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纸窗 ...
-
“谁把这两个活宝安排在一起的,不知道他两会掐架吗哈哈哈哈哈…”
本来大家都要笑抽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陶江无语的用手肘顶在陈夏的腰腹上,他这回学聪明了,愣是压低了声音也要嘴上陈夏两句。
“你香!谁香的过你啊!”
宴公主尽量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声音总算是有些起伏了,“谢谢姐姐,我很喜欢,但我更想到未知的岸上看看。”
扮演龙王的同学,刚起身就冷不丁的被掉在台上的海螺壳绊了一跤,一旁扮演龙母的同学手疾眼快的提溜着他的后领子、硬是把他提了起来。
他入戏很快,“不可!”
宴淮说:“为什么!我就想去看!”
郑佳在一旁补上了宴淮缺失的情绪,“美丽的小公主伤心欲绝,不顾家人的阻拦游向了未知的海面。”
陶江和陈夏当即做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扯着纱衣蹭着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灯光照在了舞台的另一端。
郑佳继续道:“海上起了风暴,巨大的狂风掀翻了海面上的船只,小公主吓坏了,她看见了落入海中俊秀的王子,她心动了,她救起了溺水的王子。这时小公主听见了众多脚步声。”
宴淮把宋知楚放到岩石道具上,自己躲到了后面。
“王子!”
宋知楚悠悠转醒,他侧头看向扮演侍卫的同学,“是你救了我!”
“不,不是的。”
他又看向了款步而来的白衣女子,惊喜道:“是你救了我!”
扮演白衣女子的同学娇羞的点头,一个猛a扮演仙气飘飘的角色,多少有点辣眼睛,宋知楚眼角一抽,照着台词说:“太好了,我要跟你结婚!”
躲在岩石后面的宴淮不乐意了,他脚一剁,探出头来凶神恶煞的说:“我救的你,你跟我结婚!”
“……”
郑佳连忙补救:“海上风浪太大了,王子出现了耳鸣,小公主回到海里后无法忘记岸上的王子,她向海底的女巫献祭了。女巫收取了她漂亮的尾巴和美妙的嗓音。她再一次来到了岸上,她如愿的住进岸上王子的宫殿,她看着王子即将迎娶冒名顶替她的邻国公主,她伤心欲绝,这时小公主的姐姐们来了。”
陈夏搀着一瘸一拐的陶江出现在了灯光下。
“我美丽的妹妹,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陶江哭嚎着。
一旁的陈夏嫌弃的别开头,他僵硬的喊出台词:“啊!我亲爱的妹妹,快,这是用姐姐们美丽的长发换成的匕首,你用这把匕首杀死王子你就能回到海里了!”
他念的正气凌然。
宴淮接过陈夏递来的匕首,附身凑近熟睡的宋知楚脸侧,用刀柄挑起他的下巴,“我绝对不杀他!”
陶江和陈夏疯狂的摇头,齐声道:“啊!我亲爱的妹妹,你不可以这么做!”
整场舞台剧,宴淮只有此刻是富含了情感的,他说:“亲爱的王子,我爱你!”
他的声音透过耳麦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带着磁性的低吟混杂着萧瑟的风声,砸进了宋知楚心底不知名的角落。
宴淮抬起了宋知楚的肩膀,刀柄挑起他的下巴,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他缓缓的低下的头颅。
意识到他想干嘛的郑佳立马朝着灯光师挥手,可惜灯光师根本没往这边看。她眼前一黑,硬着头皮喊出了声,“关灯!!!”
灯光师被她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的操控着灯光,本想着是要关的,结果手一抖把舞台灯全开了。
三班众人原本是躲在暗处看戏的,看的正上头呢,亮瞎眼的灯突然毫无预兆的落在了他们顶上,好好的戏主角突然变成了自己。
“……”
“躲好!”
“你屁股漏出来了!”
赵迪顶着刚换上的水草服,毫不客气的踹在了露出的半个屁股上。
那半个屁股被踹的别扭,身子一转,拿海螺壳挡住了。
灯光师颤着手指挥着人把亮瞎眼的灯关上,心有余悸的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渍。
完了,检讨预定警告!
郑佳捂着脸没眼看。
颤抖的声音预示着她心底并不平静,“小公主最终没有杀死岸上王子,她用爱成全了王子的心愿,小公主在阳光下、在自己最爱的王子面前、在美丽的几位姐姐面前,化成了白色的泡沫,她消失在了阳光下,带着她的爱一起!”
“老子要看亲嘴!!!”
他们都看见了,宴淮都低头了,灯光师在干嘛!!!?
台下一阵躁动,姚大头见势头不好,拎着小喇叭从评委席上站起来,卯足了力气喊道:“看什么看,不能播!都给我安静点,再吵的班长给我拎出来放台上吵去!一天天的全都瞎闹!”
引起骚动的头号选手,此刻被宋知楚挡住了额头,“干嘛呢?”
耳麦已经被宴淮提前关了,他吊儿郎当的朝宋知楚侧脸吹了口气,带着清晰的青柠薄荷钻进了宋知楚的鼻尖,他说:“你脸上沾了头发,我给你吹吹。”
宋知楚缓慢的眨了下眼,他放松的枕在宴淮的腿上,宴淮穿着人鱼装,腿上布满了鳞片,其实并不怎么舒服。
“是吗。我左脸也有、不吹吹吗?”
宴淮嘴边的笑意顿住了,他定定的注视着宋知楚半阖着的眼。
刚要开口的话,被身后的陈夏打断了,“淮哥,该谢幕了!”
舞台上亮起了几盏灯,柔和的光线打在宋知楚的脸上,好看极了。
他眼里淬满了光,像礼堂外高高悬挂的月亮,无端的把舞台亮起的白炽灯都衬得暗淡了些。
“谢幕吧、亲爱的王子殿下!”
……
三班的服化道没得挑,但舞台事故频出,最终只拿了个优秀奖。
一等奖是珠宝学院的情景剧-《青春》。
方泽夏领奖下来那会,三班众人大手一挥,还反过来安慰曾寄舟。让她原本准备的好一大段话都被堵在了肚子里。
她恍然、释笑!
学生时代的青春,该是这么洒脱自由的。
他们会在最好的年华里,书写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华章。
礼堂外升起了繁星点点,秋风吹散了少年人的浮躁,静谧的操场,因为他们的到来,充斥着热闹与喧嚣。
宴淮换回了常服,额前碎发上还沾着些卸妆时的水汽,氤氲的水汽被吹进了风里。
“宋知楚,知道最亮的那颗星星叫什么吗?”
“北极星!”
“我不傻谢谢!”
“……”
宋知楚剥了颗糖塞进嘴里,糖纸在他指尖迎风摇曳,他把手枕在后脑勺上,感受着秋风带来的舒爽。
宁大的操场会定期铺上草垛,但每回升旗的时候,总耐不住下面听讲的学生动手薅它,每升一次旗,宁大的操场就会秃好几块。毕竟每回来升旗的都不是同一批人。
姚大头是管这一块的,起初还管的住,后面事情多了也就没功夫管了。
渐渐的,姚大头为了保持学校的整洁,就打了个报告把升旗地点改到了礼堂。原本是想着能减少操场的草垛的死亡率,没成想这帮学生经过的那么一会,就被带走了好几根草,一来二去,操场的又是一阵光秃秃的。
姚大头愁的哐哐掉头发。
再后来,宁大的校规里就多出了一条——
严禁学生薅学校的草,尤其是操场的。
也不知道是校规管用了,还是宁大的学生终于肯放过姚大头日益稀少的秀发了,总之这类薅草的毛病算是坳过来了。
“你说我现在薅两根草到姚大头跟前、他会骂我吗?”
宋知楚侧头看向躺在他身侧的人,眸光清亮,隐约透着些跃跃欲试。
“不止骂你,说不准还把舟姐和班长也给骂一通。”宴淮半阖着眼说。
“那不行,班长就算了,舟姐看着就不抗骂。”他收敛了心思,嘴里的糖被他嚼的‘咔咔’作响。
清甜的荔枝味萦绕在嘴边,很香也很甜。
宴淮突然一阵牙痒,他用手肘轻轻的戳了下宋知楚,“我也要吃。”
“你自己兜里没有啊、要抢我的。”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宋知楚还是特别慷慨的从兜里掏了颗扔给他。
“我不要草莓味的!”
“你爱要不要。”
“你给我换一个!”
“你烦不烦。”
“给我我就不烦你。”
宋知楚‘啧’了一声,把兜里的糖都掏出来,一股脑的放在宴淮的肚子上,“惯的你!”
宴淮从众多的包装精美的糖果里,挑了颗不起眼的。
是荔枝味的!
很甜,他比谁都清楚。
如愿吃上了,宴淮却依旧觉得还差点意思,究竟差在哪他也说不清楚。
兴许,他潜意识里是知道的,但却无法诉说。
晚风很温柔,他托起了少年人无法诉说的秘密,它没有选择将托起的秘密带向远方,他选择温柔的把无法诉说的秘密化作舒爽的风,吹向秘密所得者。
“宋知楚…”
宋知楚应了,他转了个身,抬眼看向繁星作的画,晚风吹过发梢,他余光落在了宴淮的身上。
“核桃长大了。”
他没由来的话,本来是没指望宴淮应他的。
可宴淮却还是开口了,“上次在奶奶那见的那只吗?我记得那会他才一丁点大吧,都没我手大呢是吧。”他在手上比划着。
“你还记得!?”宋知楚惊诧的说。
宴淮笑的很得意,“什么我记不得。”
宋知楚嗤笑道:“实验报告总结你就记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宴淮的脸垮下来,宋知楚乐的差点被糖呛死,他连忙起身捂着胸口咳,好在那颗糖在他嘴里已经化的差不多了,他稍稍缓了一会就吞下去了。
这头刚缓过神来,那头的宴淮已经拽着他的衣领子,焦急的对着他的背拍了又拍,原本能好好的宋知楚,被他这一拍险些喘不上气来。
他虚虚的举起手,声音因为宴淮的拍打,变得九曲十八弯,“少侠,手下留情!”
宋知楚的声音太可怜了,宴淮手一顿,拍打的力道慢慢的变成了若有似无的抚摸,说教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化作了纵容:“下次不许躺着吃糖了。”
“宴淮,我发现你…”宋知楚歪头想了一大串形容词,最终在宴淮挑起眉头准备接受夸奖的瞬间让他破防了。
“好像姚大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