经扭曲的身体，甚至还能看到骨头，许熠眼中的光彻底碎掉了。
是啊，太蠢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可能还活着啊。
少年脱力般在离于野不远的地方躺下，看着那张苍白的脸。
僵硬死板，眼睛还睁着，半边脸被血液染了色，嘴角没有了平常的弧度。
真难看啊，许熠麻木的想，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人跳楼了。
真是的，是有什么魔咒吗？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张脸对他笑了笑，僵硬的嘴巴跟他说我会是你唯一。
僵硬的身躯缓缓动着，好似要像他爬过来。
但是一眨眼一切又回到了原样
许熠用双臂环住自己的双腿，将自己团成一个团，把脸埋进去。
幻想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只是梦而已，等下那个人就会起来笑着对他说是恶作剧，边说吓到你了边把他抱进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太过分了
如果自己没来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不是这样。
太过分了，于野。
“叮咚，您有一条消息”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他看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回去吧，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好睡一觉。”
……
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号码
可是直觉告诉许熠，这就是那边躺着的那个人发给他的。
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惹毛了的刺猬，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他爬了起来，指着于野破口大骂。
那些他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脏话，在现在一个又一个的从他嘴里蹦出。
什么冷静，什么礼节统统被他丢到了脑后。
如果于野看到的话，肯定特别的高兴，这是许熠第一次因为他有了情绪，可惜的是，是在他死后。
骂到最后，少年的嗓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眼睛也肿成了个核桃一样。
“你起来啊……”
“我都这么挑衅你了，你不应该起来吗”
“说什么让我回去，睡个好觉”
“你也会说笑话了吗？”
许熠又哭又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一点都不，冷的要死。
他麻木的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不再看身后人一眼，可是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睛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注视着他。
把整个人沉进浴缸里，放空自己的脑袋，冰冷的水包裹着他，因是初夏的原因，还没有特别的炎热，许熠就像是坠入了冰窟。
我会是你的唯一
后面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呢？
他想说什么呢？
意识渐渐昏沉，他看到了很多的东西，幼时妈妈给的糖果，和那个玩得好的哥哥一起做的纸飞机。
那些欢声笑语伴随着纸飞机一起飞出了好远，好远，好远……
“许熠，我们一起吧！”
“许熠！”
谁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割破了那些画面，直冲少年而来。
许熠猛地从浴缸里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紧紧抓着浴缸的手，指尖都泛着白。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那一幕深深困扰着许熠。
那个灿烂的笑容，那抹没有抓住的衣角，那双松开自己的手。
许熠无助地抓住手机，此时此刻，他好想妈妈。
不是现在的妈妈，是以前那个还会对自己笑的妈妈。
妈妈……
第二天，许熠浑浑噩噩的去了学校，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在座椅上趴了一整天。
但由于他平常也是这个样子，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觉得好像比平时更阴沉一点。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就这样过了几天。
于野的死讯忽然在学校当中爆开，这无疑是一颗炸弹，炸中了每个人的心。
少年惶恐不安的想，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呢，会不会有人突然冲进学校把自己抓走。
但是，好像又无所谓，知道自己被抓，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应该会回来吧，然后用着憎恨的目光看着我，说着怎么不去死这样子。
少年将头埋的更深，周围讨论的声音不停的传入自己耳朵。
“诶，你知道吗，那个于野”
“什么啊”
“就是那个平常很拽的那个于野，他死啦。”
“啊，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听说是跳楼了，死好几天了，昨天才被发现的。”
“不是吧，那他被发现的时候岂不是……”
许熠猛地起身，桌椅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一切的喧嚣。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少年面无表情的走出了班级。
刺眼的阳光照的他眼睛生疼
天晴了啊……
他知道他现在应该乖乖呆在教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都撇干净，装作和于野不熟悉的样子，反正他们在学校也几乎没说过话。
可是，他不想
他不想就这样，一点也不想，心脏酸胀苦涩的仿佛被浸泡在黄连与柠檬的混合物当中。
眼泪又想跑下来了，安慰疏解自己主人的情绪。
许熠将他们憋了回去，止住脚步缓了缓情绪才继续向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