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百里冰烟

5、皇子戍边（修）

　　距离慕容居携眷前往落羽城戍边已经有四年了。慕容将军一家离开京城之后，旭鎏和旭雅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规律。每天辰时去校场，未时去上书房，也不再随意出宫，生活就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直到一日，皇帝私下召见了四皇子旭雅，这种状况才得以改变。
　　“四皇弟真的决定前往落羽城，跟随慕容将军戍边？”旭鎏依旧有些不相信。
　　十八岁的皇太子旭鎏，长得高大挺拔，俊秀地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高兴。
　　一旁的旭雅虽然只有十四岁，站在旭鎏身边却丝毫不逊色于兄长。唯一可以看出他的年龄的是那张略显稚气的脸蛋。
　　“皇兄身为太子殿下，一定要有一位你信得过的兄弟前往落羽城戍边。但是放眼整个皇室，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呢？”旭雅微笑道，“太子大哥放心吧！我到了边城自有舅舅照顾。”
　　“本宫担心的不是这个！”旭鎏皱了皱眉，“你这一去落羽城，就连逢年过节都不能会回京城的。”
　　“留在落羽城过节也不错啊！边城还有两位娇俏可爱的小表妹呢！”旭雅轻笑道。
　　旭鎏脸色一变，站在一旁默然无语。
　　“皇兄，皇兄••••••皇兄你怎么啦？”旭雅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襟。
　　“没什么！”旭鎏笑了笑，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
　　“大皇兄也想和我一起去落羽城？”旭雅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啊！”旭雅状似无意地说道，“倒是，前几天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听到母后和母妃谈起关于皇兄的婚事！”
　　“我的婚事？”旭鎏紧张地看着旭雅，“母后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母后就是说，父皇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大婚，娶了母后。可是太子哥哥都已经十八岁了，这太子妃啊也该定下来了！”
　　“本宫还年轻，现在不需要谈什么太子妃的事情。”
　　“就怕年龄太小的不是太子哥哥，而是慕容家的小表妹吧？”旭雅试探性地看着旭鎏，“不过，我真的很好奇，皇兄到底喜欢的是温婉可人的姐姐，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妹妹呢？”
　　虽然，心中知道太子的选择，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
　　“尔丝和尔风只是儿时的玩伴，四皇弟不要想太多了。”旭鎏脸色微红，有些尴尬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放心多了！”
　　“你放心什么？”旭鎏连忙问道。总觉得今天旭雅是话中有话。
　　“我听舅舅舅母写给母妃的信上说，这几年两位表妹可是越来越不一样了。尔丝表妹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是大家闺秀中的大家闺秀啊；尔风呢，愈来愈不像是个女孩子了，每天就知道武枪弄棒。舅舅还直嚷着要给尔风招赘，延续慕容家的香火呢！”
　　“慕容将军要给尔风招赘？”旭鎏心中一紧，只觉得头晕目眩。
　　“那当然是舅舅的个人想法了！慕容家世代忠良，早已功高盖主。要不是舅舅没有儿子，父皇哪能像现在这样放心啊！你觉得表妹的婚事，父皇和母后弄够让舅舅做主吗？”旭雅轻笑道。
　　“旭雅，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太子埋怨着，情绪却放松了不少。
　　“有其他人在，当然不敢说了。可是，这里只有大皇兄啊！”旭雅泰然处之。
　　“四皇弟，你说父皇和母后真的会为尔丝和尔风指婚？”太子仍旧有些不放心。
　　“以慕容家与皇室的关系，两位表妹的婚事哪里轮得到舅舅和舅母做主啊？只是——”旭雅不怀好意的笑笑，“等尔丝尔风到了婚嫁的年龄，皇兄早就有了太子妃了。呵呵~我还是很有希望的。”
　　旭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大皇兄不要生气啊！”旭雅语气一转，“大皇兄身为太子，将来的皇帝，三宫六院是少不了的。唔~你去和母后说说，也许母后一高兴会把尔丝指给你啊！至于尔风吗？虽然，他和尔丝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子举止行为没有一点符和皇妃的要求。无论，母后多喜欢她，都不会让他嫁给太子哥哥的。”
　　“难不成母后会将尔风留给你吗？”旭鎏没好气地冷哼道。
　　“唔~尔风应该会适合我的。”旭雅一副慎重其事的模样让旭鎏气得头顶冒烟，“我身为太子哥哥未来的督军王爷，娶一个武艺高强，精通兵法的王妃。父皇一定不会有意见的了。我朝历代只有督军王爷的王妃和将军夫人们才不会事事被各种规矩所束缚。尔风也一定会乐意做我的王妃的。”
　　“尔风是不会喜欢你的！”旭鎏肯定的说。
　　“皇兄怎么知道尔风不会喜欢我呢？”旭雅奇道，“就算尔风不喜欢我，等我去了落羽城有的是机会接近她。皇兄难道没有听说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旭雅！”旭鎏恶狠狠地瞪视着他，“尔风是我的。”
　　“大皇兄！尔风可是我的亲表妹，怎么就成你的啦！”旭雅皮皮的笑了。
　　“你也知道，尔风是你的表妹，她只是你的表妹！”
　　“自古以来都是姑表亲，亲上加亲。尔风嫁给我有什么不可以的。”旭雅犹自说道。
　　“旭雅，你才几岁呢，就想着你未来的王妃了！”旭鎏突然冷静了下来，在旭雅对面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笑容让旭雅心中直发毛。
　　“不早啊！一点都不早！”旭雅强自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过两年我满十六岁就可以娶妻了。再者，我此去落羽城少说也要四五年。那时候尔风刚好十四五岁，豆蔻年华。唔~如果，我让母妃去父皇那里吹吹枕边风，很容易就如愿以偿了。”
　　“是吗？”太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却让旭雅越发的不安了。
　　“我说大皇兄，你这个笑容真的很惹人眼唉！”
　　“你的那条舌头才叫惹人呢！”旭鎏毫不示弱。
　　旭雅吐了吐舌头，俏皮的模样与一般人家的少年无疑。看见太子那凌厉的眼神，决定暂时放他一马，毕竟真的惹毛了他亲爱的太子大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皇兄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
　　“咱们天圣皇朝一向奉信早婚，皇室贵胄就更不必说了。男子一般十五六岁即行大婚，少有超过十八岁的。如不是父皇母后没有中意的人选，皇兄的婚事也不会拖到现在才被提起。女子一般十四岁即可出嫁。只要皇兄在表妹满十四岁之前没有大婚，我就帮皇兄完成心愿。”
　　“你是认真的？”
　　“真金都没这个真！”旭雅微笑道，“反正，表妹有两个，皇兄总不至于这么贪心，两个都要吧？”
　　“那好！本宫也要你答应，在本宫大婚之前，你要信守承诺不能随意接近尔风。”
　　“接近一下也不行啊？”旭雅低笑道，“皇兄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还是太相信弟弟的魅力啊！”
　　“本宫说不行就不行！”
　　“那可是我的亲表妹唉！”旭雅不服气地嘟囔道。
　　“还有——”
　　“还有什么啊？皇兄一次说完吧！”
　　太子从身后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把这个交给尔风。告诉她，不要弄伤了自己。”
　　“什么东西？”旭雅好奇地问。光看那个精致无比的檀香木盒，和太子慎重其事的模样，就知道盒子里所装的东西定是贵重无比的。
　　“你不需要知道！”太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我说太子大哥，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旭雅哇哇大叫。好在，皇太子已经摒退了侍从。否则，他这个样子传到皇后娘娘或者云妃耳中免不得一顿教训。
　　太子视而不见，直接忽略了他的抗议。
　　“你就不怕我路上偷偷打开吗？”旭雅威胁道。
　　“要是你不怕死的话！”太子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瞪视着他，直到旭雅出声讨饶。
　　“不看就不看嘛！不过，等东西到了尔风手上，尔风也肯给我看。我一样会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旭雅嬉笑道。
　　平日里，兄弟俩就已斗嘴为乐。若是，旭雅就此去了落羽城经年不归，他还真是有些落寞。思及此，太子心中感伤默然不语。在这个黄金的笼子里，只有旭雅才愿意坐下来与他说说话。只有记忆着那个倔强要强的小女孩敢于顶撞他。可如今，这两个人却都要留在千里之外的落羽城。
　　“大哥不必伤心，小弟会时时记得写信与你，向你报告边关之事。至于尔风，唔~只要大哥信守诺言，小弟决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大哥的心上人的。”旭雅嘻嘻笑着，企图冲散离别的愁绪。
　　旭鎏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意，便顺着他的意思道：“你不要监守自盗，我就满意了！”
　　“还真是有这个可能性的！”旭雅认真地说，“这皇城多的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英姿飒爽的尔风是达官显贵的千金中最特别的那朵带刺的蔷薇花。”
　　旭鎏站起身，推开门扉，望着东宫盛开的蔷薇花，有些失神。门前的花圃原来种的都是富贵逼人的牡丹花，却在某天旭雅有意无意地说起他家的小表妹尔风就像那带刺的野蔷薇时。旭鎏一声令下，花圃中的牡丹花就变成了现在的蔷薇花。
　　“尔风••••••”一声长长的叹息包含了无数的溺爱，无数的期待还有分隔千里得到无奈。
　　四年不见，他的尔风该是越发的娇俏可人了吧？在御花园中的第一次见面，那个身穿绿色裙子的小精灵就这样刻在了他的心底。只是当时年少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亲近她，甚至幼稚的用哪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方式接近她。
　　当母后一次次在他耳边提起他的亲事，他才明白，原来那惊鸿一瞥，已经在他的心中，在他的脑海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所以，他总是极力推脱，否决了母后提出的所有人选。他在等，在等他的尔风长大。只到有一天，尔风可以穿上那身红色的嫁衣成为他的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