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一切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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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鹭陷入了混乱，事实上，每当她和队长一起工作的时候，看不清前路总是常态。
她的队长喜欢自说自话，喜欢前言不搭后语，就连最基本的任务内容，一天就能变三次。黎鹭不喜欢她总是偷藏住的思绪，不喜欢双人任务中，自己永远是不明所以的那一个。
就像是现在，她依然不知道她的队长在发什么疯，做一些不在任何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黎鹭拿起她的望远镜，向还在低头看童话的队长汇报嫌疑人的情况：“紫苏她在干什么？她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奇怪，她之前手里有拿食物吗？”
队长连头也没抬：“她是不是在吃很薄的小纸片样的东西？你虽然看不到她从哪里拿出来的，但是这东西却一直源源不断是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反复确定的黎鹭瞪大了双眼，想要从她那个神通广大的队长身上得到答复。
“因为那玩意儿就是我给她的呀，”队长终于放下了那本阅读进度缓慢的笔记本，从她的衣服兜里拿出来了一大堆的小物件，从里面挑挑拣拣出了她最心爱的礼花，顺手塞给了黎鹭。
“我对紫苏说，里面的彩带是糯米纸做的，可以食用，还是山楂味的，健脾消食，吃完就快点去吃午饭吧，别饿着了。”
“黎鹭，你也来一点？”
说着，队长就用指甲翘开了它的后盖，倒出了里面的填充内芯，把她的晚间小零食分给了一半给黎鹭。
黎鹭：……你先是把礼花撒在了她的身上，又让人家吃掉，你到底在干什么？
“但是这不是一个绝密任务吗？你不怕后来有人顺着紫苏找到这些东西，反手把我们告了，说我们插手执行部的计划吗？”
黎鹭还是有点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完成绝密任务，虽然她的队长现在就像是来春游一样，毫不在意弄脏裤子席地而坐，手上拿个笔记本认真端详，若是不清楚她们底细的人来看，她就是一个来山上拿着昆虫图鉴来完成课外任务的登山者。
“没必要这么严谨，黎鹭。”队长“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两眼放空，漫不经心的回答着黎鹭。
队长还是没有明白紫苏的杀人规律。
她坚信那三个男孩就是被紫苏杀的，但是就连最基本的吃饭都会有着自己的喜好，如果紫苏真的从她的童话中获取的灵感，那么没道理这三个故事没有一点关系，更别说第二位死者是死于慢性的毒药。
而且紫苏是怎么做到三天连杀三个的？
如果男二号可以用4月2日的碰巧毒发来解释，男一号则是紫苏偷偷溜进了男生寝室，像是掰开小饼干一样抹掉了男一号的脖子，说不定还因为异能力的副作用食用了一点鲜血，毕竟同为味觉受害者的队长可以证明，没有人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
想到这里，队长突然记起来，刚刚和紫苏分别的时候，紫苏是非常信任的把她的笔记本交给了自己，自己还握着她的手保障这周末会重返育幼院把笔记本还给她。
队长内心毫无波澜，先不说已经连环杀人犯在被逮捕之后，还能不能允许回家，这个笔记本可是会出现在最后的法庭上的，到时候紫苏会想明白一切的——乌拉尔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所以说，黎鹭，没必要这么严谨。就像是紫苏杀的男三号一样，她甚至一点都不打算隐瞒。”
“男三号？不是那个男婴儿吗？”黎鹭又听不懂队长在说什么了，她在努力的设想，在努力的破解，但是真相的大门从来不为这位正义之士敞开。
因为队长化身乌拉尔与紫苏交谈的内容并没有告诉紫苏，现在队长也只能再次转述一遍。
“紫苏和我提到了，她今天早上被她的院长约谈了，院长希望她早点放弃她的童话作家梦，还嫌弃了一下紫苏的作品。”
看着黎鹭还是不明白，队长翻了翻背包里熬夜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黎鹭，那是育幼院大概几十号人所有人的生平资料。
抽出了最厚的一摞，队长说：“但是这和她平常的做法不符。这位院长大概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各种机构做义工，也许是喜欢小孩子，她在五十岁的时候耗费自己所有的积蓄建立了一家育幼院。起初她们收养的孩子并不多，甚至因为净土的建立交出去了不少的男孩子。她因为冲动贫穷过，也因为回报富足过，她那颗善心一直填充着她的满腔热血，一个十足的好人不是吗？”
“但是这样一个一直珍视梦想的院长，怎么会突然打击紫苏，甚至会不顾会给紫苏留下心理阴影，来教训紫苏呢？”
黎鹭眼前一亮，接下了队长的话：“因为她不能让紫苏再写了？对吗？”
队长笑了笑：“想想看，院长作为紫苏梦想的靠山、投资人和倾听者，她不可能不知道紫苏到底在写什么。读过她写的杀人预告童话，也作为院长知道旁人所不知道的，三位男孩真正的死亡原因。”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有权力删除男三号房子里的监控。”
“监控？”听到队长这么一说，黎鹭也反应过来了，“男一号和男二号，一个死在男生宿舍一个死在警察局，他们的死亡过程是无法直接指明真凶的。但是唯有男三号，作为一名男婴儿，会因为年龄问题，被安排在装满监控的房子里保证他的安全。况且他是被掐死的，那杀人凶手一定出现在镜头下面过，也就说，院长在回放监控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紫苏就是凶手。”
队长打了一个响指，算是认同了黎鹭的猜想：“完全正确。我猜测现在的监控记录已经被院长删掉了，而且她今天突然遏止紫苏的创作，也是在提醒紫苏不要再杀人了。但是据我观察，紫苏完全没有理解到她院长的良苦用心，还把这事给一个陌生的乌拉尔说。”
“但是，如果紫苏真的是杀人凶手，她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的……唔……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她不会感到害怕吗？毕竟她接连三天像是打卡一样的杀了人。”
“那你才错了，黎鹭，”队长得意的向黎鹭分享着她这些天看来的小八卦，“在净土之后，男人的地位以降再降，从原先好看的花瓶变成了多余的物件，所有人都不希望家里留下这样的一个玩意儿。但是呢，就算他们的地位再低，直接的消亡还是需要一个理由的。我们的君主选择用抹杀社会身份的方式来解决这点小问题，就比如，她将这些小可怜们赋予了‘半人’的称号。”
“半人？”这个概念对于只醉心于研究工作的黎鹭有些难以理解。
“没错，男人是半人，所以杀一个男人也只杀了半个人。可是没有一项法律是可以惩处将人一分为二的。”
“那该怎么办？”
“杀了0.5个人，四舍五入不就是为零了吗？所以啊，根本没有处罚，因为她根本没有杀人。我想，紫苏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杀了三个男人，就是杀了1.5个人，四舍五入，你看，不也是为零了吗？”队长和那位真凶感同身受了一下，猜测原因。
“但是你说的是法律方面的吧？就算紫苏明白自己毫无处罚，但是动刀子的时候，她会感受到温热的血液从动脉里泵出；下毒药的时候，会清楚的明白自己在一点点的砍断生命的绳索；双手握住纤细脖颈的时候，双眼会看着那位男受害人不断涨红的细腻脸颊。队长，毫无处罚并不意味着毫无恐惧，紫苏她太正常了，她就像是一个被否决了梦想的孩子，她迷茫、失望、对自己充满了不自信和怀疑，从这点来看，我并不认为她就是凶手。”
黎鹭不明白，队长为什么如此坚信紫苏就是凶手，她没有亲眼看见紫苏的杀人录像，也没有一丝的证据。
什么异能力失常，什么杀人预告童话，什么杀半人无罪，什么院长的开脱，这些只是她的猜测，一个孩子不能用这些被塑造的恶意去定罪。
但是，她的队长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样敲定了对方的罪行。
就在黎鹭没想好怎么建议去找一些切实的证据，队长突然出声：“看起来事态已经不允许我们浪费时间了。”
一直分心注视着异能力检测器的队长突然站起来，她敏捷的就像一只猴子，将所有的仪器迅速的收入囊中，又给黎鹭搭了把手让她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黎鹭不想因为争论而耽误工作，她也凑上去看那块黑色屏幕上的变化。
“她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不会是那个地方吧？”
队长脸色有些不妙，她调出手机里的育幼院地图反复做了对照，最终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就拉起黎鹭一起奔跑，甚至连背包都没有跨上肩，半飘半就的和黎鹭一起跑在后面。
“怎么了？”黎鹭眯着眼在不断破开的风声中发问。
队长将手机和仪器都挂在一个手上，发现嫌疑人的走向和她预料的重合，顿感不妙：“没时间解释了，我们要快点拦下紫苏，她恐怕要去那里摧毁物证。”
“哪里？”
不断消耗的体力让队长的喘息声越发沉重，但是她还是坚持说给黎鹭听：“卫生间的下水道，如果她真的在哪里销毁缺失的那一页纸，那这个任务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