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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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课下来姜妍坐得很直，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并不收敛。
崔赫整个人就像只伺机而动的鬣狗，不过他们两个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下了课姜妍去为游泳课做准备。
临走前对崔赫的视线做了回应，两眼对上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又半躲半移的避开，喉结微滚。
女佣有提前备好衣物，学校大部分人都提前上过私人课程，下水会弄乱妆容。所以名义上的游泳课也不过是坐在池子边，用指尖划一下水。
“这个是谁放进我柜子里的？”
姜妍从印有她名字的柜子里放好替换的校服，低头锁上柜子时就听见身后疑惑的声音。
合班的课程使更衣室里变得吵吵嚷嚷，女生们都紧着课前十分钟做准备，韩语因为发音的关系显得语气充沛，语调上扬，对方的声音没降低，但没有一个人理她。
姜妍转过身，视线从天鹅绒盒子里价格不菲的耳环落到对方脸上。
身姿清瘦，长发披散在肩上，眼睛很亮，一身校服洗得发白，但很干净。
……是照片里那位和班长牵手的女孩。
对方有些怯怯的，向四周张望一遍后两人视线交汇，她上前一步把盒子捧到姜妍面前：“请问这耳环是你丢的吗？”
感觉东西在她怀里像是烫手。
姜妍去看对方白皙无瑕的耳垂，然后将头发别在耳后，她没有穿过耳洞。
“耳环不是我的，柜子上有密码，一般人是不会把东西放进别人柜子里。”
对方耷拉着肩膀，勉强向她一笑，想到什么时眼睛又是一亮。
“请问你们班的班长在哪里？”
“他撞破了头，应该赶不及来上课。”
“严重吗？”
女生明显是着急了，又往前几步，两人距离缩至几拳：“不是很清楚，你可以打电话去问问。”
对方眉头蹙着，嘴角也低垂：“谢谢……哦，我叫吴荷娜。”
“姜妍。”
……
游泳课。
姜妍披了件外套坐在泳池边，女生们聊起的八卦趣事她摸不清楚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小腿浸在水里，恒温的游池温度适宜，两腿一前一后划动，池水溢到边缘沾湿了外套的边角。
布料被浸得颜色加深，她攥住衣角在手里拧水。
崔赫来了兴致，带着几位男生接力往返比赛，手臂伸长摆过水面“哗啦哗啦”作响。
游泳馆空旷，时不时说话就带有回音，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突然“扑通”一声，巨大的水花溅到她们这边。
……有人落了水。
姜妍往高几米的跳台上看，原本蜂拥作一团的人开始散开，她认得那些都是崔赫的跟班。
毫无准备又在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的情况下直直坠下来，水花打在人身上也是疼。
揪着外套的衣领站起来，落水的人扑腾着将头露出水面，跳台下方水位深得站不住脚，对方就一个劲地喊着救命。
直至泛起的水纹渐渐变小时，姜妍才找到老师。
被救起后人也还是一个劲的咳嗽，呛水很严重，撩开掩面湿漉漉的头发，姜妍才认出她的身份。
……吴荷娜。
老师不愿牵扯到这样的事件中，看姜妍对她和善，便央求她带人去医务室看看。
姜妍点头应下，去扶人时能感受对方体温在下降，身上淌着水一步步都像是要打滑。
吴荷娜抓着她的手腕抓得紧，很快水气就凝结到她这边。
姜妍没躲开，拉起浴巾披到她肩上：“没事了。‘
吴荷娜嘴唇发白，全身还在打颤。
待姜妍扶起她，将对方全身的重心往自己身上靠时，周围安静到异常。
视线环绕一周，从刚走下高台掩面私语的女生，看到崔赫身上。
他手搭在泳池边，大半个身子浸到池子中，眼瞳阴翳，唇角抿成一条线。
”哗啦“一声出水，水滴顺着他肌肉的沟壑落下来，额前的碎发全部理到后头，眉眼清晰可见。
蹙着眉，身体上的肌肉又紧绷着，很难不猜想出崔赫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随着他步步靠近，吴荷娜躲在她怀中身体颤抖越发严重。
“……你在出什么头？”
崔赫开口就是这样的话。
姜妍没看他，埋头视线落在方方块块的地砖上，撑着吴荷娜就要往外走。
小跟班讨好的往他身上搭浴巾，崔赫直接一扯又扔到姜妍身上。
开始往外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衣服，有一部分晕开透出里面大半的肌肤。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不用和我说这些。”
崔赫还是挡在前面，影子落在脚下姜妍搀扶着人从头踩到尾。
他微愣的盯着积在泳池边上的一滩水渍，他在想，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解释欺负班长女朋友并不是他授意？
他转眼又想债多不压身，多一笔劣迹和少一笔又没什么差，她要是讨厌这样的行为的话，解决叨扰她的追求者，他也同样是用这种方法正镇压的。
也没见她道谢。
尽管人没有拜托他，但是事情已经传开了，姜妍不会不知道他揍人是因为她。
哦，也不算，他是因为车。
等到她们消失在视野里时，崔赫才开始有动作。
推开递上衣服的跟班，他低着头往更衣室走。
他向来不纠结于自己，他开始怪罪姜妍。
什么叫不必向她解释这些，盖棺定论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又有哪些词，越想越烦躁。
西巴，这女人真是个麻烦。
*
来到医务室，班长已经回去了。
吴荷娜受了惊吓，不过除此之外没出什么大问题。
拉起帘子，她就像入定一般呆坐在医务室的床上，令人发慌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
学校的医务室不像医院有股浓浓的消毒水味，格外挑剔的年轻校医甚至还点了某种定神的熏香。
吴荷娜看着姜妍踮脚去够柜子里的药水，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出金边，伸长手时露出一截白晃晃的腰线，移开眼就对上她清凌凌的眼眸。
紧绷唇线，抬头看向姜妍：“谢谢你。”
姜妍摇摇头，手上用酒精浸湿棉签，手勾连对方的发丝露出耳朵，吴荷娜微微动了动。
在几十分钟之前，她的耳朵还是白皙无瑕的，现在耳垂上多了个红点，血痂外翻出来看着有些骇人。
姜妍又撩开另一边的头发，那只遗失在对方柜子里的耳环还戴在上面。
“直接被人用耳环穿的孔？”
吴荷娜没说话，只是侧耳配合她的动作，一双手把床单抓出蛛网般的折痕。
能感受到姜妍轻轻抵住耳廓，用棉签轻拭里面的血痂。
“记得定时消毒，要是不想留的话会它自己长好的，要是想留下耳洞就要带上耳堵，银质的最好，天气转热有可能会发炎化脓，饮食上也要忌口。”
吴荷娜不适地动了动，小脚自然下垂，鞋边就紧挨着对方：“还是我自己来吧。”
姜妍把东西交到她手上。
吴荷娜显然是没她这么顾忌自己的身体，沾了血的耳环被摘下来丢进垃圾桶，耳垂揉捏不成形，她皱着一张脸问：“为什么你也没有打耳洞。”
姜妍捏捏自己耳廓上轻薄的软骨：“我怕疼。”
大概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吴荷娜话多了起来：“没打过怎么知道疼？”
“……听人说有点疼，叫我不要尝试。”
“这样啊。”
吴荷娜攥着沾了血的棉签，她泡过水，棉签上擦拭出来的也仅仅像是蚊虫叮咬流出的那样多，从高台坠入水里，被压力拉扯着一只耳环落入池底，一只还戴在耳朵上，这很痛。
好不容易得到了社会关怀学生的名额进入明德国际学校，为了未来能享有的资源与跳板她应该忍耐，吴荷娜安慰自己。
说：“我没什么大事，回去上课吧。”
*
直到放学时，崔赫难得的没有早退与翘课。
他留到最后，倚在姜妍座位旁边，嘴唇翕动似要说什么，意味有些明显。
姜妍收拾东西的速度很慢，慢到对方几欲想动手帮忙。
“拿过来。”她伸手问他要。
崔赫拿着手里的笔，姜妍这样的人就喜欢朴实无华的好看，手上的笔突起的装饰宛若鸡肋，却磕着他的掌心隐隐作痛。
听到她的话，他蛮横地往她手里塞，恶狠狠道：“收拾快点。”
崔赫长得高，立在旁边让她整个人都陷在他的影子里，姜妍还是自顾自的慢动作：“有什么事，现在就快点说，我等一下还有事。”
再不解决这个麻烦，李焕可能就要和他碰面了。
崔赫不管除他以外的阿猫阿狗，手上拿着她的背包：“我们的事情还没完。”
姜妍背包上挂着个吊链，渐变色的羽毛混着个小巧的铃铛，像是捕梦网下端的一节，他用手勾，开始“叮咛”作响。
“你喜欢这种东西？”
“要你管。”姜妍去扯，羽毛撩过他的掌心，但他另一手还攥着背包带子没松。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崔赫想，这不是他的问题，是姜妍不配合。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打断。
“姜妍，需要帮忙吗？”
崔赫一转头就看见了跟他不对头的学生会会长李焕。
对方已经迈过前门，放置在身侧的时候稍一用力，似乎能听见“吧嗒”的响动，这一向不符合他以往的弱势风格。
跟崔赫这样蛮不讲理又容易炸毛的人对上，势起得格外仓促。
“……看来愿意为你献殷勤的人还真多，又是一个来叨扰你的？要不要我又帮你打跑。”
崔赫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客气，恶意满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