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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跳槽 ...

  •   四喜早上起来洗漱时,忽然从窗边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
      信是萧隐写的,不算长,只说了当四喜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她拾掇完了东西已经动身去紫府门了,要是中选估计就会有别人来知会四喜一声,很可能她得过阵子才好回来,要是落选,一天内以她的脚程也可能赶不回来干活,多谢四喜照应她,最后萧隐又说,她自己屋头的床柜右边有个暗格,钥匙在房门左边笤帚后的小洞里,打开了那暗格紧里头有只布包,包里装了几块碎银,是她专程给四喜留的体己钱。
      “这个话都往外说,”四喜皱了下眉,小声嘟囔道:“就不怕以后出事吗?”
      她们在衡山外门,听起来风光,其实做的也就是杂役,寻常也学不到什么功法,吃穿用度也就比一般贫苦人家好一些而已,屋子虽然不是大通铺,但是最多也就是配置了一副烛台、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方木头床,而且每个人屋子里都差不多,暗格这种相对复杂的东西肯定是没有的,所以这只能是萧隐后来自己做出来的。四喜尽管自己从没有做过暗格,可她也知道,这暗格里头装的八成是些贵重物品,寻常人专门设个暗格就是为了防窃,是不会随便跟别人说的,毕竟这暗格都是给人用的,难用就没必要费心捯饬了,所以这玩意虽然可能比较隐蔽但是肯定也不难打开,而萧隐为了不失窃就专门配了把锁以防万一。
      可这钥匙只要找到了,不论是谁就都能开那处暗格,而现在萧隐竟然把这事儿告诉了她——这是可以说的吗?也得亏是她,四喜心想,要是换个人知道了,恐怕萧隐就得挨偷了。
      与此同时,紫府门,人头攒动。
      萧隐冷不丁见状几乎下意识捏紧了手。
      紫府门是衡山面对着八方四海的大门,往常虽然也有人来人往,但普遍没有人会在这里多逗留,而这时虽然天色大亮了,但是也并非什么休假,居然直接挤了这么多人过来……而且很多都是生脸孔,一个个从穿着打扮看上去都像衡山内门的学生,即便没有穿绫罗绸缎,也绝不会像她一般一身布衣。萧隐蹙了蹙眉,看来她还是得使劲往上爬,不然消息要想流通起来实在是太慢了,何况也不知道终南山的究竟要做什么——到底要不要她这种外门的学生做临时工。只是不论要或不要,看这架势,恐怕都会竞争得只会热火朝天。想着,她不由下意识掸了掸衣服:四喜昨天可是跟她说了,终南山那帮不一定好对付,她也得多注意注意形象。
      就算穿得不怎么名贵,最起码也得干净整洁一点。
      “萧隐?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尖锐的破铜锣嗓子突然在她耳边敲了起来。
      萧隐转头,果然看见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那丁的长得虽然瘦高瘦高,看着扎眼,但是同样是一众人里穿得比较寒酸的,这时对着萧隐,他那一对四白眼正滴溜溜地转——
      恰恰就是她们外门的管事。
      萧隐却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扭了头。
      破铜锣嗓子见状,脸都绿了。
      刚才他那一嗷吼其实立刻就有人往这边看,萧隐却直接忽视了他,这无疑是众目睽睽之下驳了他的颜面,顿时,他火冒三丈大声道:“我问你话呢!你作为一个外门的,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活儿都做完了吗!?”
      萧隐冷笑一声,并不理睬,破铜锣嗓子眼看着第二次吃瘪,终于按捺不住上前就要伸手抓她肩膀,可临到头,不知为何,他竟然又讪讪收回了手,转而开始跺脚:“你你你你!玩忽职守!还敢藐视上级——”
      “什么上级?”萧隐左右看了看,道:“谁是我上级,你吗?”
      一听她回话,破铜锣嗓子立刻挺起胸脯:“呵,你还知道我是你上级?”
      “不知道。”萧隐看出他想要挽回场子,干脆转头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才佯装恍然:“哦——原来你就是管事那个?那我确实是不知道。”
      “你往常成天要么在屋子里猫着,要么就游手好闲到处乱跑,见了人还鼻孔朝天的,都看不见你正脸,我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上哪知道你是哪个?”
      说着,她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番,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又扭了脸回去。
      “你!”那丁的明显没想到她还藏着后手,这时猝不及防被她讥讽得面红耳赤,又听到了旁边不时传过来的闲言碎语,他禁不住脸红脖子粗,可是又不敢上手——
      萧隐看着个子不高,但却不是吃素的。
      她来了衡山以后,就从没服管过,往常她就做自己那部分,最多就是帮别的女的干点零碎活挣个外快,要是丁的想使唤她,那是难如登天。
      起初,他不知道这点,还以为这女的就是个好欺负的,结果使唤她,她也不听,他发怒还想上手,结果反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得胳膊脱臼,手也包了好阵子才勉强养了回来,现在一想起来那段连筷子都捡不起来、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时间,他都直哆嗦。
      因此他是不可能再跟萧隐动手的,可那也不代表就没别的办法打迂回战了,他心想,等他多跟萧隐掰扯几句,总可能会抓住了她的把柄,把她赶回外门干活儿去让他也在人前扬眉吐气一回!
      在外门打了这么久交道,萧隐自然猜得出他那小米似的脑仁都冒什么坏水,所以还不等他搜肠刮肚地发话,她便忽而扭头问他:“你是不是想问,我来这儿干什么的?”
      那丁的只以为这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立马点头:“对啊,你来干什么?这终南山来挑人,关你什么事?”
      “我啊,”萧隐不紧不慢道:“我这次来,事儿可大了。”
      丁的:“啊?就你?”他冷冷看了看她,讥笑:“你成天最大的事也就是在后山砍柴烧水、浇花煮饭了,你还能有什么大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这次来确实有大事。”萧隐认真道:“你做不好管理,我是今天特意提前干完了活儿,过来借势换个人做我上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