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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   谢韫见除了谢景川和宋词之外没有别的客人之后,他来到了宋临然的面前,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拿过宋临然手上的空杯,然后走到制作台那里,头也不抬地制作饮品:“你不是要学习怎么做这个新品吗,这个新品命名者不会做,我觉得在旁人看来会觉得会好笑吧。”

      宋临然有些尴尬地一笑而过,然后凑到谢韫的旁边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用自己的脑子去记忆着每一个步骤:“呃,好像是吧,不过麻烦你了,谢韫。”

      谢韫闷闷地“嗯”了一声,他握着杯身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放冰块时有一块冰掉了出来,谢韫下意识瞥了宋临然一眼,宋临然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眼眸依旧盯着谢韫的手握着的杯子。

      谢韫淡淡地来了一句:“你走神了?”

      宋临然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立刻辩解:“我没有走神,我可是一直全神贯注的看着你演示的步骤,我走神就是对你的不尊重。”

      谢韫听到他的辩解之后也没有戳破他的谎言,毕竟在他看来已经无所谓了,别人对他撒下的谎比宋临然的多,也比他的严重,因为一个小谎言去和宋临然计较,他只会觉得完全不值得。

      谢韫做完之后自动让开了位置,看了宋临然一眼:“换你来做,我还要去服务其他客人。”

      “哦。”宋临然接替了谢韫的位置之后就开始根据那些脑中的记忆开始着手做着那个对他而言除了名字其他都半生不熟的饮品,他一边做一边在脑中想着步骤,可是想着想着,他脑子里的那双手开始被脑补出它们的主人——谢韫。

      谢韫自然不知道宋临然现在脑子里想着别的,他现在被宋词叫了过去,宋词知道两个服务员中的一个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是他还想知道另一个,于是就把谢韫叫了过去:“哎哎哎,那位帅哥你来一下,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口罩杀手,所以你能不能摘下来口罩,让我一睹真容,怎么样?”

      谢韫一声不响地抬眼看着宋词,那眼神宋词看了都觉得冷峻,他感觉自己如果再和他对视一会儿自己都要变成冰块了,原来人的眼睛不仅可以放电,还可以放冷气,他算是长见识了。

      谢景川见宋词的处境有些尴尬就非常有眼力劲的扯开话题,把话题往那个什么玫瑰上扯:“你们店的这个新品的名字真奇怪,为什么要叫索科特拉玫瑰,不觉得很拗口吗?”

      谢韫冷声道:“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我不是命名者,你应该去问它的命名者,而不是问我。”

      这什么服务态度啊,明明就是行走的制冷机。

      宋临然那边也做完了,虽然是一边想谢韫一边做的,但是成品看起来也还可以,不过他像是闻到了火药味一样,放下了刚制作好的新品就立刻赶到了谢韫的身边。

      一接近谢韫,他就感觉自己的周围快要结冰了,不是,谢韫是怎么做到服务客人还能开启制冷模式的,虽然不至于开暖风模式,但是也不至于把客人冻死吧。

      宋临然用只有谢韫才能听到的声音开玩笑:“我要是不来的话,一会儿你是不是就要把这两位客人给他活活冻死了。”

      “没有那么夸张,这边有我应付,你来干什么?你自己命名的饮品学会了?”谢韫瞥了他旁边的宋临然,用同样低的声音出声问他。

      宋临然也自然受不了他连环炮似的发问,连忙打岔:“行了行了,打住打住,我可受不了你这死亡发问,我还不是看你的情况觉得不对劲才来的吗?”

      宋词看着这两个服务员说着悄悄话,他忽然问他对面坐的谢景川:“谢哥,你说这两个服务员说什么呢。”

      谢景川白了他一眼,怼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也就不用看《十万个为什么》了,别什么事都来问我,我又不是万事通,事事都知晓。”

      宋词正在细细斟酌着他谢哥的这句话时,发现谢景川已经起身打算离开了。

      “哎哎哎,谢哥,等等我。”宋词连忙跟了上去,巴不得一直粘在谢景川的身后。

      不过在谢景川和宋词离开店里后的没几分钟就有客人和他们俩的同事来了,三三两两地进入了店里,宋临然和谢韫的聊天时间也宣布结束,他们开始把精神都投入在工作上面。

      不过令宋临然没想到的是,客人似乎对新品情有独钟,他认为客人就是想尝尝新品罢了,不过有个喝完的客人忽然拦住了他:“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店里新上的新品为什么要叫索科特拉玫瑰呢?我去查了查,这种玫瑰是一种沙漠玫瑰,新品难道和这种玫瑰存在什么联系吗?”

      宋临然也不能告诉他,他看到这种玫瑰就想到了谢韫吧,所以他也就故意把这个问题扔给了自己的老板:“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不好意思,是我们老板同意要叫这个名字的,具体原因我们这些职员就不知道了。”

      这些话宋临然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心虚,他也借口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忙就离开了,他觉得有些口干就去倒了一杯水喝,然后到了在一旁坐着的谢韫旁边,正打算和谢韫聊聊天,结果他堵在喉咙里的那些话就被谢韫的一句话给秒杀了:“为什么要叫索科特拉玫瑰?”

      宋临然轻声呢喃着:“因为它像你,绝境中的红玫瑰。”

      “你知道在我眼里,你像什么吗?”谢韫接过话,他不顾宋临然看向他的惊异目光,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断翼的蝴蝶。”

      我们互相怜悯,又互相赞扬着不屈服的勇气,哪怕深渊无尽,如果是你在旁,风雨殊途又何妨,同归是难以更改的结局。

      绝地中的馥郁终究还是引来了断翼的蝴蝶,就像苦苦在黑暗中抵御伤痛的我,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太阳。

      宋临然听着谢韫对他的比喻,似乎觉得他们之间的比喻很贴切,断翼的蝴蝶和绝地中的红玫瑰,他忽然想起来一个词牌名:蝶恋花,而它赞颂的是跨物种之间的爱情,他和谢韫或许不一样,他们是跨性别之间的感情。

      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喜欢会窥见天日的,在这个异性恋为主流的时代,他对谢韫的感情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是他从来不后悔,哪怕这段情感洪流的尽头是谢韫的拒绝和疏远。

      其实他自己也在想,会不会他所认为的对谢韫的喜欢只不过是他年少无知,一时冲动所错误认识的好感,但是后来这个结论被他自己给推翻,他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如果少了谢韫,那么他就会焦躁不安,不断地猜测谢韫现在在干什么,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单相思罢了。

      这就是喜欢,当那个人开始影响你的情绪和生活时,那么你的心跳频率从那时候开始就会受到另一个人的影响,你自己不再是心率的唯一因素,它有了另一种因素的涉及。

      “别发呆了,我们要去收拾桌子了。”谢韫的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跟着谢韫去收拾桌子上的杯子和一些客人带来的垃圾。

      时间用分秒弹奏的乐曲已经暂停,哪怕是细碎一点也只会交给蹉跎,无言之中,人们曾停留在夏的乐章扉页,相继走过了仲夏,来到了这个夏日的尾章,感受着盛夏留给莽莽红尘最后的气息。

      来到中午时,宋临然不得不承认A市的夏季是真的很热,哪怕夏季已经走到了尾声,但是它是热烈依旧是不减分毫,他想去离这里不远的便利店买一根冰棒解解他身上的燥热,不然的话他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虽然室内有空调,但是他感觉有点冷,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他也没有去那里调温度。

      进去是寒冰地狱,出来是沸火地狱,夹在冰火两重天之间他感觉就是一种折磨,但是起码外面是慢慢上升温度的炽热,和室内的固定温度不同,所以他还是在寒与热之间选择了热量的侵蚀。

      谢韫来到了宋临然的旁边,他蹲到宋临然的旁边,夏天的燥热蔓延着,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炽热烘烤着,离他们一亿公里之外的太阳强光在他们的身上投出一片剪影,那片阴影似乎就像他们不完美的瑕疵。

      宋临然侧头看了看他身旁的谢韫,他有些疑惑地发问:“你来干什么,不怕热啊?难道你也觉得店里面的温度对你来说有点冷,会刺激到你的皮肤?”

      谢韫没有答话,他就那么陪着宋临然在店门口蹲着,若不是他们身上的店员服,估计要被以为是没事在这里聊天的好兄弟,谢韫的气质虽然很冷,但是他长了一副温润天真的样子,宋临然则是属于阳光开朗的那种类型,所以他们怎么看都不会和不良少年联系起来。

      宋临然脑中忽然划过一个主意,于是某然的追韫计划又悄咪咪地开始了,他咳了两声:“要不然我去便利店一趟,去买两个雪糕怎么样?反正上班时间偷一个懒也没人知道。”

      “谢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我请客。”宋临然笑起来很温暖,也展露出他阳光的一面,有一瞬间,谢韫真的觉得他拥有了盛夏。

      盛夏原来和他的距离只有咫尺罢了,他却以为盛夏早就离开了他的生活,炽热潜伏在他的身边这么久,也终于舍得出现了,他也几乎是恍惚了。

      他真正迎来夏日的那一天却是一个阴雨绸缪的天气,他狼狈不堪,也是因为他的狼狈,他接触到了他的夏天。

      谢韫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到了宋临然的旁边,两个人顶着如沸火的骄阳,感受着来自高温的洗礼,夏季的燥热就像陷入热恋的情人,热情而奔放。

      便利店离两人工作的咖啡馆并不远,来来往往也只需要十几分钟时间,谢韫走到半路问了宋临然与现状毫无联系的问题:“凛冬如果遇上盛夏会怎么样?”

      “凛冬遇上盛夏的话,盛夏所带来的热量可能会把凛冬融化,或者凛冬的冷冽会灭掉盛夏的热烈,但是我觉得还有一种情况,假设它们都因为对方而达到生理零度状态,那么这种方式就实现了共存。”宋临然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他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贸然猜测可能也不好,于是就补上了一句,“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可能并不准确,你主要还是听那些学者的看法会好一点。”

      谢韫听着他的解释,也没有说什么,他心想,宋临然说的的确没有错,而他所说的那种生理零度状态就是两种极端之间的过渡,也就是春秋,那是属于盛夏和凛冬之间的零度期。

      宋临然也没有多想谢韫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提出来这么一个问题,他只想赶紧到便利店门口然后痛痛快快地吃一口雪糕,绵密的口感和冰冷的温度搭配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很好。

      所以,夏天什么都可以缺,唯独不能缺雪糕,而且不得不说发明雪糕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天才,有想法的人。

      以上就是宋临然的全部想法,他早已按耐不住被高温传染而有些燥热的内心,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了,宋临然感觉他走的柏油路都要热化了,他侧着头想问谢韫,却发现以往看惯的侧颜依旧没有半点看旧了的俗气。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鼻梁高挺,阳光无意洒在他的脸上时,仿佛初雪时压在枝头上的那一片雪白,发丝虽然被风吹得有些乱了,却多了一些慵懒感,少年翩翩,在人群中始终是惹眼的存在。

      宋临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他看来时间完全就是函数方程,它可能快,也可能慢,就像二元一次方程一样可以拥有多个解。

      等他放弃对时间这个概念的探究之后,他和谢韫已然来到了小便利店的门口,他进店里面之后开始在角落摆放的大冰柜那里挑着雪糕,挑好之后他本来想等一下谢韫,结果发现谢韫早就挑好了,他把自己的雪糕和谢韫的放在了收银台上:“我们两个是一起的,我连他的一起结了吧。”

      老板把条形码扫描器对准两个雪糕的条形码之后把具体金额给报了出来:“2元。”

      宋临然从口袋里抽出一张5元纸币之后就放在了收银台上,老板找了他钱之后,宋临然就把雪糕从收银台上拿了下来递给了谢韫:“喏,这是你的。”

      他和谢韫从便利店出来之后就开始往咖啡馆方向走,宋临然还在琢磨如果自己的老板发现的话自己应该怎么解释,他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时,就听谢韫出声道:“如果我们被发现偷偷出去了,你就告诉他是我想吃雪糕,然后拉着你出去了。”

      宋临然又不傻,自然是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了,他立刻回绝了:“不了吧,本来就是我拉着你去的,没道理让你当我的替罪羊,反正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承认自己恶意带坏刚结束完试用期的新人。”

      他说完之后还凑到了谢韫的耳边,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鼻息的热气吹到了谢韫的耳朵上。谢韫也感觉自己变得更加燥热了,他只感觉自己似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息和拉近的距离给灼烧起来了。

      不断靠近而被拉近的距离,是否是导致灵魂共鸣的直接原因。

      但是当宋临然想继续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时,忽然心里面的警报声被人拉响,在振聋发聩的警报声中,他带着他的那些喜欢隐藏在了一旁,想要被拉近的距离却反而被拉得更远。

      物极必反原来就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没有一点科学依据和具体考究的道理只会被时代所淘汰,并不会流传到下一代。

      这些就是他的心理想法,宋临然苦笑了一声,心中是难言的酸涩感,他本不应该越界,他就应该被好好地圈禁在好朋友这个限定范围,然后看着他喜欢上别人,看着他幸福地拥有自己的生活,然后把自己淡忘。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普遍而又不同。

      但是无论结局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喜欢上你,因为你值得被我喜欢上。

      本是断鸿,遇你成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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