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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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丁明正在营帐中思考对策之际，忽然来报金石过来了。
此番作战金石仍被丁明安排在后方统筹粮草后勤之时，他记得军中粮草不缺，并非对方到来的时候，怎地突然来了？心中所想如此，丁明便让人将其快快请来。没想到金石身后还有一人，正是马钧。
顿时，他眼前一亮，本是站起来迎接基才叔，这下更是快步走到两人身旁，十分高兴出声。
“基才叔，德衡，你们怎么来了？”
金石摸着胡子，乐呵呵不说话，马钧也不开口，要他猜。
丁明想了一阵，背着手沉思，少年双眼亮晶晶的，脑子也转得飞快，他想到了。
“哦！是德衡你水车有进展了？特地来给明报喜的？”
马钧微微一笑，慢慢说来：“元炳，只是其一，瞧，这是何物？”
他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方块之物，丁明仔细瞧了又瞧，笑出了声。
“德衡不是在研究水车吗？怎么还顺带研究了一番饮食，明观之，莫非是豆腐之类的？”
马钧与金石对视一眼，后者眼中带笑，抚掌乐之。
“马先生，某便说你瞒不过少主吧。”
“钧也明了，此事本就是元炳与我一说，道昔日淮南王经常以豆浆制出某物，鲜美异常，可惜民间少有，其状如腐乳，故为豆腐。此番钧在研究水车之际，顺带试了试以鱼干方式来增加豆腐保存时间，于是便做出此物，钧以为应叫豆腐干。”
依稀之中记得前尘往事，丁明附和他。
“既然是德衡所做，自然该为德衡取名。”
“是也是也。”
之后，三人其乐融融，说起其他事来。
闲谈结束，丁明久居营帐之中，索性叫马钧一同去附近走走，金石另有事便告辞了。
此地离太行山不远，山高林深，一眼望去，除去山巅的皑皑白雪，春意盎然。
路上丁明兴起，与旁边的将官比试了一番，然后带着马钧共同策马在山野之中。远处故关巍然，紧闭门锁，难以攻破。
想是丁明近来烦恼淋漓体现了出来，闲谈没多久，马钧便转了话题。
“……怀县之事一如往常，钧走时还看过你家小妹，已经能下地自如蹦跳了。”
“那就好，明在家母去世之后曾想要散尽家仆，却不想那些老人不愿离去，也好在如此，小妹她才有人照顾。”
忽然，马钧问道：“刚从钧见元炳与人比试，似乎与寻常不同，可是有烦恼？”
“……”
丁明叹息了一声，几月以来，身边同龄人少，他已经将马钧视为好友，此番被问及，便吐露了心声。
从前他只是父亲旗下的一名将士，不需考虑太多，年纪也不大，父亲交给他的事情都比较纯粹，纵使眼前死了人也很快归结于战场的无情。父亲死后，他怒火冲头，率领将士攻城，胸中只有仇恨，不计代价终于冲破了关口。然而冷静之后，时隔一年再度领兵攻城，他却想了更多。
可父亲已经不在了。
丁明看向远处的故关，脚下的马儿悠闲地吃着草，耳边还能听到鸟雀的歌喉还有天空上高悬的苍鹰鸣叫。关口城墙之上，一排火把点燃，敌军来来往往巡查，一股紧张的气息弥漫。一会儿，被他安排过去骚扰关口的侯恭部队赶到，弓箭齐发，又是一场厮杀。
然后是人的死亡。
他闭了闭眼，握紧了拳头。
“德衡，第一天明试探的攻击，我军死了五百人，第二次死了一百，第三次第四次……”那些数字他都记得，到底还残留着前生的记忆，他难以将这些活生生的人当成冷冰冰的数字。现在，他忽然理解过来，原以为的胜券在握，原以为的披靡沙场，还有许多的难关要自己渡过。
马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听着。
在他将这些日子的感想说完之后，他自己就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德衡，明是不是太软弱了。”
这次，马钧回话了。
“元炳这并不是软弱，为将者，智谋为次，手中之兵方为其立身之本。钧未曾领兵，不知兵法如何，但此言乃是钧遍览群书所想。”
他一笑，松开一手，拍了拍丁明的肩膀。远处的厮杀还未落下帷幕，如此距离，仍能看到那边敌我双方激烈的战斗。
“钧所观，元炳在犹豫是否要行其计？可一日未决，一日便有伤亡，若心痛如此，不如早早决断啊！”
“德衡此言，明豁然开朗。”
少年仿佛在此刻眉眼越发坚韧，他仿佛背上了什么负担，更加成熟。
下一秒，他便调转马头，挥动马绳，叫是时候回去了。马钧回之，接着策马扬鞭，皑皑山雪未化，少年心头郁结已解。要是他最近思考这一计，还需军中各位努力才行。
回去后不久，丁明便召集了诸位将领，开始讨论起来最后的进攻计划。
话说前头，丁明已派人联系太原郡中有心之人，不过此类人分布在晋阳附近，故关乃关口，少有百姓居住，都是士兵驻扎在此。黄巾攻破之后，留下的也都是黄巾贼人。但纵使是黄巾贼，也分为被迫加入，响应号召等等，而后面势大了，人多了，自然也是水混了。丁明早早派遣的细作中便探出从钱手底下的几个将领并非都是同心，重点也划分了几个有异心的。只是如今作战，消息并不好传入，真要与之相通也是麻烦。
故关攻打几日不下，丁明手底下的将领还算平静，除了外来的刘豹有些不满意，却还是来到了商讨的营帐之中。
这次的计划跟之前的差不多，唯独他将王越与韩浩留了下来。
王越的名头可比他大多了，要不是手下没兵可用，还不至于来他营帐下做事，态度也随意了些。韩浩则不尽然，他待众人走后，观察了一番旁边的王越，按兵不动。
先开口的自然是王将军，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丁明是有话跟他俩说；如今战事对他们来说并不利，这小将军不出点法子，怕不是要被张扬治罪了。
“丁小将军可是有什么话要跟越说啊？”
韩浩紧随其后，但凭驱使。
果不其然，丁明的确有话要说，他先将自己的计谋托出，如今敌众我寡，攻城势必不利；通常而言，攻城的人手要远大于敌方，甚至十倍之多，才能耗得起攻城之时的消亡，此番首轮作战不利，敌军死守故关，虽说粮食充足，但故关背后敌人援军到来便更为不妙，好在暂时不会，毕竟白波主力在河东与董卓军作战，又闻黑山军在北面、东面骚扰驻扎在晋阳的黄巾主力；丁明暂且定下了围攻之计，此计谋极为消耗时间兵力，因此他又想出一计，便是离间。
因此，他需要本事高超的将领前往城中替他与人联络，王、韩两人所领部队乃是本次作战的精英，便是询问可有如此之人，趁夜混入关中。
自然是有，当下韩浩便说出了几人姓名，紧接着丁明又问此番须得一人主事，可有武艺高超之人，王越不免笑起来，两人同时看去，好像十分困惑。
“不用他人，越武艺高超无人能及，正巧手痒，倒不如某去！”
丁明劝他：“王将军乃将领，身居高位，何必如此？”
王越摇了摇头，自叹一声：“越昔日乃一游侠，曾在西凉之地于千军之中取下敌将首级献给当时主将，安得此番名头。可笑空得如此，却只是好为人师，不曾沙场作战，越之将军之名，何人听之？”
韩浩同他一言，说人皆传王安睿乃天下闻名剑客，如何无名。
他自笑，谈起荆轲如何。
两人默然，没过多久，丁明便与他辑手行礼，将此事交给他。另亲自带兵掩护王越等人摸进城中之事。几天后，王越归来，报告了城中投诚的黄巾将领，约定于三日后旁晚打开城门，放丁明军入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