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找个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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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泽彻底瘫软在沙发椅上。
机器人担忧地看着他：“客人，您没事吧？”
颜泽恍惚道：“你刚才是说，你有采购渠道？快，赶紧发我。”
和采购方初步完成沟通，交了定金；和机器人签下合同，交了一个季度的租金（要不是系统不允许，颜泽恨不得直接交满一年）……而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他的金额数据终于回归到了亏损的状态。
【81913（亏损18087）】
颜泽长出一口气。
从中介处走出来，颜泽走在阳光底下，都感觉不到热意。
或许也是因为，心是冷的吧。
——因为就在他出门的十分钟里，他又赚了上千块！
“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崩溃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甚至无心去“车站”了，就蹲在路边，咬牙切齿地用智脑搜索“喵喵消消乐”。
星网上瞬间弹出了无数页面。
那是《喵喵消消乐》的广告，言辞非常具有鼓动性，所以每一条都热度极高。
【听说99%的人都无法通过第二关！】
【人人都在玩这个游戏，今天你过关了吗？】
【据说通过第二关的玩家，智商高达250……】
熟悉的画风看的颜泽一愣一愣，这每一句广告语，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小刀，把颜泽的内心戳得千疮百孔。非但如此，一夜之间，似乎还有无数游戏主播，注意到了这个游戏。
和直白的广告语不同，这些主播的“广告”要含蓄许多。
可是，遭遇过“地球”上营销轰炸的颜泽，还是一眼看出了这些主播的“恰饭痕迹”。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这些主播根本不可能如此整齐统一地宣传《喵喵消消乐》！
点开其中一个。
【今天，你喵了吗？我“喵”到了凌晨两点】
“家人们，谁懂啊？我居然被一款单机游戏，给折腾得两点都没睡……
总之，这是款很上头的游戏。
话说起来，你们知道这款游戏，其实在大学城里已经火了好一阵了吗？几乎里面的每个学生，都人手一‘喵’。不是，同学们你们都吃的这么好的吗？消息也藏得太牢了吧，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与其内卷，不如创业！来自海城大学的一款诚意之作：《喵喵消消乐》】
“……玩了这款游戏，我就一个感受：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这款游戏的制作人是海城大学一名大二的学生，叫许文聪，据说有位老板慧眼识珠，找到了毫无游戏制作经验的他。而许文聪也投桃报李，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开发出了这款天才之作。
谁说学霸只能死读书的？他们分明是全方位的天赋型人才。”
【《喵喵消消乐》：又是为鬼才策划的策略，深深折服的一天】
颜泽：……
策略你妹。
折服你爹。
这款游戏的第二关，纯粹就是个概率学，有个狗屁的策略啊？
颜泽无比愤怒。
他一开始还在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而在看了数个视频后，他彻底确信——
这件事和许文聪绝对脱不了关系！
“你在给《喵喵消消乐》打广告？”
颜泽迅速给室友发了条信息。
因为隔着网络，只有文字，室友难以体会他压抑的愤怒情绪。说起新游，室友自己还怪郁闷的。
“啥广告？你说游戏啊？我正烦着呢，你认不认识论坛里那个叫‘水水’的？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非要在这种时间，发什么折扣游戏贴，搞得大家都不乐意玩《喵喵消消乐》了。”
颜泽：……
他顿感心虚，但回答的却很斩钉截铁：“不认识！”
他又问：“会不会是你家里人宣传的？”
即使许文聪的信息还停留在1.0，那也只能说明，这件事不是他主动而已。毕竟那些视频up主，话里话外对许文聪的吹捧，就差把他吹上天了。
这下室友比他更确定：“更不可能。我爸我哥会管我才怪。”
颜泽纳闷了。
这么说，难道和室友真没关系？
可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硬推，那难道是《喵喵消消乐》这个游戏……
真的就是命中带“火”？？？
不。
颜泽赶紧摇头。
他拒绝接受这个现实。
**
一天前，行业里数个游戏主播，都收到了来自同一家公司的“恰饭邀约”。
“吃颗大荔枝”，也是其中一个。
別看他的id像个吃货，但其实，“吃颗大荔枝”算是比较古老的主播之一，粉丝体量看起来没有现在的新人多，但他的粉丝质量出奇的高。
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大荔枝”是拒绝的。
因为他看的出来，《喵喵消消乐》这款游戏画面粗糙，玩法也比较简单，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是“精品之作”，作为当年最早做游戏测评的主播之一，他当然有自己的骨气和坚持，不至于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可是，当那些恰饭的同行，靠着《喵喵消消乐》吸引了大量流量时，“大荔枝”仍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羡慕。
“算了算了，别看了。”[吃颗大荔枝]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还是剪我自己的视频吧。”
初期的游戏主播，都不怎么赚钱，大家都是为爱发电。而“吃颗大荔枝”也是凭借着自己的“爱”，在前期的积累下了不少的粉丝。但是，时代在变化，尤其是近两年游戏行业蓬勃发展，游戏主播也犹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他已经日渐感觉到了竞争的加剧。
他原先的风格，似乎开始不太适配现在的时代，不少粉丝虽然还没有取关，却把时间和关注都流向了他的竞争者那里。可是，即使流量在下降，要让他像其他人那样，靠着噱头或者完全跟随市场来赚钱，他又做不到。
难道，好好做测评的人，已经没有活路了吗？
[大荔枝]忍不住有点失落。
走着神，随手刷着后台，结果这么已刷新，他还真看到后台多了一条商业合作的私信：【你好，请问接有偿测评吗？】
大荔枝：【什么游戏？】
【《喵喵消消乐》。】
又是它？
[大荔枝]皱了皱眉，对这款游戏的不喜又多加了一层。
【抱歉，我不接有偿。】
正常的商家问到这里，就应该被劝退了。
可对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异常坚持地追问道：【能问问为什么吗？】
“大荔枝”一愣，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斟酌着词句，为对方解释了。
【我认为，它不太符合我内心“好游戏”的标准。】
谁知对面异常欣喜：【那就对了！】
“吃颗大荔枝”：哈？
【现在市场上，对这个游戏都是狂热地跟风。我觉得，这种时候就无法看到对游戏的真实评价】
【只有不同的声音，会对游戏市场进行正确地“发哺”。而我相信，你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无论是好是坏，我都希望你能对它做一期真实的视频。】
对方说得异常诚恳。
而且，他对自己的评价，隐隐给人一种是“知己”的感觉。
“是啊，如果你认为它不好，那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
大荔枝喃喃自语，像是在叩问自己。
而这时，对方又给了他一个重击——
【单条推送报价1w8】
多少？！
“吃颗大荔枝”睁大了眼。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把未发出去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删光，重新输入：【怎么会这么高？？】
不是他暴露自己的底牌。
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让人第一反应并不是“欣喜”，而是警惕。
不会是什么新型的“杀猪盘”吧？
他的思维彻底跑歪了。
可是，对方的态度依然很诚恳，反而说——
【高吗？我不觉得。】
【情怀从来都是无价的。】
“吃颗大荔枝”突然感动了。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找他。
因为，市场上“恰饭”的主播有很多，但是，能够像他这样坚守住自己，不为金钱动摇的主播，就不是那么多了。
“吃颗大荔枝”甚至还觉得，这位顾客可能是自己的粉丝。
这些年来，他所剪辑的视频，并非每个都有人看。但是，“大荔枝”对于自己的每个视频，都能够做到“问心无愧”。
他笨拙地、固执地保留着自己的坚持。
看着很傻吗？
可是，现在有人理解他了啊。
“大荔枝”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再敲击键盘时，眼神就变得坚定了起来。
【好的，我愿意接！】
【不用那么贵，我……】
他没有说完。
对方就已经爽快地把1/3的定金打了过来。
他满腹的感动之语，骤然一噎。
对方：【合作愉快。】
“大荔枝”：QAQ
不过，只是一瞬，他就又觉得自己明白了过来。
知己就是知己。
知己还需要多言吗？
根本不用。
他们俩的心意应当是共通的。
……
“阿秋！阿秋！”
颜泽困惑地揉着鼻子。
也不知道是谁在絮叨自己？威力还怪强的。
颜泽全然不知，他刚找好的“黑子”，已然变成了他的“知己”。对方还一心以为，颜泽是出于欣赏去找的他，可其实，颜泽真的是随手找了一个——
看着就比较“正直清高”的。
因为正直，所以不会为了钱而夸游戏；因为清高，所以大概率是瞧不上这个游戏的。
归根结底，颜泽也只是想通过“大荔枝”的口，告诉大家一个原本就存在的事实：
“这就是个坑人的运气游戏！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啊！”
当然了。
这会儿的颜泽还没有想过，喜欢看热闹的玩家们，除了日常跟风，还会有另外一种常见的状态——
逆反心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找个黑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