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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结局与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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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什么吗？”
“你在问我？”程砂疑惑询问。
“不，是你身边的人。”
对此，叶秋暝有话说，他发觉方才系统虽然被卡住了，但剧本碎片居然在游戏面板上有显示耶，所以他一点，就发现剧本碎片已经发放力！
程砂也同理，现在问题只有不在一个图层的叶秋暝怎么把剧本碎片拿出来。
于是通过杨书熠，叶秋暝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他有最后一块碎片。”
话音刚落，叶秋暝点了面板，手中便凭空出现纯色卷轴，他想尝试一件事，既然他和程砂不在同一图层，那把碎片抖落出来，不知道程砂能不能看到。
说干就干，在程砂视角就是，突然有个卷轴从半空中飘落了，还落到他面前，程砂走过去捡起，毫不意外地合成一整个剧本，让他来康康这次叫啥名——《时海之涯》。
这不重要，程砂手拿剧本，还往方才卷轴飘来的方向走几步，试探道：“你在这里吗？”他当然是喊叶秋暝的。
“我在的。”可惜程砂听不到。
这下程砂算是明白，要是不解决所有问题，只怕他和叶秋暝就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请问要如何找到你母亲呢？”
“你们可以，但我不能，她看不见我。”就像程砂和叶秋暝的状态一样。
“这扇门后就是，请你们告诉她，我一直都在。”杨书熠指毫不透光的那扇门。
“还有一个问题，万一她不相信程砂的话怎么办？现在沈云就是一个失控的状态，如果不能保证程砂安全回来，我不能让他去！”好好好，不在一个图层的叶秋暝直接挡在门上。
于是程砂，“……”门打不开？他其实也没有很快要去，只是试探一下，结果根本打不开啊打不开。
“抱歉，是我疏忽了。”
程砂，“啊？”
哦，他又是在跟叶秋暝交流。
“你身边的人说，万一母亲要不相信怎么办，这确实是个问题。”
“叶秋暝你现在能看到和听到我说话对吗？我们来做个实验，在你手机上打字，随便什么话都行，然后把手机放下来递给我。”
手机凭空出现在门边上，编辑界面赫然显示一行字：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想让你快点见到我！剧作家那个老6！
见此情景，程砂忍俊不禁，安抚道：“我也想你……”不过老6是什么意思啊？不太懂，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
老6的意思就是老六喽。
一旁的杨书熠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你们不是朋友关系……”他忍不住说道，意识到失言又补充，“我的意思是普通朋友关系，你们感情真好。”他笑说。
“谢谢。”
在国外多年杨书熠已经对各种性向接受良好，眼前两人让他不免想到曾经，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由衷希望这两人都能出去，如同他会祝福自己的妻子那样。
“不过，你有纸笔吗？”程砂突然问起。
“嗯……应该有，你要用吗？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用？”
他的身躯没有留下任何伤痕，甚至衣物都保存得像那天出发一样没有一丝褶皱，然而一直拖着的行李箱却灰扑扑的，像从土里挖出来，没有什么是完全留不下痕迹的，这是发生过的证明。
而杨书熠从破败的行李箱中拿出纸笔，纸上也留下许多斑驳的泥土痕迹，他不好意思地抹了把，将其递到程砂跟前。
……
沈云一直在慢慢等待，时针分针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中回响，她仍是保持静静躺在藤椅上的动作，阖眼犹如陷入浅眠，然而下一秒，钟声响起，与之前不断回荡的声响不同。
它只“当”了两下，而后发出无尽回音，有人是承受不了过于悲戚的命运的，错位的遗憾让人抓狂，于是悲伤像慢性自杀的毒药，因为过于逼真，他们往往会在剧情中途因为太过沉浸忘掉自己本身是谁。
这种悲伤是生活化的，是随时可能发生的，因为太难过而崩溃自杀，这是不是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但确实是这样，每到这时，老式摆钟就会发出苍老的“当当”声，意味着一个生命在现实即将终结与一段鲜活的时间即将走入黑暗。
其实钟声不一定代表丧钟，但绝大部分人会停留在一楼或者二楼都到不了最后一层，于是钟声的意义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演变为鸣丧。
它只是代表结束。
门开了，这回，沈云睁开浓黑的瞳孔，看到的却并非空无一物，两声钟响，恰好有两人站在那里。
他们为什么没有死在虚幻中呢？沈云周围开始飘散黑雾，她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老式摆钟开始发出急促的震荡声，让程砂怀疑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要像之前一样仿佛被人打了一拳。
在事情更糟糕之前，程砂开口道：“他一直在这里，你不知道吗？”
“杨书熠，他一直在你身边。”
震荡的钟声顿了片刻，而沈云死死盯着程砂，她并未见到什么，苍老的声线便说：“你在撒谎……”说谎会撕碎，但未不由分说扑过来的行为举止又像给足了程砂解释的时间。
便在此时，程砂凭空拿出几张皱巴泛黄的纸页，是从某个记事本上撕下的，不论怎样都有泥土的痕迹，甚至自带一股血与泥混杂的潮湿腥味。
那纸页上是沈云熟悉的字迹，她几乎从字迹幼稚潦草时看到成熟。
[妈，我回来了，我一直都在，您别害怕。
其实那天我回来是想对您说，咱们一家还是在一块团聚吧，小宝很想奶奶，熹微也欢迎您的到来。
只不过，一切似乎都太迟了……]
她盯着那字迹，因怨气染黑的、浑浊不堪的瞳孔蓦地流泪，她再没功夫思考真假，只要看到关于杨书熠的一点点，落泪几乎是种本能，即便沈云变得如此疯狂。
“书熠，在哪呢？妈妈看不到你呀……”她突然消失在原地，扑过来一把将那张纸抓在手中，这看起来有些阴森，但没有伤害到程砂，不过把默默站在程砂身后的叶秋暝吓了好大一跳。
“书熠，妈妈找不到你，呜呜呜……你在哪呢？”她浑身散发黑气，摆钟更是震荡不已，此刻却并未像最开始那般震得人脑瓜子嗡嗡的，而是响出了一股苍凉。
沈云是焦躁的，但她现在应该不想杀人了。
另一边，杨书熠继续写道，由程砂转述上面的文字，“妈，把那钟放下吧，一切都该结束了，我们把能弥补的错误尽量弥补，我带您走，好吗？”
沈云抬头显出青灰的脸，流出的泪都是黑色，她困惑迷茫地发问，“去哪呢？还能去哪？我放不下……”
“可以的，只要你相信。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我带您走，跟着我，这次，我牵着你走。”
不会再有谁看着谁的背影，程砂觉得人越苍老就越像小孩子，他们对这世界的知觉渐渐变淡，很多时候都是迷茫的，所以沈云越老便越依赖杨书熠，像孩子和父母的身份随着年岁逐渐转变。
她终于放开了那钟，如果杨书熠并不想在这个世界停留，她强留下来的愿望就并不强烈，沈云的漆黑变淡了，她跪坐在地，就像每一个佝偻沮丧的老太太。
这让程砂很难联想到刚才满身怨气、满手血污的厉鬼，魔鬼原来也是痛苦的。
不过他没感叹很久，因为急着见叶秋暝，现在程砂非常想知道收容这破钟会发生什么，然后他就急忙展开完整的剧本把那玩意收容了。
这是异性生物1125——贪婪的鸣钟，嗯，确实贪婪，各种意义上贪婪，总是吞食别人的时间根本喂不饱。
时钟在收容时分似乎发出无数悲鸣，不知是那些鲜活的时间在哭，还是摆钟自己在哭，总之，时针分针焦躁地迅速旋转，最后渐渐被吸附到剧本中。
程砂突然理解了为何剧作家的剧本有这种神奇的功效，因为，他完全可以把带走的那批异形生物用文字描述出来，如果他文字功底深厚，那就是一比一复刻，疯子把带走的那批异形生物变成了笔下创造出来的产物。
现在，不过是将这些“成真”的生物重新变回剧本中。
而收容那玩意的片刻，沈云终于得以见到一直在自己面前的杨书熠，他停留在年轻时分毫未变，而自己早已面目全非，近乡情更怯，她居然有些瑟缩了。
“妈，咱走吧。”杨书熠主动伸出手。
老太太看不清前路，“这回你走慢点，妈不中用了，看不清……”她捉着他的手，异常的紧，生怕被落下。
“您放心吧，这回抓得紧紧的。”他安慰般拍了母亲的手，最后与身后两人挥手告别，“我先走了，谢谢你们，再见。”
整栋楼的阴沉在这一刻消失不见，月光轻柔地透过窗，时间被返还的刹那，那些原本拘留在此地的灵魂，也终于迎着月光看清离去的道路。
它们一半透明一半晃着快要完全褪去的黑色雾气，怨气消散了，无主的孤魂终于得以解脱。
下一秒，叶秋暝扑上去从背后抱住程砂，“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刚才。”
他从机场就跟着，不论是在机场看着程砂附身杨书熠渐渐走向飞机，还是刚才程砂独自面对沈云。
其实他也面对了，但因为不在一个图层，他就觉得是程砂一个人在面对危险。
程砂正要回头安慰说不怕不怕，结果刚转身就看到背后一堆人站在一起不敢出声。
有阿欣、小周、森靖……
奥，对，他们进剧情前刚好都在一起，都跑到四楼了，你说这，哈哈哈哈哈。
算球，程砂照样轻轻回抱了叶秋暝一下，“我这不没事嘛，别担心，不过，他们在看哦。”他已经不害羞了，就这样吧。
叶秋暝这才走远一步，牵了程砂的手，转头若无其事对众人道：“已经结束了，我们应该能出去。”
这时，所有人安静如鸡的系统都接到一个提示音：“正在发放额外奖励……”
emmmm，怎么说呢，上一次的额外奖励还是在上次，指那个清醒梦序章。
所以这次，还让他写？
果然下一秒便是——时海之涯（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