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请上车！》伏柿万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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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出院的好日子，出院患者好似全挤在同一个时间，导致姜迟迟他们办理完出院手续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姜迟迟坐在车后排，垂眸看了眼手机App。

　　【特殊乘客电话：****
　　接单地址：牡丹小区正门口
　　｛照片（男）｝
　　系统识别：虐待流浪宠物惨案的凶手
　　罪恶等级：E】

　　接单时间在晚上六点，现在中途只要不堵车的话，到家或许还能抽空洗个澡，反正接单的地址和她是同一个小区，姜迟迟支着脑袋思考。

　　“说起来，我的车你送去维修了吗？”

　　温雪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又回到前方的道路上，“嗯。”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方向盘。
　　他问：“我听说当时你开车接了两位犯罪分子，期间还发生了意外，你感觉怎么样？”

　　“小电车司机怎么样了吗？”姜迟迟没有回答，只是避而不谈的转移话题。

　　“小电车司机那边我去探望过了，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不过为了后续观察情况还呆在ICU，一些费用都记在你的卡下了，倒是我在缴费的时候发现司机是孤儿，没有其他的家人亲戚，你有时间可以多去探望。”

　　“因为车内监控证明你与第一位乘客的毫无关联，而之后发生的一切，车祸也已经明确是副驾驶故意造成而引发的事故，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副驾驶丧心病狂，在那之前已经身上已经背了很多条人命，她...”温雪停顿一秒，“死有余辜，你不要想太多。”

　　姜迟迟抬眼，与后视镜投过来的视线对视了几秒，她眨了下眼，平静地朝窗外看去，风景一梭梭地飞速变换，宛如流动的水画轻轻打乱就消失不见，接着，姜迟迟回了一句：“好。”她答应了温雪前一段话里的内容。

　　温雪车开得又快又稳，到牡丹小区停车位的时候时间指在了五点二十，姜迟迟准备直接下车的时候，没想到温雪拔掉车钥匙也跟着下车，她好奇望了过去。

　　对方简言意骇：“我住这里。”

　　闻言，姜迟迟噗嗤笑出一声，没忍住开了个谐音梗的笑话，“既然你住牡丹小区的话，那小雪难道你也母单吗？”

　　温雪按下锁车键，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递去一顶棒球帽说，“戴上吧母单小姐，你现在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

　　姜迟迟的笑容瞬间消失，帽子一压，将温雪眼眸里的淡淡笑意挡得一干二净。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走进八栋的电梯门前，温雪按完上去的键，姜迟迟终于憋不住话出声道：“你不会也住这一栋吧？”

　　“我先送你回家。”

　　姜迟迟冷哼：“要你好心！”

　　就在温雪刚张嘴想说什么，余光注意到单元门走进来一个男大学生，又咽回了话声，男大学生穿着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眉目清秀，温雪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倒是姜迟迟被男大学生怀里的纸箱吸引了注目，目光主要集中在里面一直在小声喵喵叫黑白花纹的流浪猫。

　　“嘀”电梯门打开，三人纷纷走了进去，姜迟迟习惯站在右侧靠近按键，温雪则站在她的身旁，正好在中间位置，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直接把姜迟迟偷偷看猫的念头遮得一干二净，她暗自不高兴地撇了下嘴。

　　长那么高那么大一只干嘛。

　　这时，姜迟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一震，小助手出声。

　　【司机姜迟迟因第一次在车外接触乘客，达成偶有意外的成就，激活第一板块的特殊功能。】
　　【即是：知我者司机也，拥有听见乘客心声的能力】
　　【绑定乘客：黑白流浪猫】

　　姜迟迟：？？？？？

　　紧接着她耳边毫无预兆地响起了陌生的稚嫩童声。

　　“.....喵呜喵呜，救命啊。”
　　“老大救救我。”

　　姜迟迟：啊这.....

　　还没等姜迟迟做出什么举动的时候，楼层到了，见姜迟迟迟迟不动，温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傻愣在这做什么，不出去吗。”下一秒两人已经站在电梯门外。

　　“哎。”姜迟迟刚准备回头询问，但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被里面的人快速按键关上，姜迟迟只能听见消失在电梯里最后一秒的凄惨童声。

　　“喵呜喵呜...来个猫救救我。”
　　“是人类也好啊...”

　　电梯镜面墙上反射到姜迟迟一脸面无表情，眉头皱了两下，看来待会首要任务是先把小猫救出来，她垂眸思忖。

　　“怎么还站在这里不回家，准备当电梯门神呢？”
　　温雪问了一句。

　　姜迟迟顿时松开眉头，不合时宜的情绪消失得飞快，她口袋掏出钥匙，“没什么。”门打开后，她将温雪的身体拦在门外。

　　“干嘛？不想请我进去喝一杯茶？”

　　姜迟迟哈哈尴尬笑道，“没有，只是今日不宜外人进屋，再说我想马上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总不能说马上要到任务的时间了，她得提前想好解救流浪猫的计划，温雪待在这只会干扰到她。

　　然而，温雪并没有那么默契知晓她所有的想法，他抿着薄唇，眼眸底染上一片淡淡的冷意，“几十年的交情，到最后我还是外人啊，姜迟迟真有你的。”

　　话音落完，他猛地拉开门框，两人间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仿佛一抬手，姜迟迟就能触碰到他的脸，他个子极高，她整个人都被拢在他阴影之下。

　　近在咫尺的清隽眉眼，姜迟迟一瞬间就感受到对方压过来的冷冽气息，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口误，你怎么会是外人呢，你可是我最喜欢的竹马，也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

　　温雪的目光忽然定住，“你...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喉结上下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声如细蚊，却轻如鸿毛，“....最喜欢？”

　　姜迟迟有些没听清后面的话语，但清楚对方话里的意思，她双手握住他微显凉意的手指，满脸诚恳且十分肯定地点头：“是的。”

　　温雪顿时不吭声了，接着他别开眼，不想与那双清澈的目光直接撞上，好似对视一秒就能把他心中所想的心思照得一览无遗，莫名的他开始感觉自己的耳后开始慢半拍一般地烧了起来，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动。

　　有戏！
　　姜迟迟眼睛一亮，赶紧趁热打铁的说：“好竹马，今天就不招待你啦，而且我是真的想马上上。床睡觉。”
　　“拜托拜托小雪。”她摇晃着他的手臂。

　　这熟悉的一幕倒是让温雪恍然了几秒，以前学生时期，她只要一遇到不想吃或者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会无意识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一样举动的恳求着他，对于他们喜欢互怼的相处模式来说，显然她这种姿态是鲜少所见，但他每一次都记得，也每一次都会同意。

　　而这一次同样的，毫无例外。

　　“嗯。”温雪说。

　　姜迟迟一脸高兴地松开手，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将竹马推到门外，然后摇摇手：“有事联系哦，我去休息了，再见再见。”

　　“嘭——”

　　大门飞快被关上，力度大到带动起周围的灰尘浮现至温雪的眼前。

　　“.......”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自己被糊弄的错觉，但又找不到证据，温雪想。

　　电梯没等多久就到了，温雪走进去与电梯镜面反射过来的自己对视，思忖了一秒，按下刚才男大学生按过的楼层。

　　等温雪走出电梯门的时候，男大学生抱着纸箱一幅正准备要出门的样子，他快步走去，站在男大学生门前，神色宁和淡漠。

　　“您好。”

　　男大学生推了下眼镜，有些疑惑，“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您的猫打算怎么处理？如果需要找人领养的话，我可以接手领养。”说着，温雪拿出手机，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然后转过来给男大学生看，是相册。

　　相册里面有两只棕色和白色的猫，正懒洋洋地躺在老人怀里的照片，“这是我在老家养的两只猫，它们已经有九岁了。”温雪确定对方看清照片后，锁屏继续道：“所以，我有养猫的经验，不会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我的工作稳定，也有足够的资本可以照顾猫的一生，即便生病或者需要做手术，我能保证它能得到安全的治疗，不会出现养到一半抛弃的情况。”

　　似乎是感受到温雪的诚意，男大学生怀里的黑白猫一时叫得特别大声，一边嚎叫还一边挠着纸箱，男大学生随意扒拉了两下，却没想到被猫抓到了手背，直接划出一道伤口，不到一秒立马冒出了血液，男大学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眼里露出一丝说不出来的晦暗情绪。

　　温雪的目光带着探究，在男大脸上停顿少顷，神情从容地接过纸箱，手指准备放在小猫的鼻前试探，“您应该先让它熟悉的气味，确定它不会出现应激或攻击的情况，再去试着抚摸。”

　　殊不知温雪刚一把手指放过去，小猫却十分主动地凑到他的手下，一脸享受地蹭着他的抚摸，时不时偷瞄他好似献媚的样子，他轻声哂笑了下，随后抬眸问对面的男大。

　　“所以，您的决定是什么？”
　　.........

　　因为顺利领养到猫咪，温雪清冷的眉眼稍稍温和了几分，之前见姜迟迟既然在意这只猫，他领养的话，那姜迟迟会不会多在意点他呢，他在心中暗想着。

　　电梯门一打开，男大学生率先大步走了出去，似乎是约的网约车到了，没走几步就跑了起来，倒是温雪不急不慢地走着，一边思索准备给小猫购买东西的清单，况且他就住在10栋，与姜迟迟中间就隔了一栋。

　　然而温雪没走多久，却注意到小区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型格外眼熟，好像还是姜迟迟特别喜欢的那一款，他不过好奇看了一眼，却有了意外之喜。

　　他环抱纸箱停下脚步，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驾驶位的熟悉女人，眸光转冷，难怪眼熟，刚才他还在楼上和人交谈呢。

　　他怎么不知道姜迟迟什么时候开始开网约车了，不休息睡觉跑来开车是吧。
　　温雪唇角轻扯了一下，像是嗤笑了声，单手抱着纸箱，另一只手飞快地按键发完短信后，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电话号码后，拨通。

　　“喂，是我。”
　　“有个事需要你帮忙查一下。”

　　-

　　另一侧，正悠闲等待特殊乘客上车的姜迟迟，透过后视镜摆弄了下凌乱的发丝，刚才和温雪在一起耗费了太多时间，等她洗完澡出来之后，到晚上六点还差八分钟，她赶急赶忙地跑去地下车库开新车，出来时间卡得恰如其分。

　　不过，姜迟迟注意到上车的男大学生怀里好像并没有刚才的黑白猫，与此同时，她的耳边响起小助手的声音。

　　【此次特殊订单将更改为连续的特殊订单，特殊订单号为2-1。】

　　【特殊乘客电话：****
　　接单地址：牡丹小区正门口
　　｛照片（男）｝
　　系统识别：虐待流浪宠物惨案的实施者
　　罪恶等级：E】

　　姜迟迟一下子就发现系统识别那里的凶手瞬间被改成实施者，也就是说，那只黑白猫不会被这人所杀，所以男大学生这回并不是凶手，而是变成了实施者。

　　但实施者的意思同时说明，还会出现新的流浪宠物受害者。
　　一想到这，姜迟迟的眸色骤然一沉，似乎比这刚步入晚暮的夜色还要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