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危情》Elevol

17、表白

　　“这个畜生！打他一拳我都嫌少！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对你做出这种事情！道貌岸然的小人！！”钟烁珩说着就要冲上去打孙矢，被自己妹妹拼命拦着，他拼命挣扎着，大喊：“妮妮你放开！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钟妮现在很混乱，但是她知道不能让哥哥这么冲动。
　　许子旆听了，冷呵一声，神色冷漠地看着他，说：“他什么身份？他是我的人。你又是什么身份？钟烁珩，下次你再敢打他，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子旆你别说了！”钟妮着急地喊了一句，钟烁珩明显情绪不稳定，可许子旆偏偏一直在刺激钟烁珩，她根本拦不住自己哥哥的力气。
　　见钟烁珩要冲上来，孙矢打算先把人收拾了再说，不然疯起来伤到许子旆。谁想许子旆快他一步，一手按着他的肩膀，然后提膝，狠狠地朝着他的腹部一顶！
　　钟烁珩瞬间头皮发麻，浑身无力地捂着自己的腹部倒下，喘着粗气。
　　“哥你怎么样。”

　　“打狗还得看主人。那一巴掌，是你害我摔倒。这一脚，是你打了他一拳，我们两清。”许子旆冷漠的看了弯在地上的青年一眼，不想在这多留，抬脚离开。
　　孙矢在后面跟着，一边走还一边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许子旆肩上，还在担心许子旆被撞到的腰：“许小姐，要不然我抱你回车上吧？”
　　“不用。”许子旆拒绝，她还没有那么脆弱，腰撞到了而已又不是脚受伤了。
　　听闻此言，孙矢也不勉强，只是扶着她的肩膀慢慢往外走。

　　快到停车的位置时，后面跟过来一个清脆又急促的脚步声，只听那人喊道：“等一下。”
　　许子旆听出来是钟妮了，她懒得跟钟妮多费口舌。跟她说的无非就是要替哥哥道歉。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
　　“开门。”许子旆说。
　　孙矢按下遥控，车灯闪烁的同时响了一下，他伸手拉开车门，一手挡在车门上。等许子旆坐好后他才把车门关上，转身，就看见已经追上来的钟妮。
　　她气喘吁吁的。

　　孙矢抬手把她拦下，“许小姐需要休息，钟小姐还是别打扰了。”
　　钟妮喘着气，眼眶泛着泪花看他，“你们刚刚……”
　　她没说完，却期待孙矢能够否认，能够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她却忘了，这种事情能有什么误会呢。
　　孙矢瞥了车内的人一眼，缓缓笑了一下，说：“如你所见。”
　　“不，不会的，子旆明明喜欢邵熹的，她……”钟妮摇着头，试图解释些什么。
　　闻言孙矢只是淡淡一笑，“许小姐喝多了，我乘虚而入引诱了许小姐。千错万错在于孙矢，还望钟小姐不要误会。承蒙钟小姐抬爱。”

　　也不管钟妮听没听进去，孙矢从她身边走过，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后驶离钟家大宅门口，置之不理还在原地的钟妮。

　　车上双手环在胸前合眼养神的女生忽然开口，语气暗讽，“刚刚聊了什么，不会是钟小姐示爱了吧。”许子旆说完冷嗤了声，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只是心底稍微松了口气，事情应该能够到此为止了吧。放任不管下去，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钟正海那种人，虚伪又自私，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女低嫁的，更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喜欢那么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足够的价值，就凭钟烁珩这样死缠烂打，她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想到这她就觉得烦，钟烁珩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小姐误会了，”孙矢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生，纹丝未动，他淡然解释道：“刚刚的事钟小姐受了点刺激，我便同她解释了两句。”
　　“哦？”许子旆缓缓掀开眼睑，饶有趣味地看着前面，笑道：“你解释了什么。”
　　她倒是很想知道，刚刚那种情况他能怎么解释。
　　饶是她，也想不出来文雅的解释。

　　正好信号灯变红，孙矢踩下刹车稳稳地停在白线内，低低一笑说：“我同钟小姐说，......我喜欢许小姐。”
　　许子旆听了一愣，表情有些僵在脸上。
　　“胡言乱语。”最后，许子旆憋出这样一句话又重新闭目休息。只是中途许子旆像是想找补些什么，冷不伶仃地说，“你也配喜欢我，你，不值一提。”

　　孙矢失笑，“明白，不敢高攀许小姐。”

　　深夜。孙矢穿着宽松的衬衫站在阳台上。领口纽扣大开，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烟嘴，燃烧的烟头飘着缕缕细烟，外面下了点小雨，空气里充斥着泥土的气味，微风吹来有些凉意弥漫。
　　他头发散落在额头，微湿。深邃的眼眸漆黑黯淡，嘴唇微启，淡淡地吐着气，背影透着不为人知的忧郁感。

　　除了刚开始点上的时候孙矢浅浅抿了一口，一直到香烟燃到烟嘴他也没有碰过。对于那场被迫打断的缠绵，总有些食髓知味。
　　是他亲手挑选的衣服，亲手戴上的首饰，亲手穿上的鞋，还有他喜欢的味道。女生令他沉迷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就好像艺术家对于自己作品的喜爱。
　　凝着这场毫无预兆的雨，孙矢弯了唇瓣，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将烟头捻进烟灰缸里，转身进了房。

　　他睡眠浅，几乎不怎么做梦，今天却是个例外。
　　梦里，那个头发卷卷目中无人的女生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穿着他亲手穿上的鞋子踩在他的肩膀上。纤细的腿几乎贴上他的脸颊，他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并且笃定的知道这是个梦。

　　他却觉得自己疯了。

　　/

　　晌午阳光正好。许子旆的卷发束在脑后，额头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两鬓衬在雪白的肌肤上，她没有化妆甚至口红也没有涂，阳光下女生的脸蛋白的有些透明，透着粉，穿着宽松的衣裙站在阳台上。
　　她惬意地拿着温热的牛奶，享受着自己的假日。韶光戏剧学院导演系是最早放假的一批。他们三月份开始着手实习的事情，许世秀会自己帮她把所有材料都做好送到学校去，不需要她操心。

　　只是，她从阳台上看到了一个身影推开铁门缓缓朝着别墅走来，居高临下，一览无余。许子旆的脸色忽然一沉，转身往楼下走去。

　　只听门铃声过后，玄关墙壁上的显示屏出现了一张焦急的脸，声音也透过扬声口扩了出来：“子旆姐姐！你在家吗我是许望。”
　　许子旆才走到楼梯口，望着下面几米之外墙壁上的显示屏，看不清。孙矢听到动静从餐厅出来，看到许子旆站在楼梯上，带着微笑仰头看她，在等她的指令，开，或是不开。

　　“子旆姐姐你开门好吗？我有事找你。”

　　许子旆的眼底处变不惊，没有丝毫的动容，她的手搭在扶手上，冷声说：“去洗点水果。”
　　“好的许小姐。”孙矢笑着点头，转身往厨房去。许望的出现让他隐隐想起前些日子许世秀给他打电话，要他劝说许子旆回家吃个年夜饭的时候，好像身体状况不太好。思及此，他又想起刚刚许子旆那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子旆姐姐，算我求你了。爸爸病倒住院了，你能不能跟我去医院看看？”许望低着头，他知道许子旆肯定在家，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从他有记忆起，许子旆这个姐姐就很讨厌家里的所有人，不爱跟他们说话，也不爱跟他们吃饭。大多时候都是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间去。有时候她看向自己和姐姐的神情甚至是仇视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再长大一些，夏若汐跟他说，许子旆的妈妈是她姐姐。
　　这样一句话出来许望就大概猜到了，小姨一夕之间变成了妈妈，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子旆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们，但是爸爸一直都很惦记你。”

　　许望的声音不断传了进来，许子旆多听一句神色就冷下来一分。
　　许雅和许望，雅望。
　　许诺美好的愿望。
　　夏若汐的一双儿女让许子旆觉得自己和妈妈的存在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孙矢端着青绿色的提子出来，见许子旆正好将视线投到他身上，那样寒冷彻骨。若是这盘提子早些到许子旆手里，大抵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吧。
　　自他来到许子旆身边起，前前后后已经换了好几套玻璃杯和瓷器了，他习以为常。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报警，游说，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许子旆耐心全无，却忍着不自己冲下去把人赶走。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看到许望那张脸，约莫会气的打他吧。看在一起生活过的份上，她给许望留点体面。
　　孙矢抿了下嘴角低下头，“明白许小姐。”
　　许子旆转身往楼上走，不想回那个可以看到别墅门口的房间。

　　孙矢端着一盘青提徐徐朝门口走去。伸手摁掉显示屏上的视讯，打开门。
　　门外的许望毫不知情，还以为许子旆愿意见他了，喜上眉梢地冲着开门的人喊：“子旆姐......”
　　却在看清是谁之后满脸失望，像是漏气的气球，耷拉着眼尾，“怎么是你。”

　　孙矢在许家住过几天，他自然见过孙矢。

　　“你这样只会令许小姐感到反感。”孙矢冷淡地说。
　　许望一听有些不悦，不想跟孙矢多做纠缠，抬脚就想往里面挤，“你让开我要见子旆姐姐。”
　　“不好意思许小姐不想见你。”孙矢公事公办地将人拦下，丝毫不顾及他是自己老板的儿子，也不跟他客气。
　　许望被阻挡的靠进不了一点，心生烦躁瞪了他一眼，挣扎道：“你凭什么拦着我？你别忘了是我爸让你来照顾子旆姐姐的！你是我爸爸请的你......”
　　“你也说了请我的是你爸爸不是你。”孙矢也懒得听他废话开口打断，眉眼上挑，反唇相讥：“许望，命令我你还不够格。我可以看在许总的份上不对你动手，但如果你再惹得许小姐生气，保不齐我会不会让你跟许总躺在一家医院里面。”

　　许望听了虎躯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咬牙切齿，愤恨。恨不得暴揍孙矢一顿来出气，但是他很清楚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打不过孙矢。
　　孙矢轻轻推了他一把跟他拉开距离。许望沉重地吐了一口气出来，眸光闪烁垂着头，有些自暴自弃，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为什么，明明是我爸爸救了你，给了你新的身份给你房子，你却选择站在子旆姐姐那边？”
　　“愿许总早日康复。”孙矢不答，客气地说了一句。
　　且不说许子旆不会听他的，即便会，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门要合上之际，许望隐约听到一句话，但是没听清，当他抬头想要追问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留下许望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才离开。
　　他知道，今天是见不到许子旆了，许子旆也不会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