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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救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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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两人赶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已经被侍卫从湖里救了上来。
侍卫将救上来的人放在湖边的草地上。
“箐箐!箐箐!”
那呼救的女子立刻扑过去,着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但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胸膛似乎已经没有了起伏的迹象。
“让一下。”
柳思涵抬起带着泪珠的脸庞,楞楞地看着梦浮筠在许箐箐面前蹲下。
她将手指放在许箐箐鼻下,然后又执起许箐箐的手腕,仔细感受。
“箐箐她……”
柳思涵有些紧张地开口。
“还有脉搏,但很微弱。”
“太好了,太好了……”
柳思涵跪坐在地上,眼泪流得更凶。
梦浮筠一手压在许箐箐额头上,一手将她下颚提起,将她的嘴掰开,她抬起手刚准备清理她口腔里的异物,动作却一顿,眉头忍不住紧紧皱起。
她手向下,在许箐箐胸膛按压几下,确认了手下的感觉。
梦浮筠抬头看向云翳,两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怎么了?”
柳思涵看她神情严肃,不禁紧张起来,忐忑地问道。
梦浮筠没有回答柳思涵,她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将其捏碎,塞进许箐箐嘴里。手用力抬起她的头,昏迷中的许箐箐反射性地把药吞了下去。
可惜今日是宫宴,她没法把针灸用的银针带在身上。
“少将军。”
梦浮筠出声唤到,她手在许箐箐身上点了几下,看向云翳。
“麻烦你在这几个穴道处各打入一丝内力。”
云翳蹲下身,依言照做。他手掌随着梦浮筠指尖移动,按照她的指引,精细地控制着内力打入许箐箐体内。
“咳!咳!”
当云翳一掌拍在最后一个穴道上,许箐箐猛地睁开眼,不停呛咳起来。
梦浮筠将她扶起来,手有规律地在她背上拍动,她眼神在许箐箐后脖颈上的一道红痕上扫过,心下有了几分思量。
“箐箐。你醒了,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
柳思涵看许箐箐醒了,情绪很是激动,但因为她看上去很是虚弱,柳思涵克制着没有上去抱人。
她看向梦浮筠:“这次真是太感谢姑娘了。”
“医者职责,不必言谢。”
梦浮筠淡淡回道。
柳思涵感激地笑笑,她心里感激的同时,也有一点的尴尬窘迫。想不到她们在宴席刚开始的时候还在议论人家,转眼间许箐箐就被这人救了。
“这里发生了何事。”
询问的声音传来,湖边众人看去,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梦浮筠才看清那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子,长相冷硬,颧骨微高,一双眼睛显得有些阴鸷。
“安王殿下。”
云翳对着来人拱手行礼。
这个称呼一出口,梦浮筠明显感到手掌下的身体一僵,然后细细地颤抖起来。
安王谢清予。
梦浮筠低下头,散下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脸庞,她在心中将这个名字咀嚼两遍。
安王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先帝的大皇子。不同于谢清逸这个闲散王爷,安王手握重权,在朝中颇有些势力。
这位在朝中名声并不算好,据说这位王爷性格阴晴不定,而且好大喜功,不过人家身份权势摆在那,即使常受御史台参奏,照样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安王冲云翳点了点头,他看了眼几人的状况,再次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我和箐箐饮了些酒,在宴上觉得有些憋闷,所以我们两人就想着出来散散酒气。”
柳思涵擦了擦脸上泪水,壮着胆子开口,说着她还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梦浮筠。
其实是许箐箐看着梦浮筠离席,说是要会会这位把瑞王迷得神魂颠倒的梦姑娘,拉着她出来找人。
不过两人并没找到梦浮筠,两人瞎逛到湖旁边的林子附近,柳思涵跑去如厕,回来后却没有看到原本应该等着她的许箐箐。
她就边喊着许箐箐的名字边寻到了湖边,在湖面上发现了漂浮着的衣衫,看颜色花样很像许箐箐今晚穿的款式。
“……我立刻大声呼救,附近的侍卫过来将人救上岸,果然就是箐箐。”
“这是怎么落得水。”
安王皱着眉问道。
“这……”
“是我自己不小心。”
一直低着头的许箐箐突然开口,她嗓音沙哑,声音里还带着点颤抖。
“箐箐!”
柳思涵张开手把已经停下咳嗽的许箐箐抱在怀里,梦浮筠顺势松开手站起来。
“夜里没看清,湖边路滑,我跌倒后落进了湖里。”
“是吗,那叶小姐可太不小心了。”
听到安王的声音,许箐箐身体又禁不住一颤,她紧紧抓着柳思涵的衣服,把头埋在柳思涵怀里,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被救上来的时候都没有气了!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还好有梦姑娘。”
“那真是,多亏了梦姑娘……”
安王看向一边一直默不作声,低头站着的梦浮筠,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这位梦姑娘是我八弟的救命恩人,今日又救了叶小姐,果然医者仁心。”
“谢殿下夸奖。”
云翳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上前一步,正好挡住了安王看向梦浮筠的视线。
“殿下,夜间风凉,还是快让人带叶小姐去换身衣裳,免得再受了风寒。”
安王视线从梦浮筠身上转到他身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吩咐身旁的侍卫:“带她们去旁边的清华殿。”
说完他最后定定看了一眼趴在柳思涵怀里的许箐箐,转身走了。
正好跑去通知皇帝的人带了皇帝派的太医回来,梦浮筠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了,想着估计谢清逸应该也被皇帝放回来了,便向柳思涵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准备回景合台去。
云翳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她身后。
走出一段距离,梦浮筠觉得离人群远了,刻意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
两人并肩走在暗处,她压低声音轻声道:“那叶小姐不是溺水。”
云翳在梦浮筠给他眼神的时候就猜到应该是如此,他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身上没有溺水时挣扎的痕迹,嘴里也没有吸入水草,泥沙等异物,腹中没有积水 。再加上她脖子上的红痕,应该是被人打晕后扔入了水中。”
“这京师真有意思……”
御史大夫的女儿,在皇家宫宴举办地点,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城中,差点被人谋杀丢了性命。
而这动手的人……
两人对视,脑海中同时浮现了一个人。
安王。
他来得太过及时,态度又有些古怪,确实很可疑,不过云翳觉得这安王看上去好像也没有太多要遮掩的意思,倒像是特地过来警告许箐箐。
“这位许小姐,看来是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了。”
想来他一个王爷,也没什么其他道理要杀这样一个朝廷大员的女儿,总不能是被她爹参多了记恨吧。
“这动手的人,明显并没有废太多心思去伪装死亡方式。”
梦浮筠轻生道,她和那个皇帝派来的太医,都没有提到除了溺水之外的其他问题,想来今天如果那许小姐死了,仍何一个仵作来验尸,都只会得出溺水而亡一个结论。
“他肯定知道你看出来了,而今天在场的我们这几个人,估计都要被好好关注一段时间了。”
云翳叹了口气。
“所以说在这皇宫里不要瞎转悠,这皇家麻烦事这么多,指不定碰上什么就死得不明不白。倒是梦大夫……”
他微微低头,凑近身旁梦浮筠的耳畔。
“你现在那心上人可是位王爷,你愿不愿意的都得牵扯进这皇家麻烦事里了,不知梦大夫可有些后悔。”
梦浮筠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那双近在咫尺的黑沉眼眸,对方语气戏谑,眼神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认真。
她轻轻笑了笑:“谢少将军关心,穆国公府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少将军还是多关注关注自身,免得遭人嫉妒背后下了绊子。”
两人这时已走到景合台近前,梦浮筠说完,便先抬步走过去。
她身后传来云翳的声音。
“那我们各自保重。”
梦浮筠刚在席上坐下,谢清逸也一脸消沉的走了回来,想来挨了皇帝不少训。
他坐下问道:“听说刚才叶御史家小姑娘落水,被你救了。”
“是,我出去透气,恰好碰见。”
谢清逸闷闷灌了几口酒。
“现在这救命之恩都不是我独一份的了。”
梦浮筠余光撇了一眼对面刚走过来落座的云翳,伸手拦了一下谢清逸继续灌酒的手。
“你又说笑,我是大夫,那自该是救人的。”
“大夫多好,我怎么就不能娶个大夫,他们就知道管着我,我就想找个自己喜欢的怎么了。”
梦浮筠没拦住,谢清逸很是气闷,不停灌酒。她劝不住,便也随他去了。
云翳与他人攀谈间隙,偶尔看向对面,看梦浮筠一手支颌,在这轻歌曼舞间,再次笼罩上那股孤立于所有人之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