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木兰与通行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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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芥在沉思，沉思一些关于这个国家最最深层的核心问题。
她眼神呆滞，举起的勺子已经悬空一段时间了，就算是老师左摇摇、右晃晃，像是一个稀奇品种一样打量她，那个颠覆了她的认知的问题依然在她脑子里不断的回荡。
那就是——
部门人员到底能不能兼职。
兼职的还是消防员。
从之前老师的话里面不难推断出，她的朋友现在任职于忍冬的部门，前不久升职，老师为了庆祝约她来吃饭。但是就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那位朋友的兼职——也就是消防员，紧急要去灭火，只好鸽了老师，但是这位老师为了不辜负自己抢到的双人优惠劵，将她这个路过的学生抓过来作数……
这……
以她浅薄的经验和社会见识来看，忍冬的待遇，可是最顶级的那一档。
与上班时间持平的假期、高额且合理的额外效绩工资、分配市中心住房、假期免费旅行……
忍冬为了提高自己在四国之中的竞争率，听说还提高了各项福利。
……
果然，最有效的人才资源抢夺，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
但是这一切宽松的管理方式，都是为了让各部门的员工，能在既定的工作时间里，近乎是超标的完成任务。
白芥眼神飘忽，从剩下的菜肴平移向了她左手边的装饰花束，实在不好意思直接拿起手机搜这个问题的答案。
再说了，现在网络上鱼龙混杂，哪里会有真的部门人员会顶着“泄密”的危险来回答她。
说到泄密。
白芥突然意识到现在坐在她对面，为她付了饭钱的老师，好像也是一个秘密缠身的神秘分子。
那副不相信忍冬实力的表现，白芥真的很想把她看作是大风的人。
但是，“强大的老虎”？
说句会扣自己平时分的话，老师看上去更像是“偷油的老鼠”，喜欢在私下里交流一些会被封禁的内容。
仗着自己有靠山，就全然不顾她人对她的看法，连带着对忍冬的君主也没有什么尊重……虽然说，不尊重君主又不是什么大事，“对君主屈膝行礼、毕恭毕敬”也没有写在忍冬的法律条文上。
哎，算了。
白芥暗叹一声，就算是自己对于这位老师心有防备又如何呢，她也许并非是有意的。
老师应该是木兰的人，毕竟她关于“姓氏”的解读有些过于耳熟，并非是像其她三国一样，单纯的将姓氏视为朴质的称呼符号。
听说几大家族已经夺取了木兰君主大部分的权力，也就是说，木兰君主在一定程度上，早以成为了各家族为了名正言顺控制国家的傀儡君主。
这么看来，老师对于君主这个身份的不感冒也就有源头了。
至于要问白芥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国家最芯子里面的事。
这事说来话长……
早在十年前，一位来自鸢尾的写实派作家，为了完成自称“最值得记录”的故事，跋山涉水，游历四国。不怕死的取材取到了木兰君主和各位家主身上，还投稿到了木兰当地最大的小说网站上，大放厥词说“献给最伟大的木兰君主”。
就算是木兰的君主被削弱了权力，但是这种有碍木兰颜面的故事还是彻底惹怒了她，君主下令将其抓获。可惜木兰君主低估了鸢尾对于她们自己人的庇护，百般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放人，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木兰九死一生后，这位“将木兰君主作为原型”的成名作家悲痛万分，她自述，她只是不愿意让这段世间奇有的关系埋葬于世人不解的眼光中。
在木兰人民对其漫天的咒骂中，她还淡然地表示“说起来非常抱歉，但是她不会停下来，她会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继续记录木兰君主和家主的故事”。
所以，白芥认为分辨一个木兰的人，最便捷的方法是——
“老师，我听说，学校附近开了一家餐厅，下一次我来请你吃吧。”
老师点头，看起来很期待：“当然可以，那就让你破费了，对了，我一般只有周末下午有空，不挑食但是对所有辣子过敏。”
白芥装作惋惜：“那真是可惜，那家饭店可是鸢尾人开的，里面最出名的菜就是青椒炒鲱鱼……”
老师在听到“鸢尾”两个字就果断皱了皱眉，即答：“你还是换一家餐厅吧。鸢尾的人是口味是出了名的诡异，虽然也有传言鸢尾因为水土的关系，和常人有异。而且在吃食方面，她们出了名的两面三刀，点一份不要辣子的牛肉都会在里面偷偷浇上青椒水。这一点可能是从了她们的君主，你看，即使是被她们公认为最仁慈的君主，也会默认在国家与净土的交界处安装高压电网围墙。”
“但是，和大风和忍冬比起来，还算是仁慈吧。”
“白芥同学，你相信我说的是真话了？我还以为像是你这样的本国人会厌恶我说真话。”
白芥勉强的笑一笑，老师的话就像是在提醒她她这个忍冬人好似并没有那么忠诚于她的国家，让她心里听起来怪怪的：“老师，那个关于鸢尾……”
相当生硬的转移话题，但是奈何鱼儿上钩的特别快。
“对，是鸢尾！她们那群人可坏了，上次吃她们店里一口饭，差点让我在医院里过年！”
听着对面的老师喋喋不休的发表她对“鸢尾餐厅”的第一百零八种偏见，白芥也了然的点了点头。
白芥（撑下巴看戏）：我就说嘛，老木兰人了，鸢尾笑话永不过时，一骗就上钩。
听着对面的老师从饮食到服饰快把鸢尾人的家底都给掀光了，还想严厉批评一下鸢尾她们“只会照搬她人故事的无耻行径”，白芥跳了跳眉头，自觉无奈，觉得自己再不阻止，自己想要到鸢尾旅行的惊奇感就要被老师透露完了。
“老师，你之前说你的朋友是部门的人？是执行部的吗？我听说她们最近在大范围的招人，我上个星期还在大学里看见过她们举办的招聘会。”
“执行部？当然不是，我朋友是资料部的。我不是太清楚部门里的事情啊，但是——”老师像是想起了令她不愉快的过往，摆了摆手，高扬起了嘴角，语气恶劣的嗤笑道。
“执行部现在缺人是因为她们的上任佐使辞职了，而现任的佐使并没有值得让人信赖的实力，只会空想和说大话……一个讨厌的家伙。”
老师晃了晃杯子，眼睛注视着屡屡碰壁的橙色的饮料，任由溅出了汁水飞跃进了盘子，又补充：“而且看着都不像什么好人。”
“空想？”
说起来，从坐上餐桌的那一刻起，老师有什么特别有好感的人吗？怎么评价都是“讨厌的”，这也是木兰人的特色吗？看谁都不顺眼。
“是啊，一个喜欢做梦的佐使。哪里有人会直接把一个别国的路人拉过来，突然对她说‘你来当我的使者吧，我所管理的执行部将会是忍冬最空闲的部门’，”老师用手指弹了一下杯壁，平静的称述着，“救命，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她疯了？为什么我要加入她这个最空闲的部门？我难道不应该加入忍冬最强大的部门？”
白芥越听越不对劲，那位佐使的话可不像是能公开说出的，而且“别国的路人”，指向性太大了：“老师，你是见到了佐使吗？”
老师撇了撇嘴，像是现在还在介意，如此优秀的自己，怎么会被人邀请加入“最空闲”的部门。
这太瞧不起她了。
“就是在隔壁两条街上的马路上，我当时急着去度假，那位佐使忽然拉着我，硬是塞给了我她的名片。一边说着我的异能力很适合加入她们执行部，一边保证执行部的各方面福利到位。”
“那个家伙还让我最后错过了时刻表！讨厌的佐使！还不给我赔偿延误费，她是认为一位老师的工资很高吗？”老师顺起杯子给自己降了一降火气。
“异能力？”
白芥惊讶，打量了老师几眼，想要看看她是否真的有电影里那种飞檐走壁的能力，却只是发现，对方对于“遇到一位说空话的佐使”的不耐更加的透露于表了。
“对，异能力。可是我哪有什么异能力？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位普通人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力！”
“如果对方说，她是看重了我的学历，我能理解，最起码我是真的从高等学府毕业的，所以现在才能当上大学的老师。但是异能力？我上哪里给她找异能力？”老师的音调又拔高了，但是碍于影响到周围桌子氛围颇好的其她人，她说完这一句就像是被气到了，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白芥本来是想说“是不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拥有异能力”。毕竟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平凡的主角在危机关头觉醒了异能力，但是看看老师对于那位执行部佐使意见颇深的样子，白芥也很有眼色的止住了话头。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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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你那边怎么样？能出来吗？”
“不行，门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反锁了，打不开也撞不开，之前来开门的那把万能钥.匙也被卡住了，用不了。窗子也有可能是嫌疑人很久不回来了，生锈卡住了，拉不动……”
“能打开灯吗？”
紫苏咽了咽口水，迟疑了一秒，才将目光移到了这间诡异房间中唯一散发着暗淡光线的游戏机上。
灰色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像是在欢迎她这个直白的猎物闯入它们蓄谋已久的狩猎场。
“这个房间灯的开光是安在门外面的，我进来的时候没有按开……窗户的贴纸是黑色的，光线没法进来。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台游戏机。”
“那上面播放了什么？”
“最开始是全黑的，像是关机的。但是大概在我这个房间十秒左右，它的屏幕就开始无规律的显示斑块，门也是这个时候关上的。”
“我手里现在还有一把万能钥.匙，你等等，我现在来接你，你不要动！”
紫苏把通讯器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耳边，像是在抓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眼珠不停的环视，因为恐惧而越发沉重的呼吸重重的吐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她的眼中越发的色彩纷呈，从变化的三原色变成越发清晰的鲜艳色块。
“可是……黎鹭前辈，就在一秒以前，游戏机上的内容变了，它显示的是——”
“‘颠倒的世界’这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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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不好意思，白芥同学，看起来我要先离开了。”
老师看向自己的手机，上面嘀嘀嘀的闪着几条接受信息。她叹了口气，暗骂忍冬君主的虚伪居然也上行下效连大学老师都不放过——连休息日都要接收工作文件。
她末了还特别提醒白芥：“你刚刚不是说头痛吗？既然暂时的不想回家，那就出来玩玩吧。正好才吃完饭，也可以运动运动。对了，你有兴趣到部门里转一转吗？”
“部门？”
“对啊，因为我的朋友在那里工作嘛。算是内部福利，送了几张通行证，可以去检测部测试一下自己有没有异能力，我已经送了很多人了，这可是最后一张了。”
老师说到这里，笑得越发灿烂，她趁着白芥还在犹豫的时候，将早就放在外套内层的通行证塞到白芥怀里，还拍了拍白芥的手，示意她安心收下。
老师的眉眼柔和，只是她的语气实在称不上是鼓励：“白芥同学，要坚信你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啊，最起码我是信任你的。”
老师已经走远了，这场餐宴也宣告了尾声，白芥却如坐针毡。
她的餐点早已经被她享用殆尽，唯一还呆在这家餐厅里的理由就是那种部门的通行证，通体黑黄相间，没有印上具体的用途，想必也是为了防止不相干的人捡到，背面详细的记载了检测部的地址和楼层，很方便查询。
白芥在座位上呆呆的想着，这就是运气守恒定律吗？接连的霉运之后就是接踵而来的好运。
但是，异能力检测？
异能力在忍冬并不少见，可是哪里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有异能力呢？她并不认为自己与她人有什么不同。
白芥再次确认了一下通行证上的信息，发现离这里并不远，记忆中，那里好像是一个公司的地址。
这张通行证就像是雪中送炭，告诉了她先一步的前进方向——她并不想回家去，成把的虫子钻进脑仁的刺痛感遗留，哪怕是现在依然让她心悸。
也许是自己胡思乱想，也许是最近升温害的自己心神不宁，若真是如此简单就好了，白芥也只是相信自己从小到大的直觉。
白芥思索了一会，越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迟疑的必要了。
“算了，我还是去吧，就像是老师说的一样，去消消食吧。”
“而且看起来，那个叫做银巧的老师并不是什么坏人。”】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木兰与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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