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通告》玉堂芙蓉

15、第十五章 禁欲是不可能禁欲的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几个保安将宁家强抬了进来。之所以说“抬”，乃是因为他此刻已经被约束带捆成粽子，即便如此，还在疯狂挣扎嘶吼，一双眼睛泛着绿光，如同幽晦的鬼火。之前大家还有点看笑话的意思，此刻看见他的眼睛，都不由得脊背发凉。
　　宁家强一看到戚飞白，挣扎得更加厉害，嘴里喊着：“戚飞白！我对不起你，我是个王八蛋，你原谅我，原谅我！”
　　老宁总脸色肌肉抽搐，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戚飞白刚要开口，陈元却从后面凑上来，低声道：“你说，这个时候，是不是让他干什么，他都会答应？”顿了顿，“比如，让他跪下磕头，或者让他舔你的鞋，甚至签订股权转让书……”
　　戚飞白忽然扬声：“宁家强，你知道错了吗？”
　　宁家强痛哭流涕：“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那你还灌我酒吗？还低价截胡我的代言吗？还叫我的工作室红母鸡吗？”
　　“不了！再也不了，我错了，戚飞白，飞哥，白哥，求你，原谅我吧！”
　　“那你还潜规则艺人吗？还去澳门豪赌吗？还豢养打手吗？还脚踏三只船吗？”
　　嗯？张诺心想：宁家强这么混蛋吗？潜规则我听说过，这豪赌、养打手，没什么风声，小白怎么知道的？
　　正疑惑，他看到老宁总转过身来，脸上那点心疼不见了。
　　宁家强已经毫无理智，一个劲儿地喊：“哥，我错了，我错了！”
　　戚飞白继续问：“那你还吸食大/麻吗……”
　　这话还没说完，老宁总一个箭步窜上来，手里抄着茶具的竹托盘，劈头盖脸地抽下去，破口大骂：“不学好的小王八蛋！敢给我赌博！还敢吸/毒！不想活了你个龟孙儿！”
　　宁家强鬼哭狼嚎，十分凄惨。
　　欣赏了一番父慈子孝，戚飞白笑了笑，道：“宁家强，我原谅你。”
　　宁家强的小眼瞪成牛眼，白眼一翻，眼皮子耷拉下来，不喊了也不动。
　　老宁总以为儿子被自己打坏了，大惊：“家强！怎么回事？散人！医生！快来看看他！”
　　忘尘散人两指往宁家强手腕上一搭，淡定笑道：“没事，只是睡过去了。”

　　目送火烈鸟一行人离去，老宁总问忘忧散人：“是他们干的吗？”
　　忘忧散人摇头：“有诺必行咒需要一定的灵力，但这几个人身上灵气十分微弱。”
　　“那就查查当日同席的几个。”
　　“已经在查了。”忘忧散人望着窗外，暗自皱眉，为何总觉得那个保镖有些眼熟？

　　在即将拍摄定妆照的时候，《万里风烟》突然换了主演，电视剧官博还非常明确地圈了戚飞白的账号，网上顿时炸开了锅。
　　戚飞白粉丝奔走相告，敲锣打鼓，粉群团建。
　　谢璞嘉粉丝大骂剧组不守信用，讽刺戚飞白资源咖。
　　书粉则担心戚飞白偏秀美的长相，不足以支撑男主的霸气，而且戚飞白的履历中只有一部古早武侠剧《剑如雪》，其余的都是文艺电影，而很多电影咖演电视剧，结果并不理想。
　　因为这件事，戚飞白的一些黑历史被挖出来，包括一个采访视频，看着像几年前某电影节的红毯。
　　记者问：“戚老师，论坛爆料你曾经一年谈过六个女朋友，工作室一直没有辟谣，是不是表示爆料是真的？很多人说你禁欲系人设崩塌，你怎么看？”
　　“禁欲系？”戚飞白一挑眉，“你从哪里听说的？禁欲是不可能禁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因为这个采访，“禁欲是不可能禁欲的”成了网红词条，风靡短视频平台，戚飞白获封“六次郎”，更有乱七八糟的爆料充斥于论坛和微博。
　　对此，张诺打算告一批黑子，可他还没下手，戚飞白自己发了个微博，配了两张图，一张是私藏很久的掀开T恤露腰的黑白照，肌肉起伏似蕴藏无穷的力量，一张是某部国外电影加特林机枪动图，只是将画面转了90读，平射变成向上射击。
　　下面一片哈哈哈哈，很多营销号转发，标题“内鱼亮枪第一人”。
　　张诺嘴都气歪了：“以后微博交小云管理，你休想再发一个字！”

　　作为戚飞白忠实黑粉的红粉熊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闹，发帖称已经搜集好证据，马上就要告戚飞白，不告的话他直播吃屎！
　　下面留言有赞扬他够刚的，撺掇他晒证据，还有骂他傻逼，不论如何，热度让红粉熊十分满意。
　　他合上电脑，露出得意的笑，这时，一阵香风袭来，伴随着悦耳的询问：“请问可以拼个桌吗？”
　　红粉熊抬眼，顿觉心头狂跳——一位媚眼如丝的美女正倾身询问，V型领下一片雪白起伏，腰姿仿佛不盈一握。
　　红粉熊有点磕巴：“可，可以。”
　　美女端着咖啡在他对面落座，若有似无地撩了他一眼，就这一眼，便让红粉熊看呆了。
　　修长的玉手掏出手机，发送消息：散人，咒语已下，怎么谢我？
　　对方回复：这次是卖给大佬的人情，好处咱俩都有份。
　　美女满意地按灭屏幕，抬头看向红粉熊，柔声问：“小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宁家强的八卦，在火烈鸟工作室火了好几天，特别是两个未能亲临现场的女生，得知后又是害怕又是兴奋，还开启讲鬼故事的热潮，搞得众人大白天都不敢一个人去地下仓库拿东西。
　　陈元觉得他们一惊一乍的，非常有意思，那些荒诞的鬼故事也挺有趣。
　　不过戚飞白似乎并不感兴趣，每次他们聊这个，他就去一楼健身房。
　　张晓磊悄悄说：“其实，老板特别胆小，可怕这些故事了。”
　　戚飞白马上就要进组，在工作室呆的时间长起来，要么研读剧本、查阅资料，要么就是锻炼身体，或者看电影找找灵感。
　　这天下班后，陈元向他请假一天。戚飞白刚冲完凉，招呼陈元在落地窗前坐下。
　　“真是不好意思，”戚飞白道，“一直没给你安排休假，有事去办就行，不算请假。”
　　陈元道谢。戚飞白打开外卖软件：“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我不挑食。”
　　戚飞白点了烧烤，半个小时内送到。等烧烤的时间，他泡了两杯龙井，然后捧着杯子，一脸好奇：“元元，你真是退伍回来的吗？”
　　“怎么，不像？”
　　戚飞白笑了笑，问：“那天在宁家强那里，你什么意思？为何……你会那么说？”
　　陈元淡淡一笑：“没什么，说着玩儿。怎么，你害怕了？”
　　“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你不怕？”陈元挪到他身边，浓密的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
　　戚飞白被他忽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立即后撤半尺，警告道：“喂！”
　　陈元坐直了，漫不经心地道：“大概是因为，老想把你戳倒。”
　　戚飞白一头雾水：“什么？”
　　陈元却不愿意再谈：“老板，今天留下，是不是想给我来个道德衷言？”
　　戚飞白嘿嘿一笑：“那倒不是。这段时间我们相处非常愉快，以后你要是打算在圈里混，可以给我打电话。保镖业务我可以给你介绍，你要是出道呢，我也可以帮你介绍点资源。总之，不能做同事，还能做朋友。”
　　陈元点点头：“谢谢老板，我记得了。以后你要是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说。”
　　不一会儿烧烤来了，两人就着香喷喷的烤肉和窗外闪烁的霓虹，将一箱原浆喝得干干净净。戚飞白有些醉了，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刘海盖住额头，显得眼睛特别大，年纪特别小。
　　陈元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脸颊上，戚飞白立刻侧倒，嘴里咕哝两句，闭眼睡着了。
　　——早就想这么干了。陈元心里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