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困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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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金汝珠什么都没带走，那头柔顺漂亮的金发也在退社公告发布的第二天染回黑发了。
转学已经全部办好了，金汝珠不想去学校，翰林有艺琳，看到她心里会发堵会难受，她想呆在家里发霉，变成了离不开家的孩子。
心口难受得很，金汝珠觉得自己是生病了。
爸妈体谅她的难过，给她请了假，然而假期还没到一半，金汝珠自己穿好校服搭车去首尔上学了。
上学的第一天，金汝珠收到了来自很多人的关注，有些人是真的关心，有些人只是来凑热闹，而剩下的人是来打探情况的。
“没有呢，可能不打算继续了。”
金汝珠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对方吃瘪的表情逗笑了金汝珠，她病了一场，脸颊肉瘦没了许多，抵不住底子漂亮，增添了几分病弱的美感。
“好可惜。”
那位自来熟的亲故在她前桌呆了会，直到上课铃响起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走之前非得让她答应午餐邀请，正巧她还没逛过翰林，找个人带着自己逛逛周围也好。
高中课程都大差不差，该不会的还是依然学不懂，随堂考试成绩一般，没有到差到离谱的地步，金汝珠忽然很感谢成绩好的前任，感谢他给自己补习了半年。
由于在放空状态，没注意时间的流逝，亲故扑过来时把她吓了一跳，见她发白的脸色担忧着：“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尼，你突然过来我有点被吓到。”
“啊.....对不起，请你吃烤肠！”听过后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超级快就释怀了，挽着她的手快步下楼梯。
真是自来熟的家伙。
就一中午，金汝珠大致了解了翰林的情况，果然艺高就是多姿多彩，连八卦都听不完呢，金汝珠觉着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能过得很快乐，每天听八卦能不快乐吗？
就是为什么八卦的中心变成了自己？
“我？和隔壁班那家伙？”
听过之后觉得荒谬，她都不认识他，这年头可以凭自己的想象力追到女生吗？男生还是得有好看的脸才能接触得下去，连这都没有的话，那还有值得一看的地方？
金艺琳捏捏她的脸，欣慰地挺起小胸脯，说：“长肉了。”
“呀......你真是无法无天。”拍掉了金艺琳的手，她消停了两秒又攀附上来，在自己的腰间胡作非为，这里摸摸那里捏捏，金汝珠只能扶额叹息。
后桌眼睛都看直了，这是可以看的吗？
“姐姐喜欢我这样做吧。”
“....不喜欢。”
金艺琳才不听，她反驳着：“说谎。”
课间还有一会结束，金汝珠送她回教室，两人说了一些事，金艺琳绝口不提行程有多累，生怕金汝珠听到这些会难过，金汝珠确实很难释怀，可她对艺琳没有恶意，对其他人也没有，她们的努力是值得的，没有人做错，也没有人对不起她。
金汝珠想起什么，“打歌舞台我会去的。”
“啊.....姐姐说太幼稚了，不想让你看到来着。”穿着娃娃衣服跳舞的姐姐们，一起丢脸什么的最有趣的。
金汝珠想想就觉得有意思，忍不住笑出来： “柱现姐姐吗？我会去的。”
“我走啦。”金艺琳说走就走，也不回头，背影绝情得很。
送完大小姐回班，金汝珠要准备回去上课了，她没个目标，没人带着走脑子就犯浑，竟然走到音乐剧科的课室，走进去坐下后才发现不对。
这也不能怪她吧，她才来第三天，同学们叫啥名都不记得呢。
“同学，演艺科在哪边？”
被拍肩膀的李在贤抬起头，微微睁大了眼睛，倦怠的困意被一扫而空，答案就到嘴边了，等真正要说出来的时候那人已从前桌找到了答案，眼神都没给自己，在老师板书的空隙中猫着腰从后门溜走了。
后桌男生眼观鼻鼻观心，从她坐下就开始惊讶，人走了魔咒也散了，翻开书听了半分钟就不想听了，在拿手机出来和看看老师在做什么中飞快选择了后者，抬头便见到李在贤那副丢了魂的样子。
奇怪呢，这位亲故怎么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你不知道她吗？”
无论是好的坏的传闻，金汝珠永远在前列，在艺术高中里，大公司的公开练习生总是会被人多关注些，更何况这位的经历还这么的传奇，自行退社之后参演的小众电影竟然爆红，有些人真是命里就带红。
李在贤当然知道，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不过还是要嘴硬，“她很红吗？我为什么要知道她？”
“你不知道才奇怪吧？”看着也不像这么不问世事的人啊……
李在贤还想反驳，后桌的男生却不想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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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的日子没什么差别，体感不当练习生之后轻松了好多，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电影上映了可以立马去看，有什么想吃的买就好了，周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时间非常充裕。
可是为什么却觉得这么的迷茫，仿佛身处一片混乱的迷雾中，看不清摸不着，不断地后退被逼至绝境之中，好像回到了那时候，看不到任何的未来。
我能做什么？我想做什么？未来的我是什么样子呢？
被这样的难题困住了。
即便是顶着被放弃的公开练习生的名号，金汝珠还能接到不少公司的邀请，其中JYP有联系过她本人说要不要来当演员。
演员......是很好，她对演戏有自己的想法，做得也很好，曾经在演员部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等生，那是她擅长的领域，为什么不想做呢？为什么要拒绝呢？
“还想继续那条路吗？”
亲故问出这句话时，金汝珠的肯定默默转变成了否定，“我害怕。”
害怕又是一场空。
很快到了六月，金汝珠把头发剪短了些，又觉得闷热，再次去打薄了一点，没想到效果意外得好，还挺有层次感的。
头发剪得好，心情也就舒畅了，拿着门票和应援物打车去线下看姐姐们，没想到被门口的staff认出来不给她进去。
“为什么？”金汝珠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连做观众的资格都没有吗？
staff的态度依旧强硬，仿佛她才是那个做错的人。
他们之间的情况影响到了后面检票的人，有好些人认出她来，场面变得闹哄哄了，议论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快点控制住的话要变得难看起来了。
这是在离开公司之后，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和那时的情况一模一样，没有人来救她。
没有人。
staff叫了保安过来，不少人拍下她的照片，眼睛里隐含热泪，模样十分可怜。
“汝珠啊！”
有人叫了她的名字，紧接着喧闹声此起彼伏，被粉丝们满心满眼注视着的人，是她的姐姐们。
“欧尼.......”开口的那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裴珠泫愣住的同时孙胜完伸手过来给她擦眼泪，前者慢了半秒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慰着，被叫来的保安见到自家艺人快被粉丝团团围住，立刻护送她们回到安全的地方，金汝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后台。
“别伤心了，姐姐去和他们沟通了。”孙胜完拉着她的手，半哄半骂：“太欺负人了，经纪人都没有说什么。”
“姐姐没有做错什么。”金艺琳给她递纸巾，“小心眼的人太多了。”
金汝珠努力露出笑容，“我已经没事了……柱现姐姐和涩琪姐姐会有事吗？胜完姐姐......对不起，总是给你们惹麻烦。”
她的悲伤不言而喻，其他人沉默了半秒，最终还是朴秀荣打破了氛围，“从前是，现在也是。”
永远的六人，最后的第六人。
即便时间流逝，停留在原地的人还是她。
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好，私下里倒是闹不大，她们才出道一年不到，根基还不稳，要知道有好多粉丝都是接生粉，在她们心里，金汝珠未能合流加入组合是永远的遗憾，是公司永远无法弥补的过错。
一句不合适，轻松地把一个孩子的花路给毁了。
才将粉丝稳定下来，经纪人回来接人正巧遇上过来理论的成员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快速安抚她们的情绪。
推开休息室的门，看金汝珠情绪恢复了大半，轻咳了几声，让她跟着他出去。
“去哪？”眼睛红红的，像极了怕生的小兔子。
经纪人叹气，反问道：“你不看了？那我给你打车送你回家？”
“我要去！经纪人还是这么喜欢讲冷笑话！”
经纪人给成员们递了个放心的眼神，亲自护送人出去了，他已经和审票的staff说好了，让他们别搞幺蛾子，为了这次回归公司可是花了大力气，那么多营销不能全被毁了。
经纪人对她依旧和艺琳一视同仁，原就是对待真假忙内的态度，大家都习惯了的，没想到变故还是发生了。
到了该分开的地方了，他拍拍她的头，惊奇的发现她不太一样了，“剪头发了？”
“噢！果然是经纪人！”金汝珠比了个大拇指。
“行了，去吧。”经纪人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少贫嘴，别哭，知道了吗？”
“知道了。”金汝珠稍稍正色，“谢谢经纪人。”
这大约是最后一次作为预备成员的身份喊他经纪人了，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经纪人目送她离开，转身时才敢泄气，汝珠是运气不好的孩子。
“希望未来能一切顺利吧……”
——
暑假江熙又不能回来和她一起玩，金汝珠回忆起去年这时候还因为跳舞烂被老师骂哭了，真是悲伤又令人怀念的过去。
先前已经拒绝了很多家公司的邀约，前些天为某个小品牌拍了画报，大家都以为她下一步就是开通INS当网红去了，谁知道她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也是后来被拍到众人才发现她又去当练习生了。
对其他人来说，金汝珠是掉下枝头的凤凰，很快就会沦落成为不起眼的野鸡，然而金汝珠根本不想知道旁人对自己的想法，她对暂时的落脚点很满意，过些日子她要报名参加选秀，临时报下佛脚吧。她根本没想藏起自己的野心，对LEON毫不犹豫就和她签了短期练习生的合约没有感到太多的讶异，不想刨根问底折磨自己，也不打算掂量自己的娱乐价值，这些娱乐公司最不会干赔钱的买卖了。
公司给她安排的课程不多，她也没所谓，有空就去练习，丝毫没被那些破事绊住手脚。
短暂休息过后，金汝珠再一次爬起来将这支舞练了好几遍，可怎么练都觉得不对劲，超级奇怪，又是一座大山啊。
正纠结时，和推门而入的练习生对上了视线，他约莫是认得自己，支支吾吾喊了一声前辈后就往后撤，金汝珠叫住他，问他是不是要来练习。
“是，前辈还没结束的话，我可以找别的练习室的。”李柱延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皮肤上流着汗涔涔的水，被光照得发亮，勾勒出秀丽的脸庞，那人见自己发愣，绽开一抹笑意。
“你和我不是同期练习生吗？”金汝珠记得他的原因是，这小子有些黑，还有些憨，笨笨的样子。
李柱延垂下眼帘，将飘忽的视线停放在她伸过来的手腕上，好小，好细，自己似乎可以用一只手就能抓住她两只手腕，这样的想法出现之后，李柱延更不敢直视她漂亮的眼睛了。
“你是几几年生？”
金汝珠强忍住笑意，将人拉回来一些，别被人看见了，以为她欺负人呢。
“98年生。”
“那你和其他人一样喊我怒那不就好了，喊前辈怪生疏的，而且，我也没教你什么，怎么能算你的前辈。”
金汝珠见他还不敢看自己，有点生气了，自己长得很丑吗？为什么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呀.......怎么不敢看我？讨厌我吗？”金汝珠向来对男生没多大耐心，又不是香香软软可以随意贴贴的妹妹，再不识好歹她真的不会再理对方。
李柱延害怕被她误会，那一秒钟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抬脸直视对方的眼睛时意识到自己掉入了对方的陷阱。
原来是这么喜欢开玩笑的性格吗？
“哎呀，没有讨厌你啦～”金汝珠又露出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对谁都那样的姿态。
“怒那......我叫李柱延。”
像是把自己的弱点交给对方，有些屈辱，挣扎过后竟然有一丝愉悦。
“柱延尼......我可以这样喊你吧～”甜甜的，却胜券在握的表情，随意打量他的眼神，视线扫过的部分在发烫，她收敛住笑意，尾调在上扬：“怒那走了，柱延尼好好练习哦！”
“好.......”
半晌过后，李柱延才回过神来，接着注意到自己出了一手汗。
是因为紧张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困局