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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回 ...

  •   自丁原回到河内之后,家眷便安排在怀县之中。丁明自西边峡谷过来,及到怀县下马不久,其母便亲自带着下人过来为儿子接风洗尘。
      许久未见母亲,丁明十分高兴,却不料次日母亲便生病卧病在床,饭食不进。
      知晓此事的丁明连忙到母亲房前,问跟随母亲多年的家仆。
      “母亲可好?孩儿听闻母亲突然病倒,十分担忧。”
      家仆告知公子,前些日子丁夫人日夜为其请神求安,如今公子归来,夫人松了口气反而病倒了。另外,并非是吃不下,只是麦饭太硬,喝粥需要多加熬煮,近乎无味,夫人吃不下去。
      听完后,丁明放下心来。
      一旁的丁二便提意见:“小的听说库房里还有黄豆预存,不若给夫人煮点豆子,喝些豆浆如何?”
      段大也连连称好。
      于是丁明便应下此事,正好左右无事,他便有心亲自为母亲下厨。到了库房,叫人舀出一斤豆子,顺手也取了小米,再叫人去准备些调料,拿来石磨准备亲自动手。然而等事情办妥,丁明却愕然发现不对劲——这调料只有盐梅,醋酒与茱萸,石磨也跟印象当中有所区别,手下拿来的只是磨盘。
      从前他在母亲身旁,有什么吃什么,在父亲身旁,也有什么吃什么,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其中分别。除了他喝茶不跟其他人往茶汤里放许多香料而是以水冲泡来喝,父亲还以为是家中少有积蓄,没有更多香料导致的。
      丁二见状,上前问道:“公子可是觉得缺了什么?”
      旁边的段大紧跟其后,出声:“要是缺了什么,某这就叫人去准备,是石磨不合心还是调料少了?公子是文雅人,不说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啊。”
      丁明先示意他们两人安静,检查一番这些后,说道:“葵韭葱薤蓼苏姜,芜荑盐豉醯酢酱。芸蒜荠芥茱萸香,老菁蘘荷冬日藏。此乃明识字时从书中读来的一段,如今初冬,蔬菜不可得,你们拿来的调料已经足够,待明一展厨艺。”
      虽说如此,等丁明将黄豆放于鼎炉煮着,却是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
      没过多久,他便叫来两人,遣他们去找县内的石匠木匠能人,有事要相求。两人称好,分别带了府中之人出去寻找。

      鼎中黄豆煮烂,加之调料辅佐,味道远比家仆所想的美味,一时之间府中之人除了不能下床的都围在丁明身边,见他从鼎炉之中盛出豆汤。
      见人多,他虽觉得这汤煮得一般,却不好多说。此生之前,最为擅长的便是煮汤,有味道极其鲜美的,也有依托调料之功的,更何况汤能煮几次,数次用之,久而久之到今生从前不曾下厨头回来也是水到渠成。
      伺候丁夫人的老仆问他:“公子初次下厨便如有神助,其中可有窍门否?”
      “自然,明观书上所言,先下其一,再者其二,分批而来,以此而合,其中也有适量的道理。明此番只是碰巧。”
      “原来如此。”
      随后,丁明便将大致的食谱法子教给了诸人,莫不令后者惊讶,更为府中忠心。
      病重之人虽要清淡饮食,但是也不是非要口中无味。调料虽少,也合了此时丁夫人的情况,丁明此番的豆汤醇厚悠长,正适合回过神来病情好转的丁夫人食用。
      等母亲用完汤,丁明便听到马蹄声,来人报信,是段大丁二带了石匠木匠前来。

      石匠木匠都是本地人,一身本事在当地颇有声望,只是奇淫巧计上不得堂,世代为匠活得也算是丰衣足食。丁二段大倒也没有直接请来,上门拜访说是刺史之子有请,为民者岂敢与官兵相斗,收拾好用具,便被马载着赶到了丁家中。
      听闻后,丁明与母亲告退,关好房门,便快步走去与两位匠人相见。
      匠人虽见公子年幼,却不敢小觑,辑手问所为何事。
      丁明先请两人入屋内就坐,叫人斟酒,再一一相问。并非何事,只是丁明有心想为父亲分忧。如今所缺,一为将士,募兵便在此举,他也听说基才叔推荐了几位强人给父亲用;二为后勤,人不缺了,装备粮草也要跟上,装备须得矿石锻造,丁明有心但要熟悉地理,勘探矿脉,如今天寒地冻,出行不便,如此应该转为在粮草上下功夫。
      若要粮草,运输储存之时已足够,便要从产量下手,如此又可以分为几个部分。河内本就是历代粮多之地,耕作的农田也不在少数,若是要再往上增加农地,依他所见,恐怕会伤及自然,过犹不及,不如改进农具,提高效率。今日看石磨,丁明有印象还可以改进一番,更何况其他的,他并非其中研究之人,倒不如让有能之人过来与之商讨。
      丁明在此之前便在心中打好了草稿,客套一番后便将话托出,与两人研究起农具来。
      也是恰好,请来的两位匠人多为农人制造器具,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
      匠人也不藏其技,在丁明取来的纸上将一些器具形状大致画来。丁明以三视图问了一番,两人如获至宝,便与其谈论到黄昏。见天色已晚,丁明劝说两人在偏房睡下,明日去实地观看一番,二人无不是也,约定此事。
      几日后,两位匠人依托他的话,制作了新的农具,几次修改中,两人还差信问了其他同道,最终将新的石磨跟翻车交付给了他。

      除了石磨跟丁明印象之中已经差不多,其他的东西实在是差了许多。他也知道此事不急,顺带叫木匠将椅子做了出来。
      说来有趣,丁明拜托木匠做椅子的时候,他还以为公子要坐小桌子,惊讶了一番。然而当椅子成形,对方反倒是佩服丁明的巧思,说席地而坐久了,不自觉背僵硬,如此坐着反倒是舒服,还给自己做了几个椅子。丁明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是从书中看来,匠人不觉明厉,接着在丁明的指导之下不断改进,远比农具顺手。
      折腾来折腾去的,重要的事情没做到,反倒弄出些旁的事情来,叫丁明哭笑不得。
      一日,木匠将丁明面露愁容,问及一二,反倒是想起了某人,说来。
      “前人之成果,乃日积月累而成,若非天赋过人如何灵光一闪,更进一二?这叫某想起一人,他曾改进过织布机,是一博学之人,只是不善为官,如今还是白身。某听说过他,虽不在河内,但可去信一封将此人请到河内来助公子一臂之力。”
      如此之事,丁明不曾听说,却也知道世间有些人的眼力远超当世,昔日张衡便是如此,可惜不得重用,徒有地动仪的记载流传于世。他心想自己纵使有未来的眼光,到底还是没有深入去探讨,只有一个思路却不能制作出来,这也是为何与木匠石匠沟通后得到的成果不如人意的根源,须得找个能人。木匠此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他便辑手行礼问道:“此乃何人?”
      “先生姓马,名钧,扶风人也。”

      而丁明在家捣鼓发明的时候,丁原正操练军队,收信往来。回了王匡的信不久,对方便又来信说自己正赶来河内。听闻曹孟德回老家散尽家财招募士兵,兴兵讨董卓;东郡太守桥瑁冒充三公写信给各州郡,历数董卓罪状,渤海太守袁绍自号车骑将军,率军数万而来。
      丁原知晓如今情势,松了口气,加入了讨伐董卓的队列中。各地响应号召之人纷纷赶往洛阳,袁本初来信道自己将在河内屯兵,丁原自然同意。
      转眼间,冬日未过,兴兵讨董卓的战火已起。十八路诸侯齐聚洛阳外,共同讨伐董卓。
      只是夜深,丁原步行在营帐之中,与部将巡视军营,他问金石。
      “我儿如今怎样?”
      金石道:“公子聪慧过人,身在怀县,琢磨前人之事。”
      其余人也听闻过丁明在怀县之举,更有人提着椅子,哈哈笑着。丁原摸着胡子,没有说话,天上无月,唯有营地的火光灼灼,前夜尚且漫长。
      他又说:“袁太守何时赶来?”
      “不多时日了,料想路程,此月底便到了。”
      丁原便派杨添,卫成等人前去接应。
      大战将起,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不安,待回到营帐之中,叫来金石,于他一句话,乃是托付后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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