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请上车！》伏柿万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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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梅花路20号五百米的梅花小区，进去之后左转，再直走一百米后右转五十米……”
　　“……然后你们会看到一个巷口，进去就到了。”

　　电话挂断，姜迟迟：“…我能说我一点也没记住吗！”

　　温雪收起电话，“跟我走。”

　　“…哦。”

　　两人走了大概几十分钟左右才来到巷子口，巷子很窄，但两边都有房子，环境脏乱差，垃圾成堆，污水横流。

　　公共厕所就在巷子深处，他们过去的时候梁懿站在门口，一脸嫌弃地捂着口鼻，看见他们过来仿佛来了救星一般。

　　“你们总算来了。”梁懿走过来，“厕所里有好几袋尸体的残骸，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谁忘了扔的垃圾，全堆在那儿。后来袋子破了，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一些，”他停顿了一下，回想起那个场景，胃部不由自主地一阵阵痉挛。

　　“总之味道不好闻，你们进去的时候记得屏住呼吸。”梁懿后退出去，“我先去外面接局里的其他人。”

　　他们走进去，便清楚梁懿的温馨提醒并没有夸张，厕所里腐败溃烂的气息几乎是迎面袭来，那味道简直就像是死亡与时间混合发酵而成的产物，浓郁得几乎能割裂呼吸道。

　　姜迟迟和温雪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无法掩饰的惊骇与不适，厕所角落里，黑色的垃圾袋堆积成山，宛如死亡的残骸被粗暴地丢弃在此，袋子破碎的裂缝中，露出数不清的残肢碎骨与肉屑如同恐怖电影里的场景，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一只只肥硕的蟑螂时不时从垃圾袋缝隙中四处爬动，触角疯狂摇动，贪婪地啃食着地上的腐肉。

　　“......”

　　两人难受的半句话也不想开口，姜迟迟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走到黑色垃圾袋的旁边，她注意到在一滩黏稠的不明液体中有一个人类指骨。

　　“姜迟迟，你抬头。”温雪打起手电筒照在墙面，因而厕所光线不佳，他们倒是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

　　姜迟迟一目十行看下来，大约清楚人类指骨是作为笔能让凶手在墙面上写字，字迹内容虽歪斜，但能看清是在细数人类身体各个器官，有一点姜迟迟没有想明白的是，在每一个名字的右下角却画了一个小叉，只有‘心脏’没有。

　　正当姜迟迟他们在沉吟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梁懿的声音，他已经带领其他队员和合作警卫来到此处。

　　当他们走进厕所的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异味扑面而来，即便是准备好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气，然后跑到外面狂吐。

　　梁懿忍不住幸灾乐祸，“我早就说了，你们还不信我，活该！”

　　好在队员和警卫都是有职业精神，状态很快调整过来，警卫迅速将现场隔离，梁懿则带着队员投入到更深入的侦查工作中，一直等到队员将证据证物全搜集完毕后，梁懿强忍不适从怀里掏出珠子，怜惜地说：“抱歉，要委屈你了。”

　　下一秒后，厕所里的垃圾袋山堆在原地瞬间消失。

　　“负责人，收拾完毕。”

　　温雪淡淡嗯了一声，“所有人归队回局里。”

　　-

　　厕所里的证物和尸体残骸全回收到特殊控制局，需要内勤部的人员利用他们的超能力来进行检验与分析，寻找线索，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结果出来。

　　他们刚一上车，姜迟迟往身上狂喷酒精喷雾消毒，不得不说待会回家她绝对要把自己搓掉一层皮才能缓解心中的不适。

　　姜迟迟整理刚才拍到墙面文字的照片，努力拼凑关键信息，她垂眸在脑海里思忖不久后开口，“小雪，我觉得心脏没有打叉肯定是有原因的。”

　　“嗯。”温雪细声回应，表情淡漠如常，凝视着前方路况，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方向盘的边缘。

　　姜迟迟蹙起眉头，胡思乱想地揣测着，“或许墙面上的文字是秦国强行凶的准测？比如不喜欢大脑，但喜欢心脏什么的？”她皱了皱鼻子，“如果秦国强真的是按这种方式来杀人的话，那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

　　红灯闪烁，车辆停下，他扭头瞥了一眼姜迟迟，嗓音平静，“内勤部的能力不容小觑，你要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找出线索。”

　　回家途中他们路过芍药公园，姜迟迟偶然透过车窗看见公园里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花卉展览会，似乎快要到结束的时间，主持人已经做收尾的铺垫。

　　一些五彩斑斓的花坛和精心布置的展板在夜色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晚风吹过，清淡的花香悄然扑鼻而来。

　　看到这一幕场景，姜迟迟的神色突然缓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提议说：“小雪，要不要顺路去看一看公园里的花卉展览呢？我想起秦国强的爱好就是园艺和花卉，”温雪侧目，她赶紧趁热打铁，“我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花卉来找到一些启示，或许对我们会有所帮助。”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被那厕所的惨状搞得有点反胃，现在根本提不起精神，也不想吃东西，只想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

　　当然这些话，姜迟迟只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却不知道为何，在温雪转过头来的一瞬间，那双墨色如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仿佛能洞悉她内心的一切。
　　下一刻，温雪轻声回答道：“好。”

　　温雪轻踩刹车，将车缓缓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场，他深深吸了口气，旋即清清淡淡地一笑，道：“也许你说得对，放松一下也好，说不定会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两人一同走进花卉展会场，虽然展会宣布结束，但周围人群仍旧络绎不绝，欣赏着各式各样的花卉，姜迟迟沉浸在花海之中，厌恶烦躁的心情逐渐变得平静，仿佛忘记了之前的疑虑与不安。

　　姜迟迟目光平等的扫过每一处展览的植物，五彩缤纷的色彩映入瞳孔，她忽然想起：“小雪家里也种了许多植物来着，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对绿植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啊？。”

　　话音落下，温雪下颌线绷紧，身形不留痕迹地凝滞了一秒，他垂了垂鸦黑般的眼睫，似是回想到什么，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半晌，他低声回应。

　　“嗯。”
　　“我也不记得了。”

　　“噢。”

　　就在这时，姜迟迟的眼睛被一个独特的事物所捕获，它看似仅仅是为了用来做装饰，但却强烈地牵住了她的视线，牢牢地禁锢。那是一幅由心脏形状的花朵构成的图案，盛放的花朵与象征生命力的心脏彼此交织，互相缠绕，谁也无法掩盖对方闪耀的光芒。

　　她拉过温雪的手腕走到近前，细细端详。那些花色泽绚丽，层次丰富，它们紧紧地环绕着那颗心脏图形，既不显得突兀，反而更像是心脏本身开出了许多朵的艳红之花，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这颗“心脏”承载着新生的力量，将永远不会停止跳动。
　　........

　　“真漂亮啊。”

　　夜幕渐渐步入后半场，稀疏的人群逐步分散开来，街道行人寥寥无几。街灯明亮，展会余韵后的公园色彩愈发浓郁起来。一旁的湖水在月色下散发着微弱光芒，倒映着那些璀璨花坛的美丽身影。

　　他们脚步散漫，沿着湖边行走，时不时看向湖面上的光与影在水草间交错流动，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个瞬间也一同消散。

　　温雪抬起眼睫，宛如夜色的双眼直直地盯向她，辨不出其中的情绪，眸底映照出她的面容，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一时刻，温雪的手机再次响起。

　　“有什么事？”温雪问，一边打开了扩音。

　　“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林玉的声音，她平静地汇报案件线索，“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那三个黑袋里存在七个无名氏的遗体尸骸。”

　　“目前我们只找到两个人的身份信息，其他五个人的身份情况因为遗体碎片过多，我们现在还在研究拼凑当中，暂时无法提供新的受害者身份。”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那几袋尸体的残骸里，缺少了一个重要器官，当初以为是搜查队员粗心遗漏，但经梁懿的反复回忆，甚至我们重新回到案发现场，最后才确认事实。”

　　“——七具尸体的残骸里都没有心脏的碎片。”

　　手机的扩音功能让林玉的声音清晰的在两人耳边传遍，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打在姜迟迟的心上。
　　看来这个案子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厕所碎尸案，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深层到可以让一个平平无奇，沉默寡言的中年男性变成残忍的连环杀手。

　　就在林玉的汇报结果即将结束的时候，电话里突然多出一个来电通话，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负责人你好，我是梁善，不好意思插入你们的通话，但是我这边有关秦国强的紧急消息需要汇报。”

　　“你说。”温雪微眯起眼睛，清寒的眸子微微泛起凉意。

　　“现在秦国强准备出门邀约，对象是一名年轻女性，经我们调查，她并不在秦国强的交际网里。”
　　“我怀疑秦国强将有新的行动，请负责人下达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