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略者骗心之后》颓纵

7、人工智能

　　似乎是看穿了它的疑惑，裴寂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眼中划过一丝鱼死网破的疯狂，开始娓娓解释道：
　　“系统，你知道吗？科技落后这里上千年的蓝星，300枚原子弹就能毁了那里整个蓝星的生态，而如今星际核弹的威力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十年前，我叛逃出帝国的时候，我就在中央星安装了十颗星际核弹……如果你们放了我，我现在还能及时挽救，否则，我带着整个中央星的人和我一同陪葬。”

　　系统已经被他的话惊呆了。
　　他这个上任宿主从哪搞来十枚星际核弹的？
　　它试图睁大它那电子机械眼表达它的震惊，最后只能在电子屏的脸上做出一个Σ(°Д°这样的颜文字。

　　“所以，系统你的选择是？”裴寂淡笑着问他，瑰红的眼眸里流淌着嗜血一般的疯狂。

　　系统朝他摇了摇身子，说道：
　　“没用的，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灵的存在吗？这整个星际位面都是我主人捏造出来的，你能将这个世界毁灭一次，我就能动用神灵的力量将这个世界重启一次。”
　　“星际的掌权者只是他表面的身份，他已经存活了成千上万年，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上的神灵，你的反抗不过是蚍蜉撼树。”

　　裴寂不置可否，只是轻嗤一声：“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还需要我的帮助，还需要我帮他融合灵魂？”

　　“因为，主人的分魂都产生了强大的自主意识。他们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别人的分魂，更别说心甘情愿地融合了，我需要给他们找一个理由，让他们都心甘情愿愿意融合变成另一个人。”

　　裴寂听着系统给出的这个仿佛合理又荒谬的理由，唇角微微勾起，喉间挤出几丝癫狂病态的笑意。
　　他微微抬头，漆黑的发丝微微摇曳着遮住了他的眉眼，阴影盖住了瑰红的眼底诡异冰冷的情绪。

　　裴寂素来便生得极美，此刻这样诡异的笑着，宛若千千万万盛开在累累白骨上的血色玫瑰，妖冶得惊人，眉宇间带了种致命的美感。

　　系统狐疑地看着他诡异的笑，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还不肯放弃要负隅顽抗吗？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我也没有骗你，你再怎么反抗也不过是徒劳。”

　　“系统，我相信你说的都没有骗我。”他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眼眸仍旧含笑。
　　他故作无辜地眨了下眼，继续说道：
　　“那就，一切重来吧。”

　　下一刻，手中的高脚杯从他修长的指尖滑落。
　　咣当一声——
　　酒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无数的琉璃碎片反射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与此同时，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整个中央星化作一颗巨大的火球，浩瀚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宛若璀璨的烟火照彻了整个星际。

　　这样的死亡是什么感觉？
　　裴寂的答案是没有痛苦，甚至毫无知觉。大脑都还来不及反应，只一瞬间，整个人的躯体就彻底熔化了。

　　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这就是他的第一次轮回。

　　最后，系统也确实如他所料并没有骗他，世界再度重启。
　　开始了他无尽的轮回。

　　无数次的轮回中，他杀了系统的主人一次又一次。但一切终究只是徒劳，对方是主神，躯体的灭亡根本毫无意义。
　　在上一次的轮回中，他的灵魂力终于极限成长到了半神的地步。

　　他在星海里思索了很久，最后做出了一个极其疯狂的决定——
　　分割出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瞒天过海地代替对方的分魂进行灵魂的融合。

　　当一个人的灵魂中掺杂了别人的灵魂，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是灵魂湮灭还是灵魂彻底崩溃？
　　他十分好奇。

　　思索了很久，他将分割出去的那一部分灵魂代替了主神那片名为谢燃的分魂。
　　于是，这个名为谢燃的残魂，带走了他冰冷的灵魂中余下的所有善良纯真、和那嫉恶如仇的满腔热血。
　　也带走了他一小部分的记忆，那所谓的关于的原文的记忆。

　　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他冷血到已经彻彻底底的疯魔而扭曲了。
　　连对自己都下得了如此狠手，丝毫不在意那漫无边际的撕裂灵魂的痛苦，只为了从自己的灵魂中分割出一丝残魂，制造出一枚棋子——
　　一枚可以为自己所用棋子。
　　然后，毫不在意地送那枚棋子去死。

　　在某种意义上，裴寂已经疯魔到成了一个哪怕是对自己都不会心慈手软的人。

　　*

　　谢小少爷正盘着双腿抱着自己的星脑，噘着嘴在床上打着游戏，银色的呆毛被队友呆呆的操作气得一翘一翘的。
　　随着一败涂地四个字显现出来，谢小少爷气得高血压都犯了，他感觉自己要红温了，无能狂怒的他只能在赛后气愤地扣出几个字：
　　【666，你们的操作，人机也不过如此吧？】

　　【裤衩子菲菲已退出了赛后】

　　谢燃：……
　　满腔怨气无处发泄，他坐在床上撑着下巴，生无可恋地思考着人生。

　　叮咚一声，星脑提示他收到了消息。
　　【谢少，在吗？】

　　谢燃抬眸看了眼备注：苏白。哦，他高中时的一个朋友，还是一个omega装alpha的朋友。
　　谢燃不觉得omega和alpha就没有友谊，可是那时候苏白却因为omega身份暴露，困于AO有别的道德枷锁而逐渐疏远了谢燃。

　　面对一个已经刻意疏远自己的朋友，再加上谢燃现在心情不佳，于是谢燃让星脑里的小ai去应付他。

　　【谢燃：小主人有事不方便，本消息由AS自动回复。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可以告诉AS，我将代为转达给小主人。】

　　AS，artificial stupidity人工智障的简写，是谢燃给他的ai取的名字，因为这ai在大部分时候实在是傻得又可爱又可笑。
　　就比如，小时候有次他突然想喝杯kuku奶茶，让星脑里的ai帮他点一下外卖，他嘱咐了句ai说——你点一家最近的，备注让他们送快点，我加钱，再不喝我要死了呜呜。
　　然而，他的ai确实帮他点了，备注的时候却变成了：我们加钱，你们快点送来，我家小主人临死之前要是喝不到这杯奶茶的话，会抱恨黄泉的！

　　因为这个备注，一石激起千层浪，后续引发了一系列抽象的事情。对面接单的ai机器人接收到了这个备注以后，备单的同时直接打了个120到他家……
　　于是，谢燃收到奶茶的同时，家里还挤满了一堆医生兢兢业业为自己做着全身检查。

　　手里握着奶茶，双眼圆睁，他银色的呆毛都被惊得竖起来了。
　　最后，检查出来他身体啥事都没有，他被那些医生以浪费医疗资源为由训了一顿。

　　于是，从那次之后，他怒将星脑里的ai改名为AS，他觉得人工智障非常贴合这ai的气质。

　　不过，虽然谢燃不是很想理对面的苏白，苏白却还是不想放弃，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

　　【苏白：谢少别装了QAQ，你理理我吧，我有事找你，我这边显示你那边消息已读，你骗不了我的。】

　　谢燃：……消息已读这个东西，到底是哪个天才在聊天软件中实装的，真的绝了。
　　心里有些无语，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回到：
　　【有什么事情吗？我以为你是和别的同学一样，要和我分享你在大学里的见闻，所以刚刚就不是很想理你。】

　　今天他的不少“狐朋狗友”都给他发过这种消息，给他分享他在大学里的趣闻。对待第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有耐心，然而，后面每个人都说着类似的话，他就有些烦了，统统丢给ai去处理。

　　不过，苏白给他发过来的消息，却是让他心中不由得一惊。

　　【苏白：谢少，我没去读大学……】

　　谢燃连忙打字回过去，关切道：
　　【为什么？你家里面出什么变故了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你家里面要是出了什么变故经济条件不佳的话，我可以资助你一点的，到时候你毕业了还我就行。】

　　【苏白：不是，因为我不想上omega的大学……】
　　【苏白：谢少，你说我上omega大学有什么意义呢？学一些绘画修剪插花烹饪这些照顾家庭的技能，甚至还有产后如何保养自己，我不想学这些，所以选择了放弃读大学。父母不能理解我，我也理解他们理解不了我的想法，可是我也不想妥协。为了不拖累他们，如今我已经离开了家里。】

　　【谢燃：可是这些事情并非毫无意义啊。学了绘画你可以进行设计，你可以加入游戏公司进行游戏的美工，学习烹饪你可以当一个厨师，哪怕是修剪插花你也可以当一个园艺师。人总要有一技之长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啊。】

　　【苏白：谢少，你说得对，我不该贬低这些事情的意义。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凭什么omega要被囿于这些事情之中，我也想成为指挥官开机甲上战场，但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谢燃想向他解释，解释不开放这些专业给omega的原因，是因为omega天生比alpha体弱，不如alpha适合。毕竟，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
　　可是，从来如此，便对吗？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

　　他沉默了，手指缓慢地打出几个字：
　　【所以，我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苏白：谢少，其实我是不想麻烦你的，毕竟你也不欠我什么……只是有个神秘人告诉我，只有你才能帮我。我现在在做研究，做有关omega二次分化的研究，需要一种alpha信息素转omega的药剂作为参考，那个人说你能办得到。】

　　谢燃眯眼，眼中划过一丝警惕：【神秘人？你知道是谁吗？】

　　【苏白：抱歉，我也不是很了解他，我只知道是他给了我研究启动的资金，似乎是个大人物。】

　　谢燃抿紧了唇，他直觉告诉他，这是有人故意在算计他。
　　可是，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脑海中疯狂地做着思维风暴，将自己认识的人都一一过了一遍，他不认为自己有和谁结仇，也不认为他们有什么动机。
　　所以，是到底是谁呢？

　　他落在星脑上的手迟疑着。
　　有点想拒绝，又说不出口，只问道：【你知道怎么得到你说的那个转化剂吗？】

　　【苏白：我也不太清楚，那个神秘人只说了你一定能找得到。】

　　啊……？

　　谢燃的眉头几乎锁成一个川字。
　　到底是谁这么相信他？比他自己都相信自己办得到这件事？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办得到？！

　　【谢燃：行吧，我尽量试试……不过，我先打个预防针，我觉得我不一定能找到的。】

　　【苏白：谢谢，感激不尽。】

　　结束聊天后，谢小少爷抱着抱枕在床上打着滚，查着星百度搜着星知网，查询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有关这类关于omega和alpha进行转化的研究在星网能查询到的着实不少，但大部分都没得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至于苏白说的那种alpha转omega的药剂……
　　想到这里，谢燃骤然红了脸，面颊滚烫——
　　他搜的时候，只在aa恋耽美文学里面看到了有关这种东西的存在！害得他不小心点进什么抽象的小网站里，看到了一些污染他眼睛的小网文。

　　那个小网文是怎么描写的来着？
　　alpha天生便是侵占掠夺他人的那一方，并不适合雌/伏在其他alpha身下进行承/欢……

　　卧槽，我的眼睛脏了！谢燃想起来那段文字都心有余悸，他实在有点想象不出来alpha被压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不过，话说回来，alpha转omega这种药剂在现实中真的存在吗？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温和的机械音从星脑中响起：“小主人，您的外卖已被送至门口，请您自行取一下。”

　　从床上翻身起来，打开卧室的门，客厅一阵飘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谢小少爷的腿忽然滞在了原地，走不动道了。
　　裴寂这小子深夜放毒！

　　与此同时，他星脑中的ai不合时宜的发出一阵赞叹：“小主人，我检测到一股好香的味道，这个食物你能不能分AS一点检验一下是如何做出来的，以后AS再成长成长也做给小主人你品尝。”

　　“A、S？”闻言，裴寂望向谢燃，似笑非笑问了句，“你这ai取名AS是什么意思？”

　　AS天真无邪的解释着，像是向其他人炫耀宝贝糖果的小孩，侃侃道来：
　　“小主人说AS是中文爱死的缩写，爱死我了的意思哦！小主人说他是一个比较含蓄的人，不擅长表达，才给我这个爱死的简写的名字，而且A在所有字母中是第一位哦，说明我在他的心中也是首位。”
　　AS的机械音似乎冒着粉红泡泡，哪怕就是看不到它的实体，也能感觉到到它对这个名字真的很满意。

　　人工智能到底不是人工智障，真给它取个人工智障的名字，它也是不乐意的，当年谢燃给它取AS的名字也是他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忽悠过去的。

　　如今对上裴寂那仿佛看穿一切揶揄的眼眸，谢燃只觉得紧张得汗都要冒出来。
　　裴寂，他、他应该猜不出来吧？就算看出来了也别拆台啊！
　　好歹是从小一直照顾他的ai，他还是不想让AS感觉伤心的，虽然AS不一定知道伤心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