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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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金成清早回来，发现雇主家里变天了。他心虚得不行，昨晚玩上头了，没能第一时间接到雇主的来电，后半夜中场休息发现情况不对，赶紧打了回去，但雇主这边又联系不上了。姚金成坐立难安，立时就要穿上衣服走人，但新谈的对象发情热还没过，眼角泛红的蜷缩在床上，问他：“那我呢？”
姚金成脑子嗡嗡作响，把裤子往地上一摔就又躺了回去，心想他一个硅基人，少他一个地球也不会不转，人生嘛，不就是当睡则睡。
随心所欲意气用事的后果就是，姚金成发现雇主家里客厅坐了个陌生人。姚金成环顾四周，眼见他走的时候温馨舒适的一楼会客大厅此刻被造的一片狼藉，心道：完了，被偷家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察觉有人回来，腾一下站起身。四目相对，两人都呆住了，心里不约而同闪过三个字：他谁啊？
姚金成初步判定眼前这个面容憔悴但有点美丽动人的Omega不至于是强盗，便礼貌出声：“请问您需要帮助吗？我是这家的家政总管，我叫姚金成，您可以叫我姚管家，也可以叫我管家。”
“王中宁。”Omega眼波流转，不无悲伤地道，“我是乔北山的……朋友。”王中宁昨晚受到冲击夺门而出，一路连闯三个红灯开回家，坐在车库里呜呜大哭一场，哭完想起往日一幕幕，过电影般的在他眼前心间挥之不去，实在不甘心，便又灰溜溜回到了乔北山家中，心想至少要问清楚他王中宁在他乔北山心里算个什么？那凭空出来的横在他和乔北山中间的Omega究竟是什么大人物，怎么就把乔北山给抢过去了。
姚金成看王中宁一副死了人似的凄苦表情，心里警铃大作，强装镇定问：“发生什么了？你先别哭，人在哪？送医院了吗？”
王中宁捂脸崩溃：“我不知道！”
王中宁确实不知道，他去而复返，乔北山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混合到一起的两人的信息素还弥漫在屋中没有散去。
“我来的时候他们都走了……唔，都走了。”王中宁呜咽道。
“走了？！”姚金成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他们还那么年轻，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姚金成心里酸酸的，他对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臭脸没什么好感，但是这些天来跟萧效却处出了情谊，还约好等他休假回来要给萧效做龙虾意面呢，龙虾他都买好了，正养在后厨的玻璃缸里呢。
王中宁脸上挂泪，他听出姚金成会错了意，正要开口解释，却见乔北山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什么走了？一大早在我家哭丧呢？”乔北山一开口就是难听话，难听的程度属于是稳定发挥了。
姚金成看乔北山好端端站在那却不见萧效的影子，登时眉头紧皱。虽然看见乔北山好好活着很是欣慰，但是萧效的情况着实让人很是揪心，遂急声问乔北山：“夫人呢？”
乔北山喉结滚动，夫人两个字于他而言实在陌生，尤其是这俩字还跟萧效画了个等号。乔北山接受不了，选择性听觉障碍，转而问王中宁：“你在这做什么？”
王中宁现在人虽然还在，但是从他听到姚金成问的“夫人呢”这句以后，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因此突然被乔北山点名，木楞楞的跟梦游一样，张了张嘴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夫人呢？他出什么事了吗？我好担心。”姚金成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他没事，在补觉。”乔北山如实答。
像是猜到姚金成会问萧效人在哪，乔北山抢先道，“人在外面，我等下接他回来。”这句是乔北山改编的，假的，萧效说了他不会再踏进乔北山家。
“韦云波他们呢？”乔北山问。
“走了。”王中宁总算回过神来。“乔北山，你什么时候有了……有了夫人？”王中宁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夫人二字。
“不是夫人。”乔北山说。
王中宁表情转喜，直到听见乔北山的后半句，“只是契合度很高的关系。”
契合度很高的关系，这是一种比婚姻关系更为牢固的关系。一旦标记，终身无法挣脱。
“谢谢你们来给我庆生，走的时候把权限留下吧。”乔北山说。这话非常客气，又委婉又疏离，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王中宁给推出去了好远，让他知道他这些年朝乔北山走的每一步，都是原地踏步。
“他是谁？”王中宁颤声问。虽然直觉问了也白问，乔北山昨晚那么紧急的情况都死死遮住了那人的脸，摆明了就是谁也不告诉的姿态。超级强烈的顶级Alpha的占有欲。
乔北山果然一句话都懒得再多说，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王中宁，用沉默告诉他，不关你的事就少打听。
王中宁走了。
乔北山扫了眼一片狼藉的派对现场，吩咐姚金成尽快打扫干净。
姚金成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昨天是乔北山的生日这个重要信息，莽着胆子问：“昨晚您是和夫人一起出去庆祝生日吗？”
“不是。”乔北山的耐心几乎耗尽，“不要说夫人。”
“抱歉乔先生，我以后不会再议论夫人。”姚金成一脸不好意思道。
“我是说，不要用夫人这两个字指代萧效。萧效就是萧效。”乔北山强调道。而后想起来萧效并不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于是改口说，“当着我和萧效的面，不要叫他夫人。对着外人可以。”
姚金成暗自体会到乔北山对着外人宣示主权的意味，挺直腰板保证道：“明白的。萧效在哪啊？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爱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回。”乔北山说。
姚金成：“哈？”
有些话真是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两位吵架了吗？”姚金成问。
乔北山懒得跟姚金成说昨晚的事，萧效被他抱着抱着摔到地上还摔到了屁股这件事本身就离谱且难以启齿。
昨晚乔北山给萧效送完饭，很快就把天聊死了，聊死以后硬着头皮没走，一滩烂泥似的摊在房间简陋的单人沙发上，眼神拐弯抹角地跟萧效打听陈旭，奈何萧效没懂，兀自抱着胳膊靠在床头生了好一会大气。
萧效此时早就把陈旭抛脑后了，他满心都在盘算下一步怎么走。就算萧家现在乱成一锅粥，他也得走了，当初真是脑子被门夹了觉得能安安稳稳住在乔北山这里。
萧效闷头苦想，想找到个不用回家面对萧氏集团又能暂避风头的办法，也是运气好，真给他想到一个，去做联盟学院的通识理论讲师。之前收到过联盟学院的邀请函，他觉得无聊，没去。现在倒是颠倒过来了，他就盼着日子无聊一点。
乔北山看萧效眉头舒展了些，猜他情绪平复不少，便又开了话头：“他是联盟学院的人么？”
“谁？”
乔北山：……
萧效不愿意再跟乔北山打哑谜，开口撵人：“你走，我要睡觉。”
“我困了，不能疲劳驾驶。”乔北山随口找了个理由。
萧效根本不信像乔北山这种训练有素的顶级Alpha会困到开不了车，更不要说车上有自动驾驶模式，再不济他还能打车回去。换了别人可能看得出乔北山这般有点不对劲，但萧效不能，萧效宁愿相信地球是方的也不会相信乔北山这是想跟他呆在一起。事实上乔北山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萧效没再搭理乔北山，歪着身体慢慢滑进被窝，纵使小心翼翼还是带动到臀腿间的肌肉，痛得他龇牙咧嘴。
这一切乔北山看在眼里，中肯地建议萧效趴着睡。萧效原本就是打算趴着睡的，但是现在乔北山这么一提，弄得跟他听了乔北山的建议似的。于是萧效不情不愿地道：“你管我怎么睡。”而后四平八稳平躺到了床上。
乔北山心道：好你个犟种，疼死你算了。
乔北山看出萧效心里还跟他怄气，也不知道萧效怎么气性这般大，一时没了办法。看他现在躺的倒是板正，其实不定多难受呢。乔北山心里骂骂咧咧过后，还是找来几个靠枕堆到萧效身侧。
乔北山凑近了看到萧效眼睫轻微颤动，知道这人确实是在闭眼装睡，便起了坏心道：“往那边挪挪，我睡不下。”
萧效登时睁开了眼睛，连带着被子往后躲，无奈乔北山单腿的膝盖正压在床边，萧效使了大力也没挪动。人虽然被压制，但无论如何气势不能输，只听萧效大骂道：“天杀的乔北山！你敢上我的床试试！”
萧效骂得着实难听，且全然忘了几个小时以前他还躺在乔北山的床上。这一晚上过去，两个人哪里还有什么你的床我的床之分。
乔北山一个耳朵进，另个耳朵出，趁萧效骂人的功夫把软垫塞到了萧效身下，等萧效反应过来这句话仅仅是个玩笑之后才不慌不忙说道：“话别说那么满，最好别有你求着我让我上你的床的时候。”
“呸！”萧效满眼都是晦气，但是不由得心里发凉。他现在是个怀孕的Omega，随着怀孕天数的增加，他会越来越渴望得到Alpha的信息素，将来很大概率有张嘴求乔北山的时候。但看现在这样子，他萧效咬碎了牙也不会张嘴求乔北山个一星半点。
无所谓，撑不过去就去死。反正这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你哭什么？”乔北山问。
萧效这才意识到自己眼角有泪，奇怪，自从怀孕后他的泪腺就不再受他控制，明明没有多难过，但动不动就要挤出两滴泪来，让他本就狼狈的处境显得更狼狈。
“我没哭。”萧效咬牙恨声道。
“侧着身睡。”乔北山简介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效维持着刚刚的的姿势维持了很久，他觉得乔北山不会这么轻易就走掉，乔北山怎么会放过这个拿他寻开心的机会呢？
况且乔北山连沙发扶手上搭着的外衣都没拿，他应该只是出去一下，萧效想。事实是直到他睡意袭来彻底昏睡过去，乔北山都没有再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