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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一切的开始 ...

  •   紫苏在黎鹭的不断劝说下终于同意了坐到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毕竟,她们已经在“找乌拉尔”这条路上走太久了,久到紫苏不停止泵血的心脏为乌拉尔这个目标愈加跳动,久到黎鹭都快忘记自己真正的来意。

      最开始,我只是想要维持自己“姐姐”的这个身份,不想让紫苏对我的不负责任感到反感,但是现在,倒是我对于“乌拉尔”这个假名有点过敏了。

      黎鹭拿出来了事前准备的一瓶矿泉水递给紫苏。紫苏只是接下,没有拧开瓶盖来缓解一下温度加上声带的过度使用而造成的疼痛。

      看了一眼表,发现将近过去了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相比于不停划水摸鱼、把心思都放在怎么骗人的黎鹭,紫苏就像是一个大喇叭一样,“乌拉尔”着三个字不停息的从她嘴里喊出,沿途还不放过山路的任意一个角落,试图去找到她那个令她满心欢喜并且期待不已的人。

      我讨厌乌拉尔,黎鹭这么想到,我讨厌这三个字,它们连起来就是最为恐怖的魔咒。

      乌拉尔乌拉尔乌拉尔乌拉尔……

      队长喜欢乌拉尔,要不然她不会拿一个童话人物作为自己的假名;
      紫苏也喜欢乌拉尔,只是黎鹭无法猜测紫苏在这之后所蕴藏的感情——为什么紫苏可以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乌拉尔,而对于她这个更加无辜、更加友好、更加有安全感的梨露防备有加。

      黎鹭看着坐在一旁的紫苏居然因为疲惫停下了寻找的脚步而感到自责,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先不说绝密任务时间由不得她这样浪费,她其实一直担心躲在草丛里的队长因为长时间的潜伏,为蚊子送上了一顿免费自助餐。

      “你不用这么担心乌拉尔,她向来机灵,不用我们担心。”黎鹭开口。

      紫苏皱了皱眉,没有回话,只是任谁都能看出她不赞同黎鹭的这个观点。

      “也许这只是一个愚人节玩笑——乌拉尔向来喜欢捉弄人,”黎鹭说,“乌拉尔讨厌蜂蜜,讨厌饥饿,讨厌过于鲜艳的颜色和事物,我了解她,所以我觉得她还没有那个勇气一个人偷渡到大风。”

      紫苏嘟囔了一句,但是因为她有些嘶哑的嗓音,让旁人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黎鹭不想听她再带有任何“乌拉尔”三个字的语句,她装作没有听到,接着说:“你不喝口水吗?封口都是崭新的,我没有打开过它——”

      紫苏转过头,轻微的咳了几声,像是在调整自己的声线,她困难地出声:“你和乌拉尔不是亲生的吗?你看起来并不在意乌拉尔。”

      好问题,不但不是亲生的,我们还只相识了半年,最常遇见的地方是堆满了文件的办公室,共同爱好是熬夜就着泡面吃烤肠。

      “当然是亲的。”黎鹭回应。

      她接着说:“但是乌拉尔和我不一样,她总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且从来不和我说道——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一个总是忧心自己的至情出现危险的好心人,嗯——我很担心她。”

      “但是……”紫苏没法判断这真的是乌拉尔的家事,还是这个看起来就很坏的梨露在为自己争取面子,她哑着音说,“但是乌拉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不高兴。”

      黎鹭:“……”

      队长当然不高兴了,她当时可是铁了心的想要体会和副队长一起玩cosplay的机会,要不是自己半推半就的把她硬压着出来,“变态姐姐”这个身份能成为黎鹭接下来一年内真心话大冒险的噩梦。

      黎鹭不能实话实话,她只能再次向自己的谎言薄上再添一笔:“因为前几天是愚人节,乌拉尔收到了我的礼物,一份无糖的糖果屋。”

      黎鹭想起了今天早上队长对于所有含糖食物的强烈抵制,顿时感觉有了胡编乱造的底气,她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到: “然后乌拉尔很生气,如你所见,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她依然在生我的气。”

      “无糖的糖果屋?”

      紫苏不知道该怎么理解,糖果没有糖那还叫糖果吗?还有,乌拉尔为什么会为了这个生气?

      看着紫苏对自己的谎言感到迷惑,黎鹭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找到了撒谎的诀窍:“因为乌拉尔对糖分过敏。这无良的商家!我只是想要乌拉尔尝试一下新的食物——她从来没有吃过饼干。”

      紫苏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能理解这世上还有这么折磨人的疾病,但是她又觉得不对劲,掏出了之前乌拉尔为了安慰她送给她的糖果,满脸的疑惑:“可是,这个糖是乌拉尔给我的啊。”

      “……你尝一个。”黎鹭语气略带怜悯。

      紫苏迟疑的撕开了包装,打量了两眼毫无防备的推到嘴里。

      五秒钟后,她捂住了嘴,默默吐出了这个颇得乌拉尔宠爱的糖果,用纸包了起来决定下山就丢掉。

      黎鹭:“你现在明白了吧,这是甘草糖。”

      而且从队长上次遗留下来的采购清单上来看,还是蟾蜍液味的,月销售为一的那种。

      “为什么乌拉尔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啊。”紫苏苦着脸喝下了水,想让自己的口腔免除这种怪东西的侵蚀。

      “这个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有多种原因,就像是夏天会格外喜好吃冰激凌,而这种嗜好也只是在每一个人身上有着一些偏向罢了。”

      黎鹭说的是异能力,谁知道其她异能力者缺失的是哪一部分食感。
      不过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鸢尾人开的餐厅评价褒贬不一了——她们总是想要两手都抓,但是热心有余实践不足,往往带给食客不少无法细想的餐桌回忆。

      黎鹭继续说:“你看,就算是我,像你这个年龄也会拉着朋友一起去尝试学校周边的披萨店。”

      紫苏看样子真的又被黎鹭的那套“味觉差异化”给说服了,她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黎鹭的话。

      “那你说……”

      紫苏卡顿了,她担心接下来的话会被梨露笑话,她眨了眨眼,略微有些迟疑,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嘴保持沉默。

      看着紫苏对她的态度有松动的倾向,黎鹭尽量的表现的和蔼可亲,连语气都在不经意间变得柔和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你想起了乌拉尔当时走的是那条路了?”

      来吧,“说出你没有说完的话”和“透露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人的行踪”,你总得选一个。
      诡计多端的大人就连说话的时候也会下套。

      “不……”紫苏转头就对上了黎鹭的眼睛,“我是想说,那你知道有什么病会让人一夜之间,喜欢上血的味道吗?”

      紫苏看见黎鹭的瞳孔一瞬间放大,觉得自己问对人了,她又着急的问道:“其实真的有这种病吗?呃——我是想帮我的一个朋友问一问,她前几天突然对血的味道很感兴趣……甚至会在不经意间咬破自己的手指和舌头,我很担心她。”

      懂了,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

      黎鹭不动声色,装作博学多事的样子自信回答道:“当然,很多文学作品中不就有这一类人吗?昼夜颠倒的吸血鬼、如同水蛭一般贪婪的收藏家或者是……蚊子成精的血液爱好者。”

      “不过,这些都是人们幻想出来的。如果你的朋友真的对血液有些特殊爱好的话,我的建议还是去医院查一查,也许只是最为普通的异食癖和贫血。”

      紫苏看起来有些为难,看起来黎鹭的回答并没有解决她的疑问,她又问:“可是,如果医院里也查不到呢?我是说,这四天,我跑遍了……我和我的朋友跑遍了所有的医院,她们都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心理测试也一切正常,我们根本找不到问题的所在。”

      “这四天?你是说四月一号到四号?”

      那这个时间不是和三个少男遇害的时间重合了吗?

      “不,是三月三十一号到昨天,你没有看时间吗?今天才是四号欸。”紫苏指了指头上的太阳,提醒黎鹭现在才是四月四号的中午。

      “那可真是辛苦啊,对了,你们既然去了医院,那有病历单吗?可以给我看看吗?乌拉尔从小也是这个毛病,我可是拉着她到各个医院看过,久病成医,也许我能给你一点建议。”黎鹭再次拿乌拉尔当借口,亲切的获取着紫苏的信任。

      “也不是不行,但是麻烦等一下,我想要把我朋友的私人信息遮盖一下——你明白吧,我不能随便把别人的病历单给你看,太过于冒犯了。”
      紫苏语气诚恳,如果在场的不是一个拿着三份少男死亡报告的调查员,还真的会被她的演技糊弄过去。

      而黎鹭表示理解,她给予了紫苏一个笑脸,同意了她在手机的病例截屏上涂涂画画,把关键信息掩盖。

      半响,黎鹭拿到了手机,但是她的注意点却放在了那些检查科室的问诊时间上。

      从时间上来看,紫苏的确是连续三天都到了医院检查,可惜紫苏遮盖的可不止是姓名一拦的内容,看上去,她只想要“梨露”看到病症,而非哪怕一丝的个人信息。

      太谨慎了一点。

      黎鹭:“好奇怪,你的检查竟然都是正常的?”

      紫苏疑惑:“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乌拉尔的报告单上有什么不同的吗?”

      对甜味过敏但是喜欢喝气泡水,最后把自己弄得上吐下泻,这算吗?

      黎鹭美化了一些言辞:“她肠胃不怎么好,但是又喜欢吃一些怪味的东西——那个甘草糖只是她收藏品的一部分,唉,她也不忌口,什么奇怪的东西都要尝一尝,据说还在鸢尾餐厅开了一个vip卡,真是令人头痛。”

      紫苏总觉得这个“鸢尾餐厅”不是什么好词,但是过于礼貌的脾性还是不打算探听别人家的私事,她接着说:“梨露,那你从这份病历单上看出来什么了吗?”

      “你朋友很健康不是吗?最起码从病历单上看是这样的。你的朋友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心情低落?受到打击?”黎鹭将手机递还给了紫苏,希望对方透露更多关于“食血”的细节。

      紫苏摇了摇头,肯定的说:“没有……但是有些时候会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这算是吗?”

      “监视?”

      “是四月一日开始的。她前一天不知不觉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就到医院里做了检查,第二天,也就是愚人节,她觉得育幼院里好像多了一些不是参观者也不是义工的人,她们很严肃,不像是会呆着我们这里的人,而且很奇怪,有几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们就不见了。”

      “在房间里也会感觉到被监视吗?”黎鹭装作好奇的样子继续询问。

      “不,只有靠近那几个男孩的小院子,才会有那种感觉。”

      黎鹭明白了,应该是警察,她们前来是为了调查那接二连三死亡的少男,而不穿警服大概是为了避免引起这些孩子们的惊恐,而且死了几个“半人”,还不需要大张旗鼓的给他们办悼念大会。

      “你们院长没有解释吗?”

      “没有,她说可能是我太期待愚人节礼物了,所以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着惊喜。我还特地在四月一号停留了一天呢。”

      “停留了一天?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是说我们,我们本来打算在一号和二号做完全身检查,毕竟检查项目太多了,一天的时间肯定不够。而实际上,一号我全天都在宿舍里写童话,在此期间没有收到惊喜反而全是惊吓,假蛇、假蜘蛛和整蛊糖果!我早该想到的!这可是愚人节啊,院长就是和她们在合伙骗我!”

      黎鹭皱起了眉头,紫苏刚刚的话和她已知的情报不符,她连忙问道:“全天?你全天都在写童话?没有出去过?你难道不好奇那个男院为什么有人在监控吗?”

      紫苏解释:“不,多半又是惊吓吧,我讨厌惊吓,最讨厌了,所以之后我都会避着那里走。而我为了避免她们愚人节过了也来吓我,二号和三号两天都在医院里度过的,只有晚上回来睡觉。”

      黎鹭眯着眼从头到尾理了一下思路:三月三十一号,紫苏因为异能力味觉出现了障碍,开始渴望鲜血;四月一日,她因为惊吓缩到屋子里写童话,没有出门;四月二日和三日,只有晚上才会回到育幼院。

      而她刚刚的病历单上,黎鹭注意到喉科只有上午才会问诊,而紫苏在上午也拿到了些许的润喉糖浆,这表明她上午一定是在医院的。

      可是,那三位少男分明都死在了上午,也就是说,凶手极大可能根本不是紫苏。

      紫苏她根本没有时间来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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