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回 ...
-
公元190年，十八路诸侯联盟大军攻打洛阳，董卓派军迎战。
“报！我军已夺下小平津关！”
洛阳城中，壮士在外出生入死，身居高位的当朝太尉董卓却在摆宴欣赏歌舞，听此消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旁边坐下的女婿李儒也摸着胡子，料定关东联军果真如他所想，不过是乌合之众，当即恭喜太尉。
只是丁原那个老不死的还没死，令董卓心生不悦，又不能真怪罪义子，他便直接叫人给李、樊二人下了军令状，诛杀丁原那厮！
另说李傕、樊稠这边收到上司的军令，越发看关外不远处驻扎的丁原军不顺眼。身边一位叫贾诩的谋士趁机献上计策，道不如日夜出兵去骚扰其军，待敌军疲乏，再一举进攻，拿下对方人头。
是夜，丁明正刷马的时候，忽然听见小兵大喊“敌袭”，回头便见父亲急忙从营帐中出来，身上已披甲，腰间配一剑，神色略有疲倦。观其衣角，恐怕是刚从床上起来不久。
丁明连忙叫了一声。
“父亲。”
“不用多说了，随我出兵，打退敌袭！”
“是！”
正好丁明也没有脱下铠甲，直接跟父亲骑马上阵。到了军队前线，无月之夜甚是昏黑，不知敌人数目，只看得到火光点点。通常来讲，少有夜袭，士兵平日少有蔬果饮食，多患有夜盲症，更何况夜晚是入睡时刻，兵困马乏，若非必要，敌军也不会选择这时进攻。
丁明在父亲身后站定，他天生眼力过人，夜下更是可眺望数里，今夜尚且还能远看，随即不由得惊讶了起来，与父亲耳语。
“父亲，孩儿觉得不太对劲，这敌人的数量太少了，更何况未有大将在前。”
“我儿此话怎讲？”
他回道：“怕是疲兵之计，干扰我等。”
丁原沉思，竟然相信了他的话，立刻下令进攻。弓箭在前，骑兵在后，丁家父子更是一马当先，斩获无数敌首。饶是如此，解决完此时来军，月已经过三更，更远处，还可得见天空中地平线一角隐隐有一丝亮光起来。
想来不久后，天便要亮了。
丁原稍稍立定后，下令让部下收拾战场，自己带着部将与儿子回到营帐之中。
金石见状，上前一步欲要替他取下盔甲，却被其挥手拒之。
“基才，不用了。建阳已想明白敌军之策，乃是叫我军日夜不得安息，令士兵将领疲乏，深夜而来，天明而去，若非我军人少，敌军众，岂能如此！可笑此为阳谋，不得不防，想必等天一亮，敌军又会前来。”
听此，丁明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心中暗骂董卓老贼；金石也只好退后一步，与其余部将一同悲切看着自己效命的主公。
在他的战袍之上有斑斑血迹，丁建阳的脸上也有，如此狼狈，但他却并未露出无计可施的表情，只是劝慰众人，叫他们好生约束手下士兵，静待数日，等张扬军或是其他援军到来，此困局可解。
这时，丁明竟然单膝跪下，向自己父亲请命。
“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我儿此番又是如何？”
丁原连忙转身，正要扶起自己孩子，却见他辑手恳求道。
“父亲，孩儿愿为父亲先锋，率领一支精兵，替父亲出征收回小平津关！”
“不可！前人有云，战为下策，不战而胜方为上道。此时，敌军强多我军弱少，敌军守门我军进攻，我儿纵使有卫大将军之神威，也须得暂待时机啊！”
金石也劝道：“侄儿想必是见敌军可恶，年轻气盛才如此。”
“父亲！”
丁明却又喊了一声，他也深知此事不可，所意其不在此，故先提出为后事铺垫。父亲注意到后，先没有直接在众人面前问出，而是让他起来再说。顺便让其他人先下去休息，今夜继续守夜的守夜。诸事差不多安排完善，他才点出其话。
“为父知我儿并非鲁莽之人，反倒是为父数日前在战场之上中了敌军计谋，损失一员大将。”
“董卓行事为人不齿，吕布叛投为人不忠，父亲是忠义之臣，当时事出紧急，怎么想得到那么多。”
丁原摇了摇头，引用古人之话道他本该想到要与吕布为敌，可笑却中了敌人之计。不过，夜已深，再谈此等闲事，怕是要到天明，便直接问他。
丁明道：“孩儿知晓父亲此番有两难，一为兵将少，二为粮食缺。想必张将军路上不远，只是大军前来，需要时间，另外韩从事王太守那边差不多也反应过来，应该回防。只是粮草之事，仍待解决。父亲！孩儿愿单枪匹马，前去说服袁术总督，为父亲带来粮草。”
“好，我儿看得透彻，只是……”
丁原走进，拍了拍他的肩膀，仍是紧缩眉头，心有忧愁。
“我儿该如何说服袁总督？”
丁明款款而谈：“联军本是一家人，明不知袁总督为何不发粮草，但父亲这边若是告破，他那边又如何悠闲？诸侯都是讨董卓贼的同路人，虽有异心，可大敌当前，他安不能放粮！”
此话说得激昂，的确乃丁明近日来心中所想，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跟父亲说孩儿以道理告知袁术，成事功劳在他，大功在前，如何不能令其松口。
丁原听此，连连点头，知晓儿子缺少信息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已经不错，当下便令他上马，带上两位随从，立刻星夜赶去。
又说张扬这边，他屯兵之地距离丁原所处位置并不遥远，按理来说，得知自己老大哥被董卓派军袭击，他命人加紧赶回去才是。然而于夫罗看最近联盟的状况，心想不对劲，怎么看这关东联军里十八路诸侯有至少十个心思都不在讨伐董卓上。
单说盟主袁绍，还没开始讨董卓就思考起来废立皇帝，把粮草的事情放给自己弟弟总管，开始招揽起权利来了。队伍里也有几个靠谱的，比如说当先锋的孙坚军，可是实打实地去打汜水关，跟董卓手下在战场上厮杀，但救济他的居然只有曹操一个人。还有前面董卓还没死，后面诸侯倒是起内讧了。于夫罗琢磨着，琢磨着自己的单于位置靠这群人恐怕也弄不到手，不如另寻去路。
正巧，丁原派人到张扬军这边，喊他赶快支援他这边。于夫罗每日跟张扬混在一起，这时候也跟人在营帐之中，当下拦住了张扬。
张扬问他为何，于夫罗说：“丁建阳可不是这样没用的人，怕不是董卓那边使诈。稚叔兄，我们得观望观望，先派兵去看看情况再出兵不迟。”
“栾兄说的是，且派人去前线打听打听。”
这一来二去的，张扬这边就耽搁了一段时间才起兵。
张扬军还在路上，丁明便骑马赶到了袁术所在的酸枣之地，立刻叫人前去面见袁术。
此刻，袁术正在营帐之中饮酒作乐，忽然听到有人来报丁原之子求见。他略略皱眉，却是问旁边人。
“丁建阳之子？吾记得前些日子也有一个他手下的粮官过来，是为何事？”
手下回道：“是为此番董卓派人攻打小平津关之事。”
袁术这一琢磨，忽然想到自己那段日子正好得了新酿的美酒，喝得有些上头，对那等身份低微之人看不上眼，便叫对方打哪里来哪里去，竟然差点误了联盟的大事。
旁边的谋士小声进言：“主公，这才不过数日，粮草哪里用得这般快，莫不是丁建阳谎报军情，意图早一步攻入洛阳。”
袁术瞪他一眼，只叫人唤丁原之子入内。
少年郎为父之事奔波跋涉，风尘仆仆，牵着马绳在外等候。听见传令，他深呼吸一口气，正想要直接入内，那传唤的军官见丁明年幼，偶念起家中之人，便贸然拦住他。
丁明是时停住，观望其人，并非有意，便辑手问道何事。
那人回答：“公子不远路遥跋涉而来，我家主公乃是四世三公之后，最喜规矩整洁，还请三思而行。”
一旁的段大嘟囔着这说的什么，丁二却仿佛已经听出了此人话外之意，转身从马上取出水囊递给公子。
丁明沉默片刻，谢过这位军官，倒出一些水，洗净擦干身上灰尘，才随之入账内。
一入营帐，案牍之上，一人身着雪白繁花纹锦服，头戴玄黑朱红长冠，蓄得美胡，神色之中颇有傲气。想来此人便是袁公路，袁总督。
丁明知晓此番前来必要成事，如此忍耐下来，做足礼数，待对方问来。
见丁建阳之子也算是合眼，袁术独坐，问他所为何事。
“是为袁总督拨粮草一事而来。”
袁术倒也没多为难丁明，叫他站起，追问战事如何，后者一一作答。只是谈到粮草他又可恶地迟疑，一旁的谋士连忙替自己主公说明情况，差点令丁明脸色大变，维持不住表情。
但临行前，与父亲的谈话历历在目，奔马之时，他亦是在心中备好说辞，当下先是恭维了袁术一番，再暗暗托出此番救济粮草乃是袁总督的功劳，有此助力他的父亲定能夺回关口。
袁术听来，隐隐有所动摇，哈哈笑道：“丁小侄此话甚合我心，只是十八路诸侯的粮草俱在术一人手中周转，后方韩馥不知怎地，送来粮草似乎有些……”
丁明知晓袁术此话定是托辞，虽然翼州牧韩馥未曾出兵但一直驰援前面粮草，但联军又不过一月，岂有不足的道理。他深呼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只好再忍。
“袁总督可是担忧冒送粮草之事，还请总督不必多虑，小侄……家父愿以一人担当，此番势必夺回小平津关！”
“好！好！丁建阳生了个好儿子啊！若非你父亲担保，术还不信呢。”
袁术顿时笑皱了脸，也没起身，正要叫丁明退下，却见他忽然上前，顿时退后几步，警惕地问道所为何事啊？丁明恳求回答：“战事紧急，还请袁总督速速拨发粮草救济！”
“……哎，尚可，你且退后几步。”
他先不取了竹简下军令，而是整理了衣冠，再吩咐做事。
事在紧急，丁明出了营帐不久，叫丁二段大与运粮的一道前来，便上马先回去了。
袁术听说此事，不屑这等白丁之后如此粗鄙，至于随后孙坚派兵前来求粮又卡人则是另一回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