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通告》玉堂芙蓉

8、第八章 经纪人

　　东野星光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什么？”
　　“以人炼剑是四千多年前的古老术法，一般来讲，被用于祭品的孩子，魂魄会与剑灵融为一体。在剑灵未认主之时，可能三魂七魄中的几缕会有点独立意识，可一旦认主，便人剑合一，再无人，也再无剑。”
　　戚飞白明白了，梦蝶，是元宝，但又不完全是元宝。
　　东野星光掏出一个平板电脑，点了几下，调出个电子表格，表头为“特异人类注册登记表”。
　　“欢迎你来到世界的另一面，请登记一下个人信息，方便我们统一管理。”
　　戚飞白接过平板，键入自己的名字，又删掉：“领导，如果没有主人，剑灵还会存在吗？”
　　此话一出，戚飞白感觉心口似乎有一根筋，在拉扯在颤抖。
　　东野星光深深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只是需要他的主人心甘情愿放弃。”
　　仿佛生来就掌握的技能，戚飞白从虚空之中缓缓抽出梦蝶，将它放在膝上。
　　“元宝也好、梦蝶也罢，六十年前也好，现在也罢，都身不由己、受尽摆布。”他温柔的抚摸剑身，“我愿放他们自由……”
　　光可鉴人的梦蝶映出剑灵的脸庞，他生气地说：“戚飞白，你看不到我的力量吗？我可以帮你做一切你想做但不敢做、做不到的事情，如此神力，你却要放弃，是不是傻？！”
　　戚飞白不搭理他，平端长剑：“特异管理局应该有处理此事的方法。剑灵虽因血祭而来，但他自出世，还没有杀过人。从法律层面，可否放他自由？”
　　东野星光问：“你真的想好了？”
　　戚飞白点了点头。这次，剑灵也沉默了，戚飞白知道，自由，的确是剑灵真正的渴望。
　　东野星光道：“如果你确定放弃与剑灵的羁绊，我可以把他带走。特异管理局有专门接收特异族群孤儿、初入世小妖、精灵的学校，那里将教给他在人间行走的规矩与方法，让他像人一样，享受人间的寒暑冷暖，又可以像神或者妖那样，在天道和法律的框架内，自由的玩耍。你觉得怎么样？”
　　戚飞白微笑：“好极了。”
　　他将梦蝶递给了东野星光，后者点了点头，刚要接过长剑，金光一闪，梦蝶化身少年落在地上。他臭着脸地瞪了戚飞白一眼：“老子自己走！”气哼哼地跑掉了。
　　“就这样？不需要什么斩断契约的手续吗？”戚飞白忍不住说。
　　东野星光摇了摇头：“在你心志坚定确定放弃的时候，你们之间的羁绊便已经解除。”
　　戚飞白目送梦蝶登上特异管理局的越野车，心口空落落的。
　　“还有最后一件事，”他看向东野星光，“请抹除我的记忆，让我心甘情愿，去做一个普通人。”

　　《剑如雪》剧组没想到，一觉醒来，集体躺在了县医院病房。把他们送过来的警察讲，他们吃完烧烤后，炉子、火盆全部移到室内，窗户又关的严实，造成一氧化碳中毒。李韬、戚飞白、阔海三人最先醒来，打了求救电话，但距离炉子近的几个已经抢救无效死亡，其中就包括他们的投资人罗盛荣。
　　没想到拍戏差点把命丢了，大家都后怕不已，罗盛荣公司来人处理后事，罗源红肿着眼睛跟导演告别，李韬只能说几句安慰的话。
　　“小罗啊，节哀，你尽管回去处理事情，反正剧组要解散了……”
　　“解散？”罗源望着李韬的眼睛，“导演，剧组不会解散，我会让罗氏继续投资，我仍然是《剑如雪》的男主。”
　　李韬一愣，罗源已然转身离去。

　　娱乐圈都迷信运势，发生这样的事情，剧组陆续有人退出，又为了让演员、工作人员养好身体，李韬干脆宣布放假半个月。戚飞白因为已经杀青，马上可以走，只是他变得困倦，每天要睡四五个钟头，车票便延期了一周。
　　这天他正迷迷糊糊正要再次入睡，赵彤带着人进了房间，笑呵呵地道：“小白，有人找你，说是你经纪人。”
　　戚飞白努力睁开眼睛，就见一个三十多岁、长相硬朗的男人站在床前。
　　“我没有经纪人。”
　　他不但没有经纪人，助理也没有，独一个儿，作为电影学院大二的学生，这种极简配置并不奇怪。
　　那个男人冷笑一声，一把掀开被子，拎着睡衣领子把他拽起来：“从今以后，你的经纪人就是我了。”

　　十五分钟后，他和这个叫张诺的男人面对面坐在了附近的麦肯基快餐店——没办法，三星级酒店连个喝咖啡、谈事情的地方都没有。
　　张诺开门见山：“我和你父母早年有些交情，这次因为你中毒的事情，你母亲认为需要有专业人士照顾你的工作与安全，所以我就来了。”
　　戚飞白也很直白：“大哥，你带过哪些艺人？”
　　张诺理直气壮：“你是我带的第一艺人。”
　　戚飞白无语，张诺接着说：“放心，我在娱乐圈是有人脉的，风华传媒的贺松年知道吧？业界大佬，我的前老板。本来我只是个宣传，是他鼓励我出来带艺人。虽然我不太会舔着脸找人家要活儿，但接到的资源，起码不会比《剑如雪》差，也不会让你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他取出一本策划书：“我已经以你母亲的名义注册了工作室，地点也已经选定，这是我们之间的经济约，你看一下。”
　　戚飞白大致扫了一眼，从分成就看出是亲妈合同：“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自从戚飞白放弃跳舞，考入电影学院，他和他妈陷入前所未有的冷战。
　　这次生死劫，也算带来了破冰的时机。
　　“妈……”戚飞白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
　　“臭小子，知道打电话了？张诺是我请来的人才，你好好跟着人家混，既然选择了演戏，就给我演好，知道吗？”
　　“知道了妈。”
　　母子俩又说了些知心话，戚飞白偏偏嘴欠：“妈，你要是有男朋友，譬如张诺那样的，我不反对……”
　　“我没你这个儿子！”脆弱的母子情再次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