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纵兮》莫问莫观

4、第 4 章

　　第四章

　　云弋每周六上午在培训机构教两节书法课，他的毛笔字是跟姥爷学的，一手行楷写得很漂亮。上完课10点多，出来走两条街就到小饭桌，十二三个小孩在这写作业，中午管一顿饭。
　　云弋给原晞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大概12点前完事。原晞直接回了电话过来。
　　“你们小饭桌在哪啊？我能过去吗？”原晞问。
　　“过来？”
　　“啊，你反正也是做饭，帮我也做一份呗，我付钱。”
　　云弋好笑道：“你跟小学生一起上小饭桌？”
　　原晞无所谓：“吃饭嘛分什么大学生小学生，我又不会做饭，吃也是点外卖，还不如去你那吃。”
　　云弋想了想，这儿离要去买自行车的店也近：“行，地址发你，过来吧，吃完去买自行车。你到了给我电话，给你开门。”
　　“好嘞！”
　　原晞到门口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他敲敲门，云弋给他开了门，手上还拿着铲子：“来了。”
　　“好香啊，今天做的什么菜？”原晞本来没有觉得饿，但是一闻到香味感觉肚子开始叫了。
　　“炒饭，清蒸鲈鱼，”云弋微微低头炒着饭，“不喜欢吃鱼的话一会儿多吃点别的，三杯鸡还有西红柿鸡蛋，清炒菠菜还有一个冬瓜汤。”
　　“这菜量都挺大的还做这么多道，挺累的吧。”原晞皱了皱眉。
　　中午要用的菜都是倩姐早上买好的，原晞说要来，云弋想着他不吃鱼，又去买了三只鸡回来：“不累，不难做。”
　　原晞看了看炉子上还有一个炒锅，对云弋说：“我做西红柿炒鸡蛋吧，我做的还挺好吃的。”
　　云弋挑了挑眉：“拿手菜？”
　　“啊，官方唯一指定拿手菜，西红柿炒鸡蛋，色香味一流。”
　　云弋把炒饭盛出来：“行，那你炒，西红柿用不用帮你切？”
　　“不用，你做别的就行。”
　　原晞说是自己切，刀工实在一般，切一下停一下，调整西红柿位置，切出来的西红柿块大，也不怎么均匀，不过打蛋的手倒是很熟练。
　　在云弋炒菠菜的时候，蛋也下锅了，香味一下漫了出来，云弋看着他炒蛋说了句还挺香。原晞又嘚瑟起来：“那是，我炒的蛋色泽金黄，又香又嫩，吃过的都说好。”
　　清炒菠菜跟西红柿炒蛋差不多时间出锅，原晞拿纸巾把盆沿上沾到的西红柿汁擦掉，云弋调侃道：“呦，细节到位啊。”
　　“那是，干净的摆盘是厨师的基本素养，哎你尝尝呗。”原晞夹出一大块鸡蛋放在小碟子上递给云弋。云弋把蛋夹成两半，吃了一口：“嗯，又香又嫩，咸度适中，好吃。”
　　原晞扬了扬下巴：“是吧。”
　　等鲈鱼蒸好的功夫，云弋把用的锅碗洗了，原晞也洗完了他用的炒锅，随手放在炉子上，等云弋洗好锅，把原晞的炒锅放到右边的炉子上，又放好了自己的，原晞擦着灶台上的水跟油。
　　“你帮我看着蒸锅，我去叫他们吃饭。”
　　“好。”
　　倩姐带着孩子们下来，看到三杯鸡说：“嗬，三杯鸡，我记得早上没买鸡啊，你又出去买的？”
　　云弋跟原晞把菜端出来，云弋冲着原晞抬了抬下巴：“我朋友，今儿带他来蹭顿饭，多加个菜。”
　　倩姐笑呵呵的说：“行，以后多来啊。”
　　给小孩子分完饭，云弋给原晞盛了一大碗炒饭，那盘子装了菜，又盛了碗冬瓜汤递给他：“没有餐盘了，用盘子吧。”
　　原晞扒了一大口炒饭，立刻朝云弋伸出大拇指：“真好吃，”他看着盘子里的三杯鸡，头往云弋跟前凑了凑，小声问：“是因为我要来你才做了三杯鸡吗？”
　　云弋低头吃着鲈鱼肉：“怕你只吃素菜吃不饱。”
　　原晞嚼着炒饭看着云弋，他的眼睛微垂，眼睫毛又长又密，看着跟画了眼线一样。原晞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云弋侧过脸看了看他，笑了笑没说话。
　　等吃完饭，云弋带原晞扫了辆车，俩人去了江逸南发小店里。这店面不小，里边都是看起来就很专业的各种装备。江逸南带着云弋来过几次，店员都认识他。前台他打招呼：“云弋来啦，黄哥，云弋来了。”前台小哥朝里边喊了一嗓子，“江哥呢，可有一阵没来了。”
　　云弋回：“他忙，加班好一阵了。”
　　一个寸头，身材健硕的男人走了出来，云弋叫他黄哥，说带朋友买自行车，让黄哥给他挑个合适的。
　　黄哥带着他俩来到自行车区域，看了看原晞，问有没有什么要求，原晞说没有，黄哥给推荐就行。黄哥指了一款公路车：“试试这俩骑着舒不舒服。”
　　原晞骑上去在店里转了两圈，他也不知道怎么算好还是不好，只是觉得这车骑着挺轻快，腰也不累：“挺好的，不累。”
　　黄哥又让他试了其他几款，最终原晞还是选了第一款：“就这款吧，颜色我也喜欢。”
　　结账的时候黄哥给打了不小的折，两人从店里出来原晞还很兴奋：“给便宜了不少呢，多亏了你，咱俩晚上出去吃大餐，我请客！”
　　云弋跨上车：“刚吃完午饭就想晚饭了，你的大餐留着请我哥吧，你这折是黄哥看我哥面子。”
　　原晞也跨上车，拿车把碰了碰云弋的车把：“请江哥也请你，先请你。”
　　云弋不再跟他贫：“带你去学校转转？认认路。从这走得骑将近一个小时，行吗？”
　　“行！我刚买了车，正兴奋着呢，两小时都能骑！”
　　下午阳光正好，两人下午也没有其他安排，慢悠悠地骑车，原晞比云弋慢半个车轮，云弋的皮肤薄，他长得又白，在阳光下总一种透明感。
　　“我发现你挺白的，就是那什么，冷白皮吧。”
　　云弋稍稍放慢了一点速度：“还晒不黑，羡慕吧。”
　　“羡慕，我一晒就黑，刚上初中那会儿我爸教我游泳，在一个户外的池子里，一天游下来黑的只能看见牙了，还是后来捂了一个冬天才白回来。你会游泳吗，等夏天到了咱们去游泳啊。”
　　“嗯，会游但是游的一般，我哥说我水性不好，教半天也就能漂的程度。”
　　两人边骑边聊，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四中。还有一周才开学，学校只有门卫在，门卫看见他们停在校门口，从门房里出来，冲云弋说：“这是等不及开学了，想提前上课？”
　　云弋没下车，一只脚撑地：“叔，这新同学，刚转来咱们学校，我带他认认路。”
　　原晞叫了声叔，云弋又说：“您也认认，别到时候给人拦下不让进。”
　　大叔笑出声：“你小子，进来坐会儿？”
　　云弋看看原晞，看他意见。原晞说想在学校周边转转，学校不着急进，反正还得待一年半，有的是时间。
　　门卫大叔也没强留他俩，只是嘱咐道：“你俩骑车注意安全。”
　　两人应下，云弋对原晞说：“学校后边又条街，小吃店，文具书店都有，要不去那转转？”
　　“听你安排。”
　　两人把车放在了门口，走路过去，小街里不好骑车。云弋说：“那有家老张炒货，糖炒栗子跟烤红薯还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好，一会儿咱们买点。”
　　虽然才初九，街上店铺基本都开了，原晞说想买点笔跟本子，云弋带他去了文具店。云弋发现原晞某些地方还是小孩心性，比方他挑笔，要好看的，酷的。买完笔，两人又在书店转了转，最后买了老张家的栗子跟烤红薯，溜达到附近的小公园，坐在长椅上吃了。
　　“晚上想吃什么？” 原晞边啃红薯边说：“这烤红薯还真挺好吃的，又香又面。”
　　云弋也啃着一个红薯：“这一个红薯半斤多，吃完我可吃不下大餐了。”
　　“那咱晚上随便吃点，大餐我给你留着。”
　　“嗯，你住那小区边上有家牛肉面还不错，我跟我哥经常吃，晚上带你尝尝，正好咱们骑车回去消消食。”
　　原晞塞了满嘴红薯，说不出话，一个劲点头。
　　晚上吃完牛肉面，云弋去了超市，原晞本来还想跟他在超市待会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他是真的喜欢跟云弋待一块儿，但是怕云弋嫌他麻烦就没提，只是问了一句：“我明天还能去小饭桌吃饭吗？”
　　云弋笑了，他左脸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平时看不出来，只有笑开的时候才能看见：“你想去就去吧。”
　　之后的几天原晞头中午去小饭桌吃饭，吃完了云弋去教书法课，他就骑着车到处转，等云弋下课了两人再一起回超市，一直到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