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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违和 ...

  •   降谷零所打听到的所谓l001,确实是一份资料。

      是关于前警视上川历阳的资料。

      朗姆找这份资料的目的不言而喻。鹤见千鸣正是在那次事件后被boss带回组织的。在那之前,他是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他们都一概不知。他的过去仿佛被人凭空抹去了一般。

      就算是那位先生,做到这点也并不容易。随着时间流逝,在十余年后的今日,莫斯卡托已经仅仅是组织的莫斯卡托,再也没有过往也没有牵挂了。

      名为组织的潮水在他十岁那年骤然上涨,扬起滔天的浪花,逐渐吞噬他的手足,束缚他的躯干,淹没他的口鼻,将他同化为水底阴暗扭曲的恶魔之一。

      他真的会甘心吗?

      被一个警察养到十岁的他,真的会对组织绝对忠诚吗?

      几乎所有知道这段往事的人都会心生疑虑。

      也包括两位卧底搜查官。

      “我查到了一点资料。”诸伏景光难得没有给幼驯染开门,手指捏着几张薄纸,“莫斯卡托是上川厉阳收养的孩子,也就是说,他被一位前途光辉的警视养到了十岁。”

      “那组织还敢收留他?他没有亲人朋友,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被威胁的把柄吧?”

      “嗯……”诸伏景光似乎仍在沉思,水蓝色的眼眸仿佛一片无垠之海,倒映着白纸上细密的黑字,连唇角都不自觉地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hiro?”降谷零从他手中接过那一张轻薄的纸张,敏锐地察觉到了幼驯染眸中的茫然。

      “我没事……你先看资料吧。”

      诸伏景光条件反射似地回应到。降谷零默然片刻,先垂眸看向手中的资料。

      上川厉阳,官阶为警视,因私人原因杀伤同事,战斗中意外身亡。

      语焉不详……完全不像警视厅内部的资料。

      关于那次所谓事件的事情被一笔带过,更多的是上川厉阳任职期间的功过。

      老实说,单看前期的这些成果,这家伙还算得上是个优秀的警察。

      然而真正让降谷零感到意外的是,公安那么并没有关于这件事和这个人的记录。功过都了无音讯,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份资料?”

      “是从警视厅一位前辈那里私下要到的。”诸伏景光到,“关于鹤见千鸣是上川厉阳学生这件事,也是那位前辈透露的。这些都不是官方的资料,zero,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降谷零当然明白。

      一位警视的背叛绝不是什么小事!可无论公安还是警视厅自己竟然都没有留下任何官方的记载?

      这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们的权限不足,或者说,有人可以掩盖了这件事。

      这可能吗?如资料所说,那可是一位警部的背叛!媒体,民众,政治家们绝无理由放任这件事沉寂下去!

      “zero。”诸伏景光强调到,“上川厉阳是莫斯卡托的老师。”

      他的背叛是否和莫斯卡托有关?如果是,那么莫斯卡托呢?

      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这件事会被封锁消息?

      “莫斯卡托……组织很可能插手了这件事。”

      “这点,我们不是早就推测出来了吗?”诸伏景光笑了笑,“我是觉得另外有事情似乎有点古怪……我是不是不自觉地忽略了什么?”

      降谷零从他们潜入组织一路追溯到几日前与莫斯卡托的对峙,脑中的影像信息闪烁而过,没有任何破绽,但……

      仔细审视,的确有几分违和感。

      从哪里开始?从鹤见千鸣说信任他开始?还是更早?鹤见千鸣从见面起他叫的威士忌先生?

      不……不对。鹤见千鸣是鲜活的,真实的,负责的。他忽略了什么?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他穷凶极恶?并没有,除了替北野凌杀掉他的丈夫并取走名为真爱之心的宝石外,他没有做什么无谓的杀戮之举。

      等等。

      “北野凌。”降谷零十分顺畅地吐出了事件女主角的名字,“野间太太她……”

      “她姓野间?”诸伏景光迟疑道,旋即眸色瞬间冷淡了下来,“zero,任务情报主要是由你收集的,你还记得她丈夫的名字吗?”

      “我当然记得,是野间……”

      降谷零张了张嘴,余下的话语堵在喉口,吐不出也咽不下,仿佛一张挥洒到一半的画卷。

      “野间……凌?”他敲着自己的额头,眉心逐渐用力褶出一道深深的川字纹,可大脑里关于事件的那一部分就是残缺模糊了一块,他记得那个人死在莱伊的狙‖击之下,却不记得他为何而死,也不记得他姓甚名谁了。

      他只记得鹤见千鸣望向他时癫狂而讽刺的笑意,还有他用口型无声说出的那句“完美结局。”

      完美……结局?

      那时鹤见千鸣脸上有血吗?似乎是有的。指尖呢?捻起的是发丝还是沾下了血迹?

      他在笑吗?他在得意吗?

      他在哭吗?他在悲伤吗?

      他在呼喊吗?他在……求救吗?

      “不,不对。我不记得了。hiro。”

      降谷零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深处泛起的疼痛压下——为了设计莫斯卡托,又要偷偷搜集情报,还得同时应付朗姆和贝尔摩德,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周,大脑早就默默抗议了许多次。

      “你也记不清楚了?zero,这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诸伏景光道,抬起手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温柔地替他抚平紧绷的精神,“别想了,好好休息一会,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不用太着急。”

      降谷零却无法停止顺水推舟般的思绪。

      北野凌是后来才以妻子的身份接手丈夫遗产的,那么他们做任务时一定会仔细调查野间的信息,绝不可能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或许是莫斯卡托做了什么。”降谷零不自觉地撰住了掌心的白纸,“试验组织内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物……”

      诸伏景光摇摇头,又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比降谷零多参与了一次关于北原集团的任务。可那次任务的细节他却记得清清楚楚,除了鹤见千鸣有意隐瞒的独自行动时间,整件事没有什么疏漏之处,他也没有什么记忆模糊是地方。

      可内心深处浮现的违和感挥之不去,仿佛他的直觉一遍遍在耳边低语着呢喃着警醒着。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

      越是思考越是迷茫,仿佛眼前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无论朝着哪边前进都是无解的死路——

      “啪。”

      降谷零猛地伸出手,指尖重重敲击在键盘上,旋即手指微动,迅速搜索起关于北野凌的事情来。

      野间集团已经改名叫北野集团,关于那次事件的报道也不过寥寥几篇,没有提到名字,也没有惯常总结似地提起他的生平。

      他是个好人或是坏人,生前有功还是有过都无从探查,他的生平连名字都被忽略,仅仅留下野间先生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落在报纸上。

      好像他从未存在,无足轻重一般。

      而北野凌,找回了自己姓氏的北野凌却仍然活跃在媒体平台上。

      她和鹤见千鸣合作过,却没有进一步靠拢组织的意思,鹤见千鸣默许了她在一个较远的安全位置远观这黑暗中的庞然大物,她便果真不曾越雷池一步。

      诸伏景光却紧紧看着那几份报道。

      “zero,你有向公安提交那次任务的报告吧?”他提笔写下了一行字,思索片刻,又将那行字划去,换成一堆破碎而无意义的词语。

      “我们回去查一查这件事的记录,我觉得——”

      “这件事有点上川厉阳那边的既视感……”

      如果上川厉阳和那位野间先生一样,是被组织杀害后又掩盖了真相的人,于公于私他们都有必要追查下去!

      一来是那很可能藏着警方高层卧底的线索,二来,这有可能成为与鹤见千鸣博弈的筹码。

      那个连对下属都和颜悦色,更是因为莱伊的裙带关系就对他青眼有加的人,真的会不在乎教养自己到十岁的老师吗?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都绝不相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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